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我正準備回答,一團黑云沖出水面,嗡嗡的聲音,鋪天蓋地,那群龍虱撲閃著翅膀,追了過來。 “快跑!”我臉色大變,沒想到這種邪異的蟲子,居然還能飛。 我們喘著粗氣,在地下溶洞中狂奔,身后是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嗡嗡聲。 “不行,那群蟲子追的太快,得趕緊想辦法?!惫硖叫旎仡^望了眼,氣喘吁吁地說。 我伸手在褲兜中,摸出一根銅笛,放在嘴邊吹了幾下。 讓人失望的是,對于蟲子有奇效的銅笛,竟然無法控制龍虱,這群家伙,對笛聲毫無反應。 我伸手向后撒出一把燃燒的符紙,加快腳步,眼下別無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領頭的幾個大個子龍虱,飛的特別快,很快追上我們,張著猙獰的口器,向我們咬來。 我緊張地揮動勾玉劍,將一個龍虱劈成兩半,綠色汁液飛濺到手背上,痛得專心。 “小心,蟲子體內(nèi)液體有毒?!蔽乙а廊讨?,提醒鬼探徐。 鬼探徐手中拿著一把寒光閃爍的短劍,正是得至河底的那把劍,這把劍十分鋒利,揮動中,將兩個龍虱劈成兩半。 得到我的提醒,鬼探徐不等汁液落到身上,迅速后退一步,躲過龍虱體內(nèi)毒液。 被追來的幾個龍虱耽擱了一下,后面的黑色洪流,迅速拉近了距離,離我們已不到兩米。 望著那密密麻麻的龍虱,我嚇得渾身寒毛倒豎,扭頭就跑。 人在絕境中,會激發(fā)潛能,我雙腿邁動如風,速度遠遠快于尋常。 鬼探徐身體素質(zhì)不錯,緊跟在身后,一步未落。 前方出現(xiàn)一層霧蒙蒙的寒氣,氣溫陡然下降,我打了個寒顫,繼續(xù)向前狂奔。 那群不懼水火的龍虱,似乎有些畏寒,速度慢了下來,看到脫困希望的我們,更是頂住寒意,加快腳步。 “好冷,這里氣溫太低了。”鬼探徐哆嗦了一下,飛速搓了搓手。 “別管那么多,先擺脫后面蟲子再說?!蔽夜艘豢诤畾?。 這里氣溫雖低,但還不至于凍死人,可若是被身后黑色洪流追上,絕對會死的很慘。 再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前方洞窟的頂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些冰棱,寒意刺骨。 我側(cè)頭看了眼,一旁的地下河,水面上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在燈光映照下,顯得晶瑩。 “不行,冷的受不了,凍死人了?!惫硖叫焐碜佣哙聜€不停。 我回頭看了眼,那群龍虱在后面徘徊,沒有追過來,這算是困境中,唯一的好消息。 鬼探徐雙手環(huán)抱,拼命搓著雙臂,嘴唇凍的有些發(fā)白,幸好身上穿著水靠,若是濕衣貼身,那絕對要凍死人。 我有陽火護身,抗寒能力,比鬼探徐要強一些,見他實在冷的受不了,咬破手指,繪制了一道陽火符。 陽火符能激發(fā)人體內(nèi)陽氣,鬼探徐在被印上陽火符后,身子哆嗦的好了很多,嘴唇終于有了血色。 “前面越走越冷,我們怎么辦?”鬼探徐搓著手問。 我打量著前方,沒有說話,后路被那群龍虱堵死了,除了繼續(xù)向前探索,我們沒有別的出路。 “再向前探探,實在不行,我們就退回來?!蔽要q豫了一下說著。 我們?nèi)讨?,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好在洞窟內(nèi)的溫度,似乎到了一個零界點,沒有再下降。 “前面好像有一具尸體?!惫硖叫斓穆曇?,因為寒冷,而有些打顫。 我已經(jīng)看到了,那尸體身上結(jié)著一層薄冰,和一旁的石壁,凍在了一起。 從對方身上的服飾判斷,那估計是幾十年前的死人,我心中疑惑,不知道是誰,能穿過那些邪物封鎖,來到這里。 