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聽女兒此言,云夫人卻意味深長的回道,“誰說要送丫鬟的?!?/br> 她只要一想到當(dāng)時相爺在云亭成親之前,從自己庫房中拿走的一多半的財(cái)產(chǎn),云夫人便恨得咬牙切齒。 偏偏面上還要表現(xiàn)出一副大氣慈善的模樣,免得相爺以為她小心眼。 她看著一箱箱的財(cái)產(chǎn)往外搬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所以,絕對不會放云亭與秦南星逍遙,那些東西,她必定一點(diǎn)點(diǎn)的全都奪回來! “娘,那你想要做什么?”云憐舞看著自家娘親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沉,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輕拍女兒的肩膀,云夫人柔聲道,“舞兒,日后云亭的事,你莫要摻和,也離云惜遠(yuǎn)一點(diǎn),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br> “在您心里,女兒就這么沒用嗎?”云憐舞不可置信的看著云夫人。 見女兒眼尾含淚,云夫人心疼道,“你是娘唯一的女兒,娘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br> “總之,你離他們遠(yuǎn)點(diǎn)?!?/br> 自己生的女兒,云夫人如何不知她的脾性,她的那些小把戲,在秦南星與云惜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娘,我會讓你對我刮目相看的!”云憐舞跺跺腳,恨恨道。 說罷,轉(zhuǎn)身便往外跑,既然娘親不想幫她,那她就自己去找人。 誰知剛離開云夫人的院落,便碰上了花園中散步的云惜,云惜朝她招手,“meimei……” 國色天香的面容上皆是溫情柔和。 云憐舞腳步一頓,心中冷嗤,還是那般虛偽,不過她臉上也勾起虛偽的笑,“大jiejie?!?/br> …… 此時的大將軍府。 自從meimei離開了之后,云亭更是隨心所欲了,不用擔(dān)心會被meimei撞到尷尬。 前提是,秦南星心情好的時候。 用過午膳,秦南星看著還坐的老老實(shí)實(shí)的云亭,輕挑柳眉,“你怎么還在這里,今日這么閑?” “倒也不閑,不過陪伴娘子的空暇還是有的。”云亭答得理所當(dāng)然。 不得不說,這話取悅了秦南星,紅唇輕勾,親自給他倒了杯茶,“嘴兒這么甜,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云亭珍惜的捧著自家娘子難得為自個倒的茶,都想要珍藏起來。 一眼便看出云亭心中想法,秦南星桃花眸微抬,涼涼道,“喝。” 云亭心虛的將茶盞放到唇邊,“為夫自然要喝的,而且娘子誤會為夫了,為夫只單純的想要陪伴娘子罷了。” 讓娘子莫要再想起昨日發(fā)生的事情,原諒自己,讓他能夠恢復(fù)夜里與娘子纏綿的好處。 秦南星眼神清透,像是能洞穿一切,“你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話。” “……”云亭輕啜口茶水,立刻轉(zhuǎn)移話題,“方才相府來了帖子,說是舉辦家宴,娘子去不去?” “夫君決定?!鼻啬闲敲娌桓纳幕氐馈?/br> “若娘子不喜,可不去。”云亭若是自個一人,自然去不去都無妨,然而現(xiàn)在成家立業(yè),若不去,落在外人眼里,或許可能牽連娘子。 將視線從窗外的梨花中移了回來,落在云亭那張昳麗如畫的俊容上,“去,為何不去?!?/br> 拿起小幾上的美人扇,秦南星隨意扇了兩下,美眸似笑非笑。 云亭下巴輕抬,揚(yáng)聲道,“拂蘇,聽到了嗎?” “屬下聽到了,立刻派人去相府稟報?!狈魈K立即回答。 