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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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寧公主眸光死死的盯著水卿卿被掐紅的脖子,心中又悲又痛,第一次對白浩清生出了徹骨的恨意。 她哆嗦著拉過水卿卿的手,放進(jìn)李宥的手心里,氣若游絲:“宥兒,可記得……可記得你與卿兒之間的婚約……姨母將女兒交給你……你要娶她做你的正妻,你不準(zhǔn)欺負(fù)她……要好好疼愛她……就當(dāng),姨母最后一次求你……” 武寧公主拼盡全力留著一口氣等李宥來,就是要將她最放心不下的女兒交付給他。 她眸光切切的看著李宥,等著他的回答。 白浩清比她更緊張,屏息凝神的盯著李宥不敢松開眼,等著李宥的回答。 楊氏與白凌薇同樣如此。 就在屋內(nèi)眾人都關(guān)注著李宥,等著他的回答之時(shí),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靠近窗戶的門檻處,梅子衿靜靜的站在那里。 原來,之前梅子衿就因?yàn)閾?dān)心水卿卿,想送她一起進(jìn)府來,但想到這終歸是白府家事,他不便插手,就沒有進(jìn)府。 但梅子衿太了解白浩清的為人,直覺上,梅子衿覺得水卿卿認(rèn)親之事不會(huì)順暢。 所以,他一直守在府門口沒有離開,讓三石悄悄派人進(jìn)府打聽消息。 爾后,他看到三皇子李宥進(jìn)府后,心里稍稍松下一口氣,正要離開,三石卻來報(bào),水卿卿與白浩清起了沖突,被掐了脖子。 聽到消息后,梅子衿再也坐不住,緊隨李宥后面進(jìn)了白府。 白凌薇嫁到侯府,梅子衿也算是白府的女婿,所以,守門的人自然不會(huì)攔他。 等他趕到時(shí),就看到了李宥從白浩清手中救下了水卿卿。 如同武寧公主一樣,站在門外的梅子衿眸光越過眾人,死死的盯著水卿卿脖子上的掐印,負(fù)在身后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所謂虎毒不食子,白浩清簡直禽畜不如! 正在他氣恨白浩清對水卿卿動(dòng)手之時(shí),卻聽到了武寧公主對李宥說的這番話,頓時(shí)整個(gè)人都震得呆住了—— 她竟與三皇子有婚約么?! 感覺被兜頭潑下一盆涼水,梅子衿心都涼透了! 他一直以為,水卿卿被武寧公主認(rèn)回后,她不再是盛瑜,不是那個(gè)嫁給他大哥的女人,他就可以光明正在的與她在一起,兩人之間再無阻攔。 可是,他卻怎么也沒想到,她被認(rèn)回身份后,竟是與李宥有了婚約…… 所以,一如屋內(nèi)眾人般,他的心緊繃成弦,屏息凝神的聽著李宥的回答。 雖然他知道,這個(gè)時(shí)候若是李宥拒絕武寧公主,無疑是對她們母女最大的殘忍,可是內(nèi)心的私心,他卻是希望李宥不要承認(rèn)這門婚約,因?yàn)椤撬J(rèn)定的女人啊…… 而剛剛從窒息中喘過氣來的水卿卿,陡然聽到母親提到她與李宥之間的婚約,全身猛然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母親。 難道,這就是母親之前所說的,她用她容貌為她換來的天底下最好的姻緣么? 水卿卿心頭巨震,腦子里驀然想到了梅子衿,心里頓時(shí)一酸,更是一片失落…… 而聽到武寧公主的話,李宥心里愧疚不已—— 若不得自己的自私,早在三日前就出面,事情何止于會(huì)到今日這般地步,表妹不用落發(fā)出家,姨母更不用喪命…… 但是,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違抗過母后的命令,所以,這一次,才會(huì)讓他痛苦猶豫了這么久。 而如今,看到姨母殷切的目光和方才發(fā)生在表妹身上可怕一切,李宥又如何忍心拒絕? 最終,李宥紅著眼眶點(diǎn)頭應(yīng)下。 