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光顧著叫你出來，還沒問你想吃什么呢。”沿著巷子走了幾分鐘，衛(wèi)玖才想起來問，“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喜歡甜食，現(xiàn)在還喜歡嗎？”

    “嗯，你定吧，我都行?！?/br>
    “老大，你遇到啥打擊，才變得這么矜持？”衛(wèi)玖故意露出驚恐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夸張的說，“以前我棒棒糖吃一半，你都要搶過去?！?/br>
    “??？”肖徽慢了半拍，沒什么底氣的反駁，“我有嗎？”

    “你……算了，我說實話怕你清理門戶?！毙l(wèi)玖聳聳肩，歪嘴笑笑，“別那么客氣，雖然我窮，但是投喂你的資本還是有的?！?/br>
    肖徽唇角翹了下，“口氣這么大，不怕我吃垮你嗎？”

    “沒事，我還能出賣色相?！?/br>
    “噗——”明明是句再平常不過的玩笑話，可因為衛(wèi)玖長相實在太適合當(dāng)小白臉，肖徽腦子里忽然涌入他搔首弄姿攬客的糟糕畫面，捂住嘴笑出聲。

    衛(wèi)玖似乎是看穿了她糟糕的想法，眨眨漂亮的桃花眼，語氣曖昧的說，“你要是來照顧我生意，我給你最低價。”

    “你、你真有出息。”肖徽笑得肩膀發(fā)抖，“真想知道你這些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居然淪落到賣身請女生吃飯?！?/br>
    衛(wèi)玖看著她的模樣，也跟著笑了笑，沒再繼續(xù)魔鬼的話題。

    否則被她當(dāng)真，自己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

    穿過長長的巷子，出現(xiàn)在視線里熱鬧喧嘩的早餐街，讓肖徽覺得異常陌生。

    即使這里是肖徽的故鄉(xiāng)，可因為長久的漂泊，她對臨東的街道和人情十分陌生。她回到臨東半個月，平常活動的區(qū)域只有大院和學(xué)校。關(guān)于這座城市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生活節(jié)奏緩慢、適合養(yǎng)老的大院里。

    “這個小吃街是你搬走以后，才慢慢修起來的。白天買主食，晚上夜市賣燒烤，基本想吃什么都能找到。再往前走到市中心，逛街看電影唱歌蹦迪一條龍服務(wù)，你要高興可以浪一天?！?/br>
    衛(wèi)玖仔仔細細給肖徽這個本地人介紹周圍格局，頓了會，又補充道，“八中旁邊青年街更熱鬧，物價還便宜。學(xué)校里那幫子很少來市中心玩，你別擔(dān)心被認出來。”

    肖徽腳步頓了下，“…我為什么要擔(dān)心？”

    為了…不被扒下偽裝吧。

    衛(wèi)玖跟著停下，目光從上到下端詳肖徽今天的打扮。

    中規(guī)中矩的白色運動鞋，款式普通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黑運動褲，只有身上的薄荷綠外套略有些新鮮氣，只是扣子嚴嚴實實系到最頂上，被她穿得刻板無趣。

    按照普通高中生的標準，肖徽的打扮無可挑剔，放到哪個學(xué)校都是能夠當(dāng)做典型表揚的乖寶寶姿態(tài)。

    但在衛(wèi)玖的潛意識里，她應(yīng)該配上最炙熱奪目的顏色，從骨子里散發(fā)出張揚倨傲，讓所有人都驚艷的移不開眼。

    “沒什么?！毙l(wèi)玖淡淡說了句。

    他能感覺到，無論肖徽再怎么裝乖，她的本質(zhì)依舊像小時候潑野、執(zhí)拗。

    讓人只要遇見過，就再難忘記。

    肖徽沒有追問，跟在他旁邊，安靜的打量兩邊店名和門外招牌，琢磨早餐食譜。

    “我想吃米粉，”肖徽問，“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衛(wèi)玖猶豫片刻，還是提醒道，“他家店的粉味道很重，你大早上要吃辣的？”

    “嗯，我想吃辣的?！毙せ拯c點頭，表情里透出些許期待。

    臨東這邊口味整體偏甜，肖徽吃得并不怎么習(xí)慣。平常在家里吃飯，為了照顧不吃辣的弟弟，胡麗做菜也以清淡為主。

    這些天下來，她嘴里都淡的沒味了。

    她這么說，衛(wèi)玖自然沒意見，跟她到店里找空位坐下，點了米粉和飲料。

    肖徽要了牛rou粉和汽水，又辣又甜還附帶冰火兩重天。

    大清早的，第一頓飯就這么吃，衛(wèi)玖很想問她胃能不能受得住。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閉嘴，免得肖徽嫌他嘮叨。

    店家剛開始營業(yè)，米粉正在準備，等餐時間有些長。

    兩個人對面坐的無聊，肖徽眼巴巴望著后廚。

    “等餐的時候，你越急越慢?！毙l(wèi)玖伸手在她面前晃晃，“不然我們隨便聊點啥，別干坐著。”

    “聊什么啊，”肖徽托著臉，注意力都在牛rou粉上，順嘴選了個最俗套的話題，“你有沒有女朋友？”

    “呃，那什么…”話剛問出來，她立刻覺得后悔，想趕緊撤回剛才的問題。

    平日里，自己明明是個很懂分寸的人，跟以前的朋友同學(xué)相處，總是時刻注意尊重別人意愿。在對方?jīng)]透露之前，她絕對會克制不去窺探人家的隱私。

    現(xiàn)在卻仗著衛(wèi)玖還顧念幼時的友情，沒有特別強烈的疏離隔閡，便得寸進尺打聽他的感情問題。

    說到底，她哪來的立場和資格，問衛(wèi)玖有沒有女朋友啊。

    衛(wèi)玖剛摸出手機，準備解鎖。

    似乎沒料到肖徽會好奇這種事，他手指頓在半空，直到屏幕黑下去都沒搭話。

    “我…”肖徽尷尬的想要圓場。

    “你非要明知故問嗎？小看我了不是?！毙l(wèi)玖抬眼，表情瞬間有些嚴肅。

    他直直看向肖徽，不笑時，壓下的唇角顯得整個人冷清寡淡。

    聽他的語氣，應(yīng)該是有了。

    尷尬的狀況瓦解，肖徽松了一口氣，胸口卻忽然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