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刻骨銘心的憎意
僅僅站著,就可以帶來一陣寒冷的旋風(fēng)。 那是同類人的氣息,表面的繁花錦繡也遮不住的腐朽,他的心里住著一只猛獸,從不輕易放出來,可是一旦放出,那就是驚天動地的毀滅。 厲爵修并不愿意讓任何人看到他的這一面……厲家的血液里,從出生就帶著因有的偏執(zhí)和毀滅欲望,只要他想,人性的黑暗就會一面倒地壓迫下來! 他絕對會比那些義兄手段更緊更殘酷! 只不過,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了唐老,要禁錮住自己心里的惡魔…… 來到這里,仿佛有點蠢蠢欲動了。 駐守的黑衣大漢迎上來,嚷聲道,“厲少!” 艷陽頓時變成了涼嗖嗖的陰風(fēng),大漢臉色一凜,連忙上去迎他下車。 厲爵修自己親自開車,從駕駛位上下來后,為這里沉默壓抑的氣息所感染,內(nèi)心陡然開始沸騰起來,只不過他的臉面癱慣了,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 屬下只會覺得他深不可測, 他問,“老胡呢?” “老大正在里面審訊?!?/br> 連忙在前面開道,大漢走在前面帶路,命令其它人立刻把門關(guān)好,注意外面的異常。 厲爵修微咳著,走進了這座血腥的城堡,對于審訊的結(jié)果很關(guān)心,這是才是天生潔癖的他,避開耳目,不辭辛苦親自過來的原因,“結(jié)果怎么樣?” “那個家伙全招了,根本不堪一擊,按著他的說法又抓回幾個,加起來五六個在里面一癱爛泥……厲少,您這邊走。” “嗯?!彼男睦锖軡M意,跟著走過轉(zhuǎn)彎。 與外面簡易擺設(shè)毫不相似的是,里面的情節(jié)猶為可怖,一路進去,沒多久就到了地下層,昏暗的亮光在面前照出長長的地道,眾多大漢分列兩旁無聲地站立。 厲爵修又咳了幾聲,被這里極差的空氣影響著心肺,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直至整個血腥的刑訊室慢慢在眼前擴展開來,交織成了一幅令人膽寒的面畫。 血液里陡然沸騰起來!激湛出絢麗的花朵! 老胡背著手站在入口,幾個保鏢正抽得一群男人鮮血淋漓,rou體的撞擊聲傳進耳朵,粘膩的血腥味鉆進了鼻子,仿佛到了人間煉獄,對于這一切,厲爵修早有心理準(zhǔn)備,面色清貴冷淡。 胡少看到他,立刻迎了上來,“厲少,您來了。” “情形怎么樣?” “報告厲少,已經(jīng)全部審清?!?/br> 一揮手,大漢們停止了rou體折騰,徒留幾聲凄慘的嗚咽,把他們像扔麻袋一樣扔進了角落里,老胡迎著厲爵修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厲爵修只吐了一個字,“說。” “阮小姐前幾天管了一樁閑事,教訓(xùn)了幾個人,把他們捆了麻袋扔到了山下,后來他們大難不死,被人給救了,心懷怨恨,所以想找阮小姐出口氣?!?/br> 倏地抬頭,厲爵修道,“什么閑事?” “這幾個男人騙了兩個小姑娘想強了,后來……”老胡心里覺得阮小姐做事情很有道義,只不過下手太輕了,對這種死活不改的男人就不應(yīng)該這么輕易放過! 仿佛看穿了他眼里的贊賞,厲爵修的唇邊抹了一絲悠閑,“原來她還有時間管這種閑事?!?/br> “阮小姐救的是老馮家的女兒?!?/br> 老胡知道了立刻就去查過,“另一個是她的同班同學(xué),出事后,那個女生已經(jīng)轉(zhuǎn)校離開了t市,恐怕他們是順著馮家這條線找到了阮小姐,還好盯梢時間不長,厲少,您看?” “廢了吧。” 這種螻蟻,還不值得他費心。 原本他以為是另一股力,原來不是,嘴邊噙著淡淡的微笑,“老胡,你知道我派你保護阮小姐的用意,她接下來的日子絕不會好過?!?/br> 老胡凜聲。 厲爵修抬眼看他,“你有什么話想說?” “厲少……既然這么擔(dān)心阮小姐,為什么不告訴她?” “我以為她會聽我的話?”那實在太小看阮昔了,他喜歡的就是她這股子生氣,活潑又動,桀驁不馴的性情,如果真把她當(dāng)成玻璃娃娃一樣保護起來,恐怕阮昔自己也不會答應(yīng)。 她對于自己身手的信心已經(jīng)勝于一切。 幾個大漢的威脅,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在敵人麻痹大意的時候,然后悄聲的保護,厲爵修把老胡調(diào)出來,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她太敏感了,想要貼身保護難度太大,你算是很熟悉她的人,這樣更好?!?/br> “是?!崩虾c頭。 “我把她交給你了?!?/br> “厲少放心,我一定拼了性命地保護她。” 厲爵修淡下笑容,“我不要你拼下性命,而是保證自己全身而退?!?/br> 阮昔是一顆……珍貴的棋子……比起跟了他這么多年的老胡,這兩個人都是他不愿意失去的,眼前飄過阮昔生動的眉眼在面前眼波橫飛,眸光流轉(zhuǎn)的面容,厲爵修問,“紐約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動靜不大,好像根本沒空管厲少的事,連探子也少了很多?!?