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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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全天下人都會認(rèn)為梟城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才揭竿而起的,再加上這幾年梟城的好名聲,恐怕在很多平民百姓都會對他們產(chǎn)生同理心,甚至?xí)J(rèn)為他們才是最好的歸宿,比任何勢力都要值得信賴。 這些看似微小,連他們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多大能量的螻蟻,會對戰(zhàn)局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誰也不知道。 入了牢后,云嶸才知道,原來梟城真正做主的人,竟然是城主夫人而非城主。而城主夫人,確實名叫云珠。一瞬間他懊悔萬分,為自己當(dāng)初拋下云珠一個人逃跑,為自己小瞧了這個meimei。 …… 現(xiàn)如今除了梟城之外,想要爭天下的勢力有四股,與梟城不同,他們?nèi)际腔视H國戚名門貴族,打著各種高大上的旗號反,真正的朝廷在三年時間內(nèi)一再遷都,節(jié)節(jié)敗退,崩潰瓦解徹底改朝換代只是時間問題。 梟城的加入讓他們大為吃驚,但并沒有怎么放在眼中,畢竟和蓄力了多年的他們相比,梟城怎么看都沒有與之相博的能力。 然而卻不想,梟城在短短三天時間內(nèi)便不費一兵一卒地拿下了兩城,正是東州和甬州城。東州是官員早就與梟城勾結(jié),早早便敞開大門恭迎。甬州城原本因為瘟疫已經(jīng)是一座棄城,要不是梟城那邊的救助,里面的人早就已經(jīng)死絕,所以甬州城百姓親自開了城門將他們迎進去的,那歡天喜地的模樣,好像心里等著這一天等了不知道多久了。 這還只是剛開始,之后梟城軍隊勢如破竹,往往他們要攻打的城池守衛(wèi)都要遭受內(nèi)外夾擊,內(nèi)部正是那些看似只是魚rou的百姓,他們跟被下了蠱似的認(rèn)為被安翠他們統(tǒng)治才有未來,從魚rou化作了刀俎,因此往往安翠他們不需要費多少力就能拿下這些城市。 很快,梟城便接二連三攻占了周邊數(shù)座城池,勢力直逼其他四大勢力,叫他們終于正視起了這個對手。 對此云楚心慌至極,因為她最近收到已經(jīng)退回到鎮(zhèn)北的鎮(zhèn)北王那邊發(fā)給所有云家人的消息,梟城的城主夫人正是云珠,云嶸現(xiàn)在正在他們手上,生死未卜。 怎么會這樣?云珠非但沒有死,反而還成了韓梟的夫人?明明夢里韓梟不近女色,任憑她如何勾引也不曾多看一眼。這件事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在夢里?她很想找那個老嫗問清楚,可是怎么可能找到呢?她只能拼命抓著那玉佩,希望能再夢到什么。 可惜夢到的仍然是她與云珠的命運差距,原本該進土匪窩成為二當(dāng)家夫人的是她,該成為元真夫人的人是云珠…… 因為這樣,她漸漸的很難再有什么讓人拍案叫絕的新謀略,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的戰(zhàn)局無從下手,元真有些失望,讓她好好打理家里,這些事無需她再cao心。 云珠倒是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也是多此一舉,元真到底喜不喜歡她又有什么所謂?反正只要她是他的正室,他當(dāng)了皇帝,她自然就是皇后了。 …… 現(xiàn)如今曾經(jīng)的一窩土匪流民,已經(jīng)成為了割據(jù)一方的諸侯,因為農(nóng)具和種植技術(shù)的改革,兵馬糧草都很充足,納入旗下的城池百姓生活也馬上發(fā)生了變化,得到了梟城那邊的支援,總算有了曙光。消息流傳出去,其他州城的百姓蠢蠢欲動,領(lǐng)主們強力打壓,結(jié)果造成惡性循環(huán)。 也有其他人借據(jù)這件事來對付梟城,他們假扮流民企圖混入梟城,可惜安翠早有防備,要辨別是不是流民還不簡單? 流民無不腳底磨破瘦骨如柴眼神疲憊,探子怎么裝也不可能裝出真正的流民模樣,因此在入城檢查的時候就被揪出來了。 梟城作為中心,猶如鐵桶一般,探子想要進去,是癡人說夢。 