第65節(jié)
無力掙扎也不想掙扎了,徐春春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鬼害了,她自己這會兒也變成鬼魂了。 “爹,娘,裴知青,我好想再見你們一面啊,我好想你們?!?/br> 徐春春哭泣著,她雖然漂浮著,卻仍然能夠感受到雨點密密的打在身上,真疼啊,這叫什么事啊…… 等到順著力量進了一間屋子后,徐春春終于不受控制,可以自由活動了,不過暫時她也不打算離開了,在屋里好歹還能躲躲雨。 可是,這屋子里的擺設(shè)都好奇怪啊,有些東西徐春春見都沒見過,她的屋子已經(jīng)算好的了,但這里顯得更氣派更整潔,看來是到了有錢人的家里了。 不可能隨隨便便讓自己來這里吧,徐春春腦子里閃過了以前聽村里人講的故事,地主家的兒子過世了,但是他還沒婚配,所以… “這可不行,我已經(jīng)嫁人了,我嫁給裴知青裴圖南了!”徐春春大喊大叫了一會,屋里靜悄悄的,沒人理她。 “糊涂啊,你糊涂!”里屋有人講話了,徐春春有些好奇,她壯著膽子飄了過去。 屋里炕上坐著兩個女人,她一進去誰也沒看她一眼,徐春春猜想她們是看不見她的。她放心下來,光明正大的在里屋打量了一圈,徐春春發(fā)現(xiàn)原來有錢人睡的是木頭做的炕。 兩人一個是大肚子的孕婦,一個是愁眉苦臉的老太太,孕婦正捧著肚子哭著。徐春春就飄在木炕不遠處聽她們爭吵。 “你現(xiàn)在沒男人了,一個人怎么養(yǎng)孩子?聽我的,生出來送到孤兒院,你后半輩子另找一個還能活好?!?/br> 聽了幾句她們的對話后,徐春春不禁有些同情眼前的女人。年紀輕輕的丈夫就死了,偏偏婆家還沒有人,而她自己,本身就是和自己的娘相依為命。 老的老,小的小,活著確實是不容易,光是想全家吃飽飯就能累死她吧…看來她家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富裕啊,過日子還是要會省才行… “我舍不得,要不咱們留下孩子,咬咬牙日子也能過下去的?!痹袐D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本來能過好日子,不能被孩子墜了腳啊?!崩咸嗫谄判膭窳税胩欤磁畠哼€是不改主意,生氣的站起來要離開。 孕婦一慌,站起來要跟上去,卻腳下一個踉蹌,她要摔倒了,徐春春情急之下忘了自己是飄在屋里了,伸出手想要去扶孕婦。 接觸到孕婦的那一瞬間,她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 … 三個月后,c城福利院門口。 一名女子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一個紙箱,“別怪mama?!彼桓叶嗔簦芸炀碗x開了。 如果徐春春在的話,會發(fā)現(xiàn)這名女子就是她之前見到的那個孕婦。 天空中漸漸飄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落進了紙箱里。 箱子里突然傳出了嬰兒的哭聲,想來是被雪冰醒了。聲音很響亮,被福利院里的孩子聽到了,他們一起合力把紙箱搬了進去,并且叫來了院長。 院長表揚了孩子們后,從紙箱里抱出了一個裹著粉色棉被的嬰兒。其他孩子還找到了一張寫著“徐”字和性別以及出生年月的紙。 既然被人遺棄的是姓徐的女嬰,院長看了看窗外下著的雪,“長的白白凈凈,希望你以后如雪一般純凈美好,以后你就叫徐純純了?!?/br> 徐純純進了屋里后覺得暖了,也就不再哭鬧了,她睜著眼睛,臉頰上還有未干的淚痕。 一群同樣住在福利院的孩子也在屋里,他們圍著徐純純,掙著搶著要第一個抱抱新來的小meimei。 未來的好些年里,就是由他們和院長一起照顧她了。 福利院的某一個角落里,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的孟芝笑了笑,沖著徐純純的方向揮了揮手,朝著墻壁走去,走到墻根她便消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放在最后的,感覺放在現(xiàn)在也可以,第八十一章,九九歸一嘛。 