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鳴一起墜河的, 是輛空車。

    晚上，沈暗有應(yīng)酬，稍微喝了點(diǎn)酒。他的司機(jī)家里臨時(shí)有事, 他讓他先回去了。飯局結(jié)束后, 人散了，沈暗只能等助理小徐來接他。看看時(shí)間, 還早, 手撐著額頭閉上眼睛, 本來只想小憩一會兒，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醒來已經(jīng)是一個(gè)小時(shí)之后了。

    手機(jī)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開了靜音, 好幾個(gè)來自小徐的未接電話他都沒有聽見。

    沈暗隱隱覺得不妙，但也沒有多想。點(diǎn)開云嫣的消息欄, 掃一眼，不自覺翹起嘴角, 正要回復(fù)。

    包廂門嘭地被推開。小徐狼狽地彎著腰，兩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一臉驚魂未定：“沈沈沈總……車…車撞下去了……”

    ——

    路上, 沈暗給云嫣打電話，接起的人是梁之華。梁之華說云嫣突然間不知道怎么了, 一定要去小南河。這時(shí)候天黑了，路又那么遠(yuǎn)，云嫣一個(gè)女孩子怪讓人擔(dān)心的, 正巧她孫子回來, 她就讓聶思樹送云嫣去了。

    還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他和云嫣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然云嫣怎么一整天都丟了魂似的。然后隱晦地說，年輕人之間要好好溝通，互相包容，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她孫子最近就找了個(gè)女朋友，倆人磕磕絆絆的沒少吵嘴，不也打算結(jié)婚了么。

    這就是叫他不要誤會云嫣和聶思樹的意思了。

    都什么時(shí)候了，沈暗哪還顧得上這些。電話掛斷，他擰了擰眉心，看車窗外緩慢移動(dòng)的車流，長長出了口氣。

    去往小南河的路出奇漫長，車還沒停下，沈暗遠(yuǎn)遠(yuǎn)瞧見黑壓壓一大片人。

    更近些，他從人群里看見云嫣的背影。她穿著早上出門時(shí)穿的衣裳，薄薄的，也不嫌冷，衣服寬大，她被罩在里面搖搖欲墜。閃光燈咔嚓咔嚓響著，在她臉上明明滅滅。

    沈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扯開安全帶，推門跑過去。

    云嫣哭了一路，這回是真被嚇著了，到他懷里后就緊緊抱著他，車停后還不放手。

    沈暗眼神示意小徐可以走了，抱著把頭埋在他懷里抽抽搭搭的云嫣下車，動(dòng)作小心翼翼的，走兩步，停下來小聲跟她說了句什么，昏黃的路燈映得他眉眼溫柔。

    前面司機(jī)在問地址了，小徐愣愣收回視線，嘴里報(bào)出一個(gè)小區(qū)的名字。心道，沈總還真是疼老婆阿。

    ——

    云嫣哭累了，眼睛紅紅地靠在沈暗身上打哈欠，一只手松松抓著他的衣擺。

    沈暗動(dòng)了一下，她的手立刻收緊，不安地抬眼看他，睫毛濕漉漉的。

    他嘆息一聲，給她擦擦眼淚，無奈道：“我不是好好的嗎，沒事了?！?/br>
    云嫣不說話，抬起手委屈地揉揉眼睛，另一只手還沒忘記抓著他的衣服。

    “餓不餓？”沈暗試探著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問：“晚飯想吃什么？”

    云嫣搖搖頭，聲音有點(diǎn)啞：“不餓?！?/br>
    “我餓了?！蓖盹垱]少吃的沈暗說：“我們先吃晚飯好不好？”

    四目相對，云嫣先妥協(xié)，不情不愿道：“好。”

    晚飯還是沈暗來做。

    云嫣洗了澡，穿著睡衣香噴噴地跑進(jìn)廚房去找沈暗。沈暗正在煎蛋，感覺從外面沖進(jìn)來個(gè)小炮彈，火急火燎地黏住了他的腰。

    沈暗頓了下，嘴角上揚(yáng)，還挺享受云嫣這樣粘他，抓起她固定在自己腰上的手，低下頭親了一口。

    晚飯做好，桌子上三明治只有一份。

    云嫣剛才說了不吃，這會兒沒覺得三明治是沈暗給她做的。默默別開視線不看桌子，黏在沈暗胸口，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fù)钢r衫上的一?？圩印?/br>
    一不小心，扣子開了。露出沈暗一片胸膛，云嫣盯著他的鎖骨，有點(diǎn)發(fā)愣。

    下一刻，人被推出去。

    沈暗意味不明道：“不急，先吃晚飯。”

    云嫣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傻兮兮地問：“你不吃嗎？”

    沈暗語氣就像計(jì)劃著把小羊喂胖，然后一口吞掉的大灰狼，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哄誘道：“你吃完就輪到我了?！?/br>
    云嫣不知腦補(bǔ)了什么，竟然還很感動(dòng)。眼淚汪汪地吃了三明治，喝一點(diǎn)沈暗遞過來的酸奶，特別乖地說：“你去做晚飯吧，我不煩你了?！?/br>
    沈暗心不在焉地嗯一聲，看著她咬著吸管把酸奶喝完，用抱小孩的姿勢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云嫣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不解道：“沈暗？”

    沈暗踢開臥室的門，把她壓在柔軟的雙人床上。

    云嫣意識到要發(fā)生什么，紅著臉推他：“等等，你不是……”

    “等什么？”沈暗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腰后，頭埋在她脖頸，含糊不清地說：“說好輪到我了?！?/br>
    ——

    第二天，云嫣跟梁之華打了招呼，要跟沈暗一起去公司。

    梁之華很少上網(wǎng)也很少看電視，昨天的事還是聶思樹回去后和她說的。她不太會說好聽的話，硬邦邦地安慰云嫣幾句，給云嫣放了一個(gè)長假。

    云嫣掛斷電話，手攥住沈暗的手。深吸口氣，眼睛如臨大敵地看著前面的路。

    昨天的車禍提醒她了，沈暗在書里就是車禍死的。雖然很多劇情和書里都不一樣了，連大反派都能重生了，但是誰知道呢？沈鳴現(xiàn)在不知所蹤，萬一他來對付沈暗可怎么辦。昨天兩輛車撈出來了，人還沒有。說不定被指使撞沈暗車的人就和沈鳴有關(guān)。

    云嫣做不了什么，只能陪在沈暗身邊求個(gè)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