然而梟城的消息卻還是不斷在往外流,今天他們打了第一場敗仗,雖然損失不大,但是有內(nèi)jian這件事已經(jīng)是無疑的了。 開會的時候,安翠這樣一說,大堂內(nèi)將領(lǐng)們無不怒視左右。 安翠和韓梟一起坐在主位上,看著下方的人,有人看起來很生氣,有人一臉沉思,有人眸光閃爍。 安翠的目光落在曾經(jīng)山寨的二把手,現(xiàn)如今的右將軍張雷身上,“張將軍,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張雷義正言辭,“出賣兄弟,罪無可赦,其罪當(dāng)誅!” “沒錯!” “被我知道是誰,老子剝了他的皮!” 安翠看著下面的人,從桌面上的盒子里拿出來一塊玉佩,說:“從戰(zhàn)俘手中找到了內(nèi)應(yīng)的信物,你們可有人認(rèn)得?” 秦世懸看著那玉佩,臉色猛然一變。 張雷大驚道:“這、這玉佩!三弟!”他看向秦世懸,痛心疾首,“我知道你一直對夫人有所不滿,但你怎能如此糊涂,做出這種事,簡直是不仁不義!” 秦世懸一下子站起身,臉色發(fā)白地看著安翠和韓梟,“這玉佩許多天前便遺失了,屬下也不知道怎么會落到戰(zhàn)俘手中,我雖然一直對夫人有所不滿,但也絕對不會拿弟兄們的生命開玩笑,請明察!” 大堂內(nèi)一時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看著安翠。 秦世懸對安翠不滿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他一直覺得安翠是在利用韓梟,而這一點在他們開始征戰(zhàn)天下開始似乎獲得了印證。韓梟一直都是聽安翠的話,她讓他打哪他就打哪,沒事也是埋頭練兵,對城內(nèi)很多事務(wù)一竅不通,她自己則掌控著城內(nèi)的一切,獲得了威望和名聲,要說誰的權(quán)利更大,無疑是安翠。 只是比起不滿的人,更多還是被征服的人,韓梟自己都不介意,他們和自己的親人也因為她而過上了那么好的日子,自己也獲得了權(quán)勢地位,那還要在意這事干什么?因此也就秦世懸一個人耿耿于懷,他還真有可能因此作出背叛的事來。 “你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叫人如何相信?押下去?!卑泊淇雌饋砗苌鷼獾卣f。 秦世懸一直喊冤枉,看著韓梟希望他說句話,然而韓梟只是悶悶地喝著酒,不置一詞,叫他很是失望,覺得他已經(jīng)是毒入骨髓,藥石無醫(yī),之后等大業(yè)有成,只會被踢到一邊,鳥盡弓藏。畢竟一個世家女,嫁給一個泥腿子出身的男人,別看她表面好像完全不介意,也許這是她心里的一個刺,她遲早會拔掉的。 秦世懸押下去后,其他人也退下了,張雷和其他人一起搖頭嘆息秦世懸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回了府,他的臉色一變,立刻趕去書房,從藏在地底的一個暗格里取出書信,想要銷毀,不想大門猛地被踹開,他受驚轉(zhuǎn)頭,看到了安翠的親衛(wèi)隊隊長。 秦世懸才進牢房沒多久又被放了出來,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內(nèi)jian是張雷,而他是張雷一開始為了防止被查到而陷害嫁禍的。 可惜這場敗仗其實是安翠故意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測試張雷是不是會背叛,結(jié)果他真的背叛了,這樣一來就只好盡早鏟除,畢竟知道有人要背叛,留著也只會給自己添麻煩,之后的大戰(zhàn),可是一次也不容失敗的了。 很多人都很震驚,因為張雷素日里表現(xiàn)得很正常,對安翠也不見有何不滿。 證據(jù)確鑿下,張雷辯無可辯,干脆露出真面目,用怨毒的目光看著韓梟,“若不是你,娶她的人就是我,今日這一切便都是我的!” 所有人都明白了,都想起來當(dāng)初張雷是第一個說要娶安翠的人。 而一直以來都相對沉默寡言的韓梟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 他走到張雷面前,“從你有這種想法開始,你我就不再是兄弟。” 他親自殺了張雷,砍下了他的頭。 秦世懸雖然是虛驚一場,見到這一幕便知道韓梟果然是中毒已深,為了安翠連昔日的兄弟也能舍棄,事后忍不住又是一番勸告,“如若你確實喜歡她,不如將她手上的權(quán)利奪來,如此你才可以長久將她禁錮在身邊,否則她這樣雄心勃勃的女人,你如何能與她長相廝守?” “是兄弟的話,就不要再說這種話?!?