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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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卿看她充耳不聞,默默翻了個白眼。但目光看到她后背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她又把那白眼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梁綰身上很完整,她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也很溫柔溫順,可是她不能像沈長纓一樣單挑八匹惡狼,不能把楊肅一舉推到五城衙門總都督的位上,也不能在楊肅前進路上替他排憂解難。 她替長纓把藥仔細上完好,而后將她衣領(lǐng)又恢復(fù)原樣,坐下來給她裝口服用藥。 長纓道:“多給我點口服的,我沒時間按時換藥?!?/br> 楊肅與秦陸他們此刻必然是在分析遼東的事,眼下她可以不著急過去,但接下來她也注定沒什么時間顧上自己。 (求月票) 第366章 何必舍近求遠? 梁小卿道:“口服藥怎么能代替?zhèn)??你必須按時換藥。” 長纓覺得她今日格外聒噪。 她道:“你又想出什么夭蛾子?” 梁小卿愣了下,旋即臉脹得通紅,怒意也上來了。 她哪里是想出什么夭蛾子?她哪里還敢出什么夭蛾子?她不過是不爭氣地對她有了改觀,她就不能是站在醫(yī)者的角度純粹為她好嗎?什么白眼狼邏輯! 她啪地把藥瓶放到桌上,板臉道:“既然你說我是有目的的,那我就有目的好了。我問你,當(dāng)初在榮家,你讓我救你jiejie,說只要能保住她無事,就欠我們一個人情,你還記不記得?” 長纓瞥了她一眼:“你想怎么樣?” 梁小卿呲牙:“我要你記著!” 長纓盯著她看了會兒,收回目光繼續(xù)吃飯。 …… 顧廉來到上房的時候,顧哲正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簾子響他就睜開了眼睛。 顧廉坐下來:“傅容果然有些問題,除去晉王府所說的線索,兒子又查到,他在吳側(cè)妃的事上也有影子,去年春上,他奉命去大同辦差,結(jié)果據(jù)查他去過遼東。且高家的金器鋪子,早在開鋪之初,傅容就曾經(jīng)光顧過?!?/br> 顧哲渾濁的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絲停滯,他緩聲道:“這么說來,吳側(cè)妃一案是傅容在背后下手?” “至少有他參與。但他參與了,事后卻沒有露出絲毫馬腳。”顧廉不覺又往前傾了傾身,“加上沈長纓說她前夜里被拘之處是在御華林,兒子總有種感覺,傅容跟宮里只怕有不便深究的關(guān)系?!?/br> 顧哲頓了下,喟然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晉王府能一夕之間集結(jié)到馮家榮家與宮里唱對臺戲,一定是牽扯到什么共同的瓜葛。 “仔細想想,凌馮榮三家在凌晏在世時是結(jié)拜之交,沈長纓是晉王的未婚妻,又是凌家的內(nèi)侄女,且還因為凌晏而外逃了三年。 “這么說起來,能夠把他們幾個拉到一起的多半就是當(dāng)年凌晏的死因了。 “沈長纓又說劫持她的人確知她四年前的舊傷,所以,傅容很可能跟四年前凌晏的死因有關(guān)?!?/br> 顧廉沉吟:“四年前傅容不過十七八歲,跟凌晏是兩輩人,他殺凌晏作甚?” 顧哲想了想,再道:“事情發(fā)生在東宮詹事府動蕩之后,通州有個錢家,當(dāng)時被東宮執(zhí)意殺盡,如果傅容奉命在通州暗中監(jiān)視錢家受懲,而與正好在通州的凌晏與沈長纓撞上,也許就說得通了?!?/br> “若是這樣,晉王則沒必要與宮里唱反調(diào),無論如何,傅容這么做也是為了他們父子鞏固皇權(quán)。” “所以才反常?!鳖櫿艿?,“晉王跟宮里唱反調(diào),只能說明一件事,傅容的存在,使他們父子間有了齟齬,而不全是因為凌晏。” 