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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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嗎? 聽起來好像是的,但謝華瑯不覺得自己有錯,要為此受罰。 “這次的事就此作罷,我不追究,你也適可為止?!?/br> 她取了帕子,為明潛擦了擦眼淚:“你的思妍jiejie落到今日這個地步,與我無關(guān),要恨要怪,就去找真正的始作俑者?!?/br> “還有,你是趙王府的世孫,將來是要支撐起王府門楣的,不要只知道耍小聰明,走陰詭之途,還為此沾沾自喜,時日久了,虧的是你自己。” 謝華瑯將帕子丟開,道:“最后,我教你四個字,叫‘堂堂正正’?!?/br> 明潛早慧,這么多話,只聽懂了兩個意思:一是她說思妍jiejie的不幸與她無關(guān),二是叫自己不要耍小聰明,堂堂正正。 他氣道:“即使你不跟皇叔告狀,我也不會喜歡你的?!?/br> “彼此彼此啊,”謝華瑯無所謂道:“你以為我很喜歡你嗎?” 明潛面露氣惱,不說話了。 “下次再犯到我手里,我照打不誤,小屁孩,”謝華瑯將他推到保母那兒:“滾出去玩兒,別在這兒煩我?!?/br> 明潛回頭看她一眼,跟保母們一道出去了,顧明修卻有些遲疑,小心道:“可玉玨摔了,怎么辦?” “你說這個?”謝華瑯看一眼桌上紫檀盒里的破裂玉玨,道:“我騙他的,根本就不是太宗文皇帝所留。” “還有,”她惡劣的笑:“要不是我將絲絳解開,你以為他能扯下來嗎?呵呵!” 第46章 懷疑 顧明修說不出話來了, 憋了好一會兒, 才道:“你笑的好嚇人。” 謝華瑯滿不在乎道:“你皇叔不覺得嚇人就好。” “女人真可怕?!鳖櫭餍拮匾巫由?,嘀咕道:“我還是回觀里清修吧?!?/br> 謝華瑯忍俊不禁,笑吟吟道:“明修啊, 你又著相了?!?/br> 這話還是他們第一次見時,謝華瑯拿來胡攪蠻纏的,為此還將顧明修氣的不輕, 現(xiàn)下說出來,更多的卻是揶揄。 顧明修更窘迫了, 看她一看,又低下頭去,小聲道:“誰知道你會同皇叔……” 他是晚輩,不可妄議尊長, 就此打住, 沒有再說下去。 謝華瑯卻饒有興致的逗弄他:“明修,叫聲叔母我聽聽?!?/br> 顧明修有點(diǎn)像此前的顧景陽,臉皮也薄, 嫩臉一紅, 不吭聲了。 謝華瑯見狀, 笑問道:“你皇叔是跳入紅塵中了, 你呢?不打算娶妻成家了嗎?” 顧明修輕輕道:“人各有志?!?/br> “也是?!敝x華瑯沒有再勉強(qiáng)他。 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 只要不傷天害理, 哪里輪得到別人去干涉? 江王與江王妃都沒有說什么, 她就更不必多加置喙了。 臨近午時, 天色卻漸漸陰沉起來,不多時,便下起雨來。 這場雨來的氣勢洶洶,最先落地的雨點(diǎn),都有豆粒大小,打在窗戶上,更是噼里啪啦一陣脆響。 有宮人們?nèi)リP(guān)了窗,內(nèi)殿便微微暗了幾分,另有人去掌了燈,才覺亮堂了些。 謝華瑯有些憂心,到門前去看了看,道:“也不知他們現(xiàn)下出了太廟沒有,會不會遇上雨?!闭f完,又吩咐宮人們?nèi)?zhǔn)備姜湯熱飲,以備宗親們回宮之后飲用。 漢王、蜀王、莊王年邁,怕有突發(fā)之癥,連帶著也傳了太醫(yī)入宮。 有些話還真是不能念叨的,顧景陽一行人往太廟處祭拜之后回宮,正巧遇上了這場雨,雖然備了雨具,但再度回來,仍舊不免有些狼狽,顧景陽等幾個正當(dāng)盛年的倒是還好,年長的幾位便有些扛不住了。 宮宴必然是要繼續(xù)的,只是在這之前,去的人都灌了一碗姜湯驅(qū)寒,顧景陽倒沒受什么影響,只是衣擺下邊略有些濕,他去偏殿更衣,謝華瑯隨同一道,聽見他低聲道:“枝枝,幸虧你沒去?!?/br> 謝華瑯心緒一軟,心里邊更是甜滋滋的,卻道:“哪里就這么嬌貴了?” 顧景陽伸手勾了勾她鼻梁,微微笑了笑。 …… 明潛先前捅了那么大的簍子,還被皇后打了,即便他自己不說,侍奉他的保母也不敢不說。 