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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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崔世安考中秀才, 最欣喜的莫過于崔海正,依著他的意思, 這原是一件喜事,他本想要將親朋好友請到家里來熱鬧一日,誰知崔世君只道太張揚了, 好言勸住他, 崔海正難免有些掃興,然而崔家如今是崔世君當家, 崔海正只都聽她的話。 到了請客這一日, 崔家請來崔世安的恩師,并幾個同窗好友, 又打發(fā)人叫回三姑娘崔世雅夫婦,另有夏小清, 雖說只吃了一頓便飯, 也算是為崔世安祝賀了一番。 崔世安中了秀才,就不必再去學堂,沒過兩日, 王家送來一份賀禮, 是一套青石齋的文房四寶, 那崔世君見此, 叫崔世安備準備回禮拜訪王舉人。 只因王舉人是崔世安未來的老岳丈,眼下兩家還不曾正式結親, 故此這回禮不能太輕, 亦不能太重, 并需迎合王舉人的喜好,崔世君打聽王舉人最愛喝茶,于是買了一把上好的紫砂壺作為回禮,據(jù)崔世安回家講起,王舉人十分喜愛那把紫砂壺。 崔世安的親事剛有眉目,離著定親還需一些日子,這邊霍嘉和莫婉的婚期卻已近在眼前,偏在這節(jié)骨眼兒上,老侯爺霍云又不見蹤影,寧國府一連打發(fā)幾撥人去找,只是老侯爺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一般,那寧國府的大管家崔長松心急如焚,他們侯爺成親,老侯爺這個做父親的卻不到場,豈不是白白惹人笑話。 崔世君聽聞后,心中思忖幾回,偏偏她又幫不上忙,唯有期盼老侯爺盡早回京。 一眨眼,再過三日就到了霍家娶親的正日,寧國侯府和東郡府侯忙得不可開交,自打那日崔世君勸說幾回,莫婉拉下臉面和莫家宗族走動,莫家宗族借著臺階順勢而下,原先水火不容的關系緩和多了,即便仍是面和心不和,莫婉也沒甚么可挑剔的,橫豎莫少均已經(jīng)襲了爵位,莫家的家產(chǎn)都是他的,她就要嫁入寧國府,莫家宗族哪怕再不滿,又怎敢和霍家作對。 這回莫婉成親,莫少均這個東郡侯,因為先前謀了押糧官兒的職務,等不及莫婉的婚事,早在月前就已離京,少了東郡侯,有莫家這些族親充場面,莫婉出嫁也不至于太過冷清。 迎親前一日,崔世君帶著阿杏到寧國府送東西,彼時寧國府已是張燈結彩,來往的仆婦身上穿著新衣,人人臉上喜氣洋洋,崔世君剛見到管家崔長松,開口詢問:“崔管家,還是沒有老侯爺?shù)囊粲???/br> 崔長松搖頭,他眼里帶著幾分憂色,說道:“明日府里就要來客人了,老侯爺只怕是當真趕不回來了?!?/br> 聽了他這話,崔世君暗自嘆了幾口氣,迎親正日,必定要來許多達官貴人,老侯爺不露面,少不得要被人議論。 她和崔長松說話時,霍嘉的小廝跑來傳話,說是請崔世君去一趟,崔長松見此,引著崔世君到了內堂,他二人進屋時,霍嘉低頭翻看一本冊子,手里拿著一支筆,不時在冊子上勾畫幾筆,他見了崔世君,放下毛筆,出聲說道:“崔姑姑來了?!?/br> 崔世君屈膝行了一禮,先對他問了一聲好,便朝著霍嘉望去,他似乎剛從外面回來,連見客的衣裳都沒來及得換下,只見他頭戴玉冠,上身穿著一件銀紅色束袖常服,領口和袖口一色銀絲云紋滾邊,腰間束著一條玉色腰帶,腳踏蟒紋厚底靴,如此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又是明日的新郎倌兒,臉上卻面無表情,看不出一絲喜色。 霍嘉顯然是有話要問,他對崔世君說道:“崔姑姑,不知東郡侯府的事情可曾料理妥當?