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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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漫安慰道,“夫人但放寬心,我們會盡力?!?/br> 說是這么說,心里還是打著鼓,這里什么監(jiān)測儀器都沒有。她給胡氏除了摸脈,確定她還有一口氣,其它的都不知道。不過,目測她遠(yuǎn)沒有當(dāng)初的二夫人兇險。 陸漫又摸了摸肚子,看了下身。接生婆說在家里就已經(jīng)給陳少夫人喝了催生藥,可宮口只開了二指,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動靜。這么久了,羊水肯定快流干了。 陸漫說道,“準(zhǔn)備手術(shù),病人麻醉后抬去手術(shù)室,讓家屬簽‘術(shù)前協(xié)議’……” 陸漫和何承,另兩個御醫(yī),一個醫(yī)女,還有趕來的綠綾,他們一起做手術(shù)。那兩個御醫(yī)排不上用場,主要是學(xué)習(xí)。小中和一個醫(yī)女給病人喂麻醉藥和黃克來,這兩種藥都是根據(jù)體重定量的,所以給她喂的藥量幾乎跟男人一樣多。 陸漫幾人進消毒屋把手和胳膊在消毒水中浸泡好后,再換上手術(shù)服和戴上帽子口罩。 陸漫和綠綾的指甲從來都是剪得很禿,還磨得沒有一點棱角。這個時代沒有膠皮手套,怕指甲鋒利傷著病人。何承和要做外科手術(shù)的御醫(yī)更是如此,幾乎天天都要修指甲。 手術(shù)室里燒了地龍,非常暖和,屋里的布置跟東輝院的手術(shù)室一樣,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胡氏已經(jīng)被抬在手術(shù)床上,她雙眼緊閉,已經(jīng)睡著了。 綠綾把被單掀開,做好術(shù)前準(zhǔn)備,陸漫和何承等人才圍去床邊。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幾聲吵鬧,是陳將軍,還夾雜著胡夫人的聲音。 何承皺眉去了窗邊,問道,“什么事?” 付院判的聲音,“沒什么,何大人請專心救治?!?/br> 陸漫接過綠綾遞上來的手術(shù)刀,在病人的肚子上劃下,嘴里還跟何承講解著…… 而手術(shù)室外面,付院判又把胡大人夫婦和陳將軍等人請去了正房,跟他們解釋著。 胡夫人先不愿意讓女婿簽“術(shù)前協(xié)議”,說那協(xié)議是他們脫責(zé)的借口。若做了手術(shù)還要死人,還做手術(shù)做甚。不做手術(shù),她閨女還有可能活下來……” 胡大人對這點倒想得通,喝道,“住嘴,只要是生孩子,就會有危險。既然不做手術(shù)你閨女能活,你還求人家來做甚?閨女連半條命都沒有了,在接生婆手里必死,還不如做手術(shù),有幾層活下來的希望。何況做手術(shù)的還是回春夫人……” 陳將軍也覺得是這個理兒,何況孩子只有手術(shù)才有可能活下來,便很痛快地接過筆簽了字。 后來,聽說參與做手術(shù)的不只回春夫人和她的女助手,還有何副判和另兩名御醫(yī),胡家?guī)兹撕完悓④娋投疾辉敢饬恕?/br> 陳將軍沖了出去,想把何承幾個男人揪出來。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大聲吵鬧。 何院判把他們勸進了上房,怕影響手術(shù),又把上房門關(guān)上。 