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注定是陪葬品
簡直是倒霉透底! 一個老媽子一樣的角色站在傭人面前,強自鎮(zhèn)定,“齊少爺,咱們顧先生有請,到廳里去坐?!?/br> “不用了?!?/br> 齊凌風根本不屑開口,后面的黑衣人當前,把老媽子往旁邊一攘。 “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見他?!?/br> 他一抬手,阮昔就發(fā)現(xiàn)他的手背上殘留著血跡,殷紅的血色刺激得人頭暈,老媽子也明顯被嚇倒,不再再說話。 一行人再度走了幾步,明顯要走出視線范圍之外了。 阮昔和童詩對望一眼,決定趁著時機趕快溜掉。 這種機會,可不是時常有的。 可是,恰恰在這個時候,某個慵懶的人影從房門里鉆了出來,狂蕩不羈地從走廊里出來,正好和齊凌風一行人遙遙對望,隨便一擺手,把那些可憐的傭人都斥退了。 老媽子很忠心,“顧先生,要不要?” 及時打斷了她的話,顧聲平冷笑,“快滾吧!不要命了嗎?” 老媽子眼圈一紅,隱約猜到了些什么,抹了抹淚走了。 涼薄的聲音隨著齊凌風冰冷的視線響起,齊凌風掀唇輕嗤,“你想救他們,恐怕已經(jīng)救不活了,還是想想你自己吧?!?/br> “想我?” 顧聲平長得非常不算很帥,可是那張臉無端有著親切的感覺,他又是善于結(jié)交的人,就算是牛頭馬面都可以打得了交道,更不用說齊凌風了。 他隨意說了一句,就緩合了這種矛盾的情緒。 “是是是,當然怪我了,要不是我喝醉了酒,怠慢了貴,我家的那個老不死的管家,也不會沒命了,齊太子,你說是吧?”顧聲平把人命說得這么平常,就像他不是一個生意人,而是一個過慣了生死的大佬,而事實上,這個管家已經(jīng)跟了他很多年了。 他一直愿意親切地稱呼他為,良叔。 一切,都已經(jīng)不能再回頭了。 “怎么樣?雖然你把我的下人都給嚇跑了,我親自給你倒點茶喝,去廳談怎么樣?” 齊凌風沒有吃他這套,他根本用不著以身涉險,但他怒到了極點,急迫地需要見見血,來張揚他的威風。 “知道我為什么會過來嗎?” “我在厲爵修那里埋下的棋子,一個不剩,全被撥掉了!” “顧聲平!你出賣了我!” 這個,就真的太看得起他了,顧聲平懶散一笑,“是嗎?你說話有什么依據(jù)嗎?我要說我沒有通風報信,你會相信嗎?” 齊凌風當然不信,他只要揮揮手。 這里就會變成人間煉獄! 他手里的人命已經(jīng)夠多了,根本就不會在乎再多一條,多這幾十條!早在來之前,他的屬下就把這里團團圍住,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誰會知道顧宅血案是誰做的?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他回到了t城。 這一回,厲爵修真的將他惹怒了! “我不相信,我也不會相信?!?/br> 齊凌風找過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面色一寒,“你可不要怪我,我生平最恨有人欺騙我!最恨有人出賣我!” 他語聲寒凜,壓得人喘不過氣。 可是,顧聲平一點也不怕他。 不光不怕,反而笑了。 “你一來就殺了我的管家,把我的人都嚇成這樣了,就不打算再給我機會辯解了。”他緩緩說著,“不過,你著了厲爵修的道只是因為你的冷漠貪婪,和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有件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br> “什么事?” 齊凌風一抬手,后面的人沖過去把他給抓住了。 “咔嚓”一聲,擰斷了胳膊,再響一聲,敲斷了腿骨,顧聲平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凍結(jié)在臉上,再也笑不出來了,額頭上冒出巨大的汗珠,悶哼著不出一聲。 黑衣人把他的下巴抬高,用力鉗住,迫使他迎向齊凌風的臉。 拿出一張雪白的紙巾,齊凌風寒霜一樣的眉毛擰起來,對他最后的那頗耐人尋味的話十分在意,“這個世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坦言,“你再怎么說,我也不會放過你一條命?!?/br> 顧聲平看著他,咬著牙不吭聲。 “你不想說就算了?!?/br> 他愿意紆尊降貴說上這一句,齊凌風自認為已經(jīng)給足了他耐心,回望著這座富麗的豪宅,他十分惋惜它接下來的命運,“你知道嗎,我為什么愿意和你合作,就是看中了你商人的本質(zhì),在商人的眼里,沒有什么是不可以出賣的,更沒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正因此如此,我才會那么器重你?!?/br> 齊凌風目露鋒芒,“你以為你這些錢是怎么來的?浸透的都是血和汗!