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雖然之前有過心理建設(shè),一旦站在大眾面前了,就得做好有一天可能被網(wǎng)絡(luò)暴力的準(zhǔn)備,沒想到來得這么快,猝不及防,她很擔(dān)心the one 會被波及。有些評論說,“做人都做得惡臭,還做什么香水,這樣的香水誰敢買?” 楊仟仟翻了一會手機(jī),臉色不怎么好,但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都無法挽回,再去想以前有什么用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解決問題才是王道。 “我可以叫你——” “不可以!”陸星昀打斷許靜好的問題,“不能叫?!?/br> “媽,我們?nèi)セ厝バ菹?。”陸星昀拉起楊仟仟的手,搖了搖,像個撒嬌的小孩,不讓別人多接觸她一秒。他的mama豈是誰都能叫的。 楊仟仟壞心情被兒子撫平,只想滿足他的小要求。牽著兒子的手,轉(zhuǎn)面對許靜好說,“你別害怕,我們都不會害你,有什么需要和服務(wù)員說。” 這一生從未有過片刻溫暖的許靜好,因為楊仟仟的話,淚光閃爍,她咬著唇點點頭。 福利院的mama給她取名叫靜好,院長姓許,她也跟著姓許。她小時候拿著照片問誰送她來進(jìn)福利院的,mama就瞪大眼睛,“不準(zhǔn)問!記住,不準(zhǔn)問!” 別的孩子都被新養(yǎng)父母接走,她因為先天性小耳缺陷,沒有耳朵,也沒有人愿意領(lǐng)養(yǎng)她。 好不容易大學(xué)畢業(yè),早孕結(jié)婚,丈夫婚后原形畢露,酗酒不工作,會因為衣服沒疊整齊打她耳光,菜多放了一勺鹽打她,她這一雙粗糙的手,一手帶孩子一手養(yǎng)家,經(jīng)常被打得遍體鱗傷。 鄒太太來找她,無疑是給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當(dāng)年楊仟仟沒拋棄她,她也不會過得這么凄慘,她的手會想楊仟仟那樣嫩白,她也會有許多男人愛她,花不光的錢,閑得去開香水公司。 鄒太太說,一切還不晚,現(xiàn)在不是知道了是誰丟下你了么,抓緊這次機(jī)會。 她也不想破壞香水發(fā)布會,可是鄒太太告訴她,只有在發(fā)布會上才能見到楊仟仟,而且會有很多媒體在,媒體的力量能改變一切。 15樓的房間,擺設(shè)無不精致,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精致的家具,她拿起一個茶杯,偷偷放進(jìn)自己包里,女兒缺一個喝水的杯子,好想她啊。 她給丈夫的手機(jī)打視頻電話,想見見女兒。 打了三個才被接起來,他醉醺醺的,開口便罵,“死婊|子,你去哪兒了,兩天不回家,我和婷婷都要餓死了!” “冰箱里有飯,晚上給婷婷泡牛奶喝,婷婷在哪,讓我見見她吧!”許靜好哀求。 “餓死她活該,女兒有什么用,還要嫁人,和你一樣?!闭煞蛄R罵咧咧地去找女兒。 婷婷渴了,小身體想自己倒水,丈夫大呵,“小東西,不好好睡覺干嘛!” “爸爸我渴……” 她聽到咕嚕嚕的聲音,應(yīng)該是丈夫在倒水,急忙說,“涼一會再給她喝,會燙到孩子的?!?/br> “屁事兒多,”丈夫又罵道,“你給老子早點回來,聽到?jīng)]有?!?/br> 許靜好點頭,“聽到了,你好好照顧婷——”被掛斷。 她坐在床頭,撫摸著錦緞一樣的被子,等有錢了,要給婷婷買很多漂亮的衣服,給丈夫買好點的酒,劣質(zhì)酒水會毒死他的。 * 陸居安請營銷公司的朋友幫忙控制網(wǎng)上的輿論,很明顯就有人在黑楊仟仟,cao縱大眾的仇富心理。 