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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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第絲毫不以為意,自在得很,還不知從何處拿了雙厚實(shí)的羊毛襪子出來,埋頭便要往容溫腳上套。 炎夏六月天的夜晚,哪里需得穿厚襪子入睡。 “我不穿!”容溫不肯配合,掙扎的同時,埋在心里的疑問自然脫口而出,“你知道避子藥的事了?” 按正常情況,這個時辰扶雪早該送藥進(jìn)來了,可今天扶雪沒來,倒是班第在差不多的時辰,弄了一桶足浴進(jìn)來,鄭重其事的讓她泡腳,這簡直是變相印證了她的猜測。 班第給容溫穿襪子的動作明顯一頓,方才的松散氣息一掃而光,沉下臉,頷首不語。 容溫見狀有些心虛,又小聲追問,“什么時候知曉的?” “那殿下原本打算什么時候讓我知曉?”班第面色很平靜,但周身卻透著股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抑重。 “……”看見這樣的他,容溫原本到嘴邊討巧賣乖、粉飾太平的話,全給囫圇咽回去了。頓了頓,化作一句真心實(shí)意的歉意,“對不起?!?/br> 她大概能懂班第此刻的感覺。 因?yàn)樗@個所謂善意的隱瞞,本質(zhì)上與先前班第為了在滿城流言中維護(hù)她、撇干凈她時的做法一樣。 她明知班第是為她好,可仍會難受。 ——因?yàn)橄矚g的人受到了傷害,更因?yàn)樽载?zé)無力分擔(dān)。 如果沒有親身經(jīng)歷,她其實(shí)是認(rèn)同加了善意的‘隱瞞’二字。 可推己及人,如今的體|感告訴她——不管是愛與被愛,都應(yīng)先有尊重。 隱瞞,是傷害尊重的開始。 班第設(shè)想過避子藥這事揭穿時,容溫的反應(yīng)??赡軙е罂薷鏍睿灰部赡軙?qiáng)顏歡笑假裝無所謂,畢竟是驕傲得像孔雀的公主殿下。 可現(xiàn)實(shí)是—— 他發(fā)掘了這世上,最坦誠真摯的姑娘。 容溫被班第熾熱的眼神盯得有些頭皮發(fā)麻,她誤以為班第氣性大,一時半會兒平息不下來,遂有些訕訕的垂下頭,自己老老實(shí)實(shí)的主動把兩只襪子套在了腳上。 然后,還小心翼翼的去勾了勾班第的手指,想哄哄他。 指尖酥麻的觸感,終于點(diǎn)醒了班第。 班第猛地把容溫卷進(jìn)懷中,喉結(jié)一滾,難掩洶涌愛意,“你給我道什么歉。少亂低頭,公主殿下?!?/br> 明明是他沒保護(hù)好她,還連累她幾番遭罪。 容溫腦袋在他懷里蹭蹭,沒應(yīng)聲。眼角倒是突然紅了,是被那些后知后覺的委屈沖刷紅的。 班第順勢吻了吻她的秀發(fā),繼續(xù)道,“還有,以后別吃那些藥了?!?/br> “可是老蒙醫(yī)說了,吃藥已經(jīng)算慢辦法。若是足浴,怕是得更多費(fèi)些時間?!比轀禺Y聲甕氣的,“早日治好,早日安心吧。” ——安心。 班第眸色一閃,他知道,只要他三哥脫里一日未在他之前,為郡王府生下嫡長孫,那人就不可能安心。 他與容溫,亦不得安寧。 班第狠狠掩下腦中不經(jīng)意流竄的殺意,兀自鎮(zhèn)定繼續(xù)道,“不急于一時半會兒?!?/br> 他問過那老蒙醫(yī),自然知曉老蒙醫(yī)開的藥方與容溫身子不算十分對付,否則容溫也不至于出現(xiàn)長痘、渴睡、食欲不振的癥狀,“先暫時用足浴壓制病情,我會盡快尋個漢醫(yī)來替你診治?!?/br> “好吧。”容溫其實(shí)也被那大碗小碗的苦藥喝怕了,爽快答應(yīng),又突發(fā)奇想問道,“如果,如果我真的不能生育,你會如何?” 容溫這句出于無心的問話,簡直是正中了莫日根那道批卦。 