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心調(diào)戲
柳苡晴入宮之后,之前所住的院子并沒有荒廢,院子中的柳樹葉子已經(jīng)凋零,可柳富在四周的院墻上種了一些四季常青的藤蔓,倒也不顯十分蕭條。 屋內(nèi)擺設(shè)更是一如往昔,桌上早已備好了柳苡晴最愛的茶水,旁邊擺放著開得鮮艷的梅花,雖然沒有熏任何的香料,卻滿室飄香,顯然是經(jīng)過一番用心的布置的。 “院子后頭有溫泉池,皇上可要去泡一泡?”柳苡晴柔聲問著。墨瑾之有泡溫泉的喜好柳苡晴是知道的,這里雖不如昭陽殿的溫泉大,可是在柳州已經(jīng)算是珍貴的了。 柳府的附近并沒有什么溫泉口,這里的溫泉水還是柳富千里迢迢從山里頭打管道運過來的,由此可見柳富對柳苡晴有多疼愛。 “也好。”墨瑾之略一沉吟,點頭應(yīng)聲,隨即想到什么似的朝著柳苡晴曖.昧一笑,俯身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卿卿一路奔波也累了,不如一起?” 柳苡晴愣了片刻,疑惑的看了墨瑾之一眼,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猛地推開了墨瑾之,臉上一片潮紅。 墨瑾之開懷大笑,將柳苡晴又拉過來親了一口才滿意的離去。 柳苡晴只覺著自己的臉上更熱了幾分,似乎下一秒就能夠燒起來一般。不經(jīng)意的抬眸之間,看到吹雪和夏言都在低頭憋著笑,心中更是羞惱,卻若無其事的輕聲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br> 吹雪和夏言對視一眼,夏言還想上前說什么,卻被吹雪一把拉住,強行的拉出了房間。柳苡晴這明明就是害羞了!難道還看不出么? 吹雪和夏言才退出去,便見到金麥郎帶著他新晉的徒兒尤落往這邊匆匆趕來。 金麥郎也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了吹雪和夏言二人,腳下突然一頓,臉色略顯不自在的掃過吹雪的臉,隨即轉(zhuǎn)頭很明顯的朝尤落示意。 尤落也是面有難色,可是迫于自家?guī)煾档膟in.威,不得不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喚道:“吹雪jiejie,夏言jiejie。” “誰是你的jiejie!少胡說八道!”吹雪怒目而視,語氣不善的道。 尤落勉強支撐起來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無奈的回頭看著他家?guī)煾?,他可什么話都還沒有說?。∵@不是明擺著的遷怒么?!可是,就算是遷怒,好歹也告訴他他家?guī)煾妇烤棺隽耸裁醋锊蝗萆獾淖镄邪桑?/br> 尤落也金麥郎叫苦不迭,夏言卻一派悠閑的站在一旁,微笑看著吹雪以一對二的劣勢完敗金麥郎兩人,頗有一番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吹雪姑娘,不知皇上和娘娘可安歇了?”金麥郎無奈上前來,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金將軍有何要事?”吹雪一改往日不善的模樣,巧言歡笑著應(yīng)道。 只是吹雪這般的和善可親,卻讓金麥郎背上寒毛直豎,如臨大敵。 “我有要事稟報,皇上若是還未歇息,可否請姑娘通報一聲。”金麥郎只覺頭上似乎都要滲出冷汗來,卻不想在徒弟面前丟臉,只得勉力將一句話說完。 “呀,這樣啊,可真是不巧了,娘娘剛安歇,皇上也有要事在身呢?!贝笛╉虚W爍著無奈的光芒,眨著無辜的大眼道。 她并沒有說錯,皇上正在泡溫泉,也算是有要事在身呀,對吧? 可是這話落在金麥郎的耳朵里,便是吹雪在故意找托詞了,相處了這么久,吹雪何時露出過這等充滿歉意的態(tài)度? “吹雪姑娘,我是真的有要事稟報……”金麥郎面露難色,踟躕著道。 “哦,這樣啊,若是實在要緊的話,皇上在后院,金將軍請便吧?!贝笛┧妓髌蹋坪跏窍铝藰O大的決心,說罷還微微側(cè)了側(cè)身。 金麥郎面露喜色,心中以為吹雪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喜笑顏開的朝著吹雪謝了又謝,生怕吹雪反悔似的,一陣風(fēng)似得從側(cè)廊走入后院。 尤落也不甘示弱,朝著吹雪和夏言躬身一拜之后,快速的跟在金麥郎的后面往里走。 “這……是不是不太好?”夏言嘴角一抽,看著金麥郎和尤落的背影,似乎能夠預(yù)見兩人的下場,似不忍的說了一句。 “嗯……的確是不太好。”吹雪隨之贊同的點點頭,紅唇微抿皺了皺眉,無奈的攤了攤手道:“可是,我逼他進(jìn)去了嗎?” 夏言更是無語,連帶著眼角也抽了抽,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這個人太過危險,她還是遠(yuǎn)離一點比較好!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后院突然傳出一聲吼聲,隨即就看到金麥郎如同火燒屁股一般跑了出來,身上還被濺了一身的水! 