/br> “我是為你著想……” “我比你了解她,你且看著吧,你擔(dān)心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表n梟斬釘截鐵。 秦世懸卻看著他的背影想,你真的了解她?真的那么確定?你的刀可不是這么說的。 …… 隨著丠城那邊天子突發(fā)重疾駕崩,這場醞釀多年的戰(zhàn)爭徹底進入白熱化,北方的兩股勢力聯(lián)合起來攻打安翠,卻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在強大的炸彈和改良的強弩面前毫無反擊之力,更別說韓梟是天生的將軍。行軍打仗這件事對他來說竟然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神將之名也是滿天下皆知。 花費了一年時間,西北兩邊版圖徹底被安翠收歸麾下,而東南的勝利者則是元家。這兩個勢力各有支持者,分別建立起了自己的政權(quán),最終贏家,也將從這兩個勢力中決出。 到了這個時候,便是最叫人緊張得夜不能寐的時候了。 元家能拿下這一半江山,是因為安翠他們的勢力在北邊,實際上如果與他們打,能不能打的贏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安翠那邊的裝備實在是太過分了,完全就是開掛,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來的,他們的工匠研究幾年也沒能研究出來。而士兵差距也頗大,安翠那邊的糧食很充足,兵各個吃得很壯實,因為對生活充滿向往,雙眸明亮,很是有沖勁兒,再加上那股子匪氣,氣勢上就很具有壓倒性了。 元真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但是從接收到的信件里便已經(jīng)能夠想象到他們是什么樣的模樣了,云楚一直在給他打氣,安慰他,說他一定能行,其實心里也慌得很,她怕極了安翠真的會贏,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現(xiàn)實和夢中的區(qū)別,她甚至懷疑夢里的那些事其實都是假的,她著了魔臆想出來的。 為此她甚至把那塊玉佩給丟掉了,卻不想這玉佩落在花叢里,被元真的貼身仆人撿到,因為云楚時常把玩,如珠如寶的態(tài)度對待這塊廉價玉佩,所以很多人都對這塊玉佩有印象,仆人以為這是夫人不小心掉的,撿回去給了元真,元真便隨手放進懷里,準(zhǔn)備之后還給夫人。 不想中午累了,在書房和衣休息的時候,他做了個夢。 第135章 古代副本(完) 那是個很奇怪的夢, 夢里來他投靠他家的世交千金不是云楚,而是另外一個少女, 那少女是如火焰般熱烈的,嬉笑怒罵間皆是顏色,明艷逼人。他與她成婚,得到她的相助和支持,拼盡全力去打江山, 最終他成功了, 他成了最后贏家!文武百官,俯首稱臣,他身著龍袍, 與身穿鳳袍的她攜手走上高臺,接受萬民跪拜…… 直到因為睡得太久被仆人喚醒,元真都無法從過于圓滿和愉悅的夢中抽身,坐在榻上好久,才漸漸回神。他喘著氣,捂著狂跳的胸口, 心想怎會做這種奇怪的夢?竟是夢見了一個不曾見過的女子, 那女子是誰?不, 無論是誰, 這夢仿佛也有些過于荒唐了, 是因為近段時間思慮過多了吧…… 想著,摸到胸口有硬物,他伸手拿出, 發(fā)現(xiàn)是云楚的那塊玉佩。恰逢云楚送來參湯,看到他手上拿的那塊玉佩,嚇得臉色驟變,參湯哐當(dāng)一下砸在了地上,把元真嚇一跳。 “夫人!”侍女連忙上前。 “沒、沒事,一時心悸手抖,沒拿穩(wěn)?!痹瞥B忙控制住自己,冷靜下來,對著元真探究的雙眼,走過去,伸手接玉佩,“相公,為何我的玉佩會在你這里?” “六福撿到的?!痹嬉娝稚靵?,便順手把玉佩遞了過去。 “那我可真是要好好答謝六福了,這玉佩于我意義重大,是最珍愛之物,若是遺失必讓我食不能安夜不能寐。”云楚將玉佩握緊,心里勸慰自己不必慌張,她帶著玉佩入睡能做夢,旁人卻不一定行的。 借口再去給他做燉湯,云楚緊攥著玉佩走了出去,元真看著她的背影,腦中仍然回味著那過于真實的夢境,以及那從未見過的女子。 元真沒有把這個夢太當(dāng)回事,只以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才做了這樣一個夢。