班第只覺得猶如有一只無形大手,在惡劣揉|搓他的肺腑,弄得他心驚rou跳。 可容溫還在眼巴巴等他的回答。 班第默了默,闔眸壓下所有心慌意亂,回歸最初聽聞莫日根對她的批卦時的感受,理清了答案,“那就,把你當(dāng)孩子養(yǎng)?!?/br> 第70章 ——“把你當(dāng)孩子養(yǎng)?!?/br> 容溫乍然聽聞這話, 難免心神震蕩??烧鹗幤较?,又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似乎不太對。 “你占我便宜?!比轀刈杂X看透了班第, 不滿譴責(zé)道,“真是jian詐,無緣無故的,你怎就成我的父輩!” “……”班第險些被容溫這副理直氣壯,自覺看破天機(jī)的模樣氣岔氣。 這姑娘真是聰慧時猶如生了七竅玲瓏心,愚鈍起來偏又像塊不可雕的朽木。 即使他不愿承認(rèn), 可莫日根的披卦多多少少影響到了他。所以在容溫隨口問起子嗣一事時, 他會下意識鄭重待之! 他說可以把容溫當(dāng)孩子養(yǎng)的話,分明是正兒八經(jīng)的許諾之言。 連影都沒見過的孩子, 自然比不上身邊人重要,誰知容溫倒好…… 班第面無表情冷覷容溫片刻, 忽然朝容溫伸出大手, 目的性極強(qiáng)的往容溫胸前起伏處一握,還順便掂了掂, 一本正經(jīng)道, “看清楚了,這才叫占便宜?!?/br> 在容溫目瞪口呆的驚愕表情中, 班第薄唇輕啟,又緩緩補(bǔ)充了三個字, “小桃子?!?/br> “……”容溫僵硬的把眼從班第臉上移到自己胸前, 就在她要炸毛的前一刻, 那只大手已施施然拿開了。 但,那感覺似乎還在。 引得容溫的心都快從胸腔里跳出來了,羞怒交加。 容溫顫著手,指向目光精亮班第,想撲上去找他算賬,又擔(dān)心“報(bào)仇”不成反而把自己搭進(jìn)去,畢竟體力相差懸殊。 不能動手,那只能動口了。 “無恥!下流!壞東西!”以容溫的教養(yǎng),她也做不出叉腰罵架這種事。氣呼呼的把自己僅知道的幾句壞話顛三倒四往班第身上招呼了幾遍,又一股腦把軟枕、迎枕、錦全砸出去后,往床上一倒,留給班第一個負(fù)氣的背影。 班第悶聲憋笑,把東西全拾掇上|床,長臂一伸,作勢要把容溫往懷里摟。 “別挨我!”容溫早防著他,見狀立刻往床角打滾,一直貼到墻了,才冷哼作罷。 這話班第自然不會聽,也跟著擠到床角,把容溫困在墻與自己懷抱之間,捻了容溫一縷秀發(fā)在指尖纏繞,若無其事道,“殿下用什么沐浴的,很香?!?/br> 容溫冷笑,“水?!?/br> 本來想轉(zhuǎn)移話茬的班第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也察覺到自己在哄媳婦這事兒上,既生疏又沒什么天分。想了想,索性用蠻力把容溫掰過來,面向自己,無奈道,“殿下還是咬我?guī)卓诎?,這次我肯定不耍賴?!?/br> 可能怕容溫覺得自己心不夠誠,他又忙不迭補(bǔ)充了一句,“打也行踹也行,扯頭發(fā)都行?!?/br> “……”這是什么潑婦待遇! 容溫冷乜班第片刻后,突地閉緊眼,任憑班第再說什么做什么,都不吭聲搭理。 班第一個人唱了半天獨(dú)角戲,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最終只能訕訕收場。 扯了錦被來替容溫蓋好,熄燈,放下帳子。 黑暗中,兩人都閉目平躺著,耳邊只有彼此淺淡綿長的呼吸聲,這夜顯得格外靜寂。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班第忽然挨挨容溫胳膊,低聲問,“睡不著,我們說說話?”如今熟悉起來,他已能從容溫的呼吸頻率判斷出容溫究竟是真睡還是裝睡。 半晌沒等到容溫動靜,班第索性自己先起了話頭。但他顯然不懂閑聊之道,上來便出了大招,“殿下,背后指使桃知給你下藥的人,不是端敏長公主。” “不是長公主,那會是誰?”