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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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他惹了誰? 兩刻鐘后到達(dá)長興州府衙,程嘯早領(lǐng)著同知等人迎出大門來了。 聽說來的這位居然是個女將,程嘯也給出了幾分意外,畢竟知府給他的信上并沒有說。 等見到真人,他心下又不免暗暗吃驚。 瞧她也不過十七八歲年紀(jì),模樣雖然透著英氣,但總得來說更像個舉止大方的閨秀,卻沒想到已做到從五品的副千總—— 南康衛(wèi)里也有幾位女將軍他知道,但都是靠家世進(jìn)來的,面前這位也不知道是靠的祖蔭,還是真有這份能耐? 倘若是靠祖蔭,也不知道是出自哪座權(quán)貴府上? 程嘯面上笑微微,心里算盤免不了要打上幾輪。 長纓對老狐貍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去點破。 坦白說她這次到長興來,是主動跟南康衛(wèi)指揮使譚紹請纓的。 根據(jù)前世閱歷,再過三個月,衛(wèi)所里將會有次晉職的機會,如果順利的話,她這次能從副千總再往上升一級。 但能夠侯選的前提是她必須享有足夠的資格。 眼下朝中雖小的紛爭不斷,大的戰(zhàn)爭卻沒有。 武將想要晉職,沒有沙場cao戈的機會,而只能憑借各種小范圍平亂攢下的功績?yōu)樽约涸黾觾?yōu)勢。 今早他們在廟會上盯住的那伙人,是蓄謀已久的匪徒,而他們此次目標(biāo)就是程嘯。 早在三個月前她就在收集這次事件的所有信息,不光是鎖定了兇手,而且還一路籌謀到了如今。 再確切地說,匪徒起事的時間是在明夜子時。 明日城里除去持續(xù)的廟會還會舉辦花會,男女老少將盛裝出行,人們將會因為這場盛會而疲憊早息。 子夜時刻正是月黑風(fēng)高殺人的好時機,加之近來陰雨,連長纓都替他們想不出來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時機選擇。 她清楚記得前世里看到湖州府歸檔的卷宗上記載,這次劫殺程嘯的匪徒至少有二十人之眾。 整個屠殺時間自第一聲慘叫聲傳出來算起來,到最后火光驟起且人聲漸了之時,總共也不過半個時辰,可見對方手段之利落。 程嘯一家四口,外加同知夫婦在內(nèi),以及部分下人,一共十八具尸體。 當(dāng)夜的慘象震驚了整個長興州乃至湖州,由于太過觸目驚心,翌年新的知州上任之后,甚至將州府重建在了離原址遙遙相對的城南。 事隔多年,長纓也仍記得當(dāng)初在閱覽這些記錄的時候胸口緊繃得像根拉緊的弦。 “我已經(jīng)著人備了桌小宴,將軍且稍事歇息,回頭我再來請將軍入席?!?/br> 府里安排的是座別致小院,叫暢云軒,程嘯安排人上了茶點后便笑瞇瞇說道。 長纓笑道:“程大人何必破費?”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程嘯打了個哈哈,出去了。 長纓深深望著他走出院門,而后喚來了其余人:“左右不過兩日,都放機靈些。就照之前說的,沒事把這府里格局摸摸,府里走動的人也摸摸底,干好了這票咱們心里才能有底!” 當(dāng)初的記載寫的雖未詳細(xì)到全部還原的地步,而且就像是過去的幾次行動一樣,就算是記載的很詳細(xì),也事隔多年,有些細(xì)節(jié)她多少已經(jīng)忘記。 眼下除去掌控著大概脈絡(luò),余下的細(xì)節(jié)還得仔細(xì)推敲琢磨,不過好在她籌備之初,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眼下待辦的事情也并不多了。 按理說這次她同樣有無比的信心,但想要在晉職之時十拿九穩(wěn)她就得取得盡善盡美的結(jié)果。 除去救下所有人的性命,她還得拿住匪徒才以凸顯功績,否則頂多只能受個口頭嘉獎。 吃力還不討好,回頭還不得讓衛(wèi)所里平日看她不順眼的家伙給笑話死? “話說回來,這些人殺這狗官究竟是為什么?” 馮少擎拿點心的時候也給她拿了一塊,邊坐邊遞給她。 她接了點心,吃了兩口,才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br> 前世里長興知州府一府被屠的真相成為了永遠(yuǎn)的疑案,反倒是戶部侍郎陳廷琛的死,后來還傳出了些許端倪。 只不過因為程嘯官職低,又因為程嘯之前已經(jīng)遭遇過一次被劫,且身后又查出了貪墨的事實,于是好些人將之定性為了匪徒為劫財而下的毒手,影響也就遠(yuǎn)不如陳廷琛之死來得重大罷了。 對于程嘯死于被劫財?shù)恼f法,長纓其實是懷疑的。 程嘯畢竟是官員,這些年在任上確實斂財不少,但在長興,也不見得就真的富到了某種地步,別忘了城里還有那些富得流油的商賈。 倘若是為求財,那他們?yōu)槭裁磳幵笟€命官而不去挑個商賈大戶? 若說是尋仇,程嘯一個文人,祖上也是讀書人,一般情況下,也沒道理會惹上這么強悍的仇家。 