顧廉恍然頓悟,想了下然后道:“一個勛貴絕不會輕易令得他們父子產(chǎn)生齟齬,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阻礙,——兒子這就去徹查這件事!” “不?!鳖櫿艿?,“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直接去找晉王?!?/br> 顧廉眉頭微蹙。 顧哲撫著胸咳嗽了兩聲,勻氣道:“局勢不等人,晉王已經(jīng)遞了臺階,你又何必舍近求遠?” …… 長纓去到前殿,楊肅與幕僚們都在,談話顯然已經(jīng)完成了一個階段。 秦陸與朱延亭坐在左右椅上,張吟鳳在簾櫳下站著,周漫生在焚香,每個人神情都頗為凝重,王位上坐著的楊肅背抵椅背,兩條腿交疊在條案上,神情平靜,但也談不上輕松。 看到長纓進來,在場幾個人均紛紛起身,恭身而立。 楊肅把腿收回來,道:“方才議的事情,都回去好好想想。明早拿出詳細章程來。” 秦陸等人紛紛稱是退去。 長纓目送他們走后,坐下來:“怎么樣?” “徐瀾給的消息很及時,原來遼王府已經(jīng)與徐耀有過好幾次摩擦。 “遼王府的家將被徐耀參倒了三個,近期徐耀轄下的戚山衛(wèi)頻頻在王府周圍活動,另又在王府轄內(nèi)的礦地設(shè)立路卡,似專跟遼王府過不去。 “遼王太妃薨逝之后,兵力本就分散了,這一代的遼王楊瞻上位時又經(jīng)歷過一番波折,此時也正是急需穩(wěn)定民心之時,宮里做出這樣的動作,應(yīng)該意在馴服遼王府。 “從傅容給你提供吳側(cè)妃與高家的線索來看,遼王府這邊應(yīng)該都是傅容在籌謀,而剛好在徐耀上任未久,傅容就去過遼東,所以我應(yīng)該沒有猜錯,遼王府是他們的一步暗棋。 “方才我已經(jīng)派了探子前往遼東,倘若消息準(zhǔn)確,我打算回頭直接跟遼王府聯(lián)系,截傅容的胡。就是不成,至少也不能讓他成為我的敵人。 “此外既然有這個前提,那么我決定盡早去找顧廉,沒法兒等下去了,因為我們目前并不知道傅家究竟做了些什么準(zhǔn)備?!?/br> 長纓道:“你打算跟顧家聯(lián)手?” 楊肅看了眼她:“如果他們有這個意思,我不介意。” 長纓未置可否。眼下需要的是快刀斬亂麻,雖然跟顧家聯(lián)手必有后患,但朝堂弄權(quán),誰又能說誰是永遠的敵人呢? 楊肅留長纓喝了茶,而后送她回了沈家。 歸來時秦陸在廊下等待,手里還拿著張書箋:“昨日讓查的貞安侯府謝蓬查出來了,王爺不在,他趕著出門,把這個留了下來?!?/br> 楊肅接過來,看完皺了下眉頭,而后壓在書案下。 翌日早飯后正要幕僚們到前殿,佟琪快步進來:“顧廉送拜帖來了!說是要親自過來拜訪!” 楊肅在廊下頓步,接了拜帖看過,即道:“去回話,就說本王在王府里,恭候顧大人大駕!” …… 大寧在之前幾代皆無皇子公主不尚朝中高官世家的規(guī)矩,因此顧家在顧皇后之前本就是朝中世家,成為國丈之后才被加降等襲爵的東亭侯。 顧廉到達王府之后,正與屋里人議事的傅容就收到了消息。 “動作不慢?!彼麆C目道。看了眼面前幾個人,他站起身:“更衣,進宮?!?/br> 第367章 他已經(jīng)變了 王府水榭里,露臺上茶香四溢,水岸楊柳與桃花相映成畫。 侍衛(wèi)在岸上遠遠站著,楊肅與顧廉在湖心相對而坐,氣氛靜下來已經(jīng)有一刻鐘之久。 有燕子貼著水面飛過,顧廉扶杯打斷了這股寧靜:“如果說當(dāng)年錢家和盧家是傅容負責(zé)的,那為何傅容又會與凌晏遇上?凌晏的死,究竟怎么回事,還請王爺直言?!?/br> 楊肅勾唇:“顧大人直到今日才來尋本王,定然也是已經(jīng)有所收獲。大人不妨先說說你查到了哪里?” 顧廉撐膝,說道:“王爺這些年在外歷練,見識手段都超人一等,讓人欽佩。” “只可惜本王遇到的是顧大人,有顧大人的老練在前,本王哪里敢稱什么見識手段?” 顧廉微頓,執(zhí)壺給楊肅添起了茶:“傅容年少英材,歷來頗得皇上喜愛,按說以沈?qū)④娕c王爺?shù)年P(guān)系,不該有他挾持沈?qū)④娺@樣的事情發(fā)生。 “這次不但是挾持,且還試圖謀殺,難不成,是皇上忌憚沈?qū)④姳澈蟮牧杓?,所以出此下?” 佟琪這時候在棧道上輕咳,得到允許后過來彎腰耳語了幾句。 