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過氣偶像 第99節(jié)
“怎么了?”虞霈冷聲問。 “……這里的大閘蟹不見了。”張紫嫻抬頭看向他。 “不見?”虞霈冷笑一聲:“難不成是成精后自己……” 他話沒說完,臉上的冷笑漸漸消失。 蟹妖快步走出希爾頓酒店,一頭沖進(jìn)一個暖氣開放的便利店,在暖氣下蹦跶了好一會才撿回了半條命。 他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在心里直罵這偵探不是妖當(dāng)?shù)摹?/br> 他掏出手機(jī),把今天拍到的視頻一齊發(fā)給了唐娜。 當(dāng)紅女星和一個男人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還共度生日、吃燭光晚餐,這應(yīng)該算得上戀愛實(shí)錘了? 蟹妖由衷地希望這個料能讓雇主滿意,這樣他就能盡早回家籌備蟹花聯(lián)姻了。 他等了好一會,甚至在便利店里買的泡面都吃完了,唐娜都沒有給他回信,蟹妖實(shí)在忍不住,拿起手機(jī)給唐娜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蟹妖剛激動地想表功,手機(jī)里傳來小女孩低沉的聲音:“……清晨六點(diǎn)給我打電話,墓地選好了嗎?” 蟹妖這才想起兩國之間的時差,他嚇得電話都沒拿住,下意識地就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唐娜聽著手機(jī)里傳出的忙音,決定等蟹妖回國就請他吃全蟹宴。 她放下手機(jī),剛想閉眼,眼角余光瞥到微信界面上蟹妖發(fā)來的一個視頻。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給了蟹妖天都沒亮就給她打電話的勇氣。 如果是無足輕重的東西,她會讓他成為全蟹宴上的一員。 點(diǎn)開視頻后,最先出現(xiàn)在鏡頭里的是一個酒店房間,鏡頭視角轉(zhuǎn)了一圈后,慢慢向著有說話聲的臥室靠近。 視頻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幾分鐘的時間唐娜就看完了整個視頻。 虞霈和張紫嫻搞在一起了,唐娜不吃驚。 她吃驚的是,今天竟然是虞澤的生日嗎? 瞌睡都已經(jīng)跑了,她干脆掀開被子,踩著自己的恐龍棉拖鞋跳下了床。 唐娜走出臥室后,冷空氣讓她不由抱緊雙臂,她掃了一眼窗外,樓下的花園在清晨的光線下折射著露水的光芒。 她收回目光,一路小跑著來到虞澤臥室門前。 敲門? 要求魔女敲門,在開什么國際玩笑? 唐娜握住門把手,直接開門闖進(jìn)沒有開燈的房間。 往常的這時候虞澤都已經(jīng)起床準(zhǔn)備出門跑步了,今天他卻依然躺在被子里,唐娜覺得疑惑,但是在提出疑問之前—— “好冷啊啊??!” 她甩開腳上的綠色小恐龍,跳上虞澤的大床,像是一個落到泥地里的蚯蚓,轉(zhuǎn)眼就鉆進(jìn)了虞澤的被子里。 溫暖的暖空氣從四面八方襲來,虞澤的身體就在一旁,對她的突然侵入毫無反應(yīng)。 她把發(fā)涼的雙手伸入他的t恤下面,按到他溫?zé)岬亩瞧ど先∨?,他也一動不動?/br> 唐娜把手心手背都在他肚子上燙暖和之后,泥鰍拱地一樣,朝著被子上方拱了出去。 一只手把她從被子里拉了起來,她順勢就把自己的腦袋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看著他黑黝黝的眼眸,說:“生日快樂!” 這雙眼睛愣住了。 ……說錯了嗎? 唐娜產(chǎn)生了疑惑,這些小爬蟲不是把這種叫“生日”的東西看得很重嗎? “……謝謝?!彼剡^神來,對她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 “你怎么不開心?”唐娜問。 生日不應(yīng)該都是開心的嗎?對這些小爬蟲來說。 真奇怪,明明是生日,視頻里的虞霈不開心,眼前的虞澤也不開心。 虞澤輕輕摸著她的頭頂,過了好久才說:“沒有?!?/br> 唐娜盯著他的眼睛,說:“你說謊的時候,每次都要停很久?!?/br> 這一次他依然沉默了很久,終于,他開口道: “……今天是我mama出事的日子?!?