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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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王猶豫一瞬,放下許姑娘,安撫一句:“我去去便回?!痹贈]回來。 許姑娘氣得砸了一地瓷器漆器青銅器。 女侍勸她:“小姐消消氣??ぶ鹘兴?,便是不想您受他惡心,您若氣到哪兒,豈不是白費郡主一番苦心?”說的“郡主”,便是那位安陽王明媒正娶的正經(jīng)王妃。 許姑娘扯下床上大紅帷幔,纖手幾下將其窩成一團,用力砸在地上,猶不解恨,光腳上前狠踩了幾腳,轉(zhuǎn)身窩上床,滾了幾滾,用被子將自己裹成個球兒,方恨恨道:“她凈會自作主張!” 得了許姑娘家里的支撐,安陽王這邊松了口氣。好不容易又把錢糧湊齊,還沒送出去,災(zāi)區(qū)傳來消息:謝家救災(zāi)了! 先前一番造勢,這下全為謝家做了嫁衣,剛弄來的一堆糧食物品也無用處,眼看就要積在手里生灰,安陽王急得牙齦冒血,天天抱著菊花茶降火。 很快菊花茶也壓不住安陽王的火了——邊境十萬火急信報,異族入侵。 好機會。安陽王隔天就在朝會上自告奮勇。 謝家得到消息的時間比朝廷還要早些。謝景行聲音低沉:“伯父,此事我謝家絕不可袖手!”讓安陽王去抗擊異族?嫌敗的不夠快? 謝云崖笑了:“兄長想怎么管?” 謝清沒打斷,默認了謝云涯同謝景行說話。謝云崖斂袖倒上一杯茶,端起來小心遞給謝清,待謝清接了茶,她才去看謝景行,“給錢?給糧?給人?” 也沒指望謝景行回話,她自問自答:“錢糧安陽王那邊正巧有,我們這邊先預(yù)備著也可,可其實用處不大。給人……軍中族親,能說得上話的也就那么幾位,皆占著重要位置,挪開一個都是莫大損失?!彼^,“還是說兄長你想把我們本家部曲送去?”最后一句話調(diào)侃意味頗濃。 謝景行:“……” 謝景行當(dāng)然不可能把謝家部曲送去,這種作死的事兒,傻白甜都干不出來。 謝清眼底掠過一絲笑意,看謝云崖:“想去便去吧,莫再作弄你哥哥。 ” 謝景行:“……???” 發(fā)生了什么?其實也沒發(fā)生什么。謝云崖想?yún)④姸选?/br> 剛明白謝云崖這個想法的時候,謝景行萬分震驚,下意識便出言反駁:“怎可!” 謝云崖面上笑意微微收斂,道:“有何不可?” 謝景行下意識道:“你一個姑娘家……” 話沒說完,便被謝清打斷:“景行?!彼诌盗诉底烂?,有力分明的骨節(jié)敲在桌上,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也變得美不勝收。 “有甚不可?”謝清的語調(diào)很是平淡,“才思能力,云崖何處不妥?” “十四娘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謝景行一下子卡了殼,“可……” “那便可了?!敝x清瞥他一眼,“那些男男女女的笑話,以后少拿出來說?!?/br> 謝云崖本因謝景行那一句“姑娘家”萬分不快,心底還隱隱有些委屈。此時聽謝清這樣兩句話,心中不愉情緒盡皆散去:“伯父……”想說些什么,卻又覺說什么都是多余。最后只抿唇,微微地笑了。她小聲說,“謝謝您?!?/br> 既然謝清拿定了主意,那謝景行再說什么也都是白搭,這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謝云崖既無功名又是女子之身,饒是謝家再如何勢大,也不好為她爭取官位。不過謝云崖并不在意這個,阻止了家里這邊還在給她想法子的謝景行,謝云崖出去逛了一圈,回來之后就成功成了安陽王要帶去的軍師。 直到出京那日,謝云崖都沒給謝景行什么好臉色看。 謝景行站在城門上,看著自家妹子跟在安陽王身后頭也不回地策馬而去,想到沙場無情,刀劍無眼,心驚rou跳之余鼻子一陣發(fā)酸。 謝清沒去送別。該說的都說了,何必做小兒女態(tài)。 