見李宥點(diǎn)頭,武寧公主心頭驟然一松,整個(gè)人都癱軟下去了——如此,她就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而梅子衿心中那根緊繃的弦,卻是‘砰’的一聲斷了…… 白浩清眸光里亮起異彩,神情竟是比武寧公主還高興——他原以為三皇子與陳皇后一心,皆是不愿意承認(rèn)這門婚事,沒想到,三皇子竟是愿意娶她。 如此,這個(gè)女兒,他卻是又要好好認(rèn)回白家了…… 相比白浩清的暗自歡喜,楊氏卻是晴天霹靂。 她聽陳皇后密令,要阻止水卿卿進(jìn)白家。而如今三皇子答應(yīng)娶水卿卿,就表明陳皇后交與她的事辦砸了,那么,不光十九年前做下的事陳皇后會(huì)揭露出來,只怕更有其他辦法不會(huì)放過她…… 想到這里,楊氏全身止不住的發(fā)抖,忍不住去拉白凌薇的手,想借著女兒的身子站穩(wěn)身子。 白凌薇卻沒有發(fā)現(xiàn)母親的異樣,她心里嫉恨到不行,想不明白明明最是被她瞧不起的卑賤之人,怎么會(huì)如此好命,不但是白家嫡女,還是御封的郡主,以后更會(huì)嫁給大晉最出色的皇子做王妃。 而她,卻被梅子衿趕出侯府,莫說侯夫人,如今竟是連侯府的大門都進(jìn)不去了。 想到這里,白凌薇越發(fā)氣恨到發(fā)狂…… 眾人中,最震驚的卻是水卿卿。 隨著李宥點(diǎn)頭應(yīng)下他們之間的婚約,水卿卿臉色一片蒼白,想也沒想就要開口拒絕—— 她都已經(jīng)有了孩子,怎么能再嫁給李宥做王妃呢? “母親,婚事不能兒戲的,我不想再嫁……” 可是,不等她把話說完,已是被武寧公寧開口的話打斷。 武寧公主已是彌留之際,眸光散渙的看著她最疼愛、卻又最愧欠的女兒,輕輕笑道:“女兒……你叫白莞卿,是娘親自為你取的名字,八月十六日出生……那一日,月亮好圓好圓,明亮極了,像極了你的眼睛……” “卿兒,母親一生無用,母親對不起你……如今將你托付給宥兒,他是一個(gè)好孩子,一定會(huì)善待你……” 從李宥點(diǎn)頭答應(yīng)的那一刻起,武寧公主拼命留存的那一口氣終是放下,胸口漸漸冰冷,每說一句,喉嚨間就溢出鮮血來。 大口大口的濃血,染紅了被褥,觸目驚心。 水卿卿摸著母親冰涼的雙手,心如刀割,眼淚滾滾而下,聲音一陣陣的顫抖:“母親,我不怪你,也不怨你,我只求你好好的,不要離開我……” 武寧公主輕輕的搖搖頭,苦澀笑道:“母親一直想帶你回家……可直到方才,母親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cuò)了,母親后悔了……這里不是我的家,也不是你的家……你隨宥兒去三皇子府吧,如此,母親走了才能安心……” 李宥也落下淚來,哽咽道:“姨母放心,我會(huì)替姨母好好照顧莞卿……” 聽到李宥的承諾,武寧公主滿意的笑了,眸光最后卻是看向了幾步開外、一直沒有走近床榻的白浩清。 武寧公主渙散的眼眸里最后落下淚來,渾濁的眼淚一路劃落,最后消融在嘴角鮮艷的血漬里。 “白浩清,你一直以為……我杏瑤是毀了面容沒人要才嫁給了你……你心里有恨有怨,卻惟獨(dú)沒有我……” “你卻不知道……那年杏花春雨,那個(gè)幫你磨墨的小宮女……就是我……” 白浩清全身劇烈一震,俊美的面容一片煞白! 下一刻,他終是抬步朝床榻上那個(gè)滿臉傷疤的可憐女人走去,可不等他上前握緊她的手,武寧公主終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香消玉殞,撒手人寰…… 第63章 兩個(gè)巴掌 武寧公主過世后,水卿卿悲痛欲絕,當(dāng)場暈厥過去…… 她做了一個(gè)冗長的夢,夢里從荒涼的西漠,再到繁華的京城,有她西漠的阿爹,有她京城的母親,還有昀兒,梅子衿…… 阿爹站在高高的黃沙上,向她招手,歡喜的告訴她,他又打出了一口好井,水又清又甜。 她掬起一捧水喝了,真的很甜…… 阿爹高興的朝她得意笑道,自從撿了你回來,為你取水卿卿,打那以后,阿爹打的水井越來越清澈甘甜了,你就是阿爹的福星啊…… 母親走過來,拿著玉梳替她梳頭,將她一頭黑亮的長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又滑又順。母親說,生你那晚,月亮又圓又亮,就像你的眼睛。母親找了你十九年,終于找到你,母親很開心知足…… 她想拉拉母親溫暖的手,想依偎在她懷里聽她的故事,昀兒卻哭了,梅子衿抱著昀兒來找她,卻一直將昀兒抱在懷里不給她,他告訴她,昀兒是他的孩子,讓她跟他回家…… 回家?