陳將軍驚詫道,“給婦人接生,還讓男人進去幫忙?” 胡夫人也氣得要命,說道,“豈有此理,男女授受不親,怎能如此不避諱!” 胡大人也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望著付院判。 第五百八十六章 被打 付院判不好直接對上胡大人夫婦,望向陳將軍說道,“醫(yī)者不分男女,這句話陳將軍難道沒聽說過?” 陳將軍漲紅了臉吼道,“那是指切脈,看相,不是看婦人的肚皮……和那個地方。” 胡夫人聽女婿這么說,羞紅了臉,說道,“接生孩子兩個接生婆就夠了,弄那么多人在旁邊作甚,趕緊讓那幾個男人出來??戳瞬辉摽吹?,要長針眼?!?/br> 胡大人之前在外地當(dāng)總兵,胡夫人霸道貫了。一著急,把哄孩子的話都說了出來。 付院判只得解釋道,“剖腹產(chǎn),顧名思義,是在肚子上動刀,其它的地方都被遮住了,看不到?!庇值溃斑€有,剖腹產(chǎn)是大手術(shù),不是接生孩子。你們在外地,大概對手術(shù)知之不詳。手術(shù)很復(fù)雜,剖腹產(chǎn)更復(fù)雜。不僅要有主刀大夫,還要有懂醫(yī)的助手,接孩子的醫(yī)女?!爆F(xiàn)在,他可不敢把那兩個御醫(yī)是進去學(xué)習(xí)長見識這種話說出來。 胡夫人又道,“那就把男人弄出來,讓醫(yī)女進去?!?/br> 付院判有些生氣了,說道,“醫(yī)女不懂手術(shù),她們進去沒有任何作用。不要說你家姑奶奶,許多夫人小姐做手術(shù)時何副判都參加了,有些人想請何判副主刀,何副判還沒空。醫(yī)者無男女之分,不是狹隘的,是廣義的。”他實在不想跟這一家人廢話,又說道,“有回春夫人在,何副判他們也就是幫著遞遞做手術(shù)的器械,還碰不到你家姑奶奶的身體……” 胡大人雖然看著粗獷,實際上腦袋很好使。他已經(jīng)聽說何副判是回春夫人的弟弟,也是回春夫人手把手教出來的。自家本來就欠了回春夫人一個大人情,還這樣嫌棄她的弟弟,被她知道了不好。 趕緊說道,“付大人莫生氣。我們一直在外地,的確對手術(shù)知之甚少。你解釋過了,我們也就知道了?!比缓?,給自己的夫人和女婿使了個眼色。 胡夫人和陳將軍聽說碰不到身體,也就閉上了嘴。 他們在屋里等得心焦,又走出屋在院子里等??粗莾缮韧赋雒髁翢艄獾拇皯簦恢锩娴降兹绾瘟?。 這時,走來兩個陌生的夫人,她們是東四二院里的病人家屬。探望了病人回家,路過這里。 一個夫人羨慕道,“你們真行,把回春夫人都請來了。我們當(dāng)初也去請過回春夫人,連面都沒見著。我閨女的手術(shù)是何大人做的,也做得非常好?!?/br> 胡夫人問道,“你閨女得的什么病?” 那夫人道,“是腸癰。目前這里的御醫(yī)只能做腸癰、皮下積癥手術(shù)和外傷,剖腹產(chǎn)只有回春夫人能做?!?/br> 那兩個人走了以后,胡夫人才輕聲說道,“天,那么年輕的姑娘讓男人在肚皮上摸來摸去,將來還怎么嫁人?”又拍拍胸口說道,“還好我閨女把回春夫人請來了……”那幾個男人看了也摸不到。 胡大人又皺眉說道,“你這個娘們怎么回事,還在亂說話!” 胡夫人趕緊住了嘴,陳將軍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突然,一聲嘹亮的啼哭劃破夜空,房里傳出綠綾的聲音,“恭喜,是位千金?!?/br> 胡大人哈哈笑道,“千金也好,千金也好,以后再生男娃。” 胡夫人和陳將軍聽了也是喜不自禁。接生婆說孩子不可能保得住,可哭的聲音聽起來卻是這么健康。若是死在肚子里,那真是可惜了。 