第82章 鐵網(wǎng)內(nèi)外 剛拐到自家的那條小道上, 徐春春就聞到了一股雞rou的味道,每天飯里的油水少得可憐,燉雞的味道也就顯得格外香了。 不過好在大家都相互理解, 知道家家戶戶只有重要日子才會燉雞, 所以即使孩子饞了也不會讓他們?nèi)ヅ块T縫。 如果徐春春真的遇見有小孩子吃著手指坐在家門口, 她還真不好意思不給他進門呢。 一家六口人團聚在一起,還有徐春春新工作的好事情, 周淑娟和徐大志開心的一定要喝兩杯, 誰能想到短短的時間, 家里的人口就多了一倍呢。 “等珺珺長大了, 家里就更熱鬧嘍。” 吃過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裴圖南一起搭狗窩了, 一直跟他們聊天的于東也很有眼色的不出去打擾他們。 “辛苦了,雪球爹, 給雪球帶回這么多木材來。” “客氣什么,雪球娘?!迸釄D南對于徐春春將他們視為雪球的父母這件事,也從最初的不解變成了贊同。 時間長了養(yǎng)著養(yǎng)著,雪球真的像個小孩子了, 吃什么喝什么,冷到了亂跑了,都牽動著心。 “林場是不是樹挺多,然后有不少人在砍樹?”徐春春對于自己沒見過的不了解的都想知道清楚。 裴圖南搖搖頭, “沒看見有幾個砍樹的,大部分人都在處理木頭,可能有安排好的時間吧, 沒什么好看的?!?/br> 他才不會讓徐春春產(chǎn)生興趣,然后去看那群衣服都不好好穿的人。 因為沒多少釘子,所以盡量少用,上下接口的地方就讓木板一塊嵌一塊,“看來以后還需要再用釘子來加固啊?!?/br> 不然哪天雪球折騰來折騰去的,把狗窩拆了就不秒了。 “真好看?!毙齑捍簩χ约焊釄D南做的狗窩是贊不絕口,“我看根本不用刷什么漆,原木色最好了。” 放在農(nóng)家小院里也最最合適了,既不突兀也不違和。 出入口開的挺大的,徐春春還特意把雪球的專用小墊子鋪到了狗窩里?!斑@樣總能遮風擋雨了?!?/br> … … 喀秋莎覺得老天爺真的是太公平了,曾經(jīng)犯下的罪孽最終真的會報應(yīng)在自己身上。 她這些天一直渾身無力,覺得頭暈還會流鼻血,起初還以為自己是籌錢累的,或者說是被張德平氣的。 前些天就當作是日常檢查去了趟醫(yī)院,今天收到了結(jié)果,居然是得了什么難治的血病,“哈哈哈哈哈。” 一瞬間喀秋莎的心變得格外的平靜,她難過嗎?或許有一點,但她也不想掙扎著去治療了。 喀秋莎覺得自己解脫了,她的一生經(jīng)歷過太多的事,好像已經(jīng)沒有什么遺憾的了。 得知自己得了病之后,回頭再看,發(fā)現(xiàn)受制于張德平的她是多么的可笑,大風大浪都經(jīng)歷過,怎么就想不開要聽那種人的擺布。 她正坐在屋里想著如何給張德平帶去致命一擊的時候,張德平又來了,趾高氣昂的敲著院門要錢。 “要錢是嗎?都給你,就看你有沒有那個命花了?!?/br> 想到這里,喀秋莎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打開了院門,“你還來做什么?賣貨得來的所以錢都已經(jīng)給你了?!?/br> 門口的張德平嬉皮笑臉的回應(yīng)著,“別人我就信了,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喀秋莎呀,你家里會沒有其他的錢嗎?” “再不給就別怪我不客氣,自己進去找了!” 現(xiàn)在的張德平是一天比一天得意了,手里有錢,他又是喜歡吃喝玩樂的人,經(jīng)常聚集著一批人在縣城到處晃悠。 從一開始的不敢花到現(xiàn)在的花不夠,徐雅漸漸的都已經(jīng)管不住他了。 其實打從一開始,徐雅的認知就錯了。一個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一直聽她的命令,小人好控制,同時小人也是最難防范的。 “你別去…”喀秋莎故意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然后不情不愿地從屋里拿出了一個小包。 