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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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蛇,虛歲四十一。” 皇帝點點頭:“你十五歲中的武狀元,此后從軍為將,為國盡忠,也是看著朕從風浪里走過來的了。 “顧家竟敢劫持沈將軍,這既是無視朕,也是無視朝綱王法。慎已,不如就由你去替朕將顧家繩之以法,如何?” 第349章 江山是你的 話聽到這里,榮胤微微地抬頭看了上方一眼。 四年前的事情一經(jīng)暴露,沈長纓與凌淵有反應是必然的,皇帝不但因此被動,還將面臨楊肅倒戈,使他功虧一簣的可能。 而眼下他榮胤明顯是知情者,皇帝惱羞成怒捏個什么罪名先把壞事者的他給滅了,也可以想象,所以他是抱著赴險的準備進來。 但眼下皇帝卻提出讓他幫著滅顧家—— 誠然,有昨夜那兩具護衛(wèi)尸體,加上楊肅昨夜造成的聲勢,皇帝借勢把顧家懵頭打一記是順理成章的做法。 可皇帝不可能到如今還猜不到昨夜帶走沈長纓的人是他,既然猜到,那為何此時不但不曾下手,反而還授意他去拿顧家? 那秘密一旦傳到楊肅耳里,他將面臨的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他絕不應該還有心思打顧家的主意。 榮胤深思片刻,說道:“等三司有了定論,臣自當奉皇上旨意行事?!?/br> “可朕等不及三司定論。晉王自幼養(yǎng)在宮外,朕自覺虧欠他良多,昨夜顧家如此狂妄,令朕愧疚難當。 “倘若沈長纓不是武功傍身,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則多半回不來。朕要你即刻帶兵捉拿顧廉!” “顧廉是國舅,又是內閣學士,位高權重,僅憑疑似死在顧家的兩個護衛(wèi)就捉拿他,恐難服眾。” “你敢抗旨?” “臣不敢,只是王法如此,況且捉拿欽犯也不歸五軍都督府所管,臣去捉拿,于法亦不合,還請皇上恕罪。” 倘若這么做得通,又何須等到今日? 顧家門生在朝堂幾乎占據(jù)一半,縱是他拿下顧廉,天下士子也將會對朝廷口誅筆伐,難道到時候再學秦皇來個焚書坑儒不成? 皇帝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魄力,到最后也還是得如之前立儲一般,妥協(xié)顧家。 因而勛貴這么多年來才不肯站隊,畢竟誰知道誰會贏到最后? 皇帝眼下降旨讓他去拿顧廉,目的哪里是在顧家?他這是要借刀殺人! 他拿下顧家,顧家族人在朝中振臂一呼,皇帝能抗得住,便能把顧家給滅了。 若是抗不住,那就把他榮胤給推出來挨刀,兩者隨便死一個,都稱了他的心。 他做的這么圓滑,旁人誰又能拿到把柄說榮胤是他皇帝蓄意要除的人呢? “你該好自為之?!被实勰抗馍钌睿园割^奏折底下拿出道折子來,遞了過來。 榮胤接在手里,翻開一看,眉心也禁不住地跳了跳。 折子上寫的是俞家兄弟的口供,竟將他當日在榮府如何處置俞氏的細節(jié)說得清清楚楚。 他抬頭看著皇帝,皇帝神色依舊,讓人看不出來他深淺。 “皇上,東陽伯求見。” 太監(jiān)碎步進來,躬身稟道。 皇帝目光轉凜,看向榮胤。 “約好的?” 榮胤垂首:“臣不明圣意?!?/br> 皇帝凝眉抻身,片刻道:“傳?!?/br> 東陽伯穩(wěn)步邁入,見到殿里榮胤全須全尾,即向皇帝躬身行禮:“五軍府收到遼東傳來軍報兩封,恭請圣覽?!?/br> 皇帝接過來,瞄了兩眼,又看向下方。 …… 一刻鐘后東陽伯與榮胤相互走出殿門,直到出了承天門,又過了金水橋才停下來。 東陽伯余悸在懷:“什么情況?” 榮胤面色凝重:“回去再說?!?/br> 御書房里安靜下來后,傅容也自后頭走出來,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頭,與皇帝道:“榮胤明顯是知情者,有這樣借刀殺人的機會,皇上為何放走他?” 皇帝望著手里軍報,說道:“朕已經(jīng)賠上了一個凌晏,要是再把榮家和馮家也算上,就有些劃不來了?!?/br> 傅容眼底有微光:“皇上還是更看好子澶?!?/br> 皇帝面色有些復雜,片刻道:“當然不是,你是朕看著長大的??赡憬K究上位有些困難,眼下顧家未除,實在經(jīng)不起折騰?!?