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逆天至尊、一起投胎我卻成了豬、九零年代之做個有錢人、我不是小啞巴、白蓮花不好當(dāng)[娛樂圈]、科舉出仕(士)、小肥啾的豪門寵婚、反派總在懷疑人生[穿書]、皇后娘娘在七零、對我說謊試試
“哈哈哈,飛起來啦,飛上天啦?!惫鶗枣碳优氖?,連蹦帶跳。郭炅眼睛明亮有神,踮腳扯了扯母親的衣擺,伸手,意欲抓風(fēng)箏線軸。 姜玉姝低頭一看,忙舉高風(fēng)箏線軸,“你想自己放?。俊?/br> “嗯。”郭炅眼巴巴的,臉頰胖嘟嘟,欽佩仰視母親。 “不行。風(fēng)太大了,你力氣不夠,拿不穩(wěn)的,會被拽得摔倒。”姜玉姝把線軸交給丫鬟,蹲下整理孩子被風(fēng)吹亂的衣服,叮囑道:“等過幾年你長大些,再嘗試自己放,記住了嗎?” “記住了?!毙⌒∧型y掩失望,卻不哭不鬧,拉上胞妹,埋頭追趕負(fù)責(zé)穩(wěn)住風(fēng)箏的丫鬟。 不遠(yuǎn)處,郭燁再度大喊:“娘!好了嗎?該幫幫我了?” “別急,來了來了!” 難得與孩子們團(tuán)聚,姜玉姝興致勃勃,顧不上擦汗,跑向長子,接過他的鯉魚風(fēng)箏,耐性十足,手把手教導(dǎo)兒子。 空地旁有個觀景亭,廳內(nèi)設(shè)有矮榻和桌椅,桌上擺著茶點(diǎn)。 王氏靠坐矮榻,時而閉目養(yǎng)神,時而觀看孫子孫女玩耍,悠閑自在。 紀(jì)映茹腹部隆起,手拈繡花針,精心給未出世的孩子繡肚兜。她圓潤了不少,望著活潑可愛的侄子侄女,柔聲說:“二哥二嫂回來,家里熱鬧多了,瞧,孩子們玩得多高興?!?/br> “小孩子嘛,就沒有不愛玩的?!蓖跏蠘泛呛牵瑢O子孫女歡呼經(jīng)過涼亭時,忙提醒:“噯喲,慢點(diǎn)兒跑,當(dāng)心摔!”隨即,她看著兒媳婦的肚子,期待道:“你多給阿哲生幾個大胖小子,到時,家里會更熱鬧?!?/br> 新媳婦,頭一胎,紀(jì)映茹生性怯弱,下意識摸了摸腹部,聲如蚊訥答:“嗯?!?/br> 孫子永遠(yuǎn)不嫌多,即使庶出,也是郭家的子嗣。王氏嘆了口氣,第無數(shù)次絮叨說:“唉,弘耀去世得早,只留下煜兒一個孩子,你二嫂在生龍鳳胎的時候傷了底子,大夫說她難以再懷孕,弘磊又懼內(nèi),不敢納妾。小茹,你千萬要爭氣,多給郭家添丁,多子多福?!?/br> 紀(jì)映茹憂愁不安,唯恐生了女兒惹婆婆不高興,怯怯點(diǎn)頭。 家長里短,細(xì)嚼起來大多沒意思,王氏并非不明白事理,只是對次媳的芥蒂難消,并且上了年紀(jì)喜歡嘮叨,聊著聊著便板起臉,嚴(yán)肅道:“賢惠懂事的妻子,才能旺夫、旺家運(yùn),‘妒忌’是最要不得的。” “是,您說得對?!?/br> 王氏意有所指,淡淡道:“天底下但凡有些權(quán)勢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可憐弘磊,成親之后,莫說納妾,連丫鬟都不敢使,堂堂將軍,封號‘宣威’,卻如此懼內(nèi),真是惹人笑話。傳出去,也不知是誰丟臉,是誰受議論?!?/br> 又來!又開始抱怨二嫂……紀(jì)映茹停止刺繡,尷尬聽婆婆絮叨,沒法接腔。 幾個親信下人習(xí)以為常,低頭侍立,仿佛什么也沒聽見。 “小茹,你不會攔著阿哲納妾?” 女人只能擁有一個男人,男人卻能三妻四妾,本就不公,哪怕夫妻感情淡薄,女人也得為孩子考慮,故正妻往往厭惡妾侍與通房。 紀(jì)映茹也不例外,她與丈夫相知相愛,成親未滿兩年,怎么可能贊同丈夫納妾?但礙于禮法和規(guī)矩,她絲毫不敢忤逆婆婆,為了顯得賢惠懂事,訥訥答:“怎么會呢?母親說得對,多子多福,一切……看他的意思,也聽長輩的安排?!?/br> “唔,好,很好,這才懂事?!?