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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你喜歡的面孔我都有在線閱讀 - 第21節(jié)

第21節(jié)

    花裘抱著“此妖要涼”的心情,搖頭晃腦地打開車門看了看:“老大,往左一條路,往右一條路,天頂都封了網(wǎng),他被堵在這兩條道里了?!?/br>
    江近開門下車,從車?yán)锪喑稣{(diào)查局的黑色風(fēng)衣,簡短道:“我左你右?!?/br>
    這種風(fēng)衣材質(zhì)輕而薄,外面是深沉的黑色,內(nèi)襯卻是華麗的各種繪畫,如果仔細(xì)了看,會發(fā)現(xiàn)那些畫其實都是失傳已久的符咒。

    好比特/警執(zhí)行危險任務(wù)時要穿防/彈/衣,特調(diào)局在實施抓捕的時候,統(tǒng)一都要穿上這套制服。

    江近一邊隨手披上風(fēng)衣,一邊往左邊岔道走進去,寒風(fēng)掀起他黑色風(fēng)衣的衣擺,露出里邊絢爛的一角,既含蓄內(nèi)斂又華麗無雙。

    花裘連忙跟上,花皮球似的滾進了右邊的岔道。

    巫白大概察覺出了在身后緊追的不是什么道士協(xié)會的小角色,而是正兒八經(jīng)的特調(diào)局人員,在小巷中明顯加快了步伐??上Щ迷缇吞竭^路,這一帶是死胡同。

    哪里都沒有路,前面是圍墻。

    巫白抬頭,瞇起細(xì)長的眼睛看向天空。天漸漸黑了,偶爾有風(fēng)吹過,映著邊上的路燈,便能看到極細(xì)極細(xì)的線絲絲反著光。

    毫無疑問,他只要張開翅膀飛上去,就會被這些絲線絞成碎rou。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

    不緊不慢,氣定神閑。

    巫白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去,是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穿著調(diào)查局特有的黑風(fēng)衣,沒扣扣子,微風(fēng)掀起衣擺,里襯是絢爛的古符咒。

    陌生面孔。

    但不知為何,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巫白便知道自己沒有勝算。

    他聽說調(diào)查局有位樣貌極其年輕的局長,行蹤常年不定,手段狠辣至極,他原以為對方是個形容瘦削、陰森可怖的形象,不料現(xiàn)在見了,卻與想象大相徑庭。

    他的確讓人感到很恐怖,但不是長相,而是渾身籠罩著的那股涼薄氣息。

    巫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物。

    “按照調(diào)查局的規(guī)矩,在逮/捕之前,是要講一堆廢話的,抓完了還不能隨便殺?!蹦侨艘恢皇诌€插在西褲袋里,似乎沒有拿出來的打算,整個人還是副悠悠閑閑的狀態(tài),“不過我是局長,可以不守規(guī)矩?!?/br>
    此言一出,巫白的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走馬燈一般的畫面。

    他記得,調(diào)查局向來有個惡趣味。

    那就是把已經(jīng)伏誅的妖怪/妖怪尸體拍照,制成宣傳單,旁邊附上該妖怪的生平記述以及罪行和下場,供群妖觀賞。

    巫白在路上走的時候,就收到過一份。不過那時候他還沒有犯罪記錄,調(diào)查局的人并不抓他,還沖他點頭微笑。

    是的,那時候他還是個好人。不,好妖怪。

    他看著宣傳單上的案例,默默告誡自己,要想永遠(yuǎn)行走在陽光下,就得永遠(yuǎn)跟這些東西絕緣。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九點,讓我們一起走進失/足男青年的內(nèi)心世界……

    第25章 二十五樣

    “同事們,有個超級勁/爆的消息!我數(shù)三、二……好,齊了!”