/br> “你mama不是后天……”唐娜話說到一半中斷了,她想起來了,虞澤母親去世雖然是車禍三天后,但車禍的日子卻是今天。 雙胞胎的生日。 唐娜忽然安靜下來。 她看著虞澤沉靜的眼睛,忽然不知該說什么,在被窩里不安分地蹭了蹭后,她伸手抱住他的身體。 這是員工福利。 血腥魔女,恩怨分明,這只是看在他平常伺候她伺候得那么好的份上,給的一點(diǎn)福利——她在心里碎碎念著。 過了片刻,虞澤的另一只手伸了上來,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他問:“拍賣會的錢你準(zhǔn)備好了嗎?” “你關(guān)心這個干什么?” 他說:“如果沒湊齊,我租出去的那套房子可以在銀行貸款四千萬?!?/br> 唐娜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瞳孔。 他的眼睛那么冷,又那么靜,像是遼闊的宇宙,黝黑深邃。 “為什么?”她問。 他伸手把落到她臉頰的金發(fā)別到耳后,輕聲說:“因?yàn)槟阆牖丶??!?/br> 唐娜瞪著眼睛看他:“你就這么想趕我走?” “那就留在這。”虞澤說。 她抬眼朝他看去,他神色認(rèn)真,看著她說:“這里也是你的家?!?/br> “你回去以后,還能回來嗎?”他問。 唐娜不由自主避開他的眼神。 他等了一會,沒等到她的回答,自己輕笑了一聲,說:“以前巴不得你快走,現(xiàn)在想到有一天你不在了,居然會覺得……” 他頓了頓,沒說下去。 “你希望我走還是不走?”她問。 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我希望你做對你最好的選擇?!?/br> “……你為什么總是跟別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 哪里都不一樣。 唐娜低下頭,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冷冽清新,從前她沒有認(rèn)出,現(xiàn)在她知道了。 那是玉蘭花的氣味。 “你知道……”她頓了頓,才又說道:“你知道虞霈討厭你嗎?” 耳邊的心跳聲一如既往的平靜。 “知道?!彼f。 “我派人去跟蹤張紫嫻……拍到虞霈和張紫嫻在一起。”唐娜說:“當(dāng)年藏毒的事,說不定就是他指使張紫嫻做下的?!?/br> 過了半晌,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低笑。 唐娜抬起眼眸,他神色平靜,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 虞澤知道虞霈討厭他,但沒想到他會恨他。 恨到要把他完全毀滅。 從孩童時分,每個夜晚隔壁床上投來的注視中,他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弟弟討厭自己。 白天的虞霈和夜晚的虞霈似乎是兩個人,他們一個依戀他,一個厭惡他。 每個夜晚,那間寬闊的兒童臥室里就會有兩個靈魂在接受拷問。 虞霈在不遠(yuǎn)處輾轉(zhuǎn)反側(cè),因病痛而發(fā)出呻吟或嗚咽的聲音,他除了閉著眼睛裝作一無所知外,什么都做不到。 他除了視若不見、視若未聞,裝作一無所知來保留虞霈最后的一絲尊嚴(yán)外,他對他的痛苦束手無策。 “你不傷心嗎?”唐娜問。 “傷心?!?/br> “你恨他嗎?” “……” 他沉默了。 “我和哥哥,你最喜歡誰?” 那個夜晚,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把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 內(nèi)心深處,他也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他一直都以為,母親更喜歡有殘疾的弟弟。 他看見坐在月色下的母親,用口型無聲地回答了虞霈的問題,他看見了虞霈的名字。 感到失落的同時,虞澤又覺得釋然。 母親更偏愛弟弟是理所當(dāng)然的行為,因?yàn)榈艿鼙緛砭捅人枰疹櫤完P(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