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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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人驚訝的卻是,兩人雖然都在涼亭里頭坐著,可是并沒有坐在上首的位置,而且更加沒有去動桌子上面擺放的水果點(diǎn)心 。 這也就是說,一會兒會有一個官階品級都要高于兩人的貴人出現(xiàn)。 至于這個貴人是誰,眾人各有各的猜測。 而到了酉時一刻,那個空著的位置還是空著。 這也就說明,那人很可能不會出現(xiàn)了,不少人都因此有些沮喪。 不過,想想有張、朱兩位大人在,他們心底到底是平衡了一些,只想著一會兒流觴曲水的時候,如何如何盡顯自己的才華,好一鳴驚人,奪得兩位大人的青眼。 眾人依次坐下,霍長歌并沒有挑太過顯眼的位置,也是因為前頭的位置早就在之前都被人占了去了。 霍長歌到底來的晚了些,人家有心之人早就已經(jīng)趁機(jī)同張、朱二位大人聊了一輪了。 自然,流觴曲水也不是按照此次排名而坐,霍長歌自然被有意無意的排擠到了后頭,這也顯然是有人并不想要讓霍長歌出頭的意思。 霍長歌素性低調(diào),自然也是無所謂。 而寧笙簫則是陪著霍長歌坐在相對下游的位置了。 所謂流觴曲水,便是講酒杯放入溪水之中,任其飄蕩,另有人擊鼓為令,鼓聲停止,便是由酒杯所到之處那人喝酒、做賦。 這樣便是既風(fēng)雅又意趣。 而這其中,酒杯停下的位置便大有講究,若是能夠做了那出頭鳥,許是能夠一鳴驚人,到時候還有誰會在乎會元是誰? 因而,這鹿鳴宴不得不說也是讀書人算心眼的地方。 第93章 今夜的夜風(fēng)絮絮的, 因為白日里的時候天氣暖,開了一日的太陽, 連帶著到了晚間,空氣也跟著暖了。 霍長歌坐在軟墊上,被柔軟的夜風(fēng)吹的微醺, 人也不禁有些混沌。 他并不主動去接近別人, 但是還有不少人主動上來攀談, 霍長歌也一一飲了對方遞上來的酒。 今夜前來打鼓的女子是京城之中極為有名的一位清倌, 自小研習(xí), 小小年紀(jì)便名震天下, 而今已有二十四歲, 姓余人稱余大家。 另又有與她一起的舞者, 擅長舞劍,傳聞是公孫大娘不知幾代的傳人,本姓公孫, 卻有倌名玉琉香。 這玉琉香一身紅裝, 利落颯爽,她眉眼犀利,容貌絕佳,腰上纏著一條緋色腰帶,更顯得一段纖腰素素,婉轉(zhuǎn)風(fēng)流。 她手持一柄長劍,上鑲嵌著紅寶瑪瑙,微風(fēng)吹過揚(yáng)起衣袂翩躚, 愈發(fā)勾魂奪魄。 她不動間便已不知道勾走了多少人的魂魄。 這時候,張大人伸出手對著一個下人招了招,那人立時明白。 水上的流觴已經(jīng)備好,立刻有人對著余大家打了一個手勢。 只聽見鼓點(diǎn)落下,玉琉香一個起劍式身上的那種感覺就徹徹底底的變了。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 此時此刻的玉琉香的身上仿佛就被公孫大娘俯身一般,那凌厲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凜冽的氣勢。 若說之前的玉琉香是夏季的清荷,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 那么這個時候的玉琉香便是冬季里凌霜綻放的寒梅,天地間就被覆蓋,唯有她一點(diǎn)殷紅點(diǎn)綴了整個蒼白的世界。 那是一種不能輕易靠近的凜冽。 一舞畢,鼓點(diǎn)戛然而止,流水之中的酒杯尚飄飄蕩蕩到了上游,最終在一人面前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人的面前,正是此次的第二名程奕銘。 程奕銘一身白衣,他面含著微笑,站起身,手中的紙扇輕搖,露出一副清風(fēng)明月般的雅逸。 “學(xué)生程奕銘,見過恩師?!?/br> 張全友張大人顯然是認(rèn)識程奕銘,對著程奕銘滿意一點(diǎn)頭,招招手,讓他進(jìn)入亭中。 程奕銘也落落大方,臉上不見多少喜色,卻又得體,緩步走入亭中。 旁人看的只有艷羨。 只有霍長歌身邊的寧笙簫忽然湊過頭,他在霍長歌的耳邊低聲問道。 “程奕銘之前不是在我們后頭進(jìn)來的嗎?他怎么到前面去了?” 霍長歌聞言,呵呵一笑。 “誰知道呢?!?/br> 寧笙簫哼了一聲,眼神里更是多了幾分鄙夷。 “這人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說到底,江南程家是大族,程閣老更是先帝帝師,怎么會養(yǎng)出這么個東西?!” 