秦南星見云亭一直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終于不耐了,“你快去忙自己的,別到了夜里,又摸索著去書房?!?/br> “今晚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半夜三更去書房處理事務(wù),日后就不用上榻了。”秦南星折扇擋住精巧的下巴,露出那雙眼眸越發(fā)懾人。 云亭絲毫不懷疑自家娘子話中的真實(shí)性,略一猶疑,還是起身去了書房,“娘子若是有事,或者無趣了,定要派人去找為夫。” 頓了頓,云亭含笑補(bǔ)了句,“若娘子親自前去,為夫會更高興。” 秦南星回了他個嬌媚動人的笑。 云亭心神蕩漾的離開星云閣,而云亭前腳剛離開,后腳蘇城便進(jìn)門,“郡主,屬下有要事稟報?!?/br> “進(jìn)來。”秦南星離開窗前的貴妃椅,蓮步輕移,走向外室的羅漢床,神色清淡縹緲,纖細(xì)瑩潤的玉指捏著象牙白的扇柄,瓔珞晃晃悠悠,平添幾分懶散之意。 一如平時,蘇城垂首恭聲道,“啟稟郡主,屬下查到平夫人與宋仲和在別院內(nèi)茍合,且手中已有證據(jù)?!?/br> “哦?”秦南星眉眼帶著涼淡的冷笑,“他們還真是耐不住寂寞啊?!?/br> 前世不就如此,她回娘家那短短的功夫,為了點(diǎn)愛欲,光天化日的在花園茍且,也不怕被路過的園丁丫鬟小廝發(fā)現(xiàn)。 如今遠(yuǎn)離京城,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估計(jì)宋仲和與柳飄搖還高興父王將柳飄搖丟在別院不管不理呢。 蘇城聽著郡主的聲音,語調(diào)生硬,“后面該如何,要跟王爺稟明嗎?” “先提前給父王提個醒吧,你今兒就找人將宋仲和與已婚女人勾搭成jian之事傳出去,記住,暫時莫提及柳飄搖的名字?!?/br> 頓了頓,秦南星繼續(xù)道,“等父王休掉柳飄搖后,再將宋仲和與姨母茍合之事傳出去。” 京城勛貴之間,沒有秘密,越是隱藏,越是心虛,倒不如他們率先自己爆出去,而且父王是受害者,他們罵的只有柳飄搖罷了。 秦南星聲音清淺,像是隨意閑談一般,殊不知,云淡風(fēng)輕之中,便將這兩人毀了。 她等的就是柳飄搖與宋仲和茍合,而現(xiàn)在……終于順?biāo)?,這兩個前世害死她的人,她必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宋仲和不是好面子嗎,那就讓他被天下人嗤笑。 眉目清淺,眼底卻全是幽然恨意。 蘇城不敢抬頭,只恭聲應(yīng)答后方告退出門。 殊不知,秦南星這邊剛有動作,云亭那邊便接到了消息。 書房中,云亭聽到拂蘇匯報,捏住毛筆的手頓住,隨即薄唇一彎,神色滿是贊賞與驕傲,“不愧是本將喜歡的女子。” 拂蘇唇角微抽,大將軍的喜好真特別,若是旁的男人知曉自家夫人做出這種心狠手辣之事,不得說一句毒婦嗎或者兔死狐悲一下。 誰知自家將軍總是出人意料,非但沒有對夫人產(chǎn)生忌憚之心,反而更喜愛了。 略一停頓,讓自己心情過渡了番,拂蘇方神色沉穩(wěn)繼續(xù)道,“既然夫人出手,那屬下還需要……” 云亭放下手中毛筆,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低著頭的拂蘇,鳳眸深沉如暗淵冥獄,聲音亦是染上了幾分詭譎,“暗中配合她,舉報宋大人貪污案也暫時停下,等夫人命令。” 既然娘子想親自動手,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夫君,自然得好生配合,附帶保護(hù)。 云亭如此想著,薄唇勾起意味深長又冰冷徹骨的笑,前世傷害星兒的人,得先讓星兒將他們一個個剝皮拆骨弄死了后,他再掘墳鞭尸七天七夜,方能解心頭之恨。 第47章 當(dāng)日, 黃昏將至,云亭與秦南星相攜去了云相府。 與此同時, 宋仲和的丑事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甚至傳到了燕辭耳中。 