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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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異常安靜,安芝悄悄看了眼司南,他們的位置從一開始的朝著東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朝西。 大約半個時辰后,墓外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夜色浸潤,腳下的石塊裂痕越來越不規(guī)則,甚至有些地方有成堆的泥沙,一看就是有癱過的痕跡。 這時前面有人喊:“這里有人?!?/br> 眾人趕過去,在一堆沙石堆里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骨,尸骨的半個身體還被埋在土里,露出的那部分,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 之前一直沒出聲的小妾,這會兒看到尸骨又驚叫起來,尋常人哪見過這些,她直往那客人懷里鉆。 安芝走上前去,膽子大的正在撥弄上面的沙石塊,這時便有人提起來:“哎這邵家二十多年前不是下過旬家墓,當(dāng)初邵家家主邵南恒與他兒子邵清縛都死在了墓中,哎你們邵家,這么多年都沒來尋他們的尸骨啊。” 在他們的撥弄下,本就有些松動的沙石滾下來,露出了尸骨的全貌,兩個人是呈現(xiàn)向上爬的姿勢,匍匐在地上,細(xì)看下,一個尸骨抱著另一個尸骨的腰,但不像是托舉的姿勢,倒像是往下拖拽。 有人提起便有人猜測:“難道就是這兩個人,哎當(dāng)年邵家那件事害死了不少人啊,下來的好些人都沒活著出去?!?/br> 話才說完,之前在安芝這兒的邵清音出現(xiàn)在他們那邊,戾氣極重:“你說誰害死人?!?/br> 客人后退了一步,雖說是托了邵家下來的,可也沒別人這么吼過:“你們邵家怎么回來,下來多久了什么都沒瞧見,要是找不到送我們上去也成,賺錢也不是你們這么賺的?!?/br> 邵清音看著這個客人忽然笑了:“您急什么,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寶物難求,要是進(jìn)來就有,豈不是讓你滿地?fù)?,又還需要我們做什么,如今這墓也才走了個前邊而已,您要是著急,上去也成?!?/br> 客人悶著臉不說話,邵清音朝后邊看了眼,也沒管那尸骨,朝前走去。 安芝跟著過去,經(jīng)過那小妾身旁時,她正躲在她老爺懷里瑟瑟發(fā)抖:“剛剛,剛剛那女的,笑起來好可怕。” 安芝轉(zhuǎn)頭看沙石堆,邵清音怎么想的她不清楚,但這位置往上,其實(shí)是能看出修補(bǔ)過的痕跡,周圍的石壁新舊也不同,像是后來做上去的。 旬家在當(dāng)初事發(fā)后,又派人來修繕過,但要是旬家派人修的,不可能不處理這邊,任由尸骨在自己祖先墓中。 唯一的說明就是旬家當(dāng)初也只修了外圍。 那么這里,就有可能是邵家派人下來做的。 安芝蹲下身體,從背后拿出棍子,從中抽出,頂端是一個鉤子,安芝將尸骨勾開,前面?zhèn)鱽泶叽俾?,邵清音站在高處喊:“你做什么?!?/br> 安芝將尸骨底下藏著的東西勾起來,當(dāng)眾舉起來,顯得尤為高興:“你們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邵清音的臉色當(dāng)即就變了,看安芝的目光的泛過狠意,很快掩飾了過去,笑著夸:“不愧是易公子手底下的人?!?