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崔世柔和離，眼下崔世柔懷上了，陳盛容納進(jìn)門的小妾，肚子還沒信兒呢，兩下一比，可見崔世柔在陳家生不出孩子，是陳盛容身子不行，要不為何崔世柔剛跟夏小清一起，就懷上了呢？

    且不論陳家此時(shí)的心思，崔世君和徐姨娘忙著崔世柔的親事，趁著這一日空閑，她帶著阿杏去寧國(guó)府探望莫婉，她和寧國(guó)侯霍嘉的婚事過后，崔世君便一直未曾登門來看她，彼時(shí)莫婉剛剛放完對(duì)牌，聽說崔世君來了，連忙打發(fā)人請(qǐng)她進(jìn)屋。

    崔世君進(jìn)到屋里，只見莫婉坐在炕上，一身婦人的打扮，旁邊的炕桌上放著厚厚的一摞賬本，莫婉看到崔世君，臉上一笑，走下來挽住她的手，拉著崔世君一起坐回炕上，嘴里說道：“姑姑，你好些日子沒過來了。”

    崔世君觀她氣色不錯(cuò)，想來她和霍嘉小夫妻二人新婚，正是蜜里調(diào)油的時(shí)候，笑著回道：“衙門里公事繁忙，再者我二妹要出嫁，家里忙亂，這些日子不得閑兒，奶奶在侯府過得可曾習(xí)慣。”

    莫婉羞澀一笑，說道：“侯爺待我體貼，我一切都好?！?/br>
    先前莫婉沒嫁人時(shí)，是東郡府侯的當(dāng)家人，后來她和東郡侯起了嫌隙，臉上總是帶著一團(tuán)郁色，此時(shí)看她眉目舒展，崔世君笑道：“可見是我眼力好，這一樁親事真正是天作之合。”

    莫婉握著她的手，正色說道：“要不是姑姑一心為了我和侯爺，我何曾能有這好日子？”

    說話間，莫婉回想起迎親時(shí)的情形，她父母早亡，家族沒落，為了扶持兄弟耽誤花期，原本已經(jīng)打定主意終身不嫁，誰知崔世君說合了她和寧國(guó)侯的婚事，出門子的那日，她心內(nèi)忐忑，是寧

    國(guó)侯隔著蓋頭，在她耳邊低聲安慰，這才撫平了她所有的不安。

    “再過一年半載，奶奶添下小侯爺，這侯府也該熱鬧起來了?！贝奘谰p聲笑著說道。

    莫婉畢竟是新婦，她臉上飛來一抹紅霞，于是岔開話題，問道：“姑姑剛剛說meimei要嫁人，可是那個(gè)和離的meimei？”

    “正是呢。”崔世君和莫婉交好，也便沒有瞞她，說道：“說來不怕你笑話，還沒嫁給人家，就懷上身孕，鬧得我臉上也跟著沒光?！?/br>
    崔世柔的事情，莫婉多少知道一些，她詫異的說道：“原先不是說沒生子嗣才和離的么，怎么又懷上了？”

    崔世君搖了搖頭，她道：“也是我那meimei糊涂，不知聽了哪個(gè)庸醫(yī)的胡話，只當(dāng)生不出孩子是自己身子不好的緣故。”

    靜了一靜，崔世君又說：“她未嫁先孕雖有些不合規(guī)矩，反倒洗刷了身上的污名，要不然這罵名誰知還要背多久呢?！?/br>
    莫婉笑道：“姑姑這話很是，懷了身孕，到底是件喜事，姑姑回去替我?guī)Ь涔驳脑?。?/br>
    兩人說說笑笑，不一時(shí)，珍珠進(jìn)屋回話，她道：“奶奶，老侯爺身邊的火華回府了?！?/br>
    聽到火華的名字，正在吃茶的崔世君停頓下來，她將手里的茶盅放放回桌上，和莫婉一起朝著珍珠望去。

    莫婉連忙問道：“莫不是老侯爺有話要吩咐？”