/br> “我那幾個義兄?!眳柧粜薏恍嫉匦π?,“也學(xué)會了孫子兵法的欲擒故縱嗎,呵,就憑他們那么沖動,絕對是四哥出的主意吧,唐老幾次回國,他們怎么可能還坐得住?” “我已經(jīng)加派了人手保護阮小姐,家里也安排了多一倍的人力?!?/br> “光這些還攔不住那批亡命之徒?!眳柧粜蘼晕⑺妓?,“把唐三調(diào)回來吧?!?/br> 微愣了一下,老胡馬上點頭,“我馬上通知他回來?!?/br> 唐三的身份敏感,他是厲爵修最好的一把槍,但也是他最大的軟肋。 “回來后,讓他立刻來見我。” “厲少放心,我馬上通知他,厲少的意思是讓他保護阮小姐嗎?” “等他回來了,我再安排?!?/br> “是。” 厲爵修再度輕咳了一下,厲目染上寒芒,走到那幫倒楣蛋前面,緩緩站定,俯視的目光輕蔑憐憫,“你們膽子不小……敢動我的人,下輩子再投個好胎吧!” 趴在地上的幾攤爛泥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只能徒勞地露出央求的眼神,試圖伸出手攥住男人的褲腳。 只聽一聲慘叫聲傳來,旁邊的大漢踩斷了他的手骨。 但這一切,都和這個尊貴的男人毫無關(guān)系了。 老胡親自把厲爵修送上車,關(guān)上車門,“厲少,需要我為您開車嗎?” 厲爵修搖了搖頭,老胡只好道,“路上小心。” 車子絕塵而去。 見車子漸遠,旁邊一個大漢走到老胡身邊,“老大,里面的事就交給我們來辦吧,保證處理得干干凈凈?!?/br> “我親自來吧。” 雖然厲少沒說,但是他明顯可以看出,厲少的心情并不好。 他只是一個大老粗,對感情的事情一無所知,這輩子也沒有過喜歡的人,自然不懂厲不管種微妙的心情……厲爵修開著車一路疾駛,一路開到了高速路,把速度調(diào)到最高,任由車子風(fēng)馳電掣,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瞄了一眼上面的人名,他戴上了耳機。 電話里傳來琳兒的聲音,“哥哥,你在哪里?什么時候回來?” “晚上回來,琳兒有什么事?” “哥哥,你今天忘了親自給我摘玫瑰了。”透著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隱約讓人心疼。 “我今天有點事,明天幫你摘吧?不然讓園丁幫你摘?” “不要不要,我要哥哥親自摘?!?/br> “琳兒乖,不要胡鬧?!苯鹆諆壕褪且粋€孩子的性格,安撫了幾句就不吭聲了,家庭教師徐婕也在一邊勸著她總算讓再度開顏,“那哥哥,你要早點回來?。 眳柧粜奕看饝?yīng)下來,掛掉電話后扔進了后座。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心里有點煩悶。 自從把金琳兒接回家后,她和阮昔之間的沖突一直不斷。 平心而論,他希望阮昔多處忍讓著琳兒,她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性格,沒料到卻有種把她越推越遠的感覺,以往的親密也不復(fù)見, 這個該死的女人,就算遇到了危機也不肯說,如果不是他意外發(fā)現(xiàn),非要等到出事了才說,那還有什么用?她難道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分享過自己的一星半點?難道他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 怪異的排斥感涌上來,他幾乎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緒。 在他的心里,阮昔是他的所有物。 理當(dāng)所然生活在他玫瑰園里。 可惜,阮昔是一朵妖治的野玫瑰……壓根不受控制。 粗嘎的煞車聲在路面上劃出深深的痕跡,厲爵修陡然調(diào)頭,地把車子沖了回去,一路開到了市區(qū),問清了阮昔在哪里,他把車子開到了主干道上,一股沉靜沸騰的熱情在遇到咖啡廳里對坐的兩人后,陡然冷卻。 失重的暈眩陡然襲擊他的身子,灼熱森寒的雙眸,迸發(fā)出驚人的巖漿。 如果可以。 那兩個人已經(jīng)在他的眼里化為了灰燼! 手背青筋暴露,骨節(jié)硬熬著,維持著緊抓的形狀遲遲未動。 “阮昔!” 輕輕逸出唇間的名字,帶著刻骨銘心的憎意。 觸目驚心的視覺沖擊將他的感官全部擄獲,他在這一刻進退兩難,透明的玻璃窗里,對望的兩人俊男美女,神情說不出的契合,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阮昔竟然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幽會? 他卻不知道,阮昔也是一肚子苦水,進退兩難。 視野里,男人溢滿笑容的臉惹人討厭,一度拿手伸出去想握住阮昔的手,彼此情投意合的樣子,刺激得他心口突突地跳,阮昔對面自己的時候,從未笑得這樣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