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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聽說師兄死過很多次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不僅如此,面前的男人也比他的父親要強(qiáng)悍許多,也更難纏許多。

    但這對鳴煙鏵來說差別不大,也就是一刀輕松解決和一刀不輕松解決的問題。

    倒不是說兩人不強(qiáng),相反,兩人的實(shí)力讓鳴煙鏵心驚,就算是在戰(zhàn)神榜的一些戰(zhàn)神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可對她來說,對手實(shí)力強(qiáng)不強(qiáng)并不是由打斗的回合次數(shù)來判定的。

    主流意義上的幾百幾千回合,那包括了一開始的相互試探,雙方都是保留了實(shí)力,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外吐的。

    但是鳴煙鏵不同,她上來就使全力。努力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里早點(diǎn)干完活早點(diǎn)回去。

    是以,鳴煙鏵的第一刀,便常常是她的最后一刀。她絕不保留余力。

    若是一刀無法解決,那么接下來的幾百、幾千甚至上萬刀都未必能解決。

    往后的回合里再不是比拼雙方的武藝,而是看誰支撐不下去先露出破綻。

    到了如今的修為,鳴煙鏵再未遇見有誰能與她斗上數(shù)個回合的,除了鳴阡鶴,因?yàn)樗げ贿^鳴阡鶴的一擊。至于平時和同伴的比試,那都是收了力的,做不得數(shù),小狗打架似的撲來撲去而已。

    面前的女子明明近在咫尺,可無論如何加速都無法砍中她分毫。彌笙簫舔了舔自己的犬牙,猛地躍起朝女子頭頂砍去,他邪肆地勾唇,“神君,我不配讓您祭出驚蟄么?”

    鳴煙鏵抬起右掌,硬生生接住了重劍,她看向上方表情近乎癡狂的男人,打算實(shí)話實(shí)說,“嗯?!?/br>
    這么簡潔不委婉的說法就連彌笙簫也是第一次聽,往常就算是拒絕也該來幾句“就憑你,癡心妄想”這類的套話??墒区Q煙鏵居然只回了一個“嗯”!哪怕是一個“對”都比“嗯”來的正式一點(diǎn)。

    彌笙簫一剎那的錯愕之后,笑得更加放肆。他朝后躍去,猩紅的舌頭舔舐著指尖,血色的獸瞳死死地盯著鳴煙鏵,像是要將她刻在靈魂里一般,熾熱異常。頂著羊角的男人癡癡地笑了,“神君,我好像更喜歡你了怎么辦?!?/br>
    “那……”鳴煙鏵忽的消失在原地,連殘影都沒來得及看清之前,女子便宛如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了男人身后?!爸x謝你喜歡我?!?/br>
    彌笙簫瞳孔收縮,最后的意識,就只剩下了耳畔的這句話。

    鳴煙鏵看著昏倒在地上的男人,非常糾結(jié)地皺起了眉。

    本來想學(xué)學(xué)衛(wèi)黎顧全大局一次,看來她果真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魔界西北已經(jīng)無法再待下去了,她還沒來得及看過西北的小動物就得離開。如今只希望這個彌笙簫不要瘋狂到整個魔界都追殺自己,她還是很想和殷旬一起在魔界玩的,不想被這種事和他產(chǎn)生隔閡。

    害怕被誤會的鳴煙鏵立刻去敲了好朋友的房門——負(fù)荊請罪。

    于是入定中的殷旬在半夜聽到了敲門聲,他開門,看見馬尾高扎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深秋的寒夜下望著他。

    “對不起,我打人了?!?/br>
    面無表情的女子頂著一雙非常誠懇的眼睛如是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that is our paradise的地雷?。?!

    ☆、第八十三章

    “殷旬, 對不起, 我打人了?!?/br>
    “死了嗎?”

    “沒有。”

    殷旬恍然大悟, “煙鏵是在和我分享獵物,要我也去玩嗎?”

    鳴煙鏵:“……”她在外的名聲實(shí)在不好。

    見女子久久不語, 殷旬噗嗤笑了出來,“我開玩笑的,神君不要當(dāng)真。”

    他望了眼鳴煙鏵的住處,“笙簫去找你了?”