    火華是老侯爺霍云的貼身小廝，婚禮過后，他隨同老侯爺一起回到清華觀，老侯爺上山后，莫婉叫人送了幾回東西，老侯爺一個(gè)人清靜慣了，東西收下，話卻沒有半句，這會(huì)兒冷不丁聽說火

    華回來了，莫婉不禁有些疑惑。

    珍珠回道：“火華說老侯爺前些日子染了風(fēng)寒，吃了幾日藥，都不中用，便打發(fā)他回來另取幾劑藥?！?/br>
    莫婉一聽這話，說道：“這個(gè)時(shí)季染上風(fēng)寒可不是鬧著頑兒的，你叫火華進(jìn)來，我有話問他?！?/br>
    珍珠去傳火華，那崔世君又端起茶杯，她望著莫婉，說道：“這天一日比一日冷了，奶奶春上大病一場(chǎng)，身子就算養(yǎng)好了，也要保重身體，切不可太cao勞?！?/br>
    莫婉笑道：“我省得，府里有華大夫，他每隔幾日就來給我看一次脈，崔長(zhǎng)松他們夫婦二人也很得力，我比在娘家過得還要舒心自在呢?！?/br>
    原先在娘家，一應(yīng)的的庶務(wù)都需她來cao心，如今嫁到寧國(guó)府，府里人口簡(jiǎn)單，料理內(nèi)宅并不費(fèi)力，況且有霍嘉依靠，她是府里正經(jīng)的主子奶奶，做起事來也有底氣，前些日子，莫婉接到莫少均的來信，說他要在南邊呆上三五年才能回京，莫婉做主將東郡侯府多余的仆婦遣散，只留了些忠實(shí)可靠的家生子，至于莫家的田莊店鋪，每隔一段時(shí)日，自有管事來向她回話。

    不一會(huì)兒，火華低著頭進(jìn)屋，他眼角撇到崔世君也在，便先向莫婉請(qǐng)安行禮，又向崔世君問好，莫婉問道：“老侯爺病了，你為何沒早些來傳話，老侯爺?shù)纳碜尤绾瘟耍灰o？”

    說起老侯爺?shù)牟∏椋鹑A也是滿臉愁色，他道：“老侯爺已病了十來日，我早就說要下山請(qǐng)華大夫來看看，老侯爺反罵我多事，說他自己就通醫(yī)術(shù)，不必叫人來看?！?/br>
    莫婉一時(shí)犯了難，老侯爺?shù)钠馑龥]經(jīng)過，卻也聽說過的，老侯爺一意孤行起來誰也勸不住，要是不顧他的意愿，叫華大夫去給他看病，說不得還會(huì)惹惱他，只不過有病不醫(yī)，到時(shí)拖成大病，豈不更加冤枉？

    就在莫婉遲疑之時(shí)，半晌沒有說話的崔世君開口了，她對(duì)火華說道：“俗話說盧醫(yī)不自治，你們老侯爺病了，又不看醫(yī)，要是好了，自然沒話說，萬一越發(fā)不好，外面只會(huì)說你們侯爺和奶奶

    的不是?！?/br>
    莫婉轉(zhuǎn)頭看著崔世君，她微微一笑，說道：“姑姑這話可算說到我的心坎上了?！?/br>
    世上都說給人做媳婦不容易，莫婉嫁到寧國(guó)侯府方知這話說得不假，她頭上沒有婆婆要伺候，唯有一個(gè)公公還時(shí)常不在府里，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懈怠，隔三差五總要派人去送些東西，唯恐短

    了老侯爺?shù)某源┯枚取?/br>
    莫婉想了一想，她叫來珍珠，說道：“你差人請(qǐng)華大夫，說是老侯爺身子不適，讓他跟火華一起往觀里去瞧瞧老侯爺?！?/br>
    火華聽了這話，小心翼翼的看了莫婉一眼，莫婉猜出他怕挨罵，便道：“你放心，老侯爺要是罵你，你只說是我自作主張叫華郎大夫去的?！?/br>
    說著，她又叫人準(zhǔn)備常用的藥丸、補(bǔ)品等物，崔世君見她有正事要忙，不便久留，臨走時(shí)，莫婉送了她兩匹錦緞，說是給崔世柔出嫁的賀禮。

