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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chǎng)劇本 第54節(jié)

    太崖回身而望。

    前方,月郤箭步流星地走過小徑,手里還拎著東西。

    正是意氣張揚(yáng)的年紀(jì),熠熠星目含笑,走路都似帶著熱風(fēng)。

    “道君?”月郤笑道,“算我走運(yùn),正巧要找你,剛進(jìn)院門就碰見了?!?/br>
    太崖轉(zhuǎn)身朝他走去,大有把他堵在籬笆假山外的意思。

    “月小郎君,”他頃刻間就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情,“不知找我有何事?”

    月郤甩了甩手中的木盒。

    “前些天你那徒弟幫了問星一回,大哥囑托我定要以禮相謝——這不,知道你那徒弟多畫符,便托天水閣打了支符筆,剛到我就送來了?!?/br>
    太崖調(diào)笑道:“多謝公子心意。但不湊巧,我那徒兒正好出去,恐怕要些時(shí)候才能回來?!?/br>
    “這樣么——”月郤臉上的熱切陡然消下幾分。

    “不如先給我,等他回來了再給他?!?/br>
    “也好?!痹锣S把木盒往他身前一遞,“說實(shí)話,我與你那徒弟有些不對(duì)付。要當(dāng)著他的面兒,還真說不出這些話來。”

    話落,他又要往里走。

    太崖下意識(shí)抬手一攔。

    月郤頓步,挑眉看他:“把我堵這兒做什么,就算他不在,總得讓我進(jìn)去坐會(huì)兒吧?!?/br>
    太陽這么大,他都快熱死了。

    太崖:“小郎君來得不是時(shí)候,我也正要出去?!?/br>
    “沒事,我就喝杯水?!痹锣S拂開他的手,作勢(shì)往前,“你們住得也太偏了,不過也好,離鬼域的人遠(yuǎn)些,省得——”

    話音戛然而止,他也頓停在了原地。

    第37章 (二更)

    太崖被月郤推開, 剛站穩(wěn),就見他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僵住了。

    他先是下意識(sh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遠(yuǎn)處的涼亭底下,一眼就能瞧見藺岐的背影。他正坐在桌邊, 微躬著背, 懷里還打橫抱著什么人。

    那人的兩條手臂交纏著圈在他頸后, 腕上戴的串玉釧在太陽底下折出閃爍的光??床坏侥槪?nbsp;僅能瞥見垂下的裙角, 上繡精細(xì)花樣。

    遠(yuǎn)遠(yuǎn)望去,兩人似作擁吻。但因離得太遠(yuǎn), 實(shí)在瞧不明晰。

    太崖心一沉, 面上卻仍是副笑模樣:“月小郎君, 此事恐有——”

    “住嘴。”月郤突然打斷他, 語氣中聽不出情緒如何, 臉上的笑意已散得干干凈凈。

    他看也沒看太崖一眼, 雙目沉沉地望向涼亭底下。

    氣血在瞧見那幕的瞬間便轟然涌上, 一點(diǎn)點(diǎn)沖毀著理智。他死死盯著那玉釧, 試圖從中看出任何陌生之處。但越看,眼中便涌起越多兇光。

    忽地,他往外邁了步。

    同時(shí)手中化出夜魄弓, 對(duì)準(zhǔn)藺岐的背影便拉開了弓弦。力度之大,幾乎要將弦扯斷。

    太崖想拉住他, 可還沒碰著,就被一道凌厲罡風(fēng)阻隔開。

    罡風(fēng)擦過指腹, 轉(zhuǎn)瞬就見了血。

    他拈凈手上的血珠子。

    下一瞬, 四五條黑色細(xì)蛇從他袖中飛出, 拴縛住了月郤的四肢。

    “月小郎君,何必這般著急?我方才便說過了, 這事恐有誤會(huì)?!?/br>
    “誤會(huì)?”月郤冷笑,斜過戾眼睨他,“太崖,別以為這賬不會(huì)算到你頭上!”

    “嘭——!”接連幾聲巨響,纏在他身上的幾條黑蛇竟齊齊炸成黑霧。

    余光瞥見那些四散的黑霧,太崖笑意稍斂。

    未免太過沖動(dòng)。

    他倆弄出的聲響大得很,奚昭原還在和藺岐低聲說著什么,就聽見了這突來的動(dòng)靜。

    她歪過腦袋,望向聲源處。

    “月郤?”認(rèn)出來人,她低聲與藺岐道,“小道長(zhǎng),我阿兄來了?!?/br>
    卻沒下來的意思。

    “嗯。”藺岐的心緒尚未平穩(wěn),應(yīng)她時(shí)聲音都有些作啞。他松開摟在腰上的手,道,“奚姑娘,若讓月公子看見,實(shí)為不妥?!?/br>
    “等等——”看清月郤在做什么,奚昭忽拍了下藺岐的背,“他在拉弓。”

    末字落下,箭矢離弓。

    對(duì)準(zhǔn)的正是藺岐的頭。

    藺岐抬了眼簾,在感受到那凌厲箭風(fēng)的瞬間,便已抱著奚昭朝旁避去。

    箭矢幾乎擦耳而過。

    一箭徑直沒入對(duì)面的石墻里,箭身都已沒入墻體,還能聽見箭尾錚錚作響。

    藺岐放下奚昭,瞥見那箭矢后,神情更為冷然。

    便是這眨眼之間,月郤就已到了跟前。

    他拎著把重弓,望向藺岐的視線里壓著悍戾怒意。

    “你方才在做什么?”