/br> 傅容隱有苦笑。 皇帝道:“你笑什么?” “笑孩兒活該一輩子藏在暗處,當子澶的鋪路石。” “容兒……” “父皇當年說會一視同仁,”傅容靜靜道,“可是子澶已經(jīng)有了封號,有了根基,有了支持他的愛人和友人,他能堂堂正正站在太陽底下和世人面前,而我至今連一聲父皇也沒有資格喊出口。” 皇帝捏著軍報的手緩緩攥緊。 屋里變得像子夜一樣安靜。 傅容緩緩躬身:“臣告退了?!?/br> “容兒!” 傅容停下來。 皇帝道:“江山是你的,接下來的事情父皇交給你,你去辦?!?/br> 傅容轉身,一張絕艷的臉的晨曦下微微綻放:“兒臣知道父皇最愛我。” 皇帝望著他,也揚唇了。 …… 楊肅回了王府,離開了長纓,也并沒有覺得心情安定。 這王府也是皇帝賜的,他是皇帝的靶子和工具,那這晉王府真正的主人又是誰? 他這么多年,究竟是在為誰做嫁衣裳? 謝蓬回來的時候他坐在門窗緊閉的承運殿,光影隨著殿門開啟而泄進來的那刻,他仿佛還游離在夢里。 “發(fā)生什么事?”謝蓬捋著袖子在腳榻上坐下,忙了整夜的他聲音嘶啞,“怎么沒去沈家?” 楊肅擰著眉頭,垂眼未語。 謝蓬似乎也不想說話,背抵著胡床,看著小臂上一道口子,信手抽帕子將它包了包。 “我記得在查吳側妃的案子時,曾經(jīng)查到派去遼東的徐耀跟吳彰有過多次接觸,當時你和長纓都對皇上有些疑惑,是這樣嗎?” 楊肅忽然出聲,聲音聽上去竟然更加沙啞?!凹由蠈O燮被貶的事,你說實話,是不是疑心過皇上?” 謝蓬與他對視良久,怔然道:“怎么突然說到這個?” 楊肅沒解釋,只傾身望著他:“說說你對皇上的看法?!?/br> 謝蓬嗤地笑了一下,看到桌上有冷茶,端起來喝了兩口潤喉,說道:“皇上那是你爹,我能有什么看法?我敢有什么看法?” 楊肅沒說話,但臉上布滿了凝重。 謝蓬倒是詫異了,想了下:“別的看法也不敢有。但如果你說的是吳彰那事的話,我就說兩句。” (求月票) 第350章 他只愛他自己 “我總覺得讓徐耀去跟吳彰接觸這事,透著不尋常,不知道皇上想掌控什么,我也不敢瞎猜,不過,昨夜里你跟著榮胤到了城西北,御華林那里起了打斗,我跟他們交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動手的人招數(shù)有些似曾相識?!?/br> 楊肅斂目:“什么意思?” “長興的事你還記得嗎?”謝蓬道,“當夜在程嘯府里出現(xiàn)的那幾個人,后來被人暗殺在小樹林里,你我昨夜遇到的那些人,似與那些人是同樣來路?!?/br> 楊肅驟然回想起來,當初在知州府拿住程嘯逼問賬冊的那伙人,被長纓找到時結果卻成了尸體,而殺他的兇手后來也一直沒有鎖定是誰。 “這么說來逼迫程嘯,要從他手里拿到賬本的人就是皇上,”楊肅情不自禁下地站起,“可是我原本就是前去拿賬冊的,他又為什么非要整這一出呢?” 謝蓬仰首:“當年皇上既然暗示過你當皇儲,其實我覺得就應該將他的計劃跟你交底才是。但不管是程嘯那件事,還是吳彰這件事,他都沒有告訴你的打算。 “有些話也許不該我說,但我覺得,經(jīng)過昨夜,有些時候你也應該長個心眼。畢竟古往今來,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你最大的弱點就是容易感情用事,你不要對天家的親情抱太多期望。” 楊肅咬著唇角,眉頭皺得生緊。 謝蓬頭抵著床欄,眉眼里也浮出些許黯色。 “這些你怎么不早跟我說?”楊肅手扶著簾櫳,指節(jié)變得青白。 “我怎么沒說過?”謝蓬撩眼,“我早就說過你太重情,是不行的,你能為著沈長纓不顧一切,難道還會對你的父皇生不起血緣之情? “你若是一意孤行,很多時候就很被動?!?/br> “長纓不一樣。”楊肅倔強地糾正。 謝蓬睨他,半日道:“我知道?!?/br> 他早就知道了。 楊肅凝眉站了會兒,轉而拿了件袍子換上,說道:“我去趟沈家。你跟我出來一下。” 謝蓬跟著他出門。佟琪要跟來,被楊肅擺手留下了。 兩人出門到了王府外,楊肅半路又停下來,對著街頭默站片刻說道:“剛才我跟你說的所有話,你一個字都不要往外透露,包括佟琪他們。 “我這邊出了點狀況,從現(xiàn)在開始,你幫我好生盯著顧家和東宮,千萬不要讓他們在這個時候出來攪和?!?/br> “出了什么事?”謝蓬不由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