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藥田種良緣、小飯館、攝政王、二世祖她今天消停了嗎、一生一世笑皇途、女配想離婚、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親愛的程先生、末世田園小地主、天價老公溫柔寵
謝華瑯含笑道:“是永儀侯府林家的世子?!?/br> “原來是他?!鳖櫨瓣柭砸凰尖?,淡笑道:“是樁好婚事?!?/br> 謝瑩與永儀侯世子的婚事,是早幾年就定下的,只是因永儀侯府的老夫人過世,需得守孝,方才延遲了婚期。 時下風(fēng)氣開放,盛世雍容,男女之防遠(yuǎn)沒有前代那般嚴(yán)苛,謝家與林家既有婚約,逢年過節(jié)便時常走動,謝華瑯也見過永儀侯世子幾面,的確豐神俊朗,儀表堂堂。 那畢竟是堂姐將來的夫婿,她作為堂妹,自然要有所回避,故而雖見過幾回,卻沒說過話,僅有的認(rèn)知,都是從兄長處得來的。 現(xiàn)下聽顧景陽說起,謝華瑯免不得多問一句:“你也覺得這樁婚事好嗎?” 顧景陽握住她手,頷首道:“謝氏門第清華,向有盛名,你父親與叔父于士林又有雅望,永儀侯掌軍,這樁婚事也算是各取所需……” 謝華瑯聽得面色微變,靜靜看著他,不說話了。 顧景陽輕輕道:“怎么了?” 謝華瑯道:“不敢再說了?!?/br> “勛貴結(jié)親,文武相交,并非自本朝始,我尚且不忌憚,你倒謹(jǐn)慎起來了。” 顧景陽明白她未盡之意,啞然失笑,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道:“永儀侯誠然掌軍,但天下執(zhí)掌軍武的將官、軍候多了,又非只他一人,哪有這么多忌諱?” 即便是同一件事情,男人和女人想的都不一樣。 謝華瑯嗔他一眼,道:“我就問你這樁婚事好不好,你倒說起朝堂事了。” “好好好,不說這些了?!鳖櫨瓣栂肓讼耄溃骸傲旨业氖雷?,我也曾見過幾次,的確不俗,永儀侯后繼有人,配得起你堂姐。” 謝華瑯卻有些憂心,坐起身,悶悶道:“可我聽說,他身邊似乎早就有人了,雖然知道這于勛貴子弟而言都是常態(tài),但難免會替阿瑩jiejie抱不平?!?/br> 顧景陽只能勸她:“世風(fēng)如此,這也沒有辦法。” “憑什么呀,”謝華瑯心口有些堵,怏怏道:“阿瑩jiejie那么好!” 顧景陽道:“你堂姐如何,生氣嗎?” “那倒是不?!敝x華瑯回想謝瑩提起這事時的神情,嘆口氣道:“阿瑩jiejie最是沉穩(wěn)不過,性情也灑脫大氣,不將這些放在眼里?!?/br> “那你便是杞人憂天了?!鳖櫨瓣柸×藞F(tuán)扇,為她扇風(fēng),漫不經(jīng)心道:“幾個侍妾而已,大不了來日打發(fā)掉便是了?!?/br> “難道將人打發(fā)掉,先前存在過的事情,就會煙消云散嗎?” 謝華瑯聽得眉頭微蹙,側(cè)目看他,試探著問道:“如果換成我,先前也有過別人,臨了了再打發(fā)掉,同你相好,你高興嗎?” 顧景陽垂眼看她,目光一冷,道:“你敢?!?/br> “那不就是了嘛?!敝x華瑯道:“將心比心,怎么能不難過呢?!?/br> 顧景陽打扇的動作不停,卻沒言語。 謝華瑯則低語道:“阿爹有妾,叔父有妾,哥哥們也有妾,我曾經(jīng)問阿娘,她在不在意阿爹那些侍妾,阿娘說,她只同阿爹相敬如賓便好,不必將那些人放在心上,若換了我,才不行呢?!?/br> 她說到此處,既覺世間女子艱難,又對來日如何,生出幾分悵惘,抬起眼,輕聲問道:“九郎,以后……你會有別人嗎?” 顧景陽道:“你覺得呢?” 謝華瑯聽他語氣不對,便知不妙,趕緊湊過去親他面頰:“九郎這么疼我,才不會有別人呢!” 