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口煙跳升我身軀下沉

    曾多么想多么想貼近”

    施泠拭了淚，聽出來是第一首歌暗涌。

    她重新打開通訊錄。

    第一個名字是爸爸。

    第二個名字是池騁。

    池騁把電話夾在耳側(cè)的時(shí)候，手里仍舉著玻璃杯。

    墻上隨著光束的波動，水紋無風(fēng)自動，一圈圈漾開，循環(huán)往復(fù)，不知漾到誰的心里。

    “池騁”她在電話那頭帶著nongnong的倦意。

    她又沉默了半晌。

    她的聲音好像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你還在香港嗎？”

    池騁猶豫了片刻。

    施泠輕笑一聲，“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菲的暗涌

    推歌小能手又上線了

    感謝投雷的仙女，云胡不喜、阿良呼呼、某小某、栗子小姐、懶羊羊羊、飛魚、feliccia。

    第16章

    （現(xiàn)實(shí)線）

    池騁偶爾想起來香港這天晚上，總覺得自己可笑。

    他那時(shí)候怎么就篤定，自己吃定施泠了。

    放下電話時(shí)候他看了眼，56秒。

    他從頭到尾不曾說過一句話，施泠就自說自話地掛了電話。

    和林珊到關(guān)閘排隊(duì)的時(shí)候，他還有過一刻的猶豫。

    后面的人催他，別擋路。

    池騁又放下了手機(jī)。

    召之即來也不是什么好事。

    現(xiàn)在對施泠，他愈發(fā)摸不準(zhǔn)了。

    分開時(shí)間越久，她越不像賭氣。

    談戀愛時(shí)，池騁一個大男人，是不會問，你愛不愛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這些話。

    看來也不需要問。

    她現(xiàn)在對他這副冷情模樣，好像過了她的療傷期，池騁就徹底無用了。

    池騁再次往樓下看了看，正是暮色nongnong。

    枯黃的落葉鋪了滿條小徑。

    有時(shí)候風(fēng)來了人走了，就卷起幾片落葉刮到另一處去，像是厭倦了呆在一處，各自分散著在另一處成了新的堆。

    許是有聲的，隔著玻璃聽不見，有聲也無情，總歸是，聚散由風(fēng)了。

    夕陽還剩一點(diǎn)殘影，沒有溫度地怏怏地照著，也沒給此情此景增加一點(diǎn)悅目。

    樓下，上次那個送奶茶的貨最近頻頻送施泠回來，今天又是如此。都幾分鐘過去了，兩人仍在樓下講話。

    池騁碰見不止一次了，有一次下去拿中超送貨，徐一廷認(rèn)出來他，還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池騁雖氣得牙癢，仍不失風(fēng)度地甩了甩劉海再揮手。

    池騁看了眼把窗簾拉上，起身去廚房裝水。

    剛到門口他就聽見里面聲音不對了，然而手比腦子快，已經(jīng)按開了燈。

    果然廚房的冰箱前站了兩個人，仿若一體。

    見到池騁進(jìn)來才分開些。

    自方澤那天說要追tina，沒過兩天就在一起了。自此卿卿我我，你儂我儂。

    方澤嘖了一聲，“池哥，你這欲求不滿的樣子是干嘛呢？”

    他的一只手還勾在tina腰上，另一只手從tina皺得跟抹布一樣的衣服里拿出來。

    池騁皺著眉，“做咩不回房間，系道打啵？”

    tina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雪糕，“來拿icecream?！?/br>
    池騁看了眼，“都化成水了吧?！?/br>
    方澤和tina又一陣笑。

    倆人明顯還穿著睡衣，tina衣襟前看得見凸點(diǎn)，池騁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tina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兩人摟著出去時(shí)候，她經(jīng)過池騁，還低聲說了句，“池哥，coco姐身材更好。”