謝景行站城樓上一副爹送女兒出嫁的神色時,謝清正坐在屋里…… 看道經(jīng)。 #沉迷道經(jīng)不可自拔# #正業(yè)修仙副業(yè)造反# 蔣溫就是這個時候找過來的。 自從進了謝府,蔣溫就被晾在了一邊。初時他尚且繃得住不多動作,時間長了,就不免心浮氣躁起來。 謝清喜愛道家之事,在謝家并不難打聽。他平日里深居簡出,并不太管謝家之事,卻又頗得謝景行敬重。因而在不知具體情況的蔣溫看來,謝清簡直是大寫的傻多速。 ——人傻,錢多,速來! 于是,眼瞅著往日里整天圍著謝清轉(zhuǎn)的謝云涯出京,謝景行也去送行,蔣溫趕忙就帶著他暗地里之前聯(lián)系蔣家人給他找的道士,求見了謝清。 也巧謝清這時沒事,聽聞蔣溫求見,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頭。 蔣溫進門就是一禮,道:“見過父親!” 謝清:“……” 蔣溫:“孩兒不孝,回府多日,這才第一次給父親請安!” 謝清眸光微深。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語塞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n_n 順,恭喜男神喜當(dāng)?shù)鵱_n 第10章 鐘鳴鼎食之家 謝清端詳著面前的道士。鶴發(fā)童顏、仙風(fēng)道骨,一身道袍蓮冠在謝清看來分外眼熟——他前幾世出家之后,日常就是這個打扮來著。 下首處,蔣溫殷勤地跟謝清介紹:“父親,這位是道玄真人,現(xiàn)任西臻山浮云觀觀主?!笔钱?dāng)今道教頗負盛名的一個人物。 蔣溫叫過“父親”之后,小心瞅一眼謝清,見他并未表露不悅,頓時心喜。他就說嘛!謝清現(xiàn)今只他一個兒子,怎么可能當(dāng)真不認? 然而其實,謝清……他只是懶得糾正而已。 這邊蔣溫一口一個父親叫得越發(fā)來勁兒,那邊道士聽著蔣溫的介紹,矜傲地微微頷首:“謝施主?!闭Z調(diào)淡淡,并不把眼前人看在眼里的樣子。的確一股……高高在上不與俗同的味道。 謝清平日里看起來是沉肅冰冷不起波瀾,實際上性子再傲氣不過,可此時道士的態(tài)度卻并沒讓他不滿。神色不變,話語間卻添了幾分客氣:“道長請坐?!?/br> ——雖然是蔣溫請來忽悠他的,看著樣子也不像是能有什么真才實學(xué),但到底是這個世界道教的領(lǐng)軍人物之一呢,和他聊聊說不得能有什么驚喜。 蔣溫自然不知謝清此時心中的想法。聽謝清讓道玄坐了,心底便是一喜,暗道事情要成,趕忙再夸兩句:“真人道行高深,最擅延年益壽之法,再神奇不過的。天下不知多少人欲求真人一言而不得!” 蔣溫自認想得通透:謝清什么人?他不缺錢不缺權(quán)更不缺色,研究道教能為了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長生! 直接說道玄有長生之法,謝清哪怕真是傻狍子也不會信,所以權(quán)衡之后,蔣溫定下這么個說法。 果不出他所料,謝清似乎被勾起了興趣:“哦?” “不過雕蟲小技,當(dāng)不上小施主如此盛贊。”道玄浮塵搭在胳膊上,一派世外高人模樣,端著架子等謝清出言相問。 誰承想謝清聽了,淡淡一句:“道長過謙?!北绕鹁磁澹袷嵌Y貌性夸贊,而后端起茶杯緩緩啜飲,不再言語。 場面一度安靜得十分尷尬。 自己請來的人,自己要辦事兒,謝清可以不說話,道玄可以端著架子不吭聲,蔣溫卻不能那么沉得住氣:“真人,父親一向崇敬道教,您有延年益壽之法,還請相授一二,弟子感激不盡!” 謝清被蔣溫越發(fā)順溜的“父親”叫得好笑。穿越這么多世界,喜當(dāng)?shù)膊皇堑谝淮瘟?,要說比這回糟心的,還真是少。 蔣溫遞了個梯子,道玄趕緊地順著下。他甩了甩拂塵掩飾尷尬,清清嗓子:“小施主一片孝心,貧道應(yīng)下也無不可?!?/br> 謝清現(xiàn)在著實是無聊得緊,方才晾了他們一下,此時又萬分配合的接話:“請道長指教?!?/br> 道玄捋捋胡子,一派高深莫測:“施主可曾聽過,黃赤雙修之道?” 