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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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伸了個懶腰。 “小孩,你算命?”一個年輕人站在他的卦攤前,目露質(zhì)疑。 樂景立刻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是呀,大哥哥要來算一卦嗎?不靈的話,我可以賠錢的?!?/br> …… 北荒城位于極北之地,終年彌漫著大雪。在浩瀚的雪原深處,坐落著一家明黃色的寺廟,黑色的牌匾上勾勒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凈土宗”。 祥和的佛音自廟里穿出,融入呼嘯的風(fēng)雪中,似乎就連北風(fēng)都溫柔了,不忍對雪原太過凌厲苛責(zé)。 凈土宗的佛堂里,一片神圣的肅穆。 十幾個年輕的和尚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盤坐成三列,全神貫注的傾聽滿室的佛音,時不時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望向上首的目光更為崇敬。 坐在上首的是一個眉須皆白的老和尚,他盤坐在蒲團上,正一字一句向年輕弟子們講解佛法。伴隨著他的講解,時不時有金光、白蓮等異象自他身后一一閃現(xiàn),他悠然端坐,眉目安詳,宛如神佛再現(xiàn),換來下首弟子們更為崇敬的目光。 就在弟子們?nèi)琊囁瓶饰臻L者的佛法心得時,悠揚神圣的佛號聲戛然而止。 佛堂里驟然一靜。 弟子們驚異的望過去,就見上方的老和尚悄然閉上了眼睛,不言不語,似乎睡著了。 這本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可是確確實實的發(fā)生了。 老和尚,惠通,凈土宗這一代的方丈,在念經(jīng)的過程中竟然睡著了,不僅如此,他還做了個夢。 那著實不能說是一個美夢,應(yīng)該用噩夢來形容更恰當(dāng)些。 他似乎是來到了一個戰(zhàn)場上。 戰(zhàn)鼓響亮,兵戈相向,刀光劍影,笙旗翻滾,千軍萬馬沖撞在一起,聲勢驚人。 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生命逝去。戰(zhàn)爭就是一個最殘忍的絞rou機。 惠通很少做夢。 但是他一旦做夢,那么必然是昭示著什么。 還不待惠通思索這個夢背后的深意,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和這里格格不入的存在。 就在他的前方,站著一個小孩子。 他穿著明黃色的僧衣,沉默著背對著他,注視著血與火的戰(zhàn)場。 有種莫名的沖動驅(qū)使惠通想要靠近那個孩子,他想看清楚他的臉! 惠通剛踏出一步,戰(zhàn)場就好像鏡子一般碎了,男孩也不見了。血日當(dāng)空,天空飄著猙獰的血氣,就連黑沉沉的烏云也多了幾抹血光。 腳下觸感柔軟,似乎還有幾分熱氣。那是當(dāng)然的。因為惠通的腳下踩的不是路,是尸體。尸體摞到一起,密密麻麻鋪了一地,目之所及處不見地面,只有尸山血海。 尸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死狀恐怖,顯然是慘死。 繞是惠通已經(jīng)心境圓融,此情此景之下還是有些怔愣。 這里是地獄?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又到了另一個戰(zhàn)場。 與其說是戰(zhàn)場,不如說是一面倒的屠殺。 士兵們舉起手里的長槍大刀,把它們對準(zhǔn)手無寸鐵的百姓,開始了一輪又一輪慘無人道的殺人競賽,惠通于血光中,聽到他們發(fā)出了興奮的不似人的獸嚎。 野狼緊緊墜在它們披著人皮的同類們的身后,期待著能拾得些許“殘羹剩飯”充饑。 這就是凡間永不停息的殺戮,是宛如因果循環(huán)般不可更改的命數(shù)。 惠通早已司空見慣。 他嘆了口氣,默默念起了往生經(jīng),為這些慘死人超度。 那個男孩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 惠通猝不及防間就對上了那雙光霧流轉(zhuǎn)的琉璃瞳。 男孩的目光卻穿過惠通,對上他身后的尸山血海,琉璃瞳明明滅滅,隱約間,惠通似乎聽到了咆哮的落雷聲。 “我問佛,若殺一人可救萬民,是罪業(yè),還是功德?” “我問佛,若屠一城可活一國,是雷霆加身,還是立地成佛?” 男孩輕聲問道,好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zhì)問惠通。 惠通怔住了,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男孩的問題。 他想說,他們出家人本就跳出了六道輪回,六根清凈,何必再去招惹紅塵因果? 他想說,這世間有光就有暗,光不滅,則影永存,邪惡是誅不盡的。 他想說,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凡人的宿命,他們修真者不應(yīng)該干涉,這樣有違天倫,恐生心魔。 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男孩就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佛說,金剛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br> 男孩目光澄澈安靜,垂眸淺笑,宛如昔日佛祖拈花一笑:“雷霆雨露,皆為我佛慈悲?!?