/br> 安芝咧嘴笑著,往上看去,看著那只與父親給她的金樽一模一樣的寶物,面色不改。 原來這東西,是一對兒的。 在將尸骨翻過來的同時,安芝還在那破爛不堪的衣領(lǐng)位置看到了個金片。 布匹易爛,金子卻不會會壞,那圓形的金片上,圖案與她在楊城邵家主宅中看到的一樣,她剛剛在邵清音衣領(lǐng)上也看到了,但別人就沒有,昨日帶她去街上的邵延祿,包括現(xiàn)在下墓的這些邵家人都沒有。 那么這兩個人,**不離十就是邵家家主與大少爺。 她計(jì)安芝看得出來的,難道走過去的邵清音不知道,那這要么是裝成邵家家主的尸骨,要么邵清音有別的安排,不論那一樣都有后招等著他們。 再往前,一段路上眾人又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骨,其中一具只露了一半在他們所在過道的底下,姿勢扭曲。 小妾早嚇的臉色蒼白,安芝也不知道她此時是本著什么繼續(xù)往前走的。 算著時間,大概過去了半個時辰,他們終于來到了所謂的主墓。 正中間是棺槨,底下是圓的,像是個圓盤,圓盤上似有勾勒什么,但距離有些遠(yuǎn)看不清楚,圓盤從八處延伸出鐵鏈,一直延伸到了中間的柱子,柱子上稍高位置又有鐵鏈,上下三排,朝安芝他們所站這邊延伸,直接探入下方,末端不知藏在何處又不知通向哪里。 而從圓盤到他們這里,鐵鏈下面,快有一丈多那么深,兩段鐵鏈有僅三丈長,換言之從一端到另一端,快有六丈距離。 沒有通過棺槨的路。 邵清音站在一處看著眾人:“這里就是旬家墓的主墓,那里葬著的就是百年前的旬珵,薔姝夫人是他的舊相識,兩個人多年交好,薔姝夫人過世前曾將一顆南海明珠增給了他,旬珵帶著這顆明珠下葬,我們搜遍了別的地方都沒發(fā)現(xiàn),唯一有可能他帶在身上?!?/br> “除了這南海明珠外,別的你們瞧上了就是你的。”邵清音指著棺槨外,圓盤上擺著的數(shù)個石箱,“別說我誆騙你們,這旬家墓內(nèi)最值錢的應(yīng)該是當(dāng)初的賞賜之物,剛剛外邊尸骨里發(fā)現(xiàn)的寶物,就是從其中發(fā)現(xiàn)的?!?/br> “還有那里。”邵清音指過去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中間八根粗柱子上也有東西放著。 安芝仔細(xì)看鏈條下面:“底下恐怕都是機(jī)關(guān)?!蹦堑檬秋w檐走壁的才能過這鐵鏈,可真要上的去,還得提防這四周,一路走過來并不是說沒有機(jī)關(guān),只怕是讓邵家人提前都處理了。 “我還以為這樣的大墓里都是寶貝?!毙℃镏?,沒瞧見成堆的珍寶,就瞧見個啥模樣也分不清的圓盤子,她又過不去,能拿什么。 邵清音耐心的很:“這位夫人,有時候東西在精不在多,就算這里堆滿了黃金銀兩,您能帶走多少呢,就算給你一千兩銀子,您抱的走么?” 小妾聽著那句夫人有些飄,一千兩銀子,那是抱不走,足足一百斤呢。 “但這些的東西,隨便哪一樣拿出去,豈止千兩。”邵清音的聲音在墓室里回蕩,不斷穿過人心,勾著心思最深處的**。 來這一趟不就是為了這些,都到了不下去? 這時季先生開口:“底下這么深怎么過去,萬一有機(jī)關(guān)怎么辦,你們邵家人都帶到這里了,難道要我們自己過去?” 邵清音從高處跳下來:“自然是不用,底下的確都是機(jī)關(guān),莫說尋常人,就算有身手也不一定活的下來,不過總有辦法的?!?/br> 小妾問的急切:“什么辦法?” 邵清音笑著伸手,示意了個寬度:“需要你們其中有人,做出一點(diǎn)點(diǎn)犧牲。” “犧牲,什么犧牲?” 邵清音的動作很快,小妾問完后,她忽然近身,拔出了匕首在她手腕上劃了一下,尖叫聲起時,邵清音捏著她的手湊到了延伸到他們下方的鐵鏈上。 “你干什么?。?!” 小妾掙扎著,那位客人也沖上前來將小妾拉到懷里,邵清音松開手,攤手:“你們看,就連這點(diǎn)付出都不愿意,那樣怎么能拿得到東西?!?/br> 幾個客人神情各異,紛紛后退,下來時沒說這些,現(xiàn)在怎么還要人放血了。 安芝看向鐵鏈那兒,神情一怔,原本深褐色看不出什么的鐵鏈,滴下血后,竟然蔓延出了一條紅色的痕跡,但這痕跡很短,因?yàn)檠蜗氯サ牟欢唷?/br> 很快也有客人發(fā)現(xiàn)了這一現(xiàn)象,邵清音站在那兒不做聲,就這么看著大家,許久之后她才道:“血順著上面的紋路會一直到柱子,再順著柱子往下,到一定程度就能啟動機(jī)關(guān),這個地方,就會出現(xiàn)通往棺槨的路。” “為何不能用水?!?/br> 邵清音淡淡道:“你可以試試?!?/br> 于是客人拿出隨身攜帶的水,水比血液更容易流淌下去,可不論倒多少,就看著它已經(jīng)順著柱子流下去很多,卻依舊沒有變化出現(xiàn)。 眾人面面相覷,犯難了。 怎么辦?難道真要用人血試,可要用多少? 這時那個摟著小妾的客人忽然抓著小妾的手伸向那鐵鏈,任憑小妾怎么掙扎都沒用,她的手始終在鐵鏈上方,血液一滴滴往下落,掉在鐵鏈上。 周遭除了那小妾的聲音外,旁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鐵鏈上,看著血液往下流動,順著紋路一直蔓延到了柱子上,漸漸的,那柱子出現(xiàn)了數(shù)道血痕,而小妾的臉色是越來越蒼白,聲音也越來越虛。 咚的一聲。 安芝驀地睜大眼,柱子上的血痕已經(jīng)流到了底部,不知又流了多少下去,忽然,安芝聽到了一陣讓人心中發(fā)悚的窸窣聲。 在眾人看不見的深處,那窸窣聲音越來越猛烈,像是什么紛涌而至的爬過,匯聚到了柱子底端。 這樣的聲音持續(xù)了一會兒后,安芝腳下震動了下,中間圓盤下,朝著四周延伸出了一格石板。 下一秒發(fā)生的事根本不可控制,都不用那客人自己動手,已經(jīng)有人上前從他手中搶走了快暈過去的小妾,沒再有反抗之力的小妾也只能虛弱喊著:“你們要做什么?放,放開我?!?/br> “不就是個妾,等出去了我送你十個八個,比這更好看的?!?/br> “就是,你放心,我們都會送你!” 沒人再理會她,之前那只手沒血了,那就換另外一只割,但血只延伸了鐵鏈一半這個小妾就倒下去,失血過多,沒了性命。 邵清音在旁看著這幾個懵然的人,好意提醒:“沒血了啊,這才一格而已?!?/br> 安芝看著那幾個面面相覷的客人,空氣里還散著若有似無的香氣,是剛剛有人刻意散下的,可悲的是引起這樣的事并非那香味是主因,而是這些人真的沒將那小妾的性命放在眼里。 寵的時候你價(jià)值千兩,不需要時也就是外頭十兩二十兩買回來的,扔了又何妨。 這得多少血?八條鏈子或許用不了多少,可柱子那邊下去的卻需要很多,安芝幾乎是能想到,這石板的出現(xiàn)會一個比一個難,底下不知養(yǎng)的是什么怪物,只對人血有反應(yīng)。 安芝微閉了下眼,這些人的下場,最后都會死在這里,為邵家做嫁衣裳。 就像是二十五年前那一次,過道與沙堆的尸骨只是個障眼法罷了,讓人覺得他們是逃出去時出事的,實(shí)際上那些人在這里就死了。 祖父和父親究竟如何離開這里的安芝現(xiàn)在也無從得知,可她知道墓內(nèi)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金樽若是從棺槨旁的石箱中取得,當(dāng)時的血肯定是夠了的,而到了目的地只取了金樽不拿別的肯定不可能,但最后帶出去的似乎只有這兩只金樽。 