    出了寧國(guó)府，崔世君和阿杏坐上馬車，剛轉(zhuǎn)過街角，崔世君便叫崔福停下，阿杏不明就里，她問道：“姑娘，怎么了？”

    崔世君默默思忖半日，說道：“無事，走吧?！?/br>
    崔福揚(yáng)鞭正要趕車，只聽一陣馬蹄聲傳來，崔福探身一看，說道：“看著像是火華呢?！?/br>
    聽說是火華，崔世君打起簾子一看，果然是火華帶著幾個(gè)人，同行的還有華郎中，看這樣子，想來是要回山上去看老侯爺。

    “福叔，你替我叫住火華?！贝奘谰f道。

    崔福依言跳下馬車，沖著前方的火華招手，火華認(rèn)出崔家的馬車，他走到近處，勒住馬韁，立在馬蹬上問道：“福叔，我趕著回觀里伺候老侯爺，你有事么？”

    “是我們姑娘有話要問你?！贝薷Ｕf道。

    火華見是崔世君找他問話，翻身下了馬，他幾步走到車窗前面，問道：“崔姑姑，你找我？”

    崔世君撩起簾子，她笑了笑，看著馬車下的火華，說道：“倒沒別的事，你們老侯爺?shù)牟〔坏K事吧？”

    火華回道：“自打回到觀里，老侯爺就有些發(fā)熱受寒，原本服藥好了，哪知過了幾日又復(fù)發(fā)，如此幾回，先前服用的藥也不管用了，因此老侯爺叫我回府里來取藥?！?/br>
    崔世君問起霍云的日常飲食，得知他近日除了服藥，水米不沾牙，不覺皺了眉頭，火華一心急著上山，他道：“崔姑姑，我先走了，老侯爺那里少不得人呢?！?/br>
    崔世君點(diǎn)頭，她道：“去吧，好生照顧老侯爺，要是有不妥，盡管叫人回你們奶奶，不要一味的慣著你們老侯爺。”

    “知道了?！被鹑A答應(yīng)一聲，騎馬去了，崔世君目送他走遠(yuǎn)，心事重重的回了崔宅。

    第61章

    崔世君說要到清華觀去一趟, 崔老姑姑還有些疑惑，近來沒聽說誰家要算日子, 她自家的二姑娘再嫁，日子早就說定了，這會(huì)兒也不必再特意去請(qǐng)日子, 不年不節(jié)的, 往觀里去做甚么？

    “好久沒到山上走走，眼下衙門里一日比一日忙亂, 我想著早些把香油銀子添上, 省得等年底又往山上跑。”崔世君笑著說道。

    崔老姑姑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道：“這話很是, 早去早回，別誤了回城?！?/br>
    陪著老姑姑說了幾句話, 崔世君回屋換了一身衣裳, 仍舊帶著阿杏和崔福，出城往清華觀里去了。

    待到出城走了七八里路，野外一片蕭條, 官道上來往的車馬也比平日少了許多, 崔世君攏了攏衣裳, 和阿杏說起閑話, 她道：“翻個(gè)身就到過年了，忙完二姑娘的婚事, 家里過年的衣裳也該準(zhǔn)備了?！?/br>
    阿杏回道：“這才到哪兒呢, 往年家里是冬月才開始縫制新衣, 算起來還有個(gè)把月呢?！?/br>
    崔世君大略算了一算，這一年，她在衙門當(dāng)差，時(shí)常在各府走動(dòng)，得了不少賞銀，外加莊子和鋪?zhàn)由系某鱿?，拋去家里的吃穿嚼用，不光有結(jié)余，還夠家里過一個(gè)肥年，想到這里，崔世君臉上不覺帶了笑意。