楊仟仟坐在按摩椅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面無表情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身體缺隨著按摩椅動來動去的,看著十分滑稽。 陸居安跟她說,“網(wǎng)絡(luò)上的輿論不用擔(dān)心。” “我不是在擔(dān)心那個,我怕她真的是我女兒。” 真可笑,兒子比自己大兩三歲,女兒比自己大五六歲…… 陸居安笑,“你以為我傻,你是不是第一次我能不知道?” 楊仟仟想羞澀地撇過頭,但是按摩椅不能動脖子,只好選擇閉上眼睛。 他們在談?wù)撋賰翰灰说脑掝},剛走進(jìn)來的陸星昀,進(jìn)去也不是,不進(jìn)去也不是,感嘆陸居安運氣真好,一次就有了他這么可愛的兒子,也只有完美的他,才能第一個游到母親身邊,占據(jù)高地。 權(quán)衡了一下,他還是走吧,去找林秘書,他們兩以后的孩子,不知像誰多一點,女兒就像林秘書吧,兒子相貌像他就好了,性格——性格還是像他爺爺比較好。 陸星昀陷入暢想之中,不知不覺走到林秘書的房間門口。 摁響門鈴,里面林秘書說,“你等一會兒”。 幾分鐘后她才開門,頭發(fā)上還在滴水,無花果的香味特別濃郁,原來是她洗發(fā)水的味道。 林秘書換上了一件灰色的珊瑚絨睡袍,帽子是個兔子頭。 “陸總你坐會兒,我吹個頭發(fā)。” 陸星昀捏著兔子耳朵,一路走到了衛(wèi)生間。 鏡子中照出兩人的上半身,原來她不穿高跟鞋的時候,這么嬌小。 林秘書笑著推開他一些,“站遠(yuǎn)一點,有水?!?/br> 于是他捏著兔子耳朵站遠(yuǎn)了一些。 “我想好了,想有個女兒?!焙湍汩L的一樣的。 吹風(fēng)機(jī)“嗚嗚”的,林秘書只能看到他嘴巴動了幾下,“啊,你說什么?” 陸星昀一笑,抱著她軟綿綿的細(xì)腰,臉畔貼著她濕潤的發(fā),在她耳邊說,“以后我想,要個女兒?!?/br> 不知是吹風(fēng)機(jī)吹熱了臉,還是被他的話撩熱了臉,胳膊肘戳他,“瞎說什么呢。誒,你走開一點,有水,有水——” 第29章 現(xiàn)實29 她的發(fā)絲細(xì)軟濃密, 染成了深栗色,發(fā)旋兒處有一小段新長出的黑發(fā)。 林秘書被他guntang的上身貼著,背后發(fā)熱, 手都轉(zhuǎn)不過彎來, 嗔怪道, “還讓不讓我吹頭發(fā)了。” 陸星昀克制情緒,側(cè)臉貼上她的臉,留戀地蹭了蹭,她剛泡過澡的皮膚軟得像雞蛋清。她的臉并不消瘦,有一點恰到好處的rou, 笑起來蘋果機(jī)微微鼓起, 像只小兔子, 她的一切他都喜歡。 衛(wèi)生間里, 因她剛泡完澡,浴缸中揉雜的花瓣還沒有清掃,水汽也是氤氳的,熱乎乎的潮膩黏上皮膚。 不能了, 陸星昀克制住翻涌的欲|望, 松開她,“我來看看你, 明天穿黃色的衣服吧?!?/br> “啊?哦?!绷置貢躲兜啬克退x開, 背影仍是堅定不移。 陸星昀一關(guān)上門,右手就撫上心臟,剛剛在衛(wèi)生間感覺心臟跳得特別緩, 狹小的天地間只有她是誘人的活物。 面對她的時候,這顆心有時候快得有如泵血過度要爆炸,有時候慢得像是下一刻就得永不超生。 陸星昀回到住處,陸居安還在外面的客廳書房一體的辦公區(qū)域處理公務(wù),這么忙還出來湊什么熱鬧。 客廳只開了幾個黃色壁燈,陸居安一半的臉就隱在陰影中,嘴角抿著不知在想什么。 聽到開門的聲音,陸居安抬眸,背后靠座椅,故作詫異道,“這么快就回來了?!?/br> 陸星昀自然知道他在講什么,嗤笑一聲,“我這叫近水樓臺,徐徐圖之。” 陸居安挑眉,食指在煙灰缸的邊緣點著,“還以為就你那攻城略地的性格,明天就給我搞出個孫子出來。不過進(jìn)度有些慢啊,都六年了?!?/br> “快有什么用,就像你,還不是離婚了,這叫吸取失敗教訓(xùn),不能重蹈覆轍,”陸星昀諷刺地說,他可不能像陸居安那樣,孩子生那么早做什么,夫妻感情不和,能養(yǎng)出什么好孩子出來,當(dāng)然茁壯成長的他本人除外。 