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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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付彥之只能厚著臉皮說:“并沒有誰,貌若天仙這個詞,為夫只在夫人身上用過。” 蘇阮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點評道:“自作自受?!?/br> 自作自受的新郎無言以對,幸好這時已經(jīng)到家,他跟在兩個侍女后面下車,然后轉(zhuǎn)回頭扶著蘇阮下來,指指屋頂說:“你瞧?!?/br> 蘇阮抬頭看去,見一片薄薄霞光照在屋頂積雪之上,雪光晶瑩艷麗,是她沒見過的美。而屋檐之下的室內(nèi),已經(jīng)亮起了燈,淡淡橘光透窗而出,讓人一看就覺溫暖無比。 “真好?!彼吐暩袊@,突然就對這個只睡過一晚的屋子,生出一分家的感覺。 兩人攜手進去,脫了皮毛衣裳,各自喝了一碗熱湯,就依偎在一起說話。 “我剛進京的時候,進士科還是秋季開考,到第二年春放榜。所以那年冬天,我已考完,每日就跟著宋家的人到處游獵宴飲,我同宋子高也是那時熟悉起來的?!?/br> “你們不是一開始互相看不順眼么?怎么轉(zhuǎn)變的?” “有一次宴飲,我們比投壺,我贏了他,他不服氣,又要跟我拼酒,我雖不如他酒量好,卻會裝,直到他先喝醉躺倒,我才跟著倒下入睡。他不知為何,就覺得同我對了脾氣……” 付彥之說著笑了笑,“之后做什么都喜歡叫著我,我又不像旁人,會同他爭搶美人,他就更樂意找我了?!?/br> 蘇阮點評:“你們男子之間的友情,來得真是莫名其妙?!?/br> “其實還是看脾氣是否相投。宋子高雖然看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骨子里卻是個最仁義不過的人,忠孝二字,他是看得很重的?!?/br> “同家教有關(guān)吧。”蘇阮猜測。 “是啊,宋家家風(fēng)便是如此。只可惜宋公……”付彥之說著輕輕一嘆。 蘇阮猜著,他大概是想說可惜宋景亮沒能同圣上善始善終,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話,就勸慰道:“以宋公政績,來日必青史留名,不算可惜?!?/br> “也對。世事哪有十全十美、盡如人意的?立下赫赫戰(zhàn)功、位極人臣如衛(wèi)青,死后衛(wèi)氏尚有巫蠱之禍……” “快別提這個了?!碧K阮笑著掩住付彥之的嘴,“你自個為的什么免官,忘了不成?” 付彥之順勢親了親她掌心,笑道:“夫人教訓(xùn)的是?!?/br> 蘇阮聽他又拿今上比了漢武,心知他對朝中風(fēng)氣走向并不樂觀,很可能也是因為這一點,對起復(fù)一事并不熱衷。 這件事本來就要等機會,急不得,蘇阮就也沒急著勸他,只說:“那等咱們搬回親仁坊,就請宋子高夫婦來做客吧?” “好啊,你想什么時候搬?” “你的東西收拾了嗎?” “沒有,不過我日常用品不多,很容易收拾。不著急用的,先放著就行,用的時候再回來拿也不遲?!?/br> “那明日我們就直接回那邊吧,我覺著那邊屋子更暖和?!?/br> “好,聽你的。” 看著時間還早,兩人索性起身,叫上侍女們?nèi)ナ帐案稄┲娜粘S闷贰?/br> 蘇阮親自幫他整理書房,順便還夸他兩句,“你這字寫得越發(fā)有筋骨了?!?