張德平一把搶過了那個小包,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包的手表,全是外國牌子?!斑@些,這些都是真的?” 這么一包手表,得值多少錢啊! “你說呢?全都是真材實料的好牌子,不識貨就還給我?!?/br> 張德平當然不會讓喀秋莎把手表拿回去了,他把小包緊緊抱在了懷里,“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給自己留一手的。” “放心吧,等我換了錢來如果想起你了,會分給你一點的,畢竟你也不能白忙活一場嘛!” 看著張德平欣喜若狂地離開,喀秋莎搖了搖,“自作孽不可活?!敝挥辛肆诉@股心事,報復(fù)了這個讓她難堪的張德平,喀秋莎才能安心離開。 她可不是只知道受人欺凌的小老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橘子。 之前只不過是被好日子迷住了眼才會妥協(xié),既然現(xiàn)在自己難逃一死,怎么也要帶一個墊背的走! … … “行了,春春,你去找你的同事吧,我去找你們主任有點事?!?/br> 于東和徐春春一起來了印刷廠,她特意在門口跟保衛(wèi)科的人報備了一下,以后就要經(jīng)常出入了,必須要眼熟才行。 “好的大哥,一會你就有事去忙,不用等我的?!毙齑捍寒斎槐硎纠斫猓佑脱酱蟾?,爭取今年你也有喜事發(fā)生。 徐春春笑得意味深長,于東當然注意到了,但是他沒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當是徐春春調(diào)皮。 “都已經(jīng)是當娘的人了,還這么小孩子心性?!?/br> 徐春春打聽著來到了財務(wù)科,財務(wù)科就在一樓最里邊的房間。 還沒進門,她就被門口奇特的東西吸引住了,朝著走廊的那面墻上居然有一個小小的窗口。 窗上安著一道一道距離很近的鋼條,就像是簡易的防盜窗一樣。 出于好奇,她多看了兩眼,但是窗口開得很低,需要半蹲著才能看清,走廊里人來人往的,第一天還是要保持形象啊。 門開著,徐春春直接進去了,她還沒開口,屋里的女人就招呼她坐下了,“你就是新來的徐春春同志吧?!?/br> “以后啊,咱們兩個對桌,于主任啊,都跟我們說好了?!?/br> 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徐春春坐到了她的對面??恐昂芰撂茫雷右餐Υ?,不錯,她滿意。 一邊跟新同事聊著天,徐春春一邊打量著未來每天她都要呆不少時間的辦公室。 打開門正對著的就是她們的桌子,門邊是小型的茶水間,一張高腳桌上放著暖壺和洗手盆??偟膩碚f辦公環(huán)境還是很好的。 辦公室還是一個套間,里邊還有一間房,門是關(guān)著的,不清楚里邊是做什么的??次恢镁褪沁@間房里帶小鐵窗。 緊貼著套間的墻,在不通風的地方,還有一張桌子。 看來財務(wù)科里之前也有四個人了,不算太多。經(jīng)驗告訴徐春春,一個辦公室里人少了不好,人多了也不好,四五個就剛剛好。 是一樓又是財務(wù)科,窗戶上有鐵網(wǎng)還說的過去,為什么靠著走廊的地方還特意做一個小窗口呢? 不過這些新同事萍姐沒說,徐春春也沒問,時間長了熟悉了,總會知道為什么的。 萍姐也是周圍村子里的人,她比徐春春大幾歲,也是小學(xué)畢業(yè),孩子比珺珺大兩歲??赡苁且驗榍闆r相仿,她們聊起孩子還挺有話題的。 “這里是分廠,沒有他們老廠那么多規(guī)矩,你做熟了就知道了,都很好相處的?!?/br> “萍姐,你以前在哪個廠啊?”聽這口氣她好像也是新來的。 “我以前啊,跟我?guī)煾冈凇?/br> 原來是這樣啊,徐春春這才知道好多老會計都會收徒弟,徒弟也跟著他一起在廠里工作,等到徒弟可以獨擋一面,選擇留下也行,離開去找新的工作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