    深夜,安城辦事處的辦公室里,花裘正笑容滿面地坐在一張辦公桌上,享受著眾星拱月般的待遇。

    花裘跟辦事處向來交情不錯,同事們都很給面子,沒等他倒數(shù)完畢就全部圍了過來。

    畢竟,在繁忙的工作之中,沒什么比八卦更讓人提神醒腦了。

    “就是——”花胖子拖著長音,故意吊人胃口。

    “哎呀快講!”衛(wèi)燦見這胖子磨磨蹭蹭,抬手便給了他一掌。

    誰知花裘是個靈活的胖子,他往后一仰,躲過了這一記魔爪,然后清清嗓子說:“今天逮回來那個,巫白,你們知道老大為什么要親自去抓嗎?”

    眾人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是因為,他原先選定的目標(biāo)不是本案的受害者,而是老大的心上人!”

    對于安城辦事處的成員來說,江局長是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神人物,不少人甚至懷疑他當(dāng)年修的無情道。

    “真的假的?江局看起來這么清心寡欲,居然也有喜歡的人?”

    “跟老大保密啊——”花胖子說完,“啪”地一聲,把手機拍在了桌上,屏幕上儼然是一張“姜薇”的照片,“就是她!”

    “哇,漂亮!”

    “我也喜歡這樣溫柔的jiejie!”

    “阿成你還沒成年啊,擠那么前面干什么!讓我看看!”

    “……”

    花裘拎起了手機,將它舉得更高:“看清楚了,這人,特調(diào)局以后得罩著,記好了沒?”

    “記好了記好了!”

    “那還用說嗎?這可是局長的意中人??!”

    花裘把手機遠(yuǎn)遠(yuǎn)地一扔,任它啪地一聲掉在遠(yuǎn)處辦公桌上,幾個人都是愛湊熱鬧的,立即圍過去搶著再看。

    周圍頓時空了許多,花裘坐在辦公位上,悠閑地翹了翹二郎腿。

    “喂,你當(dāng)它諾基亞啊?”衛(wèi)燦卻沒過去,她伸手在花裘的膝蓋上一敲,“巫白招了?木蕭是不是有危險?”

    怎么想,花裘今天的行為都很不符合常理。

    一來他原本并不愛賣弄他人隱私,更別說把老大的事情攤開來講,二來他引導(dǎo)調(diào)查局的各位多多照顧“姜薇”,稍微一想就顯得太刻意了。

    “嗯。”花裘承認(rèn)得很痛快,“巫白什么都招了,說他原來看中的是‘姜薇’,覺得她長得溫柔漂亮,是他喜歡的類型。沒想到跟蹤過程中,被姜薇發(fā)現(xiàn)了,只得先撤,本來想第二天再找機會,結(jié)果閑逛碰著另一個合眼緣的——就是本案的受害者,剛好沖動也沒消下去,就……”

    衛(wèi)燦知道他要說的遠(yuǎn)不止這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花裘嘆了口氣:“反正這案子是審?fù)炅?,不過拔/出蘿卜帶出泥,又牽扯到了點舊事。”

    “你還記得趙單吧?”

    聽見這個名字,衛(wèi)燦的心口有一瞬間滋味難言。

    趙單,他是調(diào)查局的前任調(diào)查員,也就是他們的前同事。

    “當(dāng)年他叛變,不聲不響就跑了,現(xiàn)在還沒找著?!被脟@了口氣,“巫白說他一年多前在北方一座小城遇見過趙單,對方在酒吧接近了他,熟了之后就給他洗/腦,教了他很多三觀不正的東西。巫白就一直在蠢蠢欲動,后來終于忍不住犯下這件案子?!?/br>
    算是前有因,后有果,也不值得同情什么。

    衛(wèi)燦繼續(xù)問:“那現(xiàn)在趙單人呢?在安城?”