再加上這些人滿口官話,她就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大尋常。 “那你先前說匪徒盯著程夫人另有用意又是什么意思?”馮少擎又問。 “因為如果他們真是為了劫財,就該直接盯程嘯了,就像幾個月前他在郊外遇襲一樣。沒盯程嘯,有可能是怕打草驚蛇,也有可能是都盯了,但我們剛好只碰到了他盯程夫人而已?!?/br> 這些問題她也沒有根據(jù)。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確有機會可以阻止那些人行兇。 程嘯現(xiàn)在什么都不曉得,還滿腦子只提防著她捉他的把柄敲他的竹杠—— 他跟湖州知府狼狽為jian的那點破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按說死有余辜,可朝廷政務(wù)跟她無關(guān),她只想借這個案子晉職,并不介意讓他多活一活。 但她和身邊的人也都只有一條命,可不想沒頭沒腦地去送死。 這個中的內(nèi)幕她可以不刻意挖掘,但一旦有什么異象,她也不能放過。 所以事實上,她雖然嘴上不說,但私下里仍覺得程嘯會招來這么大的殺身之禍,本身就挺異常的。 她搖搖頭,甩去這些思緒。 呷了口茶,看到馮少擎在認(rèn)真剝花生,又問起他:“你最近寫信給你家里了嗎?” 少擎聞言,一張臉板起來。 “就你啰嗦!” 說完他兩手搭著膝蓋,繃臉坐著。一會兒到底還是起身,蹬蹬地走了。 長纓挑眉盯著他背影,老半天才收回目光。 第005章 套近乎的狐貍精 暢云軒這邊安頓停當(dāng),杜漸也已經(jīng)和楊禪回了院子。 酒歸了楊禪先放著,杜漸回房掩上門,掏出袖子里酒封紙寫就的字條看了看,擦著火石將之燒了,然后又站到了窗戶前。 霧氣早已經(jīng)散去,視野變得開闊而清晰,院子里柳樹上灰綠的芽尖也能清楚看到了。 越過東面屋頂,還能看到暢云軒里那棵極高的梧桐樹。 他倒了杯溫茶,執(zhí)在手里又喝起來。 程嘯準(zhǔn)備的宴席設(shè)在小花廳,出席的是程嘯夫婦和同知夫婦。 但事實上程嘯和同知應(yīng)了個卯就撤了,只留下她們女眷作陪客。 官眷雖然與女官身份不同,但因品級與丈夫相當(dāng),因此陪女客是很合理的。 若是在京師,例如貞安侯那樣的高官與朝官們應(yīng)酬,通常便是各安一席,在長興,也就不必這么講究了。 程夫人容長臉,妝容精致,也很熱情,只是那雙微微泛出白眼的三角眼瞧著有些刻薄。 同知夫人則一向以程夫人的意見為任何意見。 長纓與她們不存在利益沖突,席上言來語往,家長里短,一席飯吃得也還算愉快。 半路程嘯的女兒程湄也來了,程夫人讓她前來拜見。 長纓瞧見她兩眼紅通通的,像是哭過,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便也沒怎么引她說話,問了兩句家常就過了。 宴后程夫人又親自送長纓回暢云軒,同時還帶來兩個丫鬟:“都是我素日跟前使喚的,雖然粗笨,打打下手還是使得的。將軍不嫌棄,這兩日就讓她們留下來聽候差遣?!?/br> 長纓看著丫鬟們,笑道:“這怎么好意思?” “應(yīng)該的。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說便是?!?/br> 程夫人很是客氣了一番。 等到她出門,長纓使了個眼色,紫緗便帶著兩人出去了。 雖然說送丫鬟過來也可以說是程嘯的美意,但長纓又怎么敢放心用? 此番她目標(biāo)雖然不是沖著抓程嘯的把柄,不怕他們盯出什么,可是要辦的事情終究隱秘,若是走漏了風(fēng)聲,引出什么風(fēng)吹草動,搞不好整個計劃都要泡湯。 而她又怎么能讓這計劃泡湯呢?她身上還拴著這么多人的前途呢。 她要晉職,少擎和黃績他們也都要晉職,甚至是要回京,要有更廣闊的天地施展抱負(fù)。 她經(jīng)營籌謀這多年,還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各償所愿? 這一夜平靜得很。 杜漸雖然輪值到夜半才回來睡下,卻是一夜無夢。 天亮?xí)r下了場雨,漸漸天色就敞亮起來,只是院里一院的落紅,看著凄慘了些。 他出門路過小花園,見到程湄在桃樹下對著地上的花瓣發(fā)呆,側(cè)面看去神情凄怨,倒是應(yīng)景。 杜漸別了路,從另一邊出門上了街。 節(jié)日的氣氛已經(jīng)十分濃烈了,街頭的喧嘩聲比平時早了許多,他走到街對面的面館,買了碗排骨面坐在棚子里吃。 不一會兒,陸續(xù)也有人走進(jìn)來,黑色錦衣的鳳眼青年坐在對面,要了一碗跟他一樣的排骨面,唆起來。 早飯后程嘯與夫人裝扮一新,作為父母官,按例他們今日也得上街去冒個頭,以示勤政。 程湄普通裝扮,在長纓去往尋程嘯的路上,正偷偷捉著丫鬟打聽著誰的去處。 看到她來,連忙襝衽施了個禮,瞧臉色,昨夜應(yīng)是沒睡好,眼里有紅絲,眼窩下也青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