兩刻多鐘后,手術(shù)全部結(jié)束。 病人還在昏睡,要在隔離室大概住一天一夜,確認(rèn)脫離危險后再送去病房。住在隔離室的時候,不許家屬探視。 孩子長得比較大,即使沒滿月,也有五斤二兩。因為沒有足月,還是要保溫。這里沒有保溫箱,只得燒炕,孩子放炕上,保持適當(dāng)?shù)臏囟取?/br> 陸漫幾人出了手術(shù)室,胡大人又感激地給陸漫幾人抱了抱拳,笑道,“謝謝回春夫人了,你的這個情,我們沒齒難忘……” 正說著話,突然何承“哎喲”一聲跌倒在地。這個變故把大家嚇了一跳,一旁的御醫(yī)趕緊把何承扶起來。 原來,兩個御醫(yī)在興奮地跟付院判說,手術(shù)非常成功,手術(shù)的前半截是回春夫人做的,后半截就交給了何副判。何副判做的非常好,回春夫人說他以后能獨自做剖腹產(chǎn)了…… 話沒說完,陳將軍就揮拳把何承打了。 何承本就沒有陳將軍健壯結(jié)實,還沒有防備,被打倒在地,鼻子也出了血。他站起身怒吼道,“你打我作甚?” 陳將軍怒道,“登徒子,我媳婦的肚子也是你能摸的?” 陸漫大怒,說道,“我真沒見過你們這一家人。那些醫(yī)鬧是因為出了事故才鬧,而你家卻是這個奇葩現(xiàn)由。若這樣,你們?yōu)楹我蛠硖t(yī)院,為何還要讓我們做手術(shù)?真是,我們幫忙,還幫出毛病了?!彼纯春纬?,鼻子流血了,還好鼻梁沒被打斷。 付院判也氣道,“何副判做了這么多手術(shù),這還是第一次挨打。我要去面圣,看看太醫(yī)院還能不能再接收女病人?!?/br> 何承的鼻血糊了一臉,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指著陳將軍說道,“陳將軍,枉自你還是堂堂男兒,眼界和心胸比那針鼻兒還小。行醫(yī)救人,本是高尚的事,卻被你說的那樣齷蹉。好,好,今天是我錯了,以后你家人的事我不會再管?!?/br> 他的話音一落,就揮起拳頭向陳將軍的鼻子打去。陳將軍沒敢躲,鼻血也一下流了出來 胡大人氣得踢了女婿幾腳,又趕緊代女婿賠禮倒歉,陸漫和何承都沒搭理他們,氣沖沖坐著馬車走了。 姐弟兩個同坐一輛馬車。 陸漫說道,“那陳將軍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如此混帳?!庇謩竦?,“世上什么人都有,以后注意些,那種人家咱們不要再管?!?/br> 何承咬牙罵道,“弄得我好像多想摸他媳婦一樣,血乎乎的五臟六腹,有什么摸頭。氣死人了!” 他的話把陸漫逗笑了。 馬車?yán)稂c了一盞小羊角燈,燈光昏黃。何承的俊臉已經(jīng)花了,鼻子也腫了,皺著眉,抿著嘴,生著悶氣。 美男子就是美男子,即使這樣還是美得不行。 第五百八十七章 誤會解除 回到東輝院已經(jīng)后半夜,小中又把聽到醫(yī)女說的胡家人和付院判的對話跟陸漫說了。 陸漫暗哼,就那一家的作派,胡大人還勉強算拎得清,胡夫人蠻橫迂腐,陳將軍粗魯不講理,在京城有他們好瞧的。不說別人,陸漫就恨不得想收拾他們。 他們或許以為何承只是一個從六品副判,還有她這個回春夫人的弟弟,所以敢動手打人。不知道他還有另兩個頭銜,一個是太子的未來表妹夫,一個是南山侯繼子。京城可不比外地,隨便一砸,就有可能砸到一個皇親國戚。 不過,陸漫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時代男女大防并不是非常明顯,對外科手術(shù)的接受還是蠻快的。胡大人之前是在湘西任總兵,那地方比較落后,所以要迂腐封建些。 第二天一早,陸漫沒敢睡懶覺,因為今天是新大夫人楊氏認(rèn)親的日子。