我快步走了過去,看清那尸體的相貌時,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震驚,驚呼出聲。 “黃河老鬼!”我眼中充滿難以置信,這具的尸體的面貌,和那黃河老鬼居然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走近一步,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那具尸體,心中被疑惑堆滿。 “你看,地上有一行字?!惫硖叫斐谅曊f道。 我蹲了下來,見到地上有一行凌亂的字跡,因為結(jié)著冰,那字跡保存的十分完好。 “這一切都是陰謀,我們都被他騙了。” 我盯著地上的字跡,心中難以平靜,平伯的話,似乎得到了驗證,可字跡中提到的那個“他”,究竟是誰? 眼前這個被凍在石壁上,和黃河老鬼一模一樣的人,明顯死于幾十年前,那么我們見到的“黃河老鬼”,難道就是字跡里提到的“他”? 整件事情,撲朔迷離,阿寧父親說過,從他爺爺輩起,黃河老鬼的樣子,就一直沒有變過,卻是非??梢?。 “太可怕了,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聽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惫硖叫旃丝诤畾猓哉Z。 我皺眉站了起來,張獻忠的沉船寶藏,我們已經(jīng)親眼見到,可是王老爺子提的青銅鼎殘片,還有血藕,卻是沒見到蹤跡。 想了半天,沒什么頭緒,我用手搓了搓臉,把這些疑惑丟到一旁,眼下需要達成兩個目的。 第一,是需要找到詛咒的源頭,第二,則是要活著離開這個洞窟,其他的事情,想太多沒用。 見鬼探徐緊皺著眉頭,盯著那具尸體喃喃自語,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想太多,活著離開,才是正經(jīng)。 鬼探徐一下子醒過神,望了望前方,咬牙繼續(xù)向前探索。 走了約莫幾分鐘,洞窟頂上,出現(xiàn)一線亮光,這讓我們又驚又喜,謹慎地加快了腳步。 我緊握著勾玉劍,脊背有些緊繃,雙眼一直死死盯著那亮光,渴望那是出口,又擔心那是別的什么東西。 這邊寒氣有些重,我腳踏魁斗步,激發(fā)雙肩陽火,來抵御周邊的寒氣。 鬼探徐雖然身子不停顫抖,但是印上陽火符后,他勉強還能堅持。 第6卷 九曲黃河“擺渡” 第二百四十七章 陰陽井 離得近了,我們發(fā)現(xiàn)洞窟頂部,那散發(fā)著亮光的東西,是一個圓形的洞。 附近寒氣比較重,霧蒙蒙的,視線受到影響,我仰著頭走近了幾步。 頭頂?shù)膱A洞,就在正上方,額頭探照燈穿透寒霧,我瞇著眼睛打量了片刻,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一口井。 那就是一口井,我甚至可以透過井口,看見藍色天空,而我們的位置,卻是位于井底。 “你覺不覺得,這就是村里那口邪井?”鬼探徐在一旁仰著頭。 我心中一動,瞇眼打量著井壁石磚,越看越像,而且井內(nèi)縈繞的寒氣,和我們當初用攝像機看到得景象,幾乎一模一樣。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我們又再次遇到了這口邪井,不過當初是在井上,而現(xiàn)在卻是在井底。 “連個攀爬的工具都沒有,手機也沒信號,我們怎么出去?”鬼探徐搓了搓手,有些發(fā)愁地問。 我瞧著井壁光滑的石磚,也頗為頭痛,還沒等想出一個可行辦法,四周環(huán)境發(fā)生了異變。 綠幽幽的鬼火,在一旁亮起,一朵接著一朵,依靠著石壁依次點燃,直到照亮了附近這片空間。 “這是什么鬼東西,怎么會有這么多凍尸?”鬼探徐拔出短劍,聲音緊張。 