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晉給楚苗打電話時，楚苗趴在桌上剛剛睡著。她被吵醒時滿臉迷糊，頭腦混沌地走出機房接電話，“喂，何晉哥，怎么了？”

    “還睡呢，這都下午啦?！焙螘x聽她聲音沙啞，開口道，“片子昨天上線了，你看了嗎？”

    楚苗瞬間清醒，這才想起《黑暗前哨》上線，她不好意思道，“還沒，最近在趕片子……”

    “你可真行，心比我大！”何晉倒沒有怪罪的意思，他似乎心情愉悅，“沒事，反正現(xiàn)在也不差你一個點擊啦?！?/br>
    《黑暗前哨》爆了，首日分賬231.3萬元。

    制片人何晉非常慶幸沒有選擇保底，直接將版權(quán)賣出給視頻網(wǎng)站，而是選擇分成拿錢。視頻網(wǎng)站當初的報價是450萬，僅能算小賺一筆，現(xiàn)在首日分賬已破兩百萬元，后續(xù)的能量不容小覷。

    今天是上線第二日，目前分賬164萬元。兩天的分賬已經(jīng)讓制作回本，可以說接下來每天的收入全都算純盈利。視頻網(wǎng)站發(fā)覺《黑暗前哨》的勢頭，立刻將影片放上推廣位，打算集中火力推一波。

    “現(xiàn)在剛上首頁推廣，接下來的點擊量會更多！”何晉這兩天頗為得意，《黑暗前哨》的大熱對他的公司來說是久違的發(fā)展契機，依靠目前的成績，他再跟視頻網(wǎng)站進行網(wǎng)大合作會很容易。

    楚苗匆匆打開網(wǎng)站，往下一滑果然看到《黑暗前哨》的熟悉海報，連忙點擊觀看。評論區(qū)已經(jīng)積攢不少評價，排名靠前的是熱評內(nèi)容。

    133542：我在網(wǎng)大的垃圾堆里居然撿出個寶。

    小果葉葉：本以為又是垃圾網(wǎng)大，沒想到居然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梢愿惺艿街谱鹘?jīng)費不足，畫面粗糙，表演略顯浮夸，但劇情本身真的很好看，致敬《驚魂記》的部分也不會讓人討厭。

    3uwe：放院線水平不夠打，網(wǎng)大妥妥上游，及格線作品。

    女戰(zhàn)神：編劇被拖累了，這故事?lián)Q個人拍會更好，導(dǎo)演水平實在不夠。真的可惜，換個導(dǎo)演可以嘗試沖擊院線的，作為網(wǎng)大來說算優(yōu)質(zhì)。

    928453：攝影拍的鏡頭讓我想一巴掌拍死他，能不能別瞎晃。

    63422：會員區(qū)終于上線能看的片子，我還以為白充錢了。

    458732：沒充會員，5元買的片子，看完感慨頗多。國內(nèi)院線要是有網(wǎng)大一半用心，還會年年被人罵爛？沒錢真能拍出好片來，不知道大成本電影都把錢花哪去了。

    楚苗頭一次看到如此多觀眾的直接反饋，評論區(qū)褒貶不一，但總體趨勢偏好。她內(nèi)心有點激動，忍不住翹起嘴角，繼續(xù)細細閱讀評論。評論區(qū)意見還是較為客觀的，《黑暗前哨》可以說是矮子里面拔將軍，在網(wǎng)大中算是不錯的作品。

    雖然網(wǎng)大本身的熱度不會太高，但是依靠網(wǎng)站的固定會員群依然能吸引一波觀眾。視頻網(wǎng)站進行推廣后，《黑暗前哨》的點擊量果然迅速攀升，甚至難得地反超首日點擊。

    第三日，《黑暗前哨》分賬319萬元，單日分賬金額突破新高。

    何晉高興地致電，提出邀請，“你最近什么時候有空，跟大家吃個慶功宴??？”

    第二十六章

    楚苗聽到要吃飯, 有些猶豫，“哥，我最近真得在趕片子，實在對不起……”

    “不會太長時間的，幾個小時都不行嗎？”何晉興致勃勃地規(guī)勸, “你到時候可以提前走！”

    楚苗推脫不過，有些無奈。慶功宴當天，楚苗提前跟陳博格和許書豪說了一聲，“我晚上出去吃頓飯。”

    許書豪自然沒意見, 陳博格詢問道, “師姐晚上還來機房么？”

    楚苗想了想，“吃完飯就回來, 不過可能稍微晚點?！?/br>
    陳博格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慶功宴上, 觥籌交錯, 人聲喧鬧。