現(xiàn)在想把自己摘清了,那可沒有這么容易,厲爵修折了我的人,我總要給兄弟們一個交待!” “你的交待,就是找一群無辜的人償命嗎?” “怪不得阮昔看不上你,她看透了你的本質(zhì),又怎么會喜歡上一個滿手血腥的人?” 顧聲平這番話,意外地,沒有讓齊凌風動怒,好看的眉毛皺起來,他全身上下都是干干凈凈的,看不出一點異常來,可是他只要脫掉了衣服。 數(shù)不清的傷疤都會變成他浴血生死的見證。 齊太子這個名稱,不會是白來的。 他對此早已經(jīng)有了見地,也不會在乎這些。 也許顧聲平說得對,他裝得再像,隱藏得再深,阮昔也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這原來就是她傾向于厲爵修的原因,不過,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嘴角輕勾,他親自替顧聲平結(jié)束生命。 囂張有力的大手扼上他的咽喉,用力一擰,礙眼的男人就會喪命。 顧聲平求生的動作,被黑衣人死死束縛住,他的胳膊被擰斷了,腿骨也被敲斷,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氣來,痛覺襲來,光是支撐已經(jīng)沒有力氣。 齊凌風一心一意要他死,怎么會再給他活路。 “如果不是為了女人,你又怎么會落到這個境地?!?/br> 微微嘆息地說了一句,“你不覺得自己很傻嗎?” 手指略微松開,顧聲平急促的大口喘氣,總算是在鬼門關(guān)再度回來了一道,“我和你不一樣,只要她過得好,我就很開心了?!?/br> “……真是偉大?!?/br> 越來越礙眼了,齊凌風痛恨一切裝深情的男人,在他的眼里如此淺薄無力,充滿了偽善,“她現(xiàn)在跟了別的男人,你還一心一意祝福她?你不是已經(jīng)變傻了吧!” “我和你不同?!?/br> 顧聲平憑著最后一絲力氣,擠出了一絲笑意。 “她永遠也看不到我現(xiàn)在的落魄,也不會知道我這么愛著她,她就,可以一心一意過自己的日子?!?/br> “她已經(jīng)被我殺了。” 顧聲平斷然反駁,“不可能!你不可能殺了她!” 狐疑地掃了他一眼,齊凌風心里涌出了奇妙的感覺,“你怎么這么肯定?我總要找人出出氣的,殺她易如反掌!” “我不信?!?/br> 淡淡地回了一句,顧聲平擺出視死如歸的姿態(tài),“你殺了我吧。” “現(xiàn)在想死了?” 可沒這么容易了! 齊凌風覺得他知道些什么,如果死了,反而會遺漏什么信息。 而且,他有一種感覺。 顧聲平視死如歸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但凡一個愛錢的人,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死了?就算是知道了初戀情人的蹤跡,也不能這么肯定吧!只有一個理由! 他知道些什么! 或者是,他才剛剛見過童詩? 一旦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升起,他就再也壓不下去,驚疑在眼里閃爍不定,瞇了眼露出精湛來,“她來找過你,你剛剛才見她,就在我來之前。” 一連串的話迅速地從口中說出來,齊凌風果然看見顧聲平臉色一變,似乎露出丁點憂懼的神情。 “我說對了……” 陰森的話接連從口中吐出,齊凌風冷笑一聲,抓住了他的領(lǐng)子,好笑得看著他半殘廢的樣子。 “就算是死了,你也要為她爭奪逃跑的時機!你可真聰明!我也不笨!童詩來了,阮昔也一定和她在一起,這兩個人向來都在一起,顧聲平,你說是嗎?” 別過頭,顧聲平不說話了。 “剛走……不超過五分鐘?!?/br> 齊凌風越想越氣,如果顧聲平真的死了,他就失去了找人的最好時機。 立刻一呼,“立刻撤!給我去找人!” 一行人,攥著半死不活的顧聲平,不到片刻就從走廊里撤光了,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回蕩著,豆大的一顆眼淚跌碎在地,童詩的眼淚再也收不住。 噼里啪啦掉下來。 阮昔幾乎不敢看她,等了片刻,才把她抓出來,沿著原路到了墻邊。 回頭一眼,月光下的童詩像個淚人。 她們都知道,顧家的人注定是陪葬品。 顧聲平的一條命,八成也是救不回來了。 如果她不在,童詩就算是賠上自己一條命也去出頭,可是她不能把好友的性命不當一回事,硬是把嘴唇咬破了,渾身哆嗦個厲害,也絕對不冒出來。 阮昔頓了一下,把她硬拖出了顧家,把車子開了很遠很遠,直到徹底遠離了危險,再把她從車子里拖了出來。 冷風拂過,淚水長流的童詩了個寒顫,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了。 拖著她,一路到了崖邊。 阮昔蒼白的小臉迎著冷風,不怕不懼,只是看著好友腫得像桃子的兩只大眼睛,“你看看,前面就是懸崖,如果你想殉情,那就跳下去,我不會攔著你的?!笨赐娨怀榇ぃ纸又f,“不過,你得先想想我們,再想想唐三,如果你舍得他一輩子為你傷心,那你就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