夏言回過頭就看到了金麥郎狼狽不堪的從溫室之中飛出來的模樣,噗嗤一聲,幸災(zāi)樂禍的大笑起來。 “你!你們!”金麥郎飛奔到吹雪的面前,怒氣沖沖的指著她,渾身上下都在彰顯著他此刻的怒火有多大! 金麥郎郁悶著,他哪里能夠想到從外頭看來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房間里頭竟是溫泉!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那溫室里頭竟然連個屏風(fēng)都沒有!以至于一進(jìn)去就見到如此香艷的場面,讓他如此的措手不及! 更有甚者,他看到也就算了,偏偏尤落只落后他一步,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尤落已經(jīng)進(jìn)了溫室之中…… 思及墨瑾之那趁黑的面色,金麥郎就覺得后背發(fā)涼,甚至可以料想到他的未來了!可想而知金麥郎此刻對吹雪的怨恨有多深! “金將軍怎么啦?不是有要事嗎,怎的這么快就出來了?”吹雪靠在門框上,簡直無辜到不能再無辜! 尤落也是一臉的郁悶,看著金麥郎有苦不能言,金麥郎尚可以興師問罪,可是他找誰訴苦去!他可以拿他師父的智商保證,吹雪一定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金麥郎顯然是和尤落想到一塊兒去了,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道。 “金將軍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責(zé)怪我沒攔著你了?看來我還是沒有意會將軍的意思啊,既然如此,以后也甭想我再放行了就是。”吹雪褪去面上的疑惑,雙手抱胸,涼涼的道。 金麥郎語塞,口張了張,臉憋得通紅,卻始終說不出話來。吹雪說的沒錯,她的確是攔了他的,是他自己不慎才著了吹雪的道…… 再者說來,此事結(jié)局尚未可知,吹雪若是真的日后不給他通傳了,悲劇的還是他?。?/br> “我……你……”金麥郎咬著牙,眼神幾乎是想要將吹雪撕碎了。 吹雪突然示意金麥郎看后面,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金麥郎不想回頭,也不敢回頭,可是這件事情,不是他不回頭就可以不用面對的!一股冰冷的氣息在身后蔓延,似乎要凍到人的骨子里一般! “皇上。”吹雪和夏言一齊福身,恭聲行了一禮。 金麥郎臉?biāo)查g垮了下來,哭喪著臉回頭,根本不敢去看墨瑾之一眼,跪下痛呼道:“皇上饒命??!” 墨瑾之剛出浴,頭發(fā)尚未干,一滴一滴往下滴著水珠,額發(fā)結(jié)成一縷一縷緊貼在額頭上,為其平添了幾分性感。 尤落一個怔楞,看到往日威風(fēng)凜凜的金麥郎在墨瑾之害怕至此,驚恐的看了墨瑾之一眼,突然就這么直直的跪了下來,一頭磕在地上,抖嗦著請罪的話都說不出來。 夏言不禁撫額,看,這便是得罪吹雪的下場!幾乎是兵不血刃,便將人置之死地而后快! 墨瑾之面沉如水,淡淡的睨了金麥郎一眼,一步步的朝著他走過來。幾乎是所有人都為金麥郎捏了一把汗的時候,墨瑾之淡淡的越過金麥郎,朝著前廳走去。 金麥郎愣了片刻,不敢相信墨瑾之就這樣放過了他,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聽到吹雪帶著錯過好戲失落的聲音道:“金將軍這么快就嚇傻啦?怎么這么不爭氣?” 金麥郎不知是忘記了反駁還是不敢再反駁,心如死灰的跪在那里,任由吹雪奚落著。 “師父……我們……”我們就這么傻傻的跪在這里么?尤落猶豫著開口,只是話還未說完,就見金麥郎猛地站了起來,利落的跟著墨瑾之遠(yuǎn)去,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 “誒,難道你不心疼?”夏言用手肘撞了撞看著金麥郎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吹雪,戲謔的道。 吹雪沉思片刻,抬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這次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夏言剛要驚呼吹雪良心發(fā)現(xiàn)了,可是吹雪的下一句話,已然讓她無言以對。 “你說,若是皇上遷怒于我,我多虧呀!”吹雪面上的懊惱一閃而過,心中想的不是這樣對金麥郎太過分,而是這樣墨瑾之會不會懲罰她…… “看你現(xiàn)在這樣囂張,日后將人家嚇跑了可怎么辦!”夏言閑閑的道了一句,翩翩然離去。 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金麥郎是個實腦子,不會吹雪這樣鬼點子多,如此一來,金麥郎本就吃了虧,更何況吹雪有心戲弄,金麥郎又怎么逃得過?只是這樣的有心,何嘗不是把金麥郎放在了心上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