若是人手不夠,我府里的下人盡可調配幫忙?!?/br> 崔世君一笑,莫婉父母雙亡,唯一的弟弟離了京,想來霍嘉是怕她一時忙起來顧此失彼,他這般體貼,崔世君也便笑道:“侯爺大可放心,莫姑娘是個能干的,早先就已安排得井井有條,這兩日,她族中又來了幾位得力的太太幫著協(xié)理雜事,侯爺只管明日把莫姑娘接進門便是?!?/br> 霍嘉聽完她的話,放了心,又道:“有勞姑姑,明早還請姑姑早些往府里來。” “我省得了?!贝奘谰氐?。 霍嘉又吩咐了崔長松兩句話,眼見天色不早,崔世君也該告辭回家,崔長松親自送她出門,走到二門處,四下無人,崔長松搖頭嘆氣,忽然說了一句:“我們侯爺大喜的日子,老侯爺人不在,侯爺嘴上不說,心里恐怕也是不自在呢。” 崔長松和崔世君相熟,況且心知她口風緊,這才對她談起侯府的家事,他道:“說句托大的話,我也算是看著侯爺長大的,老侯爺除了在侯爺出生時回來看過一眼,素日住在觀里,等閑不回京城,早些年府里還有老夫人,后來老夫人走了,老侯爺越發(fā)不愛回來?!?/br> “你別看我們侯爺在外沉穩(wěn)練達,實則這些年他孤孤單單的,遇事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今年侯爺議親,老侯爺難得時常在府里小住,誰知臨著成親這關鍵的一日,老侯爺竟又不在了?!?/br> 崔世君沉默不語,她進出寧國府的次數(shù)多了,也逐漸看出霍家父子二人關系疏離,她不好多言,于是慢騰騰的說道:“老侯爺興許是有事耽擱了?!?/br> “主子們過得好,我們下人也好當差?!贝揲L松說完這句話,就不再開口,他將崔世君送到門口,崔世君跟崔長松打了一聲招呼,扶著阿杏的手登上自家馬車。 回家的路上,阿杏想起崔長松說的話,不禁感嘆一句,她道:“寧國府通共就這兩個主子,也有這些糟心事,好端端的成婚大禮,老侯爺連面也不露,這不是叫人說嘴么?!?/br> 崔世君忍不住替霍云辯駁,她說:“這事也不盡然就是老侯爺?shù)腻e處,他歷經(jīng)雙王之亂,自小父母雙亡,跟隨先帝幽居清華觀,身邊至親好友一個全無,自然養(yǎng)就了這清冷淡漠的性情?!?/br> 說完,崔世君輕輕嘆了一口氣,不再吭聲,阿杏悄悄看了她一眼,也沒再提起老侯爺霍云。 回到崔宅,夏小清也在,現(xiàn)下他已是崔家的常客,崔世君進到院子時,看到屋檐下搭著梯子,院里的地上落著幾片碎瓦,便問道:“這是怎么了?” 崔世柔端著一盆熱水出來,她招呼夏小清洗手,轉頭對崔世君說道:“堂屋有幾處地方雨天漏水,夏小清今日正好閑著,我叫他來幫著把屋頂翻新一下?!?/br> 崔世君瞪了她一眼,嗔道:“你花幾個銀錢叫砌匠來做就是,何必勞煩夏小哥兒?!?/br> 夏小清洗了臉,又拍凈身上沾的灰塵,他聽到崔世君責罵崔世柔,連忙說道:“大姑娘,你別罵二姑娘了,不過是些舉手之勞的小事罷了,再說,二姑娘要是不使喚我,我還不高興呢?!?/br> 他話里話外都帶著滿足,又處處維護崔世柔,崔世君一時不好再說,她只趁著夏小清沒留意,又瞪了崔世柔兩眼,崔世柔有恃無恐,反倒沖著崔世君得意的一笑,崔世君哭笑不得,扭頭對夏小清說道:“夏小哥兒留下用飯罷?!?/br> 夏小清巴不得一聲,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崔世君笑著打發(fā)阿杏叫廚房加菜,自回屋找崔老姑姑說話。 吃完晚飯,崔世君跟往日一樣,陪著家里的幾位女眷閑話,崔世柔想起白日出門,碰到陳盛容納的小妾,她道:“我原本不認得她,后來看到她身邊的陳家婆子,這才推算她是陳家早前納的小妾,那小妾長得文文靜靜,是個極好的模樣兒,可在陳家婆子面前唯唯諾諾,連大聲喘氣都不敢,委實有些可憐。” 