/br> 王氏滿意笑了笑,話鋒一轉(zhuǎn),卻囑咐:“不過,阿哲體弱多病,不能受累,享不了三妻四妾的福,所以你必須多給他生幾個孩子?!?/br> 紀(jì)映茹如蒙大赦,恭順表示:“請母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這就對了,服侍丈夫,是做妻子的本分。” “是。” 王氏歪靠矮榻,打量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三兒媳,雖然滿意,卻又瞧不上唯唯諾諾的神態(tài),嫌她小門小戶、小家子氣。 下一刻 “老祖宗,”郭煜臉色蒼白,慢吞吞走進(jìn)觀景亭,“您和三嬸聊什么呢?” “喲,煜兒!”王氏循聲扭頭,“閑聊罷了?!?/br> “怎么樣?”紀(jì)映茹關(guān)切問:“你頭還疼嗎?” 王氏一見嫡長孫,立刻眉開眼笑,慈愛招招手,“來,這兒坐!” 郭煜朝兩個長輩行了禮,才挨著祖母坐下,“睡了一覺,不怎么疼了,但有點(diǎn)兒暈?!?/br> “那你出來逛什么?快回屋,多歇會兒!” “不了,睡不著,躺下更暈,干脆起來散散步?!惫洗蛄藗€哈欠,抬手揉太陽xue。他既是嫡長孫,又父母雙亡,一貫深受祖母疼寵,也得叔叔嬸嬸關(guān)愛,簡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遠(yuǎn)處,姜玉姝扭頭瞥見了,交代奶娘照顧孩子,快步走向涼亭,遠(yuǎn)遠(yuǎn)便關(guān)切問: “煜兒,還頭疼嗎?” 郭煜忙站起,躬身施禮,“多謝二嬸關(guān)心,侄兒好多了?!?/br> 姜玉姝靠近端詳一番,溫和說:“一家人,不必拘禮??茨愕哪樕?,有些蒼白,醉酒后最好別吹風(fēng)。” “對,今天風(fēng)大,你趕緊回房去!”王氏怕大孫子生病,連聲催他回房休息。 郭煜搖搖頭,重新坐下,親昵挨著祖母,自幼撒嬌慣了,軟聲說:“屋子里悶,我想透透氣?!?/br> “唉,行。”王氏妥協(xié)并吩咐:“立刻給他拿件披風(fēng)來!” “是。”下人領(lǐng)命,迅速離去。 姜玉姝坐在弟媳婦旁邊,陪孩子玩了半天,累得滿頭汗,一邊擦汗,一邊說:“都怪你的叔叔們,帶侄子赴宴,卻沒照顧好,讓你喝醉了?!?/br> “不,不怪叔叔們?!惫喜缓靡馑嫉匦α诵Γ÷曂嘎叮骸翱?,昨天午宴后,我和幾個朋友鬧著玩兒,悄悄弄了一壇黃酒,結(jié)果不小心喝多了?!?/br> 王氏擔(dān)心端詳孫子,佯怒說:“哼,一群淘氣的半大小子,就知道胡鬧,下不為例!” “下次不敢了,醉酒忒難受?!惫习没谀?,“唉,如果我沒喝醉,今天本該跟著叔叔們?nèi)ゴ颢C的,聽說二叔箭術(shù)高超,我卻不能一飽眼福,真遺憾?!?/br> 王氏并不贊同,“打獵危險,有什么好玩的?即使你沒喝醉,也不許去。” 郭煜毫不畏懼,“想看看新鮮而已,叔叔們會保護(hù)我的。” 姜玉姝笑問:“知縣夫人約我去郊外秋游,你叔叔們和燁兒大舅也將赴約,游山玩水,你想不想去?” “想!”郭煜眼睛一亮,興沖沖問:“什么時候?” “后天?!?/br> “好哇!” 王氏斜睨一眼次媳,皺眉說:“煜兒身體不舒服,不適合秋游,你——” 郭煜一聽,飛快摟住祖母胳膊,左搖右晃,懇求道:“我只是多喝了些酒,又沒生病,后天,后天肯定康復(fù)如初!整天要么待在書院,要么待在書房,實(shí)在悶得慌,求老祖宗允許,我早就想去秋游了,求您了?!?/br> 姜玉姝喝了口茶,含笑不語。 “你、你這孩子,唉,算了算了,想去就去?!?/br> “謝謝老祖宗!” 王氏不忍寶貝孫子失望,無奈妥協(xié),卻把賬算在了次媳頭上,嚴(yán)肅吩咐:“你勾起了孩子的玩心,到時一定要照顧好他?!?/br> 姜玉姝爽快點(diǎn)頭,“您放心,我們一大群人,欣賞秋景而已,會照顧好孩子的!