楊肅聽完沉思了會兒,揮退他之后往對面看去:“顧大人年歲長我與傅容許多,也是個老燕京人了,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廣威侯昔年生長子傅容時,曾經(jīng)遭遇難關(guān),傅容出生時一度傳出夭折的消息?” 顧廉神色微頓,隨后撩眼:“聽說過,但后來聽說又活過來了。正因為這一劫,所以傅容頗得他們老太爺老太太的寵愛?!?/br> 楊肅道:“可是傅家那個孩子,是真的夭折了。” 說著他拿出張紙推向?qū)γ妫骸罢者@個地址去找,傅家墳園東面鳳凰樹下有座小墳,上面刻著傅家第十一代孫。但你查遍傅家十一代所有子孫,不會有這個人存在,包括他們家族譜上也沒有。唯獨對得上號的,就是廣威侯原配生的這個兒子。” 顧廉也算是老練圓滑,今日來前也作好了準(zhǔn)備,此刻聽到這里,也仍是禁不住神色恍惚。 “原來如此?!彼馈?/br> 楊肅揚眉:“昨日朝上沈?qū)④娨呀?jīng)透露過很多事情,顧大人如今想必已經(jīng)知悉,皇上為什么要對沈?qū)④娤率至税?” 顧廉到底見慣風(fēng)浪,雖是這樣震驚的消息,他也很快地恢復(fù)了淡定。略凝神,他說道:“王爺擁有如此重要的把柄,若是想除去傅容,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楊肅笑道:“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不邀上我太子哥哥和顧大人一起?” 顧廉也笑了下。 …… 傅容隔著龍涎香的煙霧望著皇帝,窗外陽光明媚,深殿里兩個人神情卻不甚明朗。 “你是說楊肅要跟顧廉合謀?”皇帝緩慢的語氣里透著寒意,“顧廉即便是去到晉王府,也不能表示他們就聯(lián)手,顧家是條毒蛇,咬上就甩不掉,楊肅不會不知道!” “可是子澶手上如今有兵權(quán),他不像父皇,父皇想跟顧家來硬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勛貴們不會附和,日前榮胤的態(tài)度就是例子。 “可凌馮榮三家已經(jīng)明言給晉王府撐腰,只要顧家敢妄動,那幾家手上幾萬兵馬可立時揭竿而起?!?/br> 傅容將手里卷宗遞過去:“這是兒臣掌握到的三家最新的動向。榮胤于上月就已經(jīng)開始在衛(wèi)所調(diào)整兵陣,帶領(lǐng)徐瀾等將領(lǐng)一道參研攻守方略??梢娫谖覀兿蛏蜷L纓動手之前,他就已經(jīng)在做準(zhǔn)備。而這個徐瀾,就是徐耀的兒子?!?/br> 皇帝看完,怒意已經(jīng)浮上來:“你是說,榮胤他們要攛掇楊肅起兵?!” “沈纓和凌家要報仇,榮胤和馮家與凌家又共進退,子澶在京外多年,哪里能如他們這般老謀深算? “尤其當(dāng)他們猜知了兒臣身世,恰好可以以儲位危機挑撥子澶,有了子澶這個正經(jīng)的皇子為幌子,他們以肅正皇室血統(tǒng)為名殺死兒臣滅掉傅家,再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就名正言順了。” 傅家說到這里頓一頓,又接著道:“顧家為什么要死頂著東宮不放?是因為他們知道太子不占著東宮,來日等父皇占據(jù)贏面,他們則必死無疑。 “簡言之他們怕的還是君為臣綱四字,倘若能與晉王府聯(lián)手,除去了我這個隱患之后,要挾制住父皇何等容易? “到那時候,雖然晉王府勢力強,但他們也不必再顧及父皇,而誰又敢肯定楊肅一定會贏呢?倘若楊肅敗了,這江山,可就妥妥地要改姓顧了?!?/br> 桌面?zhèn)鱽砼镜匾宦暎实垡徽婆脑谧郎?,杯盤折子所有的東西全都跳起來。 皇帝站起來,望著半啟的窗外刺目的陽光。他心里涌動著一股氣,不能抑制地從身軀和四肢躥向心口,又從心口急速地沖向腦門。 沒有任何事情比皇位傳承受到威脅更令人憤怒,傅容或許是危言聳聽,但也不乏有這種可能。 他想起楊肅在湖州時對執(zhí)意要娶沈長纓的態(tài)度,當(dāng)時他未強制他如何,不過是想著他回京之后深入朝堂,會明白他的執(zhí)著有多么幼稚。 在知道他在沈長纓手里栽了跟頭時,他一度放了心,卻沒有想到沈長纓會主動找到他,還會以拼命的方式替他拿下五城兵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