只是那夢也不像以往的夢一樣,即便初初醒來還算清晰,也會漸漸模糊忘記,它就是一直這樣清晰地在腦海里,包括那張明艷的面孔。他每每一時沖動想要問問云楚云家哪位千金長那模樣,又很快抑制住這個沖動,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這萬里江山,這些男女小事,不重要。 元家和安翠各占半壁江山,這江山之大,消耗極高,所以大家都有志一同暫時息戰(zhàn),養(yǎng)精蓄銳,為新一輪大戰(zhàn)做準(zhǔn)備。然而這所謂的息戰(zhàn),只是暫時不兵戎相見罷了,有時候不見血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 即便現(xiàn)在南北兩邊分割明確,往來都變得不太容易起來,但兩邊的消息往來和傳遞仍然從未停歇過。和因為戰(zhàn)爭而在原地踏步,甚至還有饑荒鼠疫的南方相比,北方的發(fā)展如火如荼,進入前所未有的高潮期。南方這邊今天聽到北方又種出什么不可思議的高產(chǎn)糧食了,明天又聽到和西域番邦有什么交易了,后天又聽到那邊頒發(fā)了什么新政策,百姓歡欣鼓舞了…… 然后很快,又有消息在黎民百姓間悄悄傳播開來,說是梟城夫人不忍見到南方百姓受苦,悄悄安排人給藥方,教他們?nèi)绾螌Ω妒笠?,還給了種子,教他們種植更高產(chǎn)的糧食……本來他們就對北方非常向往,若不是實在路途遙遠恐怕會死在半路,早就舉家遷徙,現(xiàn)在這種消息在人們耳中悄悄的,小秘密一般的口口相傳,竟然讓很多人產(chǎn)生了一種他們是一伙的,元家是他們共同的敵人的歸屬感,不知道多少人拜神求佛,哭求他們快點打過來。 梟城的威望在平民百姓心中不斷播種,元家那邊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禁不住的地步,更糟的是安翠是真的派人到南方來治鼠疫了,他們把人抓起來,引起了人們更大的憤怒和仇恨。 “好??!梟城云珠夫人,好一出攻心計!”元真深感心力交瘁,對安翠也是惱怒和欣賞交加。以前誰也沒把那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他們不過是隨波逐流的浮萍,而現(xiàn)在卻有人控制了他們,叫他們體會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可恨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女子,竟然嫁給了一個土匪,若是…… 冬日已到,北方開始飄雪,放眼望去,群山峻嶺,銀裝素裹。 安翠和韓梟在廊下煮酒喝,一桿魚竿放在一旁,釣著冰面下的魚,邊上幾個無煙炭火燒著,她靠在韓梟炙熱結(jié)實的懷抱中,整個人暖呼呼的欣賞著湖兩邊滿園盛開的寒梅,舒服得眼眸瞇起。 周圍侍女侍衛(wèi)們目不斜視,對于他們的兩位主公的膩歪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甚至因為主公和主公夫人恩愛異常,時常在人前也會牽手或者做些叫人臉紅的親昵舉動,下面百姓們也跟著變得比較開放起來,男女漸漸勇于表達和求愛,從南方來的男子被女子調(diào)戲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正是所謂的上行下效了。 以往對于很多人來說,過冬就像過鬼門關(guān),總會有不少人凍死餓死,然而現(xiàn)如今的北方,由于與西域那邊的交易,棉花已經(jīng)被推廣開,派上了大用場,是基本上不太可能會發(fā)生的事了,家家戶戶都不缺糧不缺rou。 秦世懸一臉歡喜地走來,就見那邊膩歪,也只有他這種迂腐的讀書人在梟城內(nèi)看到這種畫面還會在心里嘰嘰歪歪些什么禮數(shù)不合的話,好在也沒敢說出來便是了。 他走過來,行禮:“主公,夫人。夫人好計謀,現(xiàn)在南方百姓已經(jīng)如同沸水,元家越是要壓制,只會越灼傷他們自己,待到開春,我們一旦出兵,元家也只能潰敗而逃?!?/br> 安翠歪在人rou沙發(fā)里,又暖又舒服,時不時抿一口烈酒,烤著火爐,整張面孔面若桃花,慵懶醉人,但理智卻還是清醒的。 “不要被眼前的成功迷住了眼睛,元家能拿下南方不是只靠運氣,兔子急了還咬要人,更何況是一匹狼?!?/br> 秦世懸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換做沉思,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去。