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 安芝看向棺槨,還是那里的東西根本動不得,要不然邵家有的是法子將這通道建起來,那些東西哪還有存留的機(jī)會。 安芝想時,那些之前還很克制的客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紛爭,他們也有帶人來的,當(dāng)然不會拿自己開刀,于是便要跟隨的人獻(xiàn)血。 可小妾的例子活生生擺在眼前,誰愿意啊。 場面一瞬混亂。 安芝冷眼看著,不知誰拔了刀子,將傷著直接推到了鐵鏈上,這些人臉上皆帶著癲狂,每一次石板的延伸,都會讓他們更加瘋狂。 只是他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石板的延伸越來越難,最初小妾一個人就能辦到,還不致死,到后來三個人都不足夠。 范先生雖說在下墓這事上是老手,可這樣的畫面卻是頭一回遇到:“應(yīng)該是底下那些東西聚集到了石柱下,分量足夠時就會觸動機(jī)關(guān)。” 安芝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需要的越來越多。”而活著的人,不夠用了。 安芝意外的發(fā)現(xiàn),最后活下來的竟然是那個帶著小妾的客人,他將人搬過去后,發(fā)現(xiàn)依舊不夠,轉(zhuǎn)過頭看向安芝這里,神情瘋狂。 “我給你們錢,好多好多,你們有四個人,四個人夠了,夠了的?!闭f著他滿手血拿著刀子朝安芝這里沖過來,她看起來是最弱小的一個。 安芝將季先生往后推了些,轉(zhuǎn)身直接給了那客人一腳,將人踢了下去。 咚的一聲,沒來得及尖叫幾聲,窸窣聲湮沒過去,再無動靜。 “啪”“啪”掌聲響起,邵清音十分苦惱:“沒人了啊,這可怎么辦,旬珵的棺槨就在前面,易公子的南海明珠也在里面,你們怎么辦呢?我看看,還差一格就成了,可惜?!?/br> “也不是很可惜,還有機(jī)會的,算上你這里的人差不多夠了,是要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們?!卑仓ネ笸巳?,走到墻邊玩笑看著她,“要不就從你開始。” 邵清音神情微凜,安芝手握成全,重重敲在一塊磚瓦上:“就像你剛剛這樣。” 說的同時一支箭矢射出來,正對著邵清音的方向,邵清音躲過后,她后面的人卻沒這么好運(yùn)了。 邵清音笑了,眼神陰冷:“原來你發(fā)現(xiàn)了,計(jì)安芝?!?/br> 安芝向來頂?shù)米】洌骸安徊拧!?/br> “既然他們都死了,你們也留在這里,做個伴也好,很快我也會送那位沈少爺下來陪你?!鄙矍逡糁苯觿恿耸?,那些入墓的邵家人圍了過來,十個對四個,要將他們置于死地。 安芝假裝訝異,學(xué)著她:“原來你發(fā)現(xiàn)了?!?/br> “當(dāng)初聽人說起來時我就覺得不對,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認(rèn)出來了,你想到旬家墓里來做什么?找南海明珠?別妄想了,你祖父與父親害死了家主與大少爺,他舍不得殺你,我替他送你去與你爹娘團(tuán)圓!”邵清音對安芝一直有執(zhí)念,殺了她,讓她消失在這世上的執(zhí)念。 安芝帶著她往前面引:“既然到這地步,有些事咱們不如說開了的好,我大哥出事你做了什么?” 邵清音像是看穿了安芝的計(jì)謀:“你在這里繞著也無用,我告訴你,你們計(jì)家人都該死,你大哥的事就是我和清儂安排的,我親眼看著船沉的?!?/br> 安芝沒再避她,直接迎了上去,沖著她笑:“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