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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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對皇帝的行為,看在眼里,自知干涉不得,只說了他幾句,就回去歇息了。 江晚晴更是當(dāng)了一晚上生無可戀的冰美人,累的很,到了西殿,便勸他回養(yǎng)心殿睡覺,可他不答應(yīng)。 “中秋佳節(jié),朕想在你身邊賞月,這才是團圓。” 江晚晴對他無話可說,由著他打地鋪慢慢賞月,自己先洗漱躺下了。 夜半三更,她被一陣吵鬧驚醒。 寶兒點亮燈燭,過來扶起她。 江晚晴睡眼惺忪,環(huán)視四周,皇帝不在,便問:“出什么事了?” 寶兒悄聲道:“太后娘娘舊疾發(fā)作,欽天監(jiān)的葛大人今晚夜觀星象,發(fā)現(xiàn)太后之所以頭疼不止,是因為宮中有人行巫蠱之事,特來稟告皇上?!鳖D了頓,嘟囔:“這好端端的過個節(jié),他也真會挑日子,皇上都叫他明早再來回話,省的把人全吵醒了,他還在那兒說個沒完?!?/br> 江晚晴立刻清醒了,精神振奮:“監(jiān)正大人在外面?” 寶兒點頭:“是?!?/br> 江晚晴穿上衣裳,拿起一件墨色的披風(fēng),往外去。 庭院中,月涼如水。 皇帝神色頗有不悅,見江晚晴出來,皺起眉,輕聲道:“沒什么事,你回去睡?!?/br> 江晚晴將懷中的披風(fēng)展開,披在他肩膀上,搖頭:“既是與太后娘娘有關(guān),自然最是要緊,趁早查清楚為好,我的西殿在慈寧宮,離太后最近,先從這里查起,也是應(yīng)當(dāng)?!?/br> 她看著跪在臺階下的人,微微一笑:“葛大人,請便?!?/br> 第58章 搜宮的動靜太大,闔宮上下都驚動了。 李太后已經(jīng)在睡夢中,聽見聲音一問究竟,忙起身穿戴,披著件絳紫色的斗篷,由劉實和彭嬤嬤陪著出來。 寒夜微涼。 院子里烏壓壓的,站著許多人。 除去今晚負責(zé)守夜的宮人,連在廡房歇下的都出來了,整整齊齊地排隊站在兩側(cè),還有特地趕來的晉陽郡主、齊婉月、鄭瑩瑩等人。 西殿的正門大開,不停有人進進出出,執(zhí)燈的執(zhí)燈,拿燭臺的拿燭臺,忙碌不休,院子里燈火通明。 皇帝站在臺階上,看著這一切,顯出幾分煩躁。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葛大人則跪在底下,因為清楚的感受到皇帝的不悅,額頭越來越低,幾乎就磕在地上。 凌昭俯視著他,冷冷開口:“此番若是白費力氣,朕拿你是問?!?/br> 秋天的夜,更深露重,葛監(jiān)正卻汗流浹背,只低著頭,連聲道:“是,是?!?/br> 凌昭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抬頭望一眼無邊夜空和冷月寒星,又看了看身邊柔弱清冷的女子,往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別站風(fēng)口上?!?/br> 江晚晴低著頭,默默無聲。 燈火下,她看見自己站在他的陰影中,于是地上的兩條影子互相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搜查的過程漫長而嘈雜。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住宮門不放,想知道可有查出什么證物,可身為西殿的主人,江晚晴卻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自始至終,都是那樣的安靜,對眼前熱鬧不聞不問,并無半分好奇。 庭院里,無人說話,只剩腳步聲來來回回。 凌昭擰了擰眉,心中厭煩,便又看向天際一輪圓月,聲音很輕,只他們兩人能聽清:“你睡下后,朕未曾合過眼,你可知為什么?” 江晚晴依舊盯著地上的影子:“賞月?” 凌昭點頭:“是。北地的月亮荒涼冰冷,今晚的月亮……”他停頓一下,語氣帶著淡淡的笑:“……像極了很多年前的中秋宮宴,席間朕與你偷偷溜出去,在偏僻的小亭子里賞月,那晚看見的月色,很美?!?/br> 江晚晴的一頭黑發(fā)來不及仔細綰起,只松松挽了個發(fā)髻,兩縷青絲垂在臉側(cè),月色和燈燭映照下,那張臉清麗出塵,膚色白如霜雪,與月輝相融。 “后來你十弟跟了過來,無論你怎么趕,他就是賴著不走。我們看月亮,他也看,還說月亮又大又圓,像個燒餅,他能吃十個。氣氛都沒了?!?/br> 凌昭不禁低笑一聲,轉(zhuǎn)過頭:“那么久的事情,原來你記得?!?/br> 江晚晴垂下眼瞼,唇邊彎起弧度。 是啊。 這件事,還有太多太多流年中細碎的小事,一直都記得,只是記憶落了鎖,輕易不敢開啟。 今天也許是最后一次,陪他追憶往事。 耳畔傳來皇帝的聲音,低沉,柔和:“以后的每年中秋,朕與你一同度過?!?/br> 江晚晴沒答話。 又過了一會,終于有一名面生的小太監(jiān),提著個箱子出來,跪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皇上,太后娘娘,奴才在寢殿的柜子底層找到這上鎖的箱子——” 江雪晴站在李太后身邊,出聲道:“誰家沒幾個有鎖的箱子,這很奇怪嗎?” 