只是走著走著,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見男子將女子圈于懷中,兩人也不知道在說什么,他低頭斂眸間所有的冷硬和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血腥殺戮都消失無蹤,百煉鋼成繞指柔,說的便是眼前這幅景象吧。 可他內(nèi)心仍然充滿擔(dān)憂,安翠身上謎團極多,她會制造驚人的武器,懂得改良農(nóng)具改革農(nóng)耕技術(shù),會很多他們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謀略無雙,野心勃勃,極擅長把控人心。 他悄悄調(diào)查過上河云家,雖然是世家,手下也攥著賺錢的店鋪,可她再是受寵的嫡女,也不應(yīng)當(dāng)有這種奇思妙想,雄才偉略。她是個謎團,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云珠,但此時此刻他的這種懷疑毫無意義,因為沒有人會在乎。韓梟救過他一命,他視他如親兄長,他不希望他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被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 三月開春,冰雪逐漸消融,農(nóng)民開始忙碌春耕,而養(yǎng)精蓄銳了一整年的軍隊,開始出發(fā)繼續(xù)征戰(zhàn)了。 人們夾道歡送,他們踏著地,發(fā)出整齊的氣勢洶洶的吼聲,士兵們感受著親人們的鼓舞,越發(fā)抬頭挺胸,戰(zhàn)意凜然。 安翠和韓梟一起,兩人御駕親征,韓梟原是不想讓安翠跟著去的,這一路不知道要打多久,旅途艱苦,風(fēng)餐露宿,他不想讓她吃苦。安翠卻覺得一輩子就打這么一次仗,當(dāng)然得體驗個徹底。 見韓梟看她,她朝他露出笑來,韓梟看了一會兒,將目光收回來,凝視前方,殺氣沸騰。既然如此,只能盡快把另外一半江山打來,才能叫她好好呆在行宮里好吃好睡了。 這支虎狼之師從被開始侵蝕南方的每一座城池,正如安翠預(yù)想的一樣,熬過艱難冬日的人們已經(jīng)徹底按捺不住,聽說打來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恐懼,全都歡欣鼓舞,仿佛是被挾持的人質(zhì)終于等來了援救一般,大開城門歡迎他們。最糟糕的是軍隊士氣很低,已經(jīng)到了未戰(zhàn)先敗的地步,仔細想想便也能明白,壯丁是搶抓來的,人家也有父母家人,也想要過上安穩(wěn)日子。 從旭州到蕭河,從乾京到平州,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就是守城士兵棄城投降,他們一再逼近,元家勢力一再消減后退。 明眼人皆知,大勢已去,或許從安翠選擇從那不被權(quán)貴放在眼里的黎民百姓入手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了這個結(jié)局。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但元家為了打這天下付出了一切,就這樣放棄未免也實在叫人不甘心,尤其是元真已經(jīng)有些走火入魔。元真坐在大椅上,看著下面幕僚們急躁忙亂的議論,腦中還在回想那個久久不去的夢,甚至想多了都有些魔怔了,夢里不是這樣的,他一路從南打到北,他受人景仰,他成了皇帝。 對,夢里他最后成為了贏家,所以他還不能放棄,也許還有機會呢?萬一最后出現(xiàn)巨大反轉(zhuǎn)呢?如果他現(xiàn)在就放棄,像他們說的那樣投降,豈不是親手將這江山拱手相讓? 他的這執(zhí)念,讓他頑抗到底,而云楚已經(jīng)因為思慮過多內(nèi)心恐懼太甚而生病了,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生怕下一秒聽到安翠打來的消息,還是她的貼身丫鬟梅蘭提醒了她。 “小姐何必如此憂心?您和云珠小姐怎么說也是姐妹,她即便真的打來,其他人再如何,您也定然不會有事的?!泵诽m看出她的憂慮,這樣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