/br> 惠通心神俱蕩。 倒不是男孩的話有多么別具一格,而是因為他從這句話里聽到了大無畏的氣魄,聽出了男孩的道。 男孩他在走一條注定崎嶇漫長,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看到終點的路。 那條路,用尸體,鮮血和白骨鑄就,卻通往極樂凈土。 然后下一刻,就如他預(yù)料的那樣,男孩動了。 他盤腿坐下,口中頌?zāi)钪f嚴(yán)的佛號,身體浮空,身下幻化出朵朵白蓮,暗香浮動,背后浮現(xiàn)巨大的金色佛像,佛像舉起巨大的手掌,攜帶著驚天動地的聲勢迅疾向暴虐的士兵拍去,一掌又一掌。 男孩闔眸淺笑,宛如高坐蓮座的神佛,悲天憫人道:“我佛慈悲?!?/br> 惠通突然明悟了。 宛如一道驚雷落到他的識海,他突然明白眼前這個奇怪男孩的身份了。 也明白自己為何做這個夢了。 這是注定要發(fā)生的未來。 也是佛祖給予他們的指點。 …… 惠通睜開眼,眼前是師兄弟們焦急且擔(dān)憂的臉龐。 師弟惠覺關(guān)切問道:“師兄,方才聽說你講經(jīng)的時候睡著了,你身體可有哪里不舒服?” 惠通恍惚了一瞬,眼前似乎又閃過那雙琉璃瞳。 “……我做了個預(yù)知夢。” 師兄弟們心里早就有了如此猜測,也不怎么驚訝,連聲問道:“師兄,你夢到了什么?” “可是有關(guān)魔族的動向?” 惠通搖了搖頭,混濁的老眼一瞬間迸發(fā)無限精光,里面似乎蘊含著guntang的明日,“佛子誕生了。” “佛子?!” 師兄弟們都大吃一驚,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惠通竟然看到了這么重要的事。 自從上屆佛子圓寂后,他們佛門已經(jīng)有近百年沒有佛子誕生了。 道門有天生道種,而他們佛門,就是佛子。 天生道種和佛子都是最頂尖的修煉資質(zhì),前者注定是道門魁首,后者注定是佛門領(lǐng)袖。 自從百年前大相國寺全門被滅,上一屆佛子也隨之圓寂化作舍利后,他們佛門就陷入了低靡期,年輕一代群龍無首,青黃不接,假以時日,佛門沒落已成必然。 如今佛子的歸來無疑讓惠覺他們喜出望外,興高采烈。 “師兄,佛子在哪里?” 惠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老和尚露出一個似悲憫似敬佩的笑容:“他選擇了一條崎嶇而漫長的路,并且會一直走下去。” “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他。” “找到他,保護他……支持他。” 惠通望著茫然的師兄弟們,笑了笑,沒有多解釋,吩咐道:“你們即刻通知所有佛宗門派,告訴他們佛子現(xiàn)世,讓他們停下一切事務(wù),務(wù)必要找到佛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96章是我cao作失誤,里面的存稿無意義,我真的沒有存稿,當(dāng)時只是好玩隨便設(shè)置了一下,結(jié)果現(xiàn)在刪不掉了噫嗚嗚噫……我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把那章替換成番外之類的_(:3」∠)_ 第99章 我佛慈悲(7) 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煉, 又有言酒香不怕巷子深。樂景有了這么大的金手指,生意冷清也就是暫時的。 樂景也知道“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的道理,在沒有保護自己的實力前表現(xiàn)太好并不是什么好事,說不定錢沒賺到, 命就沒有了。 所以樂景一直以來表現(xiàn)的并不太神異, 為了隱藏自己的不同, 他還裝模作樣的地用龜甲進行卜算。 這龜甲還是他從酒樓里要來的, 湊近仔細(xì)聞聞,還能聞到醇香的rou湯味兒。 他收費也不高,一次二兩銀子, 再加上假一賠十的名頭, 在樂景的主動出擊拉客后, 還真得賺了一些錢, 贏了一些人氣。 那些原本過來看笑話的閑人也徹底對樂景心服口服, 爽快掏錢只求大師指點一二。 除了算命時間外, 樂景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閉目養(yǎng)神。傻子的眼睛具有很強的副作用, 他只要用的時間久了, 腦子就一陣翻江倒海的抽疼。最坑爹的就是這雙眼睛還關(guān)不了,一直處于全天開啟狀態(tài), 樂景只有晚上睡覺時, 才能感受到久違的平靜。 這也讓樂景飛快養(yǎng)成了走路低頭不看人看路的習(xí)慣。 樂景擺攤不過三日, 不說闖下多少聲名, 起碼他是小賺了一筆,加起來差不多有十兩銀子了,省著點用足夠他接下來等梅瑛梁半個月的花銷了。 他也不需要賺太多錢, 修真界和凡間貨幣并不相通,他賺再多錢也沒用。 樂景本來想見好就收。 直到他無意間看到了街口處一個攤主新擺出來賣的玉佩。 那玉佩平平無奇, 材質(zhì)做工都不算出色。 可是樂景卻從它的身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宛如蛛絲般纏繞的因果,他看不清因果的內(nèi)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自因果中迸發(fā)出來的沖天邪惡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