    不等藺岐應(yīng)聲,奚昭便開了口:“月郤,又非仇非敵的,你何故要放箭?”

    月郤目光一移。

    落在她身上時(shí),眼神中的戾氣消減許多,換之以不大明顯的委屈。

    “綏綏,我……我看見你和他,和他——”

    他似乎渾身都在發(fā)抖,字字哽咽,幾乎說不出成形的話,更沒法言說方才看見的場(chǎng)景。

    “我被蛇咬了口,藺道長(zhǎng)幫我把蛇毒引出來而已?!鞭烧颜f著,掀起披散在身后的長(zhǎng)發(fā),以讓他瞧見后頸的牙痕。

    看清血洞的瞬間,月郤登時(shí)慌了神,又驚又懼。

    手里的重弓也不要了,松了手便快步上前。

    “何時(shí)咬的,什么蛇?可抓著那蛇了?傷疼不疼?走,先去找醫(yī)師——不,先把毒逼出來,綏綏,你、你先坐著?!?/br>
    ……

    一連串的話砸下來,砸得奚昭只覺腦袋疼。

    她直接揪住他的臉,拽了拽。

    “月郤,你醒醒!剛剛不說了么,藺道長(zhǎng)都幫我把傷處理好了?!?/br>
    慌懼的心神勉強(qiáng)穩(wěn)定下來,但余驚未消。

    月郤掀起眼簾,問藺岐:“道長(zhǎng)用了什么藥?”

    總要知曉用了何藥,也才安心。

    藺岐一怔,先是看向奚昭。

    對(duì)上那眼眸,他隱覺耳尖又在泛燙??酥谱∧枪赡浩鸬那殂海晳?yīng)道:“蛇毒已清,月公子無需擔(dān)心。若還放心不下,也可找醫(yī)師來看?!?/br>
    月郤又再三檢查過傷口,確定余毒已清,總算松了口氣。

    隨后便睨向一旁不出聲的太崖,眼神里明晃晃寫著:既是在療傷,何故要攔他!

    太崖會(huì)意,笑著解釋:“說來那蛇咬了奚姑娘與我也有關(guān),也是怕月公子怪罪,一時(shí)糊涂。如今才想起紙包不住火的道理,還要向奚姑娘賠個(gè)不是。”

    月郤知曉他是蛇妖,并未生疑。

    他皺了眉想了陣,才對(duì)藺岐生硬道:“方才那一箭,我的錯(cuò)。要如何討回來,都在你?!?/br>
    藺岐語氣淡淡:“不用?!?/br>
    月郤也沒跟他多客氣的意思,轉(zhuǎn)而看向奚昭:“綏綏,咱們走罷。我今日去天水閣買了些新玩意兒,一道去瞧瞧?”

    奚昭應(yīng)好,兩人正要走,太崖忽在后面跟了句:“月公子,不喝茶了么?”

    月郤緊蹙起眉,不愿搭理他。

    奚昭倒是想起了什么。

    “等會(huì)兒,我有話要和太崖道君說?!彼话殉哆^在旁看戲的太崖,將他拽至角落。

    確定那兩人聽不見,她才開口:“道君可認(rèn)輸?”

    眼底見著明顯的笑意。

    太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她的脖頸,似笑非笑地應(yīng)道:“是,在下輸?shù)眯姆诜!?/br>
    他何曾想到,自個(gè)兒的徒弟這般有“分寸”。

    “既是我贏了,那打賭可還作數(shù)?”奚昭又問。

    太崖:“自然,愿賭服輸,任由奚姑娘差遣。”

    他想,她所求的最多是些符箓寶器。錢財(cái)沒有,但這些東西他有的是。

    要再直接些,至多求個(gè)自由身。

    若是這般,還需瞞過見遠(yuǎn)。見遠(yuǎn)向來心思縝密,騙過他實(shí)屬困難。

    不過也絕非不可能。

    畢竟眼下見遠(yuǎn)還不知道奚昭與他有多少來往。

    眨眼的工夫,他便思索起該如何做才能滿足她的要求。

    不成想,奚昭卻道:“那便好。道君這回雖輸了,但話沒說錯(cuò)??磥碓蹅z比起來,還是你更熟悉小道長(zhǎng)。既如此,道君不若繼續(xù)幫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