    “你好像不意外?”鳴煙鏵看他。

    殷旬點(diǎn)頭,“那點(diǎn)結(jié)界還封不住我?!?/br>
    那就是見死不救。

    “我只是想著,下午神君礙于我的面子不好出手,這次剛好能出出氣?!币笱痔故幍乇砻髁俗约旱牧觯何抑滥憧磸涹虾嵅豁樠郏植缓迷谖颐媲按蛉?, 現(xiàn)在剛好是個機(jī)會,神君不用客氣可以好好揍他一頓泄泄火氣。

    “你就不怕我敵不過他?”

    殷旬聽她這么說,驚訝地睜眼, “神君敵不過他?”

    “自然不會。”鳴煙鏵抬起了下巴, 她戰(zhàn)神榜萬年第一的位置, 豈是小小一個魔界領(lǐng)主可以撼動的。

    殷旬彎起眸子, “那就是了。”

    兩人繼打昏了西北領(lǐng)主后,立刻偷偷逃出了西北。鳴煙鏵遲疑道,“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在人家的地盤打了人家, 還連夜出逃。這大概是煙鏵上神出生以來做過最不光彩的事情了。

    尋常她若是跑到人家地盤上動武,那也是取了對方性命后光明正大走出去的,還從沒有這般偷偷摸摸過。

    “神君莫不是還想在那等著笙簫醒來?”

    鳴煙鏵搖頭, 殷旬笑道,“這便是了,若是現(xiàn)在不走,等他醒來可不好辦了。”

    “好吧,你說的對?!彼f完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你身為魔君,為什么不偏著自己的領(lǐng)主,反而包庇我?”

    “我為什么要偏向領(lǐng)主?”殷旬看起來很驚訝,“我喜歡煙鏵,為什么不包庇煙鏵?”

    “你不喜歡彌笙簫嗎?”

    “不喜歡?!蹦Ь龥]有一點(diǎn)城府地道出了魔族高層的辛密,“但也不算討厭?!?/br>
    “可他是你弟弟?!苯Y(jié)拜的弟弟也是弟弟。

    殷旬一臉迷茫,反應(yīng)了一下后才倏地笑了,“抱歉,許久不出魔界,倒是忘了這點(diǎn)?!?/br>
    鳴煙鏵也仿佛想起了什么,誠懇道,“抱歉,我也是太久不出天界,忘記了。”

    兩個人仿佛打啞謎一樣的對話看似莫名其妙,其實(shí)只要稍稍了解魔族的人便能明白。

    對于人界天界來說,親人是十分重要的珍視之人,但是魔族不同,親人于他們來說并無其它意義,除了對族里的強(qiáng)者有敬重崇拜,別的親人在他們眼里,也不過就是個可以隨時殺死的路人。

    之前鳴煙鏵和殷旬提過她殺了彌笙簫父親會不會讓彌笙簫不高興,那時的殷旬也只是單純理解為鳴煙鏵以為自己殺了強(qiáng)大的領(lǐng)主會讓彌笙簫郁悶,此時此刻他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鳴煙鏵顧忌的,是那個陌生的詞語——親情。

    文化差異在這里突顯,殷旬很好奇地問,“煙鏵對衛(wèi)黎神君是什么樣的感覺?”

    鳴煙鏵知道他想問的是,親情是種什么樣的感覺,于是思忖片刻后答道,“很喜歡,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還很默契,不管去哪里打架,不需要傳音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br>
    她總結(jié)了一下,“我很喜歡衛(wèi)黎?!?/br>
    殷旬屈指捏著下巴想了會兒,半晌輕笑,“我好像真的沒有這種感覺過。要是我也有神君這樣的親人就好了?!?/br>
    鳴煙鏵看著殷旬,一個絕佳的點(diǎn)子冒了出來,她雙手扶著殷旬的肩,鄭重道,“你想做我的meimei嗎?”

    殷旬:“?”

    “弟弟也可以。”她勉強(qiáng)道。

    “不用了,多謝神君厚愛?!币笱⑿Α?/br>
    “哦……”

    “要不然神君委屈一下,讓我試試做哥哥?”