陸星昀脫掉西服外套,搭在沙發(fā)椅背上,順手解領(lǐng)帶,“你不去隔壁辦公,坐著干什么……” 陸居安把筆記本屏幕翻轉(zhuǎn)過來,“羅騰飛的信息。” 羅騰飛和楊仟仟是大學(xué)同班情侶,感情很好,剛上大四時分手,也就是懷了陸星昀的時候分的手。陸星昀一歲多,羅騰飛時常去探望楊仟仟。 不知什么原因,羅騰飛和家里鬧決裂,幾乎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一年也就是陸居安和楊仟仟結(jié)婚的時候。 鄰居說羅騰飛是家里獨子,消失了幾年后,也曉得回家了。每年過年前回家一次,但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生活,再過幾年有鄰居看見他帶著老婆孩子回家探望父母。 應(yīng)該是在外工作,成了家。 幾年前他的父母年紀(jì)大了雙雙去世,他再也沒有回過a市了。他的朋友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身份證也沒有這個人的任何消息記錄。估計是當(dāng)初和家里決裂,換了身份證。 “我這邊通知人去找了,碰碰運氣?!?/br> 陸居安說著,手中轉(zhuǎn)著一根未點燃的萬寶路,煙身為白色,淡薄荷味。楊仟仟不喜歡聞到煙味,他已經(jīng)很少抽煙了,總會隨身帶一盒。 “福利院那邊我也讓人去找資料了,還有之前許靜好的一些體檢報告,就診報告等?!?/br> 陸居安做事細(xì)致,滴水不漏,陸星昀點頭,暫且給他個好好表現(xiàn)的機(jī)會。 陸星昀收起衣服領(lǐng)帶,腳步轉(zhuǎn)向他的房間,“陸居安,你在外頭可沒私生子私生女吧?!?/br> 陸居安嗤笑道,“有你一個就夠我受的了。”在楊仟仟醒來前,陸星昀對他一直有恨,愛搭不理的,真將他氣死,要不是就這一個種,怕他把天作破,他才懶得管他。 可事實證明陸星昀在管理公司上還是頗有天分的,比陸居安在位時,更雷霆決斷,事物都是矛盾體,好壞相伴,陸氏財團(tuán)的那些老油條,很多都看不慣陸星昀的做法,陸居安很擔(dān)心這個。 情面是最難把握的東西,陸星昀對家人太寬容了,對外人太過無情。 陸居安不同,他白手起家,嘗過人情冷暖,不求旁人錦上添花,只求昔日得罪的人別哪一天落井下石,其實陸居安性格比陸星昀更冷更無情,家人的范圍都只有幾個,但是,現(xiàn)實教做人。 第一單創(chuàng)業(yè)生意,甲方一個老女人還讓他陪酒賣腎,要是之前在陸氏,還不得掀桌子讓她滾,可那時他一無所有哪有這個資格,生意做不成還要拒絕得委婉,不知世故哪有今天的揚眉吐氣。 “那就好?!?/br> 在陸星昀警告的小眼神下,陸居安輕笑出聲。 指針再過十幾分鐘就指向1點了。 陸居安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準(zhǔn)備出去。楊仟仟從臥室探出個頭,見他還在,蓬著頭發(fā)笑了笑,又縮回去。 陸居安笑意更深,“又想吃什么了?” 因為喝了感冒藥的緣故,她晚上胃口不佳沒吃多少,睡了一覺起來,估計是餓了。 “冰淇淋?!?/br> 陸居安沉下臉,“不行?!?/br> “哦,那就不吃了唄?!睏钋兄T框,一手放在門把上,等他走。等他走了再吃。 陸居安走到燈控處,打開了客廳的主燈,說,“我讓人送奶油水果蛋糕來,別吃涼的,明天還得從巴基斯坦回國,感冒早點好。” 燈光太亮了,楊仟仟瞇了瞇眼,沒想到陸居安這么好心。 切好的蛋糕很快就送來了,鮮奶油和水果,看著十分可口,蛋糕烤得也松軟,她問,“不會有毒吧?” “那給我吃?” 楊仟仟坐沒坐樣,蹲在茶幾旁邊,抱在懷里,先咬了一口,鼻尖上粘了奶油。 陸居安一笑,“小老鼠似的?!?/br> “什么?” “你最近胖了十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