知子莫若母,世子妃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擰著他耳朵轉(zhuǎn)了個圈,道:“是為你思妍jiejie嗎?” 明潛疼的快哭了:“阿娘快松手,疼!” 世子妃沒理會他,他又向趙王世子求情:“阿爹,你快把阿娘拉開,好疼的!” 若換了平時,世子必然是要攔的,然而今日卻不曾說話,沉著臉,神情嚴(yán)肅,一言不發(fā),一側(cè)的趙王也同樣沒有做聲。 明潛見沒人理會,便不敢再胡鬧,抽抽搭搭的哭著道:“我以后不敢了,阿娘快松手……” 世子妃這才將手松開,嚴(yán)厲道:“再有下一次,或許就輪不到我管教你了,知不知道?” 明潛的哭聲小了,有些委屈的道:“阿娘,你以前從來不打我的?!?/br> “那是因?yàn)槟銖臎]有闖過這么大的禍,”世子妃點(diǎn)了點(diǎn)他腦門兒,恨鐵不成鋼道:“從前府里也太驕縱你了,該好生改一改才是,否則,照你這個脾氣,早晚都要給家里招禍!” 世子妃管教兒子,世子與趙王都沒有做聲,等她說完,世子才有些惶恐的問父親:“皇后娘娘說明潛摔的玉玨是太宗文皇帝留下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在那兒的幾個人,明潛年幼,顧及不到,保母又沒有這樣的眼力,江王府的小郡王……我們當(dāng)然不能去問?!?/br> 趙王神情平靜,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后娘娘說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br> 世子會意過來,恭敬道:“是?!?/br> “陛下此時還在偏殿,時間也來得及,”趙王吩咐道:“去請罪吧,皇后娘娘既然說不見怪,陛下也不會太生氣的?!?/br> 謝華瑯聽人回稟,說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帶著世孫前來,并不覺得吃驚,倒是顧景陽問了句:“他們來做什么?” 他比謝華瑯高很多,人也清俊,衣赤黃色常服,佩九環(huán)帶,著六合靴,冷眼一看,真有種長身玉立,風(fēng)姿俊逸的出塵感。 謝華瑯盯著他看,目光都有點(diǎn)直了,甚至于忘了回答他的話。 顧景陽有些不自在,垂首打量自己一眼,道:“哪里不對嗎?” 謝華瑯也不臉紅,環(huán)住他腰身,踮起腳來親吻他的面頰,自矜道:“我選的郎君可真俊。” 顧景陽目光溫煦,同樣親親她,道:“枝枝喜歡就好?!?/br> 謝華瑯便親昵的摟著他,一時舍不得分開,要不是臉上還有脂粉,都想湊過去蹭一蹭才好。 顧景陽喜歡心上人這樣依偎著自己,當(dāng)然不會推開,扶住她腰身,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 衡嘉既是通傳,便要等內(nèi)中人回應(yīng)才行,哪知左等右等,里邊都沒有動靜,心里不免想的多些:趙王府的人來問安,陛下要考慮這么久嗎? 是有意晾著他們,還是為了別的什么? 趙王一直都挺會做人的,哪里開罪陛下了? 里邊那倆人可不知道他在想這些,正相擁一處,耳鬢廝磨,黏黏糊糊的不行呢。 衡嘉等了半刻鐘有余,終于還是耐不住了,在外重又問了一句:“陛下,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帶了世孫,正在殿外求見?!?/br> 謝華瑯老臉一紅,輕輕在他肩上推了推,道:“還有正事呢。” 顧景陽反倒要淡然的多,又問了一遍:“他們怎么會來?” 謝華瑯雖不同小孩子計(jì)較,但也不至于良善到主動為他遮掩,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顧景陽不愧是顧景陽,聽完之后,拉著她左右看了看,確定無礙之后,問的第一句便是:“那玉玨是假的吧?” 謝華瑯不好意思道:“當(dāng)然是假的。不尋個光明正大的由頭,怎么好唬人?” 顧景陽搖頭失笑,卻沒有再說什么,隔空點(diǎn)了點(diǎn)她,吩咐道:“傳他們進(jìn)來吧?!?