崔世君知道陳母是個厲害角色,她怕崔世柔吃虧,問道:“你沒和她拌嘴吧?” “有夏小清在我身邊,那陳婆子剛說了幾句酸話,夏小清舉著拳頭晃了幾下,陳家的小妾怕惹事,急忙拉著陳婆子走了。” 說起陳家的這房小妾,崔世柔還嘆惜幾句,崔世君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陳太太抬了這房小妾進門,就是為了給陳盛容延續(xù)香火,眼見她肚子沒有動靜,哪里還會對她有好臉色?!?/br> 想了一下,崔世君又道:“你呀,都已出了陳家的門子,日后離他家遠一些。” 她是為了崔世柔著想,她和夏小清二人越處越好,要是和陳家牽扯不清,怕是夏小清心里也不會樂意。 崔世柔撇嘴說道:“你當我愿意見陳家的人呢?要不是為了和夏小清一起去買瓦,我才懶得從陳家門前經(jīng)過呢?!?/br> 姊妹二人說了半日話,夜深了,崔世君回房洗漱,便準備就寢,不想這時崔福傳來話,說是崔長松來了,崔世君一聽,心中不免有些詫異,寧國侯府這會兒正忙,他半夜過來,必定是有要緊的事,這么一想,崔世君匆匆換上見客的衣裳,隨著崔福到外間正廳去見崔長松。 她剛進正廳,就見崔長松兩步迎上前,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對崔世君說道:“崔姑姑,我們老侯爺回來了!” 崔世君一怔,待她回神,笑著舒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的菩薩,可算是趕上了!” 誰知崔長松一臉為難,他道:“回是回來了,但老侯爺此刻人還在京郊外的驛站呢?!?/br> 崔世君不解,既然已到了京郊,寧國府也得了信兒,為何還不把老侯爺接回來?崔長松瞅了崔世君一眼,尷尬的說道:“我們老侯爺,他說要崔姑姑給他送一身干凈的換洗衣裳過去?!?/br> 第55章 夜色沉沉, 一乘不起眼的馬車往城外駛去,萬籟俱寂, 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在深夜里越發(fā)悠遠,坐在馬車里的人是崔世君,阿杏陪在她的身邊, 車內昏暗, 崔世君坐了半晌,她打起簾子往窗外看去, 只見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半空, 馬車往前行駛,月亮也緊跟其后。 崔世君托腮, 望著月亮出神,她也說不清, 為何就會隨著崔長松跑這一趟, 她和老侯爺二人泛泛之交,老侯爺要她送衣裳的行徑本就不妥,她應允前來, 就更加不合規(guī)矩, 只是, 她到底還是稀里糊涂的來了。 “姑娘, 起風了,放下簾子罷?!卑⑿虞p喚了一聲, 她家姑娘從出了家門就一語不發(fā), 阿杏借著月色看了她一眼, 姑娘的眼睛里平靜無波,跟以前一樣,看不出她在想甚么。 崔世君撩起簾子的手松開,車內又恢復一片昏暗。 馬車行了半日,停在城南門口,崔長松帶了寧國府的令牌,只說去接老侯爺回府,守城的將士并不多言,開了城門放他們一行出城,馬車繼續(xù)向前。 出城一路向南,走了大半日,馬車在京郊的驛站停下,趕車的崔福隔著簾子喊道:“姑娘,到了。” 阿杏打起簾子率先跳下馬車,那崔長松和崔福一起提著馬燈,給崔世君照路,崔世君抬頭望了一眼,前方一處院子,門口的屋檐下掛著兩個白皮大燈籠,此刻大門緊閉,老侯爺?shù)男P火華已跑上前敲門。 不久,一個睡眼惺忪的中年漢子打開門,他見了火華,又看到一旁的崔長松,睡意全消,說道:“哎呀,崔管家來了?!?/br> 崔管家與他寒暄兩句,問道:“我們老侯爺呢?” 