    “不知道,”花裘說,“后來趙單說要離開那座城市,臨走之前,他們一起吃了個飯。有個女的也來了……”

    花裘咽了口口水,一字一頓:“長得跟趙單那去世的白月光一模一樣?!?/br>
    花裘說著,感到?jīng)鲆庥峙罎M了全身。

    他抖了抖自己的肥rou保護層,想起當(dāng)時自己把柳依的照片遞給巫白之后,巫白仔細(xì)盯著辨認(rèn)了幾秒,便抬起了頭:“和我吃飯的就是她,跟趙單一起來的,趙單很照顧她。”

    衛(wèi)燦倒吸了一口冷氣。

    柳依當(dāng)然沒可能復(fù)活,唯一的可能就是,當(dāng)時跟趙單在一起的是一只畫皮。

    而木蕭的行蹤,調(diào)查局這邊從十多年前開始就沒有記錄了。

    “局長知道嗎?”

    “能不知道嗎?他全程在審/訊室?,F(xiàn)在去資料室了,一個人在那坐著,我不敢進去打擾。”花裘嘆了口氣,“晚點再說吧?!?/br>
    資料室里,江近倚著陳列柜,指間夾著一根煙。

    他太久沒碰這東西了,聞著居然有點不習(xí)慣,想了想,還是按滅了,轉(zhuǎn)而拿出手機。

    他左手垂著,捏著幾張薄薄的紙,都是趙單的資料,有入職時填寫的基本信息表,還有因為擅自對妖怪使用暴力寫的檢/討書。

    基本信息表的一寸照上,趙單的五官柔和,仔細(xì)看去,凝視著鏡頭的眼里含著一股深深的郁氣,而江近亮著的手機屏幕上,則是一張木蕭的照片。

    這張照片很珍貴而且稀有,因為她是木蕭原本的樣子。

    烏發(fā)微卷,唇紅齒白,微微偏頭笑著,眉眼間似有艷光流過。目光卻很純,眼下有一點淺淺的臥蠶,美而不妖,像個甜妞兒。

    和趙單比,一個明媚,一個陰鷙,完全不像一路人。

    他們曾經(jīng)……會是怎樣一種關(guān)系?

    十二月底,安城的天氣已然進入寒冬模式,這天早晨起來,木蕭居然罕見地打了幾個噴嚏。

    小絨球似乎是被她給吵醒了,瞇著眼動彈了一下,翻了個身。木蕭伸手去蹭它的臉:“起床了。”

    唯有這個時候,小絨球是萬萬不肯配合的,它假裝雙耳失聰,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

    木蕭本來就不是真想叫它起來,也就隨它去。

    趁天晴時曬過的被子松軟而暖和,人埋在里面,無論如何都不想爬出來,鼻翼間全是慵懶愜意的味道,好像世界都是絢爛的。

    木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眉眼里展開笑意。

    多久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情緒,她已經(jīng)快記不清了。

    這些年來她過得一直平淡而低調(diào),心情似乎也隨了生活,變得不那么大起大落。

    記憶里情緒最鮮明的時候,當(dāng)屬七年前從趙單身邊逃離的那個雨夜。

    當(dāng)時天幕是黑色的,雨似乎也被染成了黑色,凄寒入骨。趙一身黑衣,舉著黑傘,瞳孔漆黑看不分明。

    他大概自知已經(jīng)無法將木蕭綁在身邊,卻又不肯眼睜睜地看她逃走,于是惡狠狠地威脅她,警告她,叫她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雖然很是恐懼,但那天趙離開后,木蕭心里的歡喜卻仿佛新芽破土而出,接二連三,導(dǎo)致最后她像個小瘋子似的,踩著濺到腳踝的雨水在大街上一路狂奔。

    而此刻的情緒來源似乎跟當(dāng)時有所不同,因為最近并沒有什么大事件的刺激,然而木蕭就是覺得特別開心。

    被窩里這只奶白色的,時不時偷偷抬起頭瞄她一眼的小動物,好像忽然讓她的心有了點依靠。

    尤其是當(dāng)她某天摸著小絨球,偶然瞥向鏡中,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居然帶著一絲稚氣的微笑的時候。

    木蕭思來想去,只得把這份功勞歸功于偉大的江總。于是她翻了個身,給江總發(fā)了條微信:“江總早,需要來機場接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