燕辭正在前往與京城相鄰的嶺城途中,接到這個消息,燕辭清眸如泉,淡色薄唇微啟, 聲音溫潤如玉, “若是本世子沒記錯的話, 過了這條官道, 途徑懷安王府的別院?!?/br> 他早就對秦南星的一切了若指掌,包括懷安王府。 聽世子此言, 下屬輕痕恭聲回道, “啟稟世子爺, 再過半個時辰, 便可路過。” 燕辭若有所思的斂眉,“很好, 去查查宋仲和是否在別院, 若在,便將他帶走?!?/br> 輕痕神色一凌, 驚訝道,“世子爺要幫他?” 他們得到的消息,這宋仲和與柳飄搖的傳言可是大將軍府郡主那邊傳出來的,若世子爺出手幫了宋仲和, 豈不是與郡主為敵。 這可不是世子爺平時的作風(fēng)。 燕辭手中不知何時,把玩著一串黑漆漆的精致沉香木串,隨著他的捻動,木串散發(fā)淡淡的香氣,讓人可以心神靜謐。 聽了輕痕之言,燕辭眼眸低垂,氣定神閑道,“嗯,按照本世子所說的做?!?/br> “是?!陛p痕不敢多問。 燕辭沉吟半響,語調(diào)依舊如之前那般淡漠隨意,“如今她眼里沒有本世子?!敝挥幸粋€云亭罷了,他本不想如此,可若再不行動,他心底的那顆星星恐怕要真的愛上云亭了。 月牙色的錦袖下,向來謙謙君子的男人,此時手握成拳,白皙手背上,隱隱青筋暴露,可見其壓抑。 輕痕頃刻間明白自家世子之意,心中微動,“對了,世子爺,聽說云亭大將軍的親meimei回來了,她夫家是浙淮曲家,夫君乃曲家二公子?!?/br> “曲家?”燕辭清眸流轉(zhuǎn),陡然染上幾分溫淡笑意,“若是本世子沒記錯,曲家此時亂的很,這位曲二公子是帶夫人回京避難呢還是找救兵呢?!?/br> 拇指按住漆黑沉香木珠子,語調(diào)清冷泛寒,“回頭讓曲二公子見本世子。” 說罷,燕辭讓人回轉(zhuǎn)馬車,“不去嶺城,回京?!?/br> 這么突然?輕痕向來摸不清世子心思,“可是嶺城那些……都在等候世子爺做主。” 本來燕辭只是去嶺城散心,既然京城如此熱鬧,散心什么的,可推遲再去。聽到輕痕的話,燕辭漫不經(jīng)心抬手,捏了捏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薄唇難得微彎,“讓嶺城那些安穩(wěn)待著,該如何如何,時刻注意本世子命令?!?/br>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陛p痕奉命而去。 很快,寬大低調(diào)奢華的馬車內(nèi),便只剩下怠懶靠在馬車軟榻上的燕辭,一襲月牙白的錦袍,從容而謙和,清雋如畫,偏偏慵散怠懶的姿態(tài),加之車廂內(nèi)部昏暗的光線,在他俊逸的面容上打下一半陰影。 如佛如魔,神秘莫測。 …… 月上柳梢,整個云相府難得的熱鬧,雖然之前秦南星與云亭已經(jīng)為云惜夫妻接風(fēng)洗塵過,但只是他們四人私下設(shè)宴,而這次,云相為了表達(dá)對女兒女婿的重視,宴請賓客,大擺酒席。 這也是之前云亭為何擔(dān)心他們不來赴宴,會讓自家娘子聲名有礙的原因。 男女分席而坐。 秦南星落座之時,想到之前與云亭門口分開,他那副擔(dān)心自己會受委屈的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如今誰敢欺負(fù)她,她就毫不猶豫的還回去。 再也不同前世那般,總是擔(dān)心自己形象有損,維持大家閨秀的儀態(tài),在旁人眼中,或許還是個好欺負(fù)的。 紅唇微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嫂子,您怎么自個在這里。”云惜不知何時,上前握住秦南星的手,眉目溫馴柔和,“咱們的主位在那邊呢,meimei帶您過去?!?/br> 秦南星看到云惜,眼底的笑意真實(shí)了許多,反握住她的手,順從的隨她往前桌去,“在這里住的習(xí)慣嗎,若是不習(xí)慣,將軍府很歡迎你們?!?/br> “嫂子放心,惜兒自小在這里長大,習(xí)慣呢?!痹葡σ獍蝗坏膸е啬闲锹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