顧景陽也不做聲,等她親完,想要坐回去時,卻把手中團(tuán)扇丟掉,將她按到塌上,吻住嘴唇,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親了個夠。 他慣來溫雅斂和,即便是生氣,也只會淡淡望一眼過去,從沒有如同今日這般粗魯?shù)臅r候。 謝華瑯嚇了一跳,力氣不如人,又無力抗衡,被他按著親了良久,直到鬢發(fā)微亂,嬌喘吁吁之際,方才被他松開。 她也會賣乖,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動氣,卻立馬軟聲討?zhàn)垼骸袄删齽e氣,都是我不好……” 顧景陽半伏在她身上,氣息平緩,紋絲不亂,神情也一如既往的恬淡,聽她說完,動作忽的一頓:“你方才……喚我什么?” 謝華瑯攀住他脖頸,面如桃李,目盈秋波,又喚了一聲:“郎君?!?/br> 顧景陽垂眼看她,靜默不語,她也不怵,就這么同他對視。 如此過了良久,他低下頭去,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謝華瑯“哎呀”一聲,道:“郎君,你不疼我了嗎?” “我不疼你?”顧景陽定定看著她,一字字道:“除了你,我?guī)讜r對人如此掏心掏肺過?” “我從前沒有別人,以后也不會有,第一次親吻的人是你,第一次抱的女人是你,也只會是你?!?/br> “枝枝,我把所有的心思都給了你,你若是敢糟踐……”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唇,道:“疼嗎?” 謝華瑯老老實(shí)實(shí)道:“嗯?!?/br> “疼就好?!鳖櫨瓣柕溃骸澳芙心汩L個教訓(xùn)?!?/br> 謝華瑯不吭聲了,他便長嘆口氣,在她身側(cè)躺下了。 時間無聲無息的過去,投在窗欞上的日影西斜,顧景陽靜靜摟著她,輕輕道:“以后不許說那樣的話了?!?/br> 謝華瑯看他一眼,懶洋洋的,沒有做聲。 顧景陽便側(cè)過身去,輕柔撫摸她的鬢發(fā),道:“枝枝,你惱我了?” “我哪里敢惱你,”謝華瑯低聲道:“就是怕說錯了話,再惹陛下生氣。” “這便是惱了。”顧景陽又嘆口氣,道:“否則,何必要說這樣慪氣的話?” 謝華瑯有些猶豫,道:“我怕說出來,你反而更生氣?!?/br> 顧景陽道:“不會的。” “好吧,這可是你叫我說的?!敝x華瑯先拿了免死金牌,這才期期艾艾道:“你方才到底是為哪句話生氣?” 顧景陽呼吸一滯,氣道:“你!” “我不想說,是你說不會生氣我才講的!” 謝華瑯見他如此,亦有些氣惱,道:“說也錯,不說也錯,你要怎么樣才好?” 顧景陽無奈喚道:“枝枝。” “我最不喜歡將話藏在心里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br> 謝華瑯坐起身,道:“九郎,我哪句話說的錯了,又或者是你不喜歡,盡可以一五一十的講,彼此將話說開,解了心結(jié)便是,怎么能全叫我猜呢?” “枝枝,”顧景陽有些無奈,亦坐起身,向她道:“我先前便曾同你提及,有些話可以講,有些話是不可以的?!?/br> “我沒有再提呀?!敝x華瑯頓了頓,道:“早先是我胡鬧,說那些再不相見的話惹你傷懷,我知道不對,所以沒有再說過。” 顧景陽輕輕道:“不僅僅是那些?!?/br> 謝華瑯詢問道:“那還有什么?今日你是哪句話生氣?” 顧景陽定定看著她,眼睫微顫,半晌,才道:“就是你說將心比心的那幾句。” 謝華瑯?biāo)剂恳粫?,方才想起,蹙眉道:“那不只是假設(shè)嗎?