她又讓人送了一籠豆皮兒蝦蒸餃去青榆院,慰問倒霉蛋兒何承。 送蒸餃回來的丫頭說,今天一早就有個姓陳的軍官背著一根樹枝去青榆院找舅爺請罪,舅爺沒見,那人還站在院門外呢。 應(yīng)該是打人的陳將軍了。不知道他是想通了還是害怕了,又跑去給何承請罪。 陸漫和姜展魁、姜玖吃完早飯,就帶著還睡在乳娘懷里的小哥倆去了鶴鳴堂。 除了新郎新娘,府里的人都到齊了。 長公主問道,“昨天的手術(shù)怎么樣?那胡大人的閨女還好嗎?” 一說到這個話題陸漫就生氣,便把昨天胡夫人和陳將軍不愿意讓男人進手術(shù)室,以及何承挨打的事說了。 長公主驚道,“昨天本宮看著那胡夫人和小陳將軍還算懂禮,怎么會如此行事。醫(yī)者無男女的道理他們就不懂?” 三老爺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是他讓姜展昆把人領(lǐng)進來求人的。說道,“那胡大人是右軍都督府同知,管著西南部的重兵,我想著跟他搞好關(guān)系了,對展唯有益處,卻沒想到他的夫人和女婿如此無禮?!?/br> 正說著,新郎新娘就來了。姜侯爺神彩奕奕,精神飽滿,楊氏帶羞含怯,年輕秀麗。敬完茶起身的時候,姜侯爺還體貼地扶了楊氏一把。 洪氏的尸骨未寒,世子爺在老家丁憂要三月底才結(jié)束,這邊的新嫁娘就已經(jīng)進門了。看看姜侯爺,還喜歡的要命。 這個場面刺激了除長公主和陸漫以外的所有成年女人,特別是二夫人和姜凌,眼里的冷意非常明顯。 陸漫知道洪氏是如何找死又是怎么死的,也知道她的死還有姜侯爺參與的份兒,所以對姜侯爺?shù)倪@個態(tài)度并不覺突兀。男人都恨不得你死了,怎么可能巴望他記著那份情。 這兩位新人身份高,給長公主和老駙馬磕頭敬了茶,就是別人給他們見禮了。 鬧到晌午,吃了晌飯,眾人告辭各回各院。因為他們都已經(jīng)看出來,姜凌沒有要走的意思,肯定又想跟長公主說什么體貼話。 陸漫等人走到岔路口,她讓孩子們先回去,她要去青榆院看看何承。 這條小路兩旁的大樹也都開始抽出新綠,這種綠淺淺的,嫩嫩的,茸茸的,還帶點嫩黃,如一汪碧溪,浸進了眼里,也淌進了心里。 她已經(jīng)有好久沒有走這條路了。現(xiàn)在何承回這里的時候不多,即使回來,也會先去看望jiejie一家。 吳嬸開的門,她笑道,“姑奶奶請進,二爺正同陳將軍在屋里喝酒呢?!?/br> 這是什么神轉(zhuǎn)折?陸漫不得而知,卻也不想進去了。笑道,“那我就不進去了,等到客人走以后,讓承兒去東輝院吃晚飯?!?/br> 陸漫剛回到東輝院不久,柳信就送來一封信。是謝老公爺寫的,大意是胡大人官聲很好,能力很強,是老爺子早年帶出來的。他的女婿陳義為人也不錯,豪爽仗義,就是有些莽撞。他們一直生活在外地,對手術(shù)不懂,所以鬧了些誤會。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到錯誤,非常后悔。讓陸漫不要計較,云云。 原來胡大人同姜展唯一樣,都是謝家一黨,也就是太子一黨。老爺子說情了,何承或許也是因為這點同陳義“化干戈為玉帛”,陸漫自然不會多計較。 別說自己同謝家的關(guān)系匪淺,就是沒有這層關(guān)系,個人好惡也要讓步于政治。 陸漫前世是平民,對這些并不敏感。現(xiàn)在在高層呆久了,長輩及丈夫幾乎都參與進了朝堂政治,耳畔經(jīng)常聽到這些話題,這種感受也就越來越強烈。 午歇起床,姜玖來跟陸漫告辭,她昨天接到劉六姑娘的貼子,請她去劉國公府賞玉蘭花,還會在劉府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