    楚苗這才發(fā)覺提前走似乎不太可能，因為大家都興奮異常。桌上不僅有《黑暗前哨》劇組的人，還有何晉的朋友。王總也帶著自己的妻子來了, 她名叫劉怡，長相溫婉，跟眾人一一打過招呼。

    劉怡的性格熱情大方, 她得知楚苗的身份, 便一直拉著楚苗說話, 高興道, “我看你的新提案啦，他們男的都不懂，我覺得可好看了！”

    王總有點無奈，出聲向楚苗解釋，“她每天叨叨妖神很久了……”

    楚苗沒想到劉怡也看過《我的妖神大人》的提案，只得謙虛地笑笑。劉怡給了楚苗一張名片，她居然還是名經(jīng)紀人。不過她所在的經(jīng)紀公司是王錦竹投資的，楚苗估計是玩票性質(zhì)，只是用來哄劉怡開心。

    劉怡不但對楚苗的提案很感興趣，甚至還推薦起演員，提議道，“我最近簽了一個新人，跟這個角色特別貼合。他一會兒就來了，我保證跟妖神特別像！”

    楚苗沒想到網(wǎng)劇還沒立項，劉怡就開始選角。她不忍讓對方掃興，只是乖巧地笑著應(yīng)了，“好的，那可以讓何晉哥見見?！?/br>
    楚苗一腳把皮球踢給何晉，她著實不太想應(yīng)酬，也并不關(guān)心演員是誰。王總作為投資人對項目有絕對話語權(quán)，楚苗心想反正是王錦竹投錢，劉怡開心就好。

    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進門。劉怡連忙向他招手，“段弈，這邊！”

    名叫段弈的新人演員年紀不大，他相貌俊美，頭發(fā)染成深褐色，耳朵上戴有一枚閃閃發(fā)亮的金屬耳釘。他笑著跟桌上眾人打招呼，然后朝劉怡的方向走來，開口道，“劉姐。”

    何晉對王總笑著道，“可以的，嫂子簽人的眼光不錯?！?/br>
    劉怡將段弈叫過來，興奮地詢問楚苗，“像不像？”

    楚苗只是溫和地笑笑，有點含糊其辭地不想回答。她實際上覺得不像，段弈有一種略微妖邪的感覺，屬于時下很受粉絲喜歡的鮮rou長相。陳博格的外貌則更為正氣沉穩(wěn)，身上有種貓一般特有的高傲清貴。

    劉怡看到楚苗的表情，略有點失望，她輕輕嘆氣，“你好淡定啊。”

    段弈主動問道，“劉姐，這位是？”

    劉怡露出笑意，鄭重地介紹道，“她叫楚苗，很有潛力的編劇小朋友，你倆是不是同齡?。慷无?，你趕緊多聊聊，爭取讓編劇老師給你寫個角色！”

    段弈被安排坐在楚苗身邊，楚苗著實有點不自然。何晉趁此機會，干脆說起新提案，“嫂子是覺得新提案不錯？”

    劉怡肯定地點頭，“是啊，我覺得可以先寫起來，問題不大?！?/br>
    王總自然不會違背劉怡的意思，“那就先寫著?！?/br>
    何晉聽到這話便有信心，其實他跟王錦竹看完《我的妖神大人》后略有些猶豫，兩個大男人確實沒覺得這部戲有多好看。《黑暗前哨》實際上是男性色彩很重的網(wǎng)絡(luò)大電影，雖然楚苗后續(xù)加以修改，但它的基調(diào)就是針對男性觀眾群。

    現(xiàn)在何晉等人準備開發(fā)網(wǎng)劇，但他們確實不太理解當今的女性觀眾想看什么，甚至搞不明白近幾年鮮rou偶像紅火的原因。劉怡跟他們不同，非常欣賞《我的妖神大人》。她覺得雖然名字聽上去幼稚，但能明確地讓人一眼看出這就是部輕喜劇，很適合下飯。

    berg：師姐大概幾點結(jié)束？

    楚苗意外收到陳博格的微信，這才發(fā)現(xiàn)一頓飯居然吃到凌晨，周圍人絲毫沒有結(jié)束的意思。她有點為難，又不好在此時提出要走。楚苗想到陳博格和許書豪還在修仙，莫名有些愧疚。

    mia：估計還有一陣子，不然你們今天先休息？

    berg：許書豪想去簋街吃夜宵，我們準備出門了。

    berg：你位置在哪？

    mia：[分享位置]

    berg：我們?nèi)ジ銜稀?/br>
    mia：……但我吃過飯了？？

    berg：可以看著我們吃[微笑]

    mia：……

    機房內(nèi)，許書豪震驚不已，“你轉(zhuǎn)性了？我還以為你要押著我剪一夜！”