    池騁剛回房間，林珊的視頻就進(jìn)來了。

    他出國前林珊就跟他說好了，圣誕假期時(shí)候，想去北歐看極光，去芬蘭的圣誕老人村坐麋鹿雪橇。

    林珊早早在催他辦申根簽，她上周剛?cè)ミf了簽，大約是來又來催池騁了。

    池騁這幾周忙著做小組的project，他原本倒是沒所謂的，現(xiàn)在他好幾門課跟施泠重疊，生怕哪門掛了科臉上不好看，又遭她冷嘲熱諷。

    見林珊又催，答應(yīng)她下周一定去辦。

    池騁陪林珊玩了幾盤游戲，被林珊坑得慘不忍睹。

    兩人掛了電話以后，他把電腦扣上，干脆抱著switch靠在床上玩聯(lián)機(jī)。

    不知什么時(shí)候松了switch睡過去了。

    再醒來，池騁看了眼手機(jī)，居然已經(jīng)半夜1點(diǎn)多了。

    他咬了咬牙，敲了敲墻壁。

    方澤那邊傳來的撞擊聲，才短暫地停歇幾秒。

    緊接著更加猛烈地爆發(fā)起來。

    只有方澤和他的房間是床挨著床的，就隔一堵墻。另外施泠是靠廚房那一側(cè)的拐角，趙永斌靠著門口。

    池騁揉了揉睡得蓬亂的劉海，深更半夜的脾氣更大。

    他站到方澤門口正欲敲門，隱隱聽見兩人竭力地嘶喊一聲，動靜就徹底停了。

    池騁：“……”

    他伸出去虛握的拳停在方澤門口，滿腔無名火更無處發(fā)泄。

    池騁回屋套了件外套，迎著初秋半夜的風(fēng)，站在樓下點(diǎn)燃了煙。

    宿舍樓對面的路邊，有幾節(jié)老舊紅磚鋪的臺階。

    宿舍樓三米內(nèi)吸煙也是會拉響煙霧報(bào)警的，他坐在臺階上，一邊抽煙一邊無聊地碾了碾臺階旁邊地上的枯葉。

    發(fā)出不算刺耳的響聲。

    碾了幾片又覺得無趣，本來已經(jīng)是零落之物了，還去糟踐它。

    已經(jīng)1點(diǎn)多了，宿舍里還亮著燈剩得不多。

    池騁往上看了看，他們住那個套間里，就剩兩個窗戶還透著黃澄的光。

    池騁又確認(rèn)了一次，除了他自己的，另外那個仍透著光的，是施泠房間。

    她拉著窗簾只透了一條縫隙，也看不見里面是怎樣的光景。

    池騁看到這兒，剩下燃了一半的煙似乎也沒了味道。

    他草草地吸了幾口，看余燼的煙把落葉灼出了一個洞。

    他推開門時(shí)候，施泠仍趴在書桌上睡著。

    她呼吸輕緩均勻，睫毛在燈光投影下蓋住了眼下的倦色，暖色的光照得她臉色溫柔地像塊暖玉。

    她胳膊下還壓著教材，上面工工整整地記了筆記。

    池騁彎著腰，在她臉畔看了半晌。

    這才伸手，輕手輕腳地?cái)堖^她的手，把她腿彎撈起來，整個人就在他懷里了。

    池騁把施泠輕放在床上，剛想湊過去吻她額頭，就見施泠正冷冷地盯著他。

    她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醒的。

    他的胡茬已經(jīng)觸碰到她細(xì)嫩的肌膚，池騁任她盯著，仍輕啄了一口。

    他大大方方放開她，站直了，“醒了就自己蓋被子。”

    施泠被他抱起來時(shí)候就醒了，感受到他身上帶的寒氣，和新鮮的煙草氣息，她知道他剛才干什么去了。

    池騁站在書桌臺燈與床之間，臺燈照著他，他的影子整個都映在施泠身上。

    他看了看她，轉(zhuǎn)頭按滅了臺燈。

    施泠一邊脫睡衣外套，一邊說了句，“少半夜抽煙?！?/br>
    池騁本以為她是在黑暗中流露出些柔軟，想結(jié)束他們兩個現(xiàn)在這樣僵持的關(guān)系。

    施泠下一句就來了，她冷笑一聲，“小心猝死?！?/br>
    池騁臉色又冷下去，他這會兒倒是心平氣和，淡淡說了句“不識好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