謝清端茶的手頓了頓,抬眼去看蔣溫。 啥叫黃赤之道呢?黃赤之道,又稱陰陽交合之術(shù)……還不明白???那咱再直白點,房中術(shù)。懂了沒? 謝清眸底微微劃過一絲莫名笑意。他這位便宜兒子,可以說是……非常有才華了。 蔣溫自己也這么覺得。 他是有備而來,許多事情早已打探清楚,他這位血緣上的父親,是個名副其實的浪子。年少時在盛京是勾了多少芳心留了多少孽緣風(fēng)流債且不說,就是前些年在外游歷,每到一處也必留下一段風(fēng)流韻事,艷鬼傳說。這樣一個人,突然清心寡欲了起來,無非兩個原因。要么受了情傷大徹大悟,要么……腎虧了,要養(yǎng)生。 就謝清的個人魅力而言,蔣溫覺得是后者的可能性占了九成九。 既然如此,一個腎虧的風(fēng)流浪子,他最想要什么呢?當(dāng)然是不傷身體的隨便浪! 這說的不就是黃赤雙修之道嗎?放開了玩,不但不傷身還養(yǎng)生。就問你你爽不爽! ——至于道玄的這個黃赤之道是真品還是假貨,是不是真不傷身,乃至于可以養(yǎng)生……蔣溫表示,這不在他考慮范圍內(nèi)。反正去玩黃赤雙修的又不是他,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他便宜爹喜歡,能因此寵愛信任他就行。 蔣溫煞費苦心地為腎虧浪子謝清量身定制了這么一個貼心的方案,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稱得上一句“智多近妖”,且孝順萬分。 “兒為您尋了一位雙修人選?!彼呐氖?,一位玉簪白裙的少女款步而入。 少女是少見的絕色,雖五官并非完美,勝在身上那一抹韻味。眼波明亮、楚楚動人,鮮嫩如初晨的花兒。 少女早知自己要來伺候一位中年男子,心中下意識便勾勒出一個滄桑衰頹的身影——既是富貴人家,說不得還腦滿腸肥。 滿心不甘從門外轉(zhuǎn)進,只見端坐主位的男子身著暗紫鑲金絲袍服,從衣袖到發(fā)絲,皆梳整得一絲不茍,不見半點褶皺。 她壯著膽子將目光移至他面上,長睫濃墨掩映,眸似淵海沉冷,膚若昆山冷玉,見著她,淡淡一眼便移開目光,眼底沒有她見慣了的驚艷垂涎,是攝人心魄的冷冽威嚴(yán),墨色深不可測。 他只是坐在那兒,便已襯得室內(nèi)名跡珍寶黯然失色,光華璨璨,仿似天地之間唯此一人。 少女被灼傷般下意識收回視線,一時忘記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耳邊一聲茶杯放上桌案的聲音,少女回過神,好容易勉強平靜下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般容色,這般氣度,實是她生平僅見。又哪里是什么浪蕩猥瑣中年人! 如此人才,與他同處一室,尚覺自己玷污了這屋舍,又豈敢妄想得他垂愛? 到底還記得自己來的目的,少女咬了咬下唇,心底發(fā)虛地盈盈下拜:“奴給郎君請安?!边@……這到時候睡了他,究竟算誰嫖誰??? 被便宜兒子“煞費苦心”的謝清揉揉眉心。有時和聰明人一起待久了,真的很難理解智障們的思路。 比如此時。 向來各種陰謀詭計在腦海中過一圈便透徹了然的謝清,難得認真思考了片刻,才確認,自己這便宜兒子,是想玩?zhèn)€……美人計。 謝清看向蔣溫,那張笑容誠摯、隱帶諂媚的臉,和他現(xiàn)在用的殼子像了八成??粗鴮嵲谑怯行?/br>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移開眼:“你像謝家人。” 蔣溫猛然抬頭:“……父親!”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做法果然沒錯! 謝清端茶,啜一口。 ——像謝清原主不通陰謀詭算,像謝云崖野心勃勃,像謝景行天真傲氣。 這樣把血親的毛病撿全了長,蔣溫……當(dāng)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