/br> 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在外等了良久,心緒卻越來越沉,他們想的與衡嘉一般:皇帝故意晾他們這么久,是不是心中不滿?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些憂心。 一家三口進(jìn)了內(nèi)殿,不敢有所推諉,先行跪地,口中請罪,明潛事先被父母叮囑過,老老實(shí)實(shí)的向謝華瑯叩頭請罪。 謝華瑯早先就說不再同他計(jì)較,當(dāng)然不會自打嘴巴,顧景陽也不會拂她的意,只是明潛行事荒唐,免不得加以懲戒。 如若不然,這次丟的是金豆子,誰知道下次丟的是什么? “六歲,應(yīng)該也開蒙習(xí)字了,”他垂眼看了看明潛,道:“將《千字文》抄錄十遍,一個月后你自己送進(jìn)宮中,朕要親自過目?!?/br> 千字文千字文,顧名思義,當(dāng)然有一千個字,三天抄一遍,一天便是三百三十三個字,對于這個年紀(jì)的孩子而言,還真是不輕松。 明潛眼睛里的兩汪淚原本還在打轉(zhuǎn),這會兒卻淌出來了,只是他也聰明,記得先前父母說的話,不敢在這兒胡鬧,乖乖應(yīng)了下來。 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帶著明潛走了,謝華瑯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九郎,你是真的戳到人肺管子上了,你看他方才哭的多傷心。” 顧景陽有些無奈的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小孩子可沒有看起來那么傻,他們明白的事情可多著呢,”謝華瑯見狀,笑吟吟道:“阿瀾阿瑋小的時候都是鬼精,阿娘沒時間盯著他們習(xí)字,便叫我管教,我都沒上手打,一個比一個哭的慘,要不是我叫阿娘事先躲在帷幔里,阿娘還真就被他們給糊弄過去了?!?/br> 顧景陽很縱容的看著她,道:“那不也一樣栽在你手里了?” “那是自然,”謝華瑯對此頗為自得:“從沒有我收拾不了的混賬孩子?!?/br> 顧景陽點(diǎn)了點(diǎn)她額頭,道:“你就是最大的混賬,降得住其余那些小的,一點(diǎn)兒也不奇怪?!?/br> 他說到此處,倒想到別處去了,格外叮囑一句,道:“他日我們有了孩子,可不敢叫你管教,仔細(xì)給打壞了?!?/br> 謝華瑯不服氣道:“那又不是瓜,怎么還能打壞了?你看阿瑋和阿瀾,可都是好好的。” 這會兒孩子都沒影兒呢,兩人倒說起來了。 顧景陽也覺得有些窘迫,輕咳一聲,不欲再提,便隨口應(yīng)道:“好了,都依你就是?!?/br> “玉不琢,不成器,”謝華瑯警惕道:“九郎,你可別太心軟?!?/br> 顧景陽看她一看,道:“你先前同明潛說,行事要堂堂正正,不可走陰詭之道,怎么你反倒拿假玉玨糊弄人?” “那不一樣,他是郎君,將來是要支撐起趙王府的門楣的,我是女郎,怎么能相提并論?” 謝華瑯振振有詞道:“現(xiàn)下這世道,男人得到的太多了,女人呢?只會被人欺負(fù),前者多辛苦些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至于后者,還是暫且歇一歇吧?!?/br> “女人哪里被欺負(fù)了?”顧景陽聞言,含笑反問道:“我看你,看臨安、淑嘉她們,都過得很肆意?!?/br> “那真的不一樣?!闭f及此處,謝華瑯微微正色,道:“天下之大,像我們這樣的女子,又有多少呢?九郎,你有幾個妻子,幾個胞妹,幾個嫡親外甥女?” “高門出身的女郎,較之尋常女子要自在的多,華服美飾,店面田產(chǎn),在家時被父母嬌寵,出嫁是做高門婦,夫妻失和,還可以和離,丈夫早逝,或許可以豢養(yǎng)男寵,但這都只是很少很少一部分女郎才能做到的事,更多的人沒有這樣的能力與底氣,只能任勞任怨,艱難度日。” 說到最后,謝華瑯自己都有些垂頭喪氣:“說到底,這世道對女人而言,終究是不公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