    “先跟她會合，我們再去簋街。”陳博格看了眼手機，淡淡道。

    許書豪詫異道，“楚苗姐不是去吃飯了嗎？不過這頓飯時間夠久的……”

    許書豪見陳博格收拾東西，突然心領(lǐng)神會，他忍不住發(fā)出jian笑，“嘿嘿嘿，我們算是突然查崗嗎？你快老實交代……”

    “晚上叫車不方便，順路的事?！标惒└窠忉尩?。

    許書豪完全不信，不過他樂得放松半天，跟著陳博格往外走。

    另一邊，楚苗感覺坐在酒桌上實在是一種煎熬，大家都喝得滿面紅光，倒是她格格不入。她有點后悔過來，早知道就該嚴詞拒絕。

    段弈坐在楚苗身邊，還客氣地要給她夾菜。楚苗連忙擺手制止，她有點不太適應(yīng)地婉拒，“謝謝，不用了。”

    段弈瞟到她杯子里的果汁，好奇道，“你不稍微喝一點嗎？”

    楚苗搖搖頭，他更覺驚奇，“你成年了？酒精過敏？”

    楚苗平靜道，“只是不喜歡喝酒。”

    段弈表情詫異，看她像是什么珍稀動物。楚苗倒是不在乎他的想法，何晉作為發(fā)錢的人都不能強迫她喝酒，更何況一個一面之緣的演員。

    段弈瞧楚苗淡定用餐，他摸了摸下巴，突然輕聲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楚苗，“為什么這么說？”

    段弈，“感覺你跟其他小姑娘見我的反應(yīng)不一樣?！?/br>
    楚苗，“你是不是自戀？”

    段弈，“有一點?！?/br>
    段弈，“你還挺有意思的?！?/br>
    楚苗，“……”

    楚苗莫名頭大，無比期盼趕緊結(jié)束飯局，遠離身邊蓬勃自信的某人。

    慶功宴終于結(jié)束，臨走前何晉還找楚苗單獨聊了幾句，“我看今天的意思，你可以先寫起來了，我回去再擬合同?！?/br>
    楚苗雖然在有些地方不太認可何晉，但不得不說他很會做聰明事。如果王總今天沒有拍板先過，何晉是絕對不會催著楚苗寫起來的?，F(xiàn)在他要擬編劇合同，順勢就可以借此機會詢問王總后續(xù)的經(jīng)費。

    飯局已散，眾人有的找代駕，有的開始叫車。夜色深深，飯店周圍的車輛并不多，叫車不太容易。楚苗正低頭看手機，段弈突然走過來，開口道，“你怎么走？我送你？”

    楚苗不知他為何總盯著自己，下意識有點警惕，再次婉拒，“不用了，有人來接我?！?/br>
    “男朋友？”段弈隨口問道，“你們學校的？”

    楚苗搖搖頭，她抬頭看到不遠處揮手的許書豪，跟段弈告別，“我先走啦，拜拜?！?/br>
    段弈見楚苗走遠，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許書豪見楚苗走過來，便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楚苗開車門進了后座，才發(fā)現(xiàn)陳博格握著方向盤，這兩人居然還是開車過來的。

    車子剛一啟動，許書豪立刻展開控訴，“姐，你讓我倆剪片子，自己跑出來大吃大喝？”

    楚苗不好意思道，“你想吃什么？我請客?！?/br>
    “小龍蝦！燒烤！豬腦花！”許書豪開始報菜名，又轉(zhuǎn)頭看向陳博格，“你要吃什么？”

    陳博格面色沉穩(wěn)地開車，“我都行?！?/br>
    許書豪徹底不理解陳博格的想法，明明是他鬧著要出來，為什么現(xiàn)在興趣又不大的樣子？他哪里知道，陳博格暗地將吃夜宵的事情扣鍋在自己頭上。

    三人確實熬夜工作好多天，難得放松一下，在簋街飽餐一頓。楚苗雖然剛剛離開飯局，但在飯桌上吃得并不痛快，倒是坐在簋街的煙火氣中食欲大開。

    回校路上，楚苗填飽肚子，便有些昏昏欲睡，竟是在后座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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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妖神的代言人！”

    楚苗猛地醒來，發(fā)覺自己周圍正環(huán)繞著一圈村民，突然意識到自己進入隨機事件。她動了動手腕，竟發(fā)現(xiàn)自己被繩索捆得嚴嚴實實，不知何時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