最近幾乎天天都有邀約,索性多帶侄子外出逛逛,開闊眼界,讓孩子學(xué)會應(yīng)酬,順便學(xué)些人情世故?!?/br> 郭煜感激站起,躬身說:“多謝二嬸栽培!” “你這孩子,見外了,快坐下。” “唔,有道理?!蓖跏暇徍湍樕?,“十三四歲,是應(yīng)該開始學(xué)習(xí)應(yīng)酬了,你們要用心教導(dǎo)煜兒?!?/br> “這是自然!” 幾人閑聊片刻,姜玉姝扭身,欣賞刺繡,夸道:“哎呀,好精致的繡活兒,小茹手真巧?!?/br> 紀(jì)映茹柔聲細(xì)氣,謙道:“閑來無事,做針線解悶,繡得不太好,紅底不該配杏黃的?!?/br> “哪里?我倒覺得顏色搭配得挺好?!?/br> “是嗎?” “紅底黃蝠,多喜慶!”妯娌倆笑著談?wù)摯汤C。 少年對刺繡絲毫不感興趣。郭煜聽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亭子,去逗堂弟堂妹玩兒,拽著風(fēng)箏跑來跑去。 王氏笑瞇瞇旁觀孫輩們玩耍,少頃,淡淡問:“你和弘磊,打算什么時候啟程回庸州?” 姜玉姝抬頭,“二十。我們在家待了半個月,估計堆積了不少公務(wù),趕著處理。另外,表哥的孩子百日宴,得去喝喜酒?!?/br> “急什么?衙門里除了知縣,不是還有許多小官嗎?公務(wù)交代他們處理,不行嗎?” 姜玉姝解釋道:“礙于職責(zé)職權(quán),有些事情,旁人不能代勞,須得由知縣做主。” “你一年到頭回不了兩趟家,孩子們可憐吶,尤其燁兒,整天盼著母親回家?!蓖跏险Z重心長,威嚴(yán)問:“如今,弘磊算是熬出頭了,家計不再艱難,你是不是應(yīng)該考慮辭官了?” 姜玉姝一愣,“???” “我老了,小茹又懷有身孕,家務(wù)無人打理,你當(dāng)了好幾年官,還沒過癮嗎?該辭官了,專心照顧孩子、照管家務(wù)。當(dāng)將軍夫人,難道不比當(dāng)知縣清閑嗎?” 姜玉姝定定神,稍加思索,緩慢卻堅定地?fù)u頭,歉意答:“眼下不能辭官。家務(wù)我會督促管事們上心,也會盡量?;丶姨接H?!?/br> “為什么不能?”王氏眉頭緊皺,“莫非上癮了?舍不得那頂烏紗帽?” 紀(jì)映茹看看婆婆,又看看嫂子,插不上嘴,無措旁觀。 嘔心瀝血經(jīng)營的事業(yè),尚未成功,豈能說放棄就放棄?姜玉姝字斟句酌,正色答:“并非舍不得烏紗帽,誰不喜歡清閑日子呢?我喜歡清閑,但剛上任不久,尚無出色政績,又沒有非辭不可的理由,突然辭官,上峰和朝廷會如何看待?我若是因?yàn)榕驴喽o官,便是辜負(fù)圣恩和朝廷信任,不配抬舉,輕則遭盤問,重則受懲罰。” 王氏盯著次媳,“真的?” “當(dāng)然!” 姜玉姝無奈苦笑,“您老在都城生活了大半輩子,對官場應(yīng)該有所了解,哪個官員敢隨便辭官呢?此事絕非兒戲,只有年邁、重傷重病、丁憂等等,才是辭官的理由?!?/br> “說來說去,依我看,你分明是舍不得?!?/br> “現(xiàn)在確實(shí)無法辭官,請老夫人體諒?!?/br> 王氏目不轉(zhuǎn)睛,笑容早已消失,臉色沉沉。 姜玉姝心平氣和,順勢告知婆婆:“對了,弘磊有個想法,他打算帶燁兒去庸州一趟——” “什么?” “不行!” 王氏震驚,不敢置信,打斷并訓(xùn)斥:“燁兒在家里好好兒的,為什么要帶他出遠(yuǎn)門?該不會是你慫恿弘磊的?” 第267章 仇消恨散 慫恿, 慫恿, 時而懷疑我慫恿小叔子, 時而懷疑我慫恿丈夫! 在婆婆心目中,我難道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兒媳婦嗎? 而且, 我作為母親, 難道沒有資格安排親生孩子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