    “不用了?!?/br>
    兩人一同望著飛舟下的夜景,皆是無話。

    夜風(fēng)習(xí)習(xí),氣氛一如既往的融洽。

    ……

    韶華·祥云宮

    “哎呦呦,這是怎么了,煙花兒剛走,你就緊趕著來了。”身披紫色寬松長袍的女子沒有骨頭似地靠在身后的男人懷里,她一邊說還一邊提起扇子敲了敲身下男人的腿,懶洋洋地嫌棄道,“用點(diǎn)力,力氣還沒華街的花魁大?!?/br>
    面無表情的男人頓了下,散發(fā)了會兒意義不明的冷氣后,依言加重了力道。

    “唔……”容想云頭往后仰,靠在江愁楓的肩膀上,“你的胸怎么這么硬?硌得慌?!?/br>
    坐在下面毫無存在感的衛(wèi)黎忍不住想著,他應(yīng)該把煙鏵帶過來的,只要鳴煙鏵在場,容想云就從來不做這種“成年神”玩的游戲。也正是因?yàn)檫@樣,在鳴煙鏵心里,容想云只是個偶爾喜歡看看美人的大美人。

    衛(wèi)黎輕咳一聲,“容前輩……”

    “行了,本座知道你來的意思?!迸幽抗獠浑x身后的男人,她反手摸了摸江愁楓的側(cè)臉,“只要輝光不發(fā)病,本座是不會做什么的。嘖,回頭拿本座的凝脂膏搽搽,摸起來一點(diǎn)都不滑,像長了鱗片似的?!?/br>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衛(wèi)黎毫不留戀地起身作揖,“如此,衛(wèi)黎便放心了。時間不早,改日再來拜訪前輩?!?/br>
    容想云終是分了一絲目光給他,“且慢?!?/br>
    她在江愁楓懷里換了個姿勢,指尖繞著男人的墨發(fā)把玩,“煙花兒前幾日將竊脂托給本座,但那畜生離了主人,一天到晚嘰嘰嘰的吵得本座頭疼。你把它帶走,讓鳴仙鶴養(yǎng)去?!?/br>
    說著就有一團(tuán)紅白的毛團(tuán)撲到了衛(wèi)黎頭上,衛(wèi)黎微愣,隨后腦袋一痛,被什么啄了下。

    “嘰嘰?。。 ?/br>
    容想云聽到這個聲音就煩,她揉了揉太陽xue,揉了兩下嫌麻煩,扯了江愁楓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頭上,示意讓他來揉。

    衛(wèi)黎試圖將竊脂從頭上捧下來,無奈小鳥勾著他的頭發(fā),怎么都不肯下來。

    未來的帝君只好面無表情地頂著小鳥沖容想云告辭,然后轉(zhuǎn)身朝東陵宮飛去。

    如果鳴煙鏵在這里一定會為自己的雙生感到高興,這是衛(wèi)黎從小到大第一次有毛茸茸主動靠近他。實(shí)在是非常難得。

    衛(wèi)黎走后,容想云更加肆無忌憚地癱在江愁楓身上,男人冷著臉給她捏肩,一邊問道,“他來作甚?”

    “北境那邊有暴動。輝光老兒怕有人也來南邊策反本座,若是來個兩面夾擊,他位置就坐不穩(wěn)了。”容想云懶洋洋地歪在江愁楓身上一動也不想動,還嫌棄他坐得太正,“你往左邊斜一點(diǎn)兒,本座靠著難受?!?/br>
    江愁楓不理她,依舊大刀闊斧的正坐,“只是尋常的小動亂,何必這么緊張?!?/br>
    “人老了,就是容易疑神疑鬼,誰知道他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心虛?!?/br>
    江愁楓沉默,許久緩緩開口,“你若是……”

    “打住。”

    容想云從他懷里起身,人起來了,目光卻更加深切地纏上對方冷冽的雙眸,她合起扇子抵住男人的唇,“現(xiàn)在的韶華挺好,本座也沒想和從前的老相識們撕破臉?!?/br>
    江愁楓不說話了,表情卻有幾分陰蜇。

    “行了,”容想云捧起他那張寫著不高興的臉,“本座都不生氣了,你還氣什么?”

    “我沒生氣?!?/br>
    “沒生氣呀?那給本座笑一個瞧瞧?!?/br>
    “……”

    江愁楓從榻上站起,召出自己的長。槍朝外大步走去,“我去練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