/br> “那是早前寫的,有些日子沒練字了。” “以后我們一起練字吧?時間長了不拿筆,手都生了。”蘇阮卷起他寫的字,綁好了放入箱中時,看見箱底有個系著口的布袋,她順手拿起來,打開想看看是什么,卻在看清之后,愣在當(dāng)場。 “好啊,正好我們互相……”付彥之捧著幾卷畫走過來,看見蘇阮手中拿著半截竹簫,忙停了話頭,放下畫卷,解釋道,“阿阮,這……” 蘇阮回過神,將袋中另外半截竹簫也取出來,低聲說:“你還留著?!?/br> “嗯?!备稄┲焓诌^去,卻一時不知該握她的手,還是竹簫。 那兩截竹簫一直壓在箱底,上面遍布霉斑、裂痕,早已看不出本來模樣,付彥之猶豫一瞬后,就接過竹簫,轉(zhuǎn)頭丟在了火盆里。 “啊,怎么就燒了?”蘇阮有點吃驚。 “原就是忘了丟而已。”付彥之拉過她的手,“來,先去洗洗手?!?/br> 蘇阮聽話地洗了手,才說:“我以為……當(dāng)日就丟了的。” 付彥之笑了笑:“我那時想著,一定要帶到京城來,好激勵自己……不過考中之后,我就覺得沒意思了。” 睹物難免思人,但真要丟了毀了,他又狠不下心,只好包起來壓箱底,沒想到今日竟翻了出來。 蘇阮看一眼火盆,竹簫已被炭火點燃,又覺可惜,“不該燒的,竹簫又沒錯?!?/br> “雖然沒錯,到底損毀了,留著無用。你若是想要,等我再給你做一個?!备稄┲樋谡f完,又想起來,“我糊涂了,做它干什么,待我學(xué)會箜篌,演奏給你聽?!?/br> 蘇阮被他提醒,想起那日說的傻話,自己也笑了,“你真去學(xué)了嗎?我沒看見你這兒有箜篌啊!” “我同那個樂師學(xué)過兩次,不過,這幾日事多,都沒能去找他。” “算了吧,原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有這空閑,咱們還是讀書練字得好?!?/br> 付彥之便攬住她的腰,笑道:“好,都聽你的?!庇譁惤呇a充,“只有生產(chǎn)這一件,請恕為夫無能無力?!?/br> 蘇阮:“……” 第59章 回門 ... 讓兩截竹簫打了個岔, 蘇阮晚上就夢見了張敏中。 夢中還是在洪州舊宅后院,張敏中忽然出現(xiàn),奪了那支竹簫, 要去找薛彥。蘇阮愣了愣, 想起此后十年的追悔莫及, 突然鼓起勇氣,沖上去搶回竹簫。 “不管何人所贈,現(xiàn)在這是我的東西,任誰也不能不問自??!” 這話說得十分鏗鏘有力,以致于話一落地, 蘇阮就醒了過來。 帳外天色微明, 有風(fēng)聲隱約傳來, 蘇阮眨眨眼, 清醒了些,目光落在身側(cè)男人臉上。 他睡得正熟,呼吸勻長,神情松弛, 濃密睫毛搭在下眼瞼上, 可愛極了。 蘇阮忍不住抬起頭,悄悄在他眼角親了親。 被親的人有所知覺, 眼睫毛動了動, 睜開一雙迷蒙的眼。 偷親那位已飛速躺回去閉上了眼。 付彥之沒察覺她的小動作,伸手將人往懷里帶了帶,又拉緊被子, 打算再瞇一會兒。 蘇阮卻已沒有睡意,她眼睛正好對著付彥之脖頸,就伸出手,戳了戳男人凸起的喉結(jié)。 “醒了?”付彥之嗓音帶著剛睡醒的低啞,和一點點笑意。 蘇阮頭向后仰,笑瞇瞇看著新婚夫君,“你也醒了?” 付彥之湊過去親了親她額頭,“時辰還早,再躺一會兒?!?/br> “嗯?!碧K阮答應(yīng)一聲,想起自己的夢,就問他,“你說,如果我當(dāng)日攔住了張敏中,會怎樣?” 付彥之呆了呆,想象不出,“不知道?!彼蠈嵒卮?,“不過,可能不會那么快就中進士,也許要考好幾年,現(xiàn)在還是個七八品官,根本入不了徐國夫人的眼?!?