說起避子藥之事,容溫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與班第冷戰(zhàn),猛地坐直身,驚怒追問,“你都知道些什么?” 自從查出避子藥之事后,容溫除了端敏長公主,未懷疑過旁人。 因?yàn)橐勒绽厦舍t(yī)的推斷,她鐵定是先前在科爾沁時中的藥。 而放眼整個科爾沁,有膽量、有本事、有怨氣往她身上下手的,除了長公主,再無旁人。 ——正巧,她離開科爾沁之前,出了桃知被人買通,泄露她與班第往來的私信內(nèi)容,被長公主引為她行為放蕩之笑談,大肆宣揚(yáng),借故羞辱她的事。 長公主既能通過桃知弄到她的私信,那借桃知的手給她下藥,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 說實(shí)話,若非近來歸化城形式不妙,容溫早伸手回科爾沁找長公主討回公道了。 可現(xiàn)在,班第卻告訴她,并非長公主所為。 班第翻身坐起,把激動不已的容溫圈進(jìn)懷里安撫。下巴擱在她頭頂,嗅著發(fā)間清香,默然片刻,開口時,那嗓音里仍有未藏住的艱澀。 “我派去科爾沁探查的人傳來確切消息,此事的確并非端敏長公主所為,她被人當(dāng)?shù)妒沽?,背后之人是……?/br> 這個‘是’字之后的人名,對班第來說似乎格外沉重。 他不僅猶豫著沒敢一口氣把話說完,甚至連環(huán)抱容溫的雙臂,都微不可察的顫抖,松懈許多。 容溫此時被憤怒占據(jù)理智,一腦門子官司,并未留意到他的反常,拽住他胳膊急切追問,“是誰?” “二福晉,阿魯特氏?!边@短短幾個字,似乎花光了班第所有力氣。 他圈抱容溫雙臂,隨之松了。那素來挺直脊背,也微不可察弓了弓。 兩人面對面坐著,隔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就在班第松手那一刻,兩人之間,又似乎被現(xiàn)實(shí)隔得很遠(yuǎn)。 黑暗似乎給兩人之間,劃出了一條名為靜默的河流。 容溫積攢滿腔的怒火,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堵塞。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是憤怒多,還是驚詫多,張口結(jié)舌半晌,才呆呆吐出一句,“二福晉她……她不是你的額吉嗎?” “不是。”班第幾乎是從牙齒里擠出來這兩個字的。 不是,那他這老臺吉嫡幼子身份怎么來的…… 容溫眼睫微顫,想起一個可能,小心翼翼詢問,“你是庶轉(zhuǎn)嫡?” 容溫曾聽過一些傳言,說蒙古有些王公,特別是迎了和親公主或者皇室宗女的王公府邸,有時會玩‘庶轉(zhuǎn)嫡’的把戲。 因?yàn)槌⒃缬卸髻p蒙古的規(guī)矩在,言明凡是和親公主或者和親宗女嫡出后代,都按照公主或宗女的品級,授予臺吉爵位。 固倫公主后裔授一等臺吉,和碩公主后裔授二等臺吉,郡主授三等臺吉……以此類推。 雖然這類臺吉都是虛銜,但好歹能領(lǐng)一份朝廷俸祿。 蒙古這地方限于封關(guān)令,無法獨(dú)立經(jīng)商,土地又不太適合耕種,無法自給自足。不管是王公還是百姓,多半是靠天吃飯。 一旦遇上天災(zāi),不僅民不聊生,王公貴族的日子也好過不到那里去。 是以,有些實(shí)在過不下去的王公府邸,便想出了‘庶轉(zhuǎn)嫡’這種騙朝廷俸祿的招數(shù)。 班第的祖輩乃是固倫端靖大長公主,多羅郡王府又是出了名的窮。他們府上,倒是符合傳言中暗地里搞‘庶轉(zhuǎn)嫡’的情況。 班第搖頭,過后才反應(yīng)過來,容溫看不見他,遂沉聲回道,“也不是庶轉(zhuǎn)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