    阿杏看到姑娘神態(tài)安然，壯著膽子問道：“姑娘，咱們是不是去看老侯爺？”

    前日從侯府回來，自家姑娘心里就存著事，她看在眼里，卻又幫不上忙，直到今日一大早，姑娘說要到觀里燒香，阿杏猜想，姑娘說不定是去探望老侯爺。

    崔世君笑了，伸手朝著阿杏的腦門戳了一下，沒有說話。

    馬車一路到了山腳，待到下車，方知山里比山下冷多了，阿杏率先下了馬車，跺著腳搓了搓手，說道：“忘了把姑娘的披風(fēng)帶上?！?/br>
    崔世君卻不覺得冷，她下了馬車，朝著山上走去，走了大半日，她們二人到了清華觀，迎出來的是志文，崔世君洗手焚香，添了香油銀子，閑坐喝茶時(shí)，崔世君問起霍云感染風(fēng)寒之事，志文答道：“老侯爺喜愛清靜，我們雖說住在一個(gè)觀里，輕易見不到他，自他病了以來，也就見見通元師叔，前兩日寧國(guó)侯府來了幾個(gè)人，如今還住在觀里呢。”

    崔世君想了一下，問道：“老侯爺這會(huì)兒在觀里么，我去看看他?！?/br>
    “老侯爺病著，哪兒也沒去，自然是在的?！敝疚膯緛硇〉劳麕Т奘谰ヒ娎虾顮?，走前，志文像是想起甚么似的，說道：“這次回山，老侯爺越發(fā)待人冷淡了?！?/br>
    素日，霍云也不愛理人，然而見到相熟的人，總還有三言兩語(yǔ)，這回回到山里，常常閉門不出，他出身尊貴，剛病時(shí)觀里就急忙請(qǐng)人去醫(yī)，誰知久病不愈，要不是老侯爺派人攔著，志文早就報(bào)到侯府去了，畢竟他是堂堂寧國(guó)老侯爺，要是在他們清華觀里有個(gè)好歹，誰能擔(dān)待得起。

    崔世君隨著道童來到后山老侯爺?shù)淖√?，只見院子門口守著兩個(gè)眼生的小廝，一問才知也是老侯爺?shù)男P，只是老侯爺平日使慣了火華，住在觀里時(shí)，身邊只帶著火華，此次老侯爺病了，昨日霍嘉來探望，便把這兩個(gè)小廝也帶過來一起伺候他。

    崔世君聽說霍嘉也來過，問道：“侯爺也來了？”

    守在門口的小廝與崔世君不熟，不肯多說，崔世君見此，又問道：“勞煩請(qǐng)火華出來，我想問他幾句話?！?/br>
    旁邊年齡稍小的孩子轉(zhuǎn)身跑到院子里去叫火華，不大一會(huì)兒，火華出來了，他看到崔世君，驚訝的說道：“崔姑姑，你今日怎會(huì)上山？”

    崔世君回了他一笑，說道：“我到觀里來添香油銀子，想著上回你說老侯爺病了，便過來瞧瞧他老人家，不知老侯爺這會(huì)兒可曾醒著呢？”

    “醒著，醒著呢！”火華忙不跌的點(diǎn)頭，他道：“崔姑姑，你等等，我去回稟老侯爺?！?/br>
    說罷，他叫崔世君等在門外，進(jìn)屋去見霍云，彼時(shí)霍云剛服完藥，正依靠在榻上看書，冬日嚴(yán)寒，地上攏著炭盆，盆里燒得好炭，沒有一絲煙味。

    屋里靜悄悄的，火華站在霍云面前，他雙手垂立，說道：“老侯爺，崔姑姑來了?！?/br>
    霍云的眼皮撩起，停頓一下，他的視線隨際落回手中的書上，火華見他不作聲，拿不準(zhǔn)老侯爺是甚么意思，前日回來時(shí)，他也曾跟老侯爺說起在侯府遇到崔姑姑，那時(shí)老侯爺跟這時(shí)的反應(yīng)一模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火華在心里嘀咕一句，他就是想著老侯爺獨(dú)來獨(dú)往，也就崔姑姑還能入他的眼，近些日子老侯爺每日拘在屋里，話也不說，藥也不好好服用，崔姑姑來探病，說不定還能好生勸勸他，誰知老侯爺卻像是不想見她似的。

