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氣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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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淵年少,尚未知曉何謂旖旎風(fēng)情,只是懵懵懂懂地覺著此時(shí)的沈魚一顰一笑都勾著他眼珠子似的。然而宋淵畢竟不愿違逆沈魚,縱心中不舍,還是轉(zhuǎn)過了身子。 “我……沒聽見jiejie應(yīng)聲,怕你出了岔子……才去瞧你的。” 宋淵說罷,聽得沈魚懶懶地嗯了一聲,才背著她盤膝而坐。 二人如此默了會(huì),沈魚方開口問道:“俺與你父親的小妾真有幾分相似?” 這念頭兩人初識時(shí)宋淵已是有過,然而他心中不愿沈魚與那女子有何干系。故而念頭甫生便又悄悄壓了下去。今夜得那賊子一提,宋淵不免回想了一番。 “臉型身段是有些相似……但神韻不大相同。”宋淵頓了頓又道:“約莫好看的人都有些肖似的?!?/br> “如今你知曉確是那小妾害你,你可要回扶風(fēng)報(bào)仇?” 報(bào)仇。 宋淵驟然聽到得這兩字,心頭便是一陣激蕩——雖說擄人一事是那女子出面,但宋淵總覺父親對此并非一無所知。若然害他以及生母的人是旁人,他自是可以快意恩仇??扇缃袼某鹑藚s是他的生父。這人對他有十二年的生養(yǎng)之恩,這恩﹑這仇要怎么算得清?且說他眼下孑然一身,這仇又該如何去報(bào)? 浸在水中的沈魚雖未見著宋淵神情,然而只看他縮著的背影也能感知幾分他心中失落。 只她尚未出聲安慰,宋淵便先問道:“jiejie剛剛御劍傷人真是好生厲害……只是﹑只是此著是否會(huì)傷及身子?” 沈魚哎了一聲道:“這御劍一道只要修煉得當(dāng)原來也不會(huì)傷身。只不過,”她說著嘆了口氣,幾不可聞,“只不過俺娘親是鮫,父親是人,俺天生氣雜不純,在修行一途便生了諸多阻礙?!?/br> 說起來宋淵雖也聽過不少志怪奇聞,但人妖終歸殊途,妖生人子確是聞所未聞。 “難道﹑難道jiejie是天地間頭一個(gè)精怪生的人子?” 宋淵說罷卻不知為何竟引得沈魚一陣大笑,“阿淵,這天地間第一個(gè)的名頭俺真是喜歡……俺娘親可是拼盡八百年修為才生得俺一個(gè),這些年間除了俺的娘,便只聽過一千年蛇精也生過人子。如此便知此事不易。” “那﹑那蛇精生的孩子怎么了?” “嗯……俺聽說那孩子不過是個(gè)凡胎rou骨?!鄙螋~說著笑了一下,“俺這般非人非妖倒不如一凡胎rou骨來得干凈。” 此時(shí)宋淵想起她適才御劍后臉色蒼白的樣子,不由得勸道:“倘若御劍真有礙jiejie身子,日后還是少用為妙。” 沈魚聽了,難得柔順地應(yīng)道:“俺曉得了。”未幾,她又與宋淵說:“你去把俺的乾坤袋拿來?!?/br> 宋淵應(yīng)聲起身,從沈魚脫下的外裳袖袋中尋著了那乾坤袋。他把乾坤袋拿在手中,復(fù)又想到沈魚此時(shí)在水中衣衫不整的樣子,便不好回頭把物件交予她。 “jiejie要上來了嗎?” “嗯,俺的腿快要變回來了?!?/br> 宋淵聽著,瞥了一眼被沈魚拋在一旁的中褲,一時(shí)間已是面紅耳赤。他未等沈魚發(fā)話便把那乾坤袋放在靠近湖邊某處,急急說了句,“我到外頭轉(zhuǎn)轉(zhuǎn)?!比吮阃种凶呷ァK吆蟊汶S意在林里尋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邊等著沈魚,邊想著這時(shí)日來發(fā)生的許多事。 宋淵母妃剛亡故時(shí),他心中憤恨難當(dāng),鎮(zhèn)日凈想著如何把那女人從郡王府趕走。未成想人未趕走,自己倒是先被擄出王府。及至落到那幫賊子手上,宋淵才真正知曉過往十二年的榮華富貴都是來自扶風(fēng)郡王。一旦失了郡王庇護(hù),沒了世子身份加持,他宋淵的性命也不過如同草芥。倘若那天沒有沈魚出手相助,他今日過的是甚么日子?一個(gè)供賊人玩樂的禁臠?宋淵思來想去,只覺眼下比起報(bào)仇更重要的卻是尋一個(gè)安身立命之計(jì)。難不成……他真能一輩子依仗沈魚? 他想著,閉了眼。甫一睜眼卻見一指頭大小的蜘蛛從樹枝上垂吊而下,那蜘蛛背上有白紋,渾身是毛。他本來便是心頭紛亂,看得更是一陣煩躁,抬手便要捏了那蜘蛛。正當(dāng)此時(shí),卻有一只手拉住了他。宋淵看向來人,卻是已經(jīng)穿戴齊整的沈魚。 “jiejie?” 沈魚瞥了那蜘蛛一眼,伸指一拈便把牠捏在手中。后又取出乾坤袋,把蜘蛛收進(jìn)袋中。 宋淵不知其意,低聲問道:“jiejie這是何意?” 沈魚不答,卻拉了宋淵的手,便扯著他跑了起來。二人跑了好一會(huì),直跑得宋淵氣喘,沈魚才停了下來。 這折騰了一晚上,宋淵身上疲乏,遂扶著棵大樹喘著問:“這是怎么了……那蜘蛛……可是有甚么門道?”他說罷看向沈魚,見她臉色與以往大是不同,不禁也緊張了幾分。 沈魚聽罷,看了看他,臉色又緩了緩,“俺眼下沒力氣回客棧,今晚便在這睡一晚吧?!?/br> 宋淵見她發(fā)梢盡濕,鬢邊碎發(fā)濕漉漉地黏在臉頰上,襯得她雪白的臉?biāo)朴胁∪?。也不知為何,便想著伸手幫她捋一捋亂發(fā),然而終究不敢,只兀自緊了緊手心。 那邊廂沈魚隨意尋了處平坦的地方便要躺下,卻見宋淵又去拾了些柴枝,燃了堆篝火。 待火燒得紅了,沈魚便與他道:“阿淵過來吧?!彼f著揚(yáng)了揚(yáng)不知何時(shí)取出來的披風(fēng),示意宋淵到披風(fēng)底下來。 宋淵見得,頓了頓腳步才又慢慢走到她身邊躺下,卻又不敢貼著她身子,最后身上只蓋了半邊披風(fēng)。 沈魚見他縮手縮腳的樣子,倒是貼近了他一些,“怎的了?你不是冷么?” 二人的身子在披風(fēng)下緊緊相貼,宋淵心中猛地一跳,又瞧了瞧她濕著的頭發(fā)說:“是……我們靠近一點(diǎn)篝火可好?” 待兩人安頓好,宋淵便逼著自己合了雙眼。只胸口那聲響太過吵鬧,他怕被沈魚察覺,便又問道:“jiejie……你見著那蜘蛛怎地這般緊張?” 沈魚聽罷,在披風(fēng)下握了握宋淵的手道:“阿淵,明日你便上閣皂山吧?!?/br> “這……” “俺師父約莫快要尋過來了?!?/br> “jiejie是如何知曉的?” 沈魚聽得扭頭看向宋淵被火映得忽明忽暗的臉,回道:“因?yàn)椤硯煾甘侵┲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