說起前邊的事,順嘴提了一句而已,并不是真的?!?/br> 顧景陽道:“這種話怎么能隨口提?口無遮攔,也該有些分寸?!?/br> “……你,”謝華瑯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頓了許久,她終于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說這些話太不正經(jīng)了?” 顧景陽見狀,握住她手,道:“沒有這么嚴(yán)重,只是有些逾越了。” “沒有這么嚴(yán)重?” “逾越?” “可是九郎,”謝華瑯心里忽然很難過,她垂下頭,慢慢道:“我是把你當(dāng)夫君,才會說那些的,你卻告訴我,我們之間應(yīng)該先論君臣,再論情分嗎?” “枝枝,”顧景陽聞言變色,忙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好吧?!敝x華瑯抬眼看他,輕輕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方才說話太沒分寸了,所以才生氣的?” 顧景陽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緊握住她手,頓了頓,方才道:“枝枝,那些話不是能說出口的。” “……你知道的,我說那幾句話,并沒有惡意?!敝x華瑯將手抽回,忍了又忍,還是掉了眼淚。 她抬手抹去,哽咽道:“可是九郎,我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你最開始喜歡的那個人,她就是這樣的,既大膽,又口無遮攔,如果你想叫我改掉的話,那我就不是我了。” “你想要的那個人,溫良賢淑,端雅守禮,她可能是長安任意一個大家閨秀,但唯獨(dú)不會是我……” “……枝枝?!?/br> 顧景陽心中鈍痛,說不出話來,見她落淚,更覺心疼,下意識想上前摟住安慰,她卻退到床榻內(nèi)里去,避開了他的手。 “沒有,”他澀聲道:“不會有別人的,只會是枝枝?!?/br> “我累了,想歇一歇,”謝華瑯別過臉去,將眼淚擦了,低聲道:“九郎早些回去吧?!?/br> “我不走。”顧景陽握住她手,懇求道:“枝枝,別不理我?!?/br> “好吧?!敝x華瑯沒有再將手抽回,轉(zhuǎn)頭去看他,淡淡一笑,道:“那九郎想說什么?” 她面上含笑,神情卻淡漠,眼底更是平靜如秋水。 顧景陽的心倏然疼了起來,就像被浸過醋的針扎了一下似的,既酸且痛,湖面漣漪一般,一圈圈蕩開來了。 “……我這就走?!彼嫠媳蛔樱D了頓,方才松開她手,低柔道:“枝枝,我明日再來看你。” 謝華瑯向他笑了笑:“好?!?/br> 第30章 挽回 顧景陽離去時, 才過了午后沒多久,距離太陽落山,也還有些時辰。 衡嘉便守在外邊, 隨時準(zhǔn)備內(nèi)里傳召,采素體貼入微, 見天氣炎熱, 特意為內(nèi)侍們送了解暑的酸梅湯去,那一盞將將飲盡, 衡嘉正待請人續(xù)上, 卻瞥見顧景陽出來, 匆忙迎了上去。 “娘娘歇下了?”他順嘴一問。 顧景陽清冷疏離的面龐上隱約透出幾分憂躁, 只蹙了眉, 卻沒言語。 衡嘉見狀, 心生詫異, 不動聲色的往內(nèi)室里瞥了眼,低聲道:“娘娘又同陛下鬧別扭了?” 顧景陽被謝華瑯一通眼淚砸的心頭悶痛, 再見她那般怏怏失意,心中正覺沉郁,哪里有心思回答他這些, 淡淡瞥他一眼, 道:“回宮去吧?!?/br> 衡嘉不敢再問, 應(yīng)了一聲, 跟隨在側(cè), 一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