    過了半晌，火華小心翼翼的說道：“前日崔姑姑得知老侯爺你病了，還特意叫我去問了幾句話，想必她是特意來看老侯爺?shù)哪??！?/br>
    “啰嗦！”霍云總算開口了，他放下手里的書，冷冷的說道：“我誰也不見，你叫她回去罷?！?/br>
    火華不敢多嘴，低頭退出門外。

    火華一路回想著老侯爺冷冰冰的樣子，哭喪著臉走到門口，他對(duì)崔世君說道：“崔姑姑，老侯爺讓你回去?！?/br>
    崔世君怔住，她沒有追問霍云為何不見她，只問道：“你家老侯爺吃得是甚么藥，這兩日好些了不曾？”

    “老侯爺吃了華大夫的藥，今日看他臉色好多了，早上用了半碗米粥，這會(huì)兒正在看書呢。”火華說道。

    崔世君的眉頭微微蹙起，她道：“看書最是費(fèi)神，你們老侯爺身子沒好，你怎么不勸勸他。”

    “我何嘗敢勸，前日華大夫跟我一起上山，老侯爺還說我不聽他的話，要趕我回去呢?！被鹑A癟嘴說道。

    他沒告訴崔世君，這些日子，他家老侯爺心氣兒不順，火華伺候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不容易等來崔世君，原本指望她能開解老侯爺，不想老侯爺連她也不見。

    崔世君見他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叫阿杏拿出幾顆糖給他甜嘴，寬慰道：“老侯爺病了，心里不免有些郁氣，你一片忠心，老侯爺和侯爺都是明白的?！?/br>
    火華難為情的笑了笑，說道：“伺候老侯爺原是我的本份?！?/br>
    說罷，火華想起一事，他道：“姑姑，上回你叫福叔還給我們老侯爺?shù)膱D紙，我們老侯爺給燒了。”

    崔世君一楞，她失聲說道：“燒了？”

    為了那張圖紙，惹出許多事端，霍云從來便是隨心所欲，當(dāng)日他一時(shí)發(fā)惱，就要燒了苦心繪制的圖紙，是崔世君舍不得他一片心血，強(qiáng)行留下來，沒想到到底也沒留住。

    火華說道：“那日老侯爺回山，姑姑叫福叔送來圖紙，后來那張圖紙就一直被夾在書層里，有一日，我替老侯爺找書，圖紙無意掉出來，老侯爺看到了，順手就將圖紙扔進(jìn)火盆里?！?/br>
    說起此事，火華還有些負(fù)疚，要不是他找出圖紙，老侯爺也想不起來要燒了它。

    崔世君微微有些出神，她默默不語(yǔ)的站在門口，火華又不好叫她走，于是打發(fā)另一個(gè)小廝進(jìn)屋伺候，他自己留下來陪著崔世君。

    過了大半日，火華腿都站麻了，再者天色不早，回城還得一段路程，火華勸道：“崔姑姑，冬日天短，你早些下山罷，免得在路上耽擱了?！?/br>
    崔世君回神，她朝著院內(nèi)望了一眼，里外隔得有些遠(yuǎn)，看不清屋里的情形，只能見到院子里那棵柿子樹，柿子樹長(zhǎng)得高大，樹枝越過院墻，不過樹葉早就落光，單剩幾個(gè)紅色的果實(shí)，孤零零的掛在枝頭。

    “我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顧老侯爺?！贝奘谰f完這句話，意欲多叮囑幾句，又自覺冒昧，索性不再開口。

    “姑姑，我省得了?！被鹑A嘴里答應(yīng)一聲，叫她放心，崔世君留下這句話，扶著阿杏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