這漢子回道:“天色晚了,或許是已經(jīng)睡了哩。”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身后傳來腳步聲,崔世君探身一看,走出來的是許久不見的寧國老侯爺霍云。 霍云踱著步子走到門口,他手里挑著一支羊角燈籠,身穿一襲灰色長袍,頭發(fā)散開披在身后,他第一眼就看向崔世君,二人四目相對,崔世君的眼神躲閃一下,心下暗自思忖,她有甚么好回避的呢?這般一想,崔世君大大方方的看過去,誰知這一眼,倒像是陷進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里。 霍云靜靜的凝視著崔世君,他們兩人分明隔得很遠,但在這夜色里,她的眸光出奇的澄澈,誰也沒有開口,稍時,崔世君低下頭,扶著阿杏的手走下馬車。 十月的夜里,微微帶著寒意,崔世君剛下車,阿杏為她披上一領風衣,崔世君拉了一下衣襟,抬眼望著霍云,他立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 “崔姑姑,這邊走?!贝揲L松提燈為崔世君照著腳下的路,崔世君道了一聲謝,走到驛站門口,兩人互視一眼,一同走進院子里。 進了院子,崔世君掃視一眼,夜色看不清驛站的格局,只能看到二樓的一間屋里亮著燈火,這時,老侯爺霍云已經(jīng)上樓,崔世君也隨他一起走上二樓。 驛站的屋子,不比侯府華麗舒適,卻也收拾得干凈整潔,霍云進屋后,順手將羊角燈籠掛在燈架上,接著便轉身看著崔世君。 崔世君心頭沒來由得一慌,她眼皮半垂,霍云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上回問我,若是與人相處久了,等到煩膩了,是不是也會生厭?!?/br> 崔世君一怔,過了片刻,她輕聲答道:“記得,我是這么問過老侯爺。” 也是因為這句話,冒犯了他,惹得他負氣出走,直到如今才回到京城。 霍云側著頭,他想了一想,說道:“這幾個月,我在外頭游歷,一直思索你說的話,只不過想了許久,絲毫沒有頭緒?!?/br> 他停了一下,又盯著崔世君,說道:“原本我想,要是參不透這句話,我就不回來見你,可是我沒想到會這般難,我日思夜想,想得頭都快破了,還是理不清?!?/br> 屋里悄無聲息,除了霍云和崔世君,只有阿杏,崔長松和火華等人守在門口,他們聽到了老侯爺?shù)脑挘墒侨握l也不敢作聲。 “老侯爺。”崔世君目光躊躇,她遲疑片刻,說道:“想不通就不必再想,原是我隨口說的一句頑話,再說世間事,也不是事事都有結果?!?/br> 她本意是要阻攔霍云說下去,不想霍云的眼神越發(fā)深沉,仿佛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無所遁形。 霍云嘴里繼續(xù)又道:“今晚,我趁著夜色,遠遠看著京城的方向,離著京城一步一步近了,想到你就離我不遠,心中忽然豁然開朗?!?/br> 崔世君慌了,她的指尖輕微顫抖起來,她想張嘴叫老侯爺別再說了,但是聲音哽在喉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霍云低頭盯著眼前的崔世君,她性子沉穩(wěn),永遠都是不急不躁,此刻卻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憐巴巴,霍云心頭一軟,頓時不忍心了,他走近一步,在她耳邊低語:“你不想聽,我就不說,日后你想知道了,我就告訴你?!?/br> 他的話讓崔世君眼眶一酸,崔世君又拉了一下披風的衣襟,借此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很快,她恢復平常,轉頭叫阿杏送來包袱。 “這是侯府帶來的衣裳和鞋襪,老侯爺你是換洗之后立時回城,還是等到明日天亮再回城?”崔世君一板一眼的說道。 霍云沒有答話,一屋子的旖旎和曖昧消失得無影無蹤,霍云說道:“坐罷?!?/br> “多謝老侯爺?!贝奘谰姥宰谒纳砼?。 稍傾,驛站的婆子送來熱茶,崔長松和火華也進屋請安,霍云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命他們退下,他看向崔世君,出聲問道:“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么。” “多謝老侯爺關懷,小婦人一切都好。”崔世君回望著他。 兩人久不相見,想必是在外風餐露宿,又無人照顧,霍云身形消瘦,眼珠凹陷在眼眶里,他身上穿得灰色衣袍有些發(fā)舊,袖口還有幾處破損,也不知他近來經(jīng)歷了甚么,崔世君輕聲嘆了一口氣,她對霍云說道:“您呀,當真是任性而為,就這么一聲不響的走了,需知從侯爺,再到底下伺候的人,都在牽掛你呢。” 她的語氣帶了一絲責備,霍云給她倒了一盞茶,簡短對她說起近日的際遇,他緩緩的說道:“我的馬丟了,又不想見他們,一個人漫無目的,有時竟分不清白日黑夜,只知累了就歇著,醒了就走路,一個人兜兜轉轉,等我清醒來時,已到了京城的地界。” 他說的輕描淡寫,崔世君聽在耳中,心口不禁緊緊揪成一團,她呆怔怔的坐了半晌,這才說道:“老侯爺,下回不要這樣了?!?/br> 霍云目不轉睛的看她,回道:“好?!?/br> 崔世君移開雙目,她站起身,叫來火華,說道:“你去叫人送熱水進來,服侍老侯爺洗漱更衣,我們這便回城。” 火華先看了老侯爺一眼,他見老侯爺沒說話,出門叫驛站的雜役燒水。 不一會兒,驛站送來大桶的熱水,火華進屋伺候霍云沐浴更衣,崔世君在外間和崔長松說話,她問:“你們是如何找到老侯爺?shù)模俊?/br> 崔長松回道:“早些日子我們失了老侯爺?shù)嫩欅E,就已派了家人尋找,并關照沿途的驛站,見到老侯爺,務必要盡快知會我們?!?/br> “說來也巧,這驛站的主事是我一個舊識,以前曾遠遠見過老侯爺一面,他看到老侯爺時,老侯爺衣衫破敗,他起初只當認錯人,后來再三辨認,發(fā)覺是老侯爺,連忙差人來給我送信,我不敢耽擱,趕緊帶人來接老侯爺回府,豈料老侯爺并未立即回城,只說請姑姑你來給他送一身干凈衣裳。” 說完,他停頓下來,又看了崔世君一眼,崔世君默默不語,二人在外面等了半日,火華出來傳話,說是老侯爺梳洗好了,崔長松下樓去找驛站的主事,一行人便準備回城。 一時,屋門打開,崔世君回身,老侯爺換上她帶來的衣裳,他的頭發(fā)半濕,一頭烏發(fā)并未束起,此時夜色更深,霍云說道:“走罷。” 三人下樓,崔長松和火華早就候在一旁,驛站里有備好的馬,霍云沒上馬,轉而上了崔家的馬車。 回城的路上,馬車里沒有點燈,霍云和崔世君坐在黑暗的車里,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崔世君聽著車輪和馬蹄聲,心底顯出幾分寂寞。 月移中天,馬車進城,又走了一盞茶的工夫,馬車停在崔宅門前,崔世君下車,她對崔福說道:“福叔,你送老侯爺回府罷?!?/br> “知道了?!贝薷4鸬?。 崔世君轉頭望著馬車,老侯爺就坐在車里,他沒有露面,甚至連句招呼也沒打,崔世君朝著崔福示意,那崔福一揚馬鞭,馬車出了巷子。 彼時,阿杏敲開家門,應門的是崔福家的,她看到崔世君,說道:“姑娘,你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