聽到寧笙簫的吐槽,霍長歌也是有些無語,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過,這個程奕銘不管私下里如何的囂張跋扈,讓人覺得厭惡,可是到底在張全友和朱皓等人面前卻裝的很有那么點(diǎn)兒樣子。 看得出來,兩人都十分喜歡程奕銘。 此時正是三月里,因而便以春作為題。 程奕銘擅長詠嘆太平盛世,更能夠愉悅上心,賦不過半,便見張、朱二位大人頻頻點(diǎn)頭。 卻在這個時候,聽到有人傳唱。 “寧王殿下到。” 所有人聞言,皆是站起,就連張、朱二位大人也是登時站了起來,抻著脖子,等待著。 終于,大家都知道了,最上首空著的那個位置便是給寧王司晏明留下的。 而這些人之中,最激動的人要算得上程奕銘了。 他并沒有意識到,當(dāng)他聽到那一聲“寧王殿下到"之時,他的手下意識的一抖,有一暈小小的墨漬點(diǎn)到了他那件白衣的袖子上,慢慢的暈開。 而此時此刻的程奕銘只想著如何在這位素愛風(fēng)花雪月的寧王殿下面前脫穎而出,哪里還會注意到別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釘在了那一道半弧的拱門之時,忽然從拱門之中快步走出來一道鮮衣麗影。 那人的穿著不似帝都女子那般,而是一身緋紅鮮衣,窄袖細(xì)腰,腳上蹬著一雙羊皮小靴子。 這女子身材高挑纖細(xì),那張俏臉上五官清麗,只是一雙貓瞳好奇的望著四下,仿佛是在尋找著什么。 終于,她的目光定格在一處,隨即展顏一笑,露出兩顆小小尖牙,并成一股的黑發(fā)扎在腦后,發(fā)間鑲嵌著的紅色瑪瑙也在陽光下閃爍著流光溢彩。 與之一比,方才那玉琉香便顯得淡而無味了。 恰好這時候,那女子的身后傳來了一聲告誡,很溫和卻又帶著那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意云,不得無禮?!?/br> 小郡主聞言,立刻站住了腳步,乖乖的等著聲音的主人走過來。 瞧見這樣,霍長歌也是失笑一聲。 多少年了,小郡主仍舊是這樣,有事就找司晏明,依賴卻又敬重這個堂哥。 只見,司晏明目不斜視的走進(jìn)亭中,同張、朱兩位大人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坐到了那早就為他預(yù)備好了的座位上。 小郡主卻是還想要說些什么,目光又不自覺的往霍長歌那里瞟了一眼。 可是對上司晏明告誡的眼神,最終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小郡主癟癟嘴,有些委屈的跟著司晏明坐了下來。 她去找了司晏明的時候可是有言在先的,必須要全都聽從司晏明的。 畢竟,她的這位堂哥看起來溫和,要是生起氣來,那可是誰都抵擋不住的。 因為事先不知道竟然還有一位郡主要跟著過來,張、朱二人一時間有些尷尬。 畢竟這位意云小郡主大家都認(rèn)識,身份貴不可言,可不能夠隨意怠慢得罪,因此二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排位置。 倒是小郡主也不甚在意,隨意坐在了亭子邊上的某一處,笑著道。 “二位大人不必介懷,我不過是跟著來看看熱鬧?!?/br> 她一笑,那眼睛便異常好看,就好像是會說話一般。 莫說旁人,就連一向來身邊美人無數(shù)的程奕銘也是在這樣的笑容之中愣神,無法回轉(zhuǎn)過來。 直到司晏明微笑著對他說。 “本王不過閑暇前來一觀,你們繼續(xù)便是,不用拘著理?!?/br> 程奕銘這才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動筆,心中腦中卻已經(jīng)滿是小郡主那爛漫如漫山遍野高山之巔的紅花綻放的笑容。 直到落下最后一筆,程奕銘的注意力仍舊無法集中。 不過幸好,他的文章大多溢美之詞,文采華麗,辭藻璀璨,足見功底,他自己也很是滿意。 果然,那篇《春夜杏園賦》獲得張、朱二人大贊,對著程奕銘的態(tài)度也隨即好了很多。 倒是司晏明不過淡淡一笑,只是道了“不錯”二字。 程奕銘倒也不在意,據(jù)聞司晏明一向來目光清奇高卓,因而能夠得這二字也算的上難得,甚至是勝人一籌。 果然,之后幾位也都得了酒,做了賦,只是司晏明不過略一點(diǎn)頭,什么也沒有評價。 對比之下,程奕銘怕是要拔得今日頭籌。 原本只以為,今日的流觴曲水不過如此,鹿鳴宴也要這樣結(jié)束了。 最后一曲,是出自《詩經(jīng)》的鹿鳴曲,此曲之后,鹿鳴宴便也結(jié)束。 最后一次機(jī)會,所有的人都抻著脖子,眼巴巴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