小太監(jiān)慌張搖頭,看了皇帝一眼,又瞥向旁邊的葛監(jiān)正:“奴才只是覺得,是否要查看一下?!?/br> 李太后問:“宛兒,里面是什么?” 江晚晴走出來,對著太后行了一禮:“回太后,只是一些金銀首飾?!?/br> 鄭瑩瑩聞言,微微一笑,勸道:“宛兒姑娘,江meimei,事關(guān)太后娘娘的鳳體安危,欽天監(jiān)自葛監(jiān)正以下才會格外謹慎,還有這些辦事的下人,他們也是因為太過小心,以至于杯弓蛇影。既然只是金銀細軟,打開來,讓他們瞧一瞧也就罷了?!?/br> 葛監(jiān)正磕了個頭,道:“皇上,微臣別無所求,只求太后鳳體安康,這巫蠱之禍用心極其險惡,微臣不得不慎重!” 齊婉月總覺得整件事中,有個環(huán)節(jié)仿佛出了差錯,但一時半刻想不起來。 眼下的情形,箭已經(jīng)搭在弦上,錯過了也許再無機會,她只能開口:“葛大人未免太小心了。太后娘娘待宛兒姑娘和江meimei有多好,我們?nèi)丛谘劾?,你在西殿能搜出什么呢??/br> 葛監(jiān)正抬袖擦汗,對著江晚晴行了一禮:“微臣只是按規(guī)矩行事,冒犯之處,請宛兒姑娘恕罪?!?/br> 江晚晴斂袖還禮。 這時,殿中負責(zé)搜查之人依次退了出來,為首的對著葛監(jiān)正搖了搖頭。 葛監(jiān)正抬起頭,面色為難,剛觸及皇帝的目光,又垂下腦袋:“那么……還請宛兒姑娘打開箱子?!?/br> 江雪晴冷哼:“葛大人,都說了是女兒家的東西,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非得逼著宛兒姑娘示眾,叫她以后如何自處?” 葛監(jiān)正臉色一白。 齊婉月掩去眸中的算計,狀若義憤填膺,細聲細氣的附和:“江meimei所言極是,就算要看,私底下叫嬤嬤們看一眼就是,非得這么興師動眾嗎?” 葛監(jiān)正慚愧道:“是微臣疏忽了,這……這當(dāng)然可以?!?/br>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處,一道道火熱的視線,比暗夜燭火更明亮,幾乎能在女子一襲單薄素衣上燒出洞來。 眾目睽睽,無路可退。 江晚晴異常的平靜,站了出來,正對著皇帝:“皇上,箱子是我的,鎖也是我上的,只我一人經(jīng)手過,其他人都不知道?!?/br> 寶兒雖然不明所以,可心里惴惴難安,這會兒更是莫名驚惶,輕輕扯了扯江晚晴的衣角。 江晚晴就像無知無覺,攤開手:“鑰匙在這里,勞煩葛大人了?!?/br> 葛監(jiān)正看了她一眼,正起身去接,抬首一看,被皇帝的眼神嚇的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加上跪久了腿腳發(fā)麻,又跌在地上。 江晚晴手臂伸的長長的,鑰匙就躺在掌心,可呆站了好一會兒,竟然無人來取。 她莫名被晾著,很有些尷尬,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直到看見凌昭冷如寒冰的臉,終于清楚了。 一陣死寂后,凌昭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 江晚晴立刻后退,敏捷地把手藏在背后。 凌昭伸手,簡短的兩個字:“給朕?!?/br> 給了他,八成又泡湯了。 江晚晴搖頭,只是不肯,求救的看向地上的葛監(jiān)正:“葛大人……” 葛監(jiān)正剛想開口,皇帝一個眼刀掃過來,他心頭狂跳,汗如雨下,嘴閉緊了。 江晚晴對他恨鐵不成鋼,暗想真有這么窩囊的壞人,都說送佛送到西,他倒好,送到半路上馬車翻了,自個兒被皇帝嚇的半死。 于是,她又轉(zhuǎn)向鄭瑩瑩:“鄭姑娘……” 鄭瑩瑩退后一步。 “齊姑娘……” 齊婉月也不接。 她們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皇帝的威懾力太強,那神色實在駭人,分明就是在說——誰礙事,殺無赦。 帝王的雷霆之怒在前,誰敢冒這個險。 凌昭挑眉:“不給?” 江晚晴不說話,心急如焚。 凌昭淡淡看她一眼,道:“那你自己留著。” 他轉(zhuǎn)身就走。 江晚晴沒了法子,準備自己去開箱,還沒開口,只聽身后有人笑吟吟說道:“不如給我?!?/br> 她大喜過望,回頭一看,是悠閑走來的楚王,心中激動,恨不得握住他的手道謝,忙不迭的把鑰匙遞過去。 楚王今夜喝醉酒,留宿宮中,他將鑰匙握在掌心,溫溫笑道:“多謝。” 江晚晴用力搖頭。 ——不,是我要謝你。 凌昭看見他,皺眉:“你來干什么?” 楚王氣定神閑:“臣酒醒了,出來吹風(fēng)散步,路經(jīng)慈寧宮,聽說欽天監(jiān)在查巫蠱,便來一探究竟。” 說罷,他頂著皇帝的臭臉和刀子一樣的眼神,對著上了鎖的箱子說了聲‘得罪’,彎下腰開鎖。 齊婉月和鄭瑩瑩對視一眼,在對方眼里看見了同樣的竊喜。 江晚晴也看見了她們臉上極力壓制的喜色,自己心里更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