在第一朵鬼火亮起時,我便知道這東西邪性,因為這一朵綠色火苗,是在尸體的頭頂燃起的。 “點天燈!”我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這種傳說中的刑罰。 靠在石壁邊上的,是一具具和石頭凍在一起的凍尸,從穿著服飾判斷,應該是當年隨著船隊,護送財寶的士卒。 這些凍尸的頭蓋骨,全都被撬開,插上了一根燈芯,那綠幽幽的鬼火,正是從燈芯上燃起,而燈油卻是那些凍尸的腦髓。 我緊握著勾玉劍,緊張地舔了下嘴唇,心里如掛了一塊鉛墜,沉甸甸的。 不僅是因為這些尸體形狀恐怖,更是因為殘片相經(jīng)上,曾提到過一種,被被列為禁忌的風水局。 那種風水邪局,最明顯的特征,便是三十六具被點天燈的尸體,而我們眼前的凍尸,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具。 “你快看,前面怎么還有一口井?”鬼探徐驚呼一聲。 我剛才的注意力,全都被凍尸吸引,沒有注意到前面狀況,聽見鬼探徐聲音,扭頭向前面看去,見到一口無比眼熟的古井,出現(xiàn)在前方。 “陰陽井!”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種只存在與傳說中的東西,會出現(xiàn)在眼前。 前面的那口古井,白色寒氣籠罩,看起來有些虛幻,樣子與頭頂那口邪井一模一樣。 不過,我卻知道,這就是頭頂那口邪井的投影,頭頂那口為陽井,而我們眼前的,則是陰井。 “陰陽井,通陰陽,幽冥無界!” 殘破相經(jīng)上的一句話,浮現(xiàn)在我腦海,說的是陰陽井中的陰井,連通著陰界,配合陽井一起,能溝通陰陽兩界。 我向鬼探徐打了個手勢,緩緩向后退去,眼前的一幕,太過詭異,下意識讓我想要遠離。 那些少了頭蓋骨的凍尸,在頭頂鬼火映照下,看著慘綠慘綠,死氣沉沉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們。 我心底透著寒意,打了個冷顫,趕緊默念清心咒,這些東西邪性的很,絕對不能盯著看。 眼角余光,瞧見一旁的鬼探徐,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我用力將對方拍醒,拉著他胳膊,飛速后撤。 “太可怕了,剛才好像瞧見,好多的厲鬼,在向我索命?!惫硖叫炻曇纛澏兜恼f。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從頭頂井口,掉了下來,直直落到下面那口陰井中。 “誰從上面掉下來了?”鬼探徐有些緊張地問。 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看清,從身形判斷,那因該是一個女人。 那個身影掉入陰井后,四周凍尸頭頂?shù)墓砘?,有了異動,猛地膨脹幾分,劇烈搖晃起來。 一陣低低的呢喃,從那些凍尸口中傳出,仿佛和尚在念經(jīng),不過聲音卻是鬼氣森森。 “你說,那人會不會和我們之前看到的一樣,從井里爬出來復活?!惫硖叫炀o張兮兮的說。 我眼皮一跳,當初村東那口邪井,能讓人死而復生,一直是大家心中,無法解開的謎團,現(xiàn)在能近距離觀察這一幕,讓我下意識抿住呼吸。 那些凍尸口中的呢喃聲,越來越大,語調(diào)詭異多變,讓人聽了以后,頭暈目眩。 瞧見鬼探徐身體一晃,差點摔倒,我趕緊摸出一張凝神符,貼在對方額頭。 我心里不斷默念著清心咒,來抵擋腦中的眩暈,雙眼睜的圓圓的,不敢錯過一絲細節(jié)。 那些凍尸正在進行的,似乎是一項召喚儀式,它們頭頂?shù)墓砘穑粩嘧兓弥螤睢?/br> 我們靠在一塊突起的石頭后,謹慎地觀察著那邊,鬼探徐抵抗能力較差,幾乎癱軟在石壁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