她的家在哪里,阿爹呢?母親呢? 回頭間,阿爹與母親都不見了,茫茫天地間,只剩下她孤單一人,她用力呼喊,卻沒有一個(gè)人答應(yīng)她…… 等她從噩夢中驚醒,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她吃力睜開酸澀的眼睛,看到了守在床邊的小喜。 見到小喜的那一刻,水卿卿心里一片怔懵,她不知道她如今是在侯府的聽笙院,還是在盛家的西屋里? 見她醒來,小喜神情一松,連忙上前扶她坐起身,端起茶水喂她喝下。 坐起身的水卿卿,看著屋子里的一切,終是想起,這里是白府,是在母親的正院里。 想到母親,水卿卿的心又撕裂般的痛了起來,怔怔的問小喜:“小喜,你怎么在這里?我的母親呢?” 重新見到水卿卿,小喜心里既歡喜又心酸,她看著水卿卿哭紅的眼睛和身上的累累傷痕,心疼道:“小姐,是侯爺將奴婢從盛家?guī)У桨赘畞砹?,讓奴婢來白府照顧小姐?!?/br> 陡然聽小喜提到梅子衿,水卿卿驀然想到方才在夢境里遇到他,他跟她說,昀兒是他的孩子,還要帶她回家…… 可是,母親臨終之時(shí)將她許配給了李宥,她怎么跟他回家? 心里又酸又痛,她啞聲道:“我母親呢?她現(xiàn)在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小喜傷心道:“公主已經(jīng)入棺了……如今在前院的靈堂……” 小喜的話還沒說完,水卿卿已起身,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跌跌撞撞出門朝前院跑去。 一路奔去,水卿卿目光所及,全是觸目驚心的白綢白幡,連帶著白府的下人,都換上孝衣麻服。 水卿卿一直不愿意相信母親已離她而去,可是越近靈堂,她的身子直打顫,心口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揪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痛苦難受。 靈堂門口,白浩清已等候她多時(shí)了。 水卿卿看到他,眸光噴火,徑直越過他往靈堂而去,卻被他帶人攔下。 “先入祠堂,再入靈堂!” 白浩清看著眼前對他一臉恨意的女兒,形容平靜,只是眼底顯現(xiàn)的黑痕露出了一絲疲憊之色。 看著攔著自己去路的白浩清,再聽到他的話,水卿卿先是一怔,下一刻卻是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心里憤恨,面上咬牙恨聲道:“白相先前掐著我的脖子要置我于死,如今怎么又想認(rèn)我了?我說過,我只認(rèn)我母親,至于你們白家人,我一個(gè)不認(rèn)!” 白浩清早已料到她會(huì)如此,所以神情并不惱,淡然道:“你是想在你母親靈前,同父親爭吵惹她傷心么?” 聞言,水卿卿惹不住嘲笑出聲,眸光里恨意粼粼,狠狠唾罵道:“白相這個(gè)時(shí)候又開始惺惺作態(tài)了?!先前是誰在我母親面前口口聲聲不承認(rèn)我是你女兒的?還當(dāng)著母親的面,要?dú)⒘怂畠?,如今又來扮演父女深情,你真是惡心!?/br> 可是,這次不論水卿卿怎么污辱唾罵,甚至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旁邊還有下人在,石浩清卻是一點(diǎn)怒火都沒有,一直平靜的看著她,可神情堅(jiān)持。 他語氣堅(jiān)定道:“晚上你母親就要正式封棺閉殮,若是你想以女兒的身份送她最后一程,就聽為父的,好好入祠堂認(rèn)祖歸宗?!?/br> 石浩清前后態(tài)度變化如此之大,讓水卿卿心里終是生出了疑惑。 恰在此時(shí),楊氏聽到動(dòng)靜與白凌薇趕了過來,母女二人聽到白浩清主動(dòng)讓水卿卿入祠堂認(rèn)祖歸宗,都是吃驚不已,楊氏遲疑道:“老爺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之前不是……” “宗族之事,婦人不可插手!” 白浩清冷淡的一句話,順利堵住了楊氏的嘴,讓她瞬間白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