/br> 蘇阮斜了他一眼:“那也很可能,我根本就沒和張敏中成親,婚事作罷……” 付彥之不等她說完就接道:“正好我沒考中,聽見這個消息,馳馬回洪州找你,現(xiàn)在孩子都滿地跑了?!?/br> 話說完,兩個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外間守著的侍女們聽見,便出聲問:“郎君、夫人要起身么?” “什么時辰了?”蘇阮忍著笑,問了一句。 “卯時三刻。” “起來吧,”蘇阮小聲跟付彥之說,“把昨晚收拾的東西理一理,叫他們先送過去?!?/br> “等下?!备稄┲∮鹕淼钠拮?,在她透著紅潤的臉上又親了一下,問,“咱們現(xiàn)在不好么?怎么還想如果怎樣的事?” 蘇阮可不想跟他說新婚第二晚就夢見前夫,盡管這夢是因竹簫而來,“我就隨口一說?!彼χH親付彥之,“就是因為現(xiàn)在很好,才有閑心想那些如果呀!” 付彥之喜歡這個說法,抱住妻子又纏綿了一會兒,才起身穿衣。 兩人起來吃過飯,將日常要用的東西裝車,打發(fā)人送回徐國夫人府,看著時辰已過辰時中,就收拾好了,登車去往宮中。 今日是休沐日,圣上同蘇貴妃吃過早飯,正等著他們呢,所以二人很快就被引進東內(nèi)蓬萊宮,面見圣上和蘇貴妃。 因是新婚,蘇阮衣裙顏色都較往日鮮艷,圣上見了,難免多看幾眼。 還問蘇貴妃:“三娘,你覺不覺著,他們帶了陣春風(fēng)進來?” 蘇貴妃很捧場,笑道:“可不是,我恍惚以為桃花開了呢!” 新婚夫婦都陪笑不語,圣上又說:“可見我這個媒做得好,不然他還寧死不結(jié)這門婚事呢!” 付彥之:“……” 蘇貴妃嗔道:“圣上說什么呢?大喜的事,不許說這話!” “這是付子美的原話?。 笔ド蠞M臉無辜。 蘇貴妃瞧他這樣,知道必是心里又酸了,不過這話原本確實是付彥之說的,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氣消,當(dāng)時卻真的不滿過,就看了看付彥之,沒吭聲。 付彥之是臣子,蘇阮度著他這時候也不好開口,遂笑道:“是啊,要不是圣上點醒,只怕我們現(xiàn)在還糊里糊涂地怨恨彼此。” 她說著向圣上欠身行禮,“多賴圣上做主,我們二人才有今日。” 付彥之跟著行禮,道:“圣恩浩蕩,臣感激涕零?!?/br> 兩人婦唱夫隨,圣上瞧著心里更酸了,就說:“你們姐妹說話吧?!苯懈稄┲闼デ暗钕缕濉?/br> 等這君臣二人走了,蘇貴妃拉著蘇阮進內(nèi)殿,先悄聲說:“聞見酸味沒?” 蘇阮沒明白:“什么酸味?” “圣上?!碧K貴妃偷笑兩聲,“果然得不著的才念念不忘。” 蘇阮:“……” 見jiejie皺起眉,蘇貴妃又說:“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就跟貪嘴的孩子一樣,總惦記著沒吃到的糖,但真不給吃,也不會強搶?!?/br> “……”蘇阮瞧著她這樣,很是好奇,“你心里就不介意么?” “他是圣上,介意的過來么?”蘇貴妃無所謂地笑了兩聲,“而且我知道,他待我與旁人不同。” 那是自然,否則蘇阮和大姐憑什么封國夫人?蘇耀卿又哪來的資歷,一步登天、位列公卿? “娘娘比我想得開。”蘇阮笑道。 “怎么?難道付彥之還敢惦記旁人?”蘇貴妃立即收斂笑容,正色問道。 “沒有?!碧K阮失笑,“看你,臉色都變了?!?/br> 蘇貴妃哼一聲:“他要敢欺負(fù)你,我絕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