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這條通道看上去和上面的通道風(fēng)格完全不一樣,如果上面是地牢風(fēng),那么這里則是宮殿風(fēng),無論雕刻還是通道造型都給人以豪華莊重之感。 “西蒙,你來過這里嗎?”加三回頭問。 西蒙盯著前面的通道搖頭,“我上次跟著拉曼只跟到了地牢那一層,在那里我聽到了很可怕的嚎叫聲,我嚇蒙了,然后就被拉曼發(fā)現(xiàn)了。” 西蒙聲音剛落,通道前方忽然傳來極為凄厲可怕的慘叫聲:“啊啊啊——!” “殺死我!殺死我!扎克辛克萊你這個畜牲,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靈魂永墮地獄……!” 反反復(fù)復(fù)的詛咒和嚎叫聲從通道深處傳來。 西蒙身體顫抖成了風(fēng)中落葉,“就是……就是這個聲音……就是它!” 吉米撐住他,他也有點害怕,這個地下通道看起來豪華,但太陰森了,配著前方的慘嚎聲就像是地獄入口。 加三等到前方通道的火把全部亮起,這才再次邁步,同時問圓臉:“前面有危險嗎?” 圓臉?biāo)妓髌蹋骸伴T……不要碰?!?/br> 門?什么樣的門? 片刻后,走出通道,來到一個更廣闊空間的加三看到了那扇不能碰的門,以及被鎖在門上的女人。 黑漆漆的大門十分巨大,門縫中發(fā)出血液一樣的暗紅光芒,這些透出的暗紅光芒竟比火把的亮光還要亮,把門上被鎖住的女人映照得清清楚楚。 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長裙,長裙僅能遮擋住一些重點部位,四肢和雙手雙腳全都裸露。而裸露出來的四肢和肩胛骨竟被生生穿了鎖鏈,鎖鏈兩頭深埋入黑門當(dāng)中。而且那鎖鏈就像活的一樣,竟緩緩在抽動。 女人因為鎖鏈抽動帶來的巨大痛苦不住慘嚎和怒罵,甚至沒有注意到這里多了幾個陌生人。 西蒙看著女人,眼淚流了滿臉。 從沒有見過類似場景的吉米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驚恐。 花花:學(xué)到了新姿勢,人類真會玩~ 加三大概是最靠譜的一個,他靠近黑色大門,四處尋找機(jī)關(guān)想要把女人從門上解下來。 但是找不到。鎖鏈根本沒有頭,也看不到任何cao縱按鈕之類的東西。 “不要碰……門。”圓臉提醒。 加三伸出的手縮回。 女人疼昏了過去,不一會兒又疼醒過來。 西蒙推開吉米,踉踉蹌蹌地走過去,噗通在女人面前跪倒。 加三嘆氣,走到女人面前,仰頭:“這位夫人,你好,我們是來救你的,請問你是西蒙的母親嗎?你知道西蒙嗎?” “啊啊啊——!”女人被痛苦折磨,根本聽不到加三的呼喊。 “這里是怎么回事?!”艾薩克憤怒的聲音響起。 吉米腳步一滑,沖到了西蒙和加三旁邊。 “辛克萊男爵,你難道不應(yīng)該給我一個解釋嗎?”艾薩克戰(zhàn)將的語調(diào)非常冰冷。 拉曼看著自己的老師,心沉到了底。 辛克萊男爵根本不想解釋,也無法解釋,只能看向巴魯克。 巴魯克想到這家人還有用,就不太情愿地接過問題,不耐煩地回:“這里是怎么回事,關(guān)你什么事?誰家沒有一點秘密,你想知道就去問那個死了三百年的魔武戰(zhàn)王。” 艾薩克戰(zhàn)將此時冷靜到極點,他手持黑色細(xì)杖從辛克萊一家身邊走開,走到中間空地停下。 “拉曼,我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告訴我,那個被鎖住折磨的可憐女人是誰?她和你的弟弟西蒙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拉曼吞咽口水,為難地看向自己父親。 加三卻在此時看向被鎖住的女人,鎖鏈抽動停止了,女人正在劇烈喘著粗氣。 艾薩克眼中出現(xiàn)失望的神色,他對弟子們的訓(xùn)練一向以騎士準(zhǔn)則為主,以前拉曼的表現(xiàn)讓他一直很滿意,加上拉曼突破了斗氣,他才會把其從預(yù)備騎士收為正式弟子。 可現(xiàn)在拉曼的表現(xiàn)讓他很失望。有擔(dān)當(dāng)?shù)尿T士根本不屑于說謊,陰狠歹毒如巴魯克,他在某些方面也保持了騎士的榮耀,比如有擔(dān)當(dāng),比如不屑于逃避責(zé)任。 他不在乎拉曼行惡,因為騎士的立場有時要跟隨效忠者的立場,某些時候甚至要做一些惡魔才會做的事情,一旦發(fā)生戰(zhàn)爭,騎士精神就很難遵守,但這些都不能動搖騎士的本質(zhì),那就是:忠誠,勇敢,和對弱者的正義。 艾薩克覺得自己做不到騎士精神要求的事情,所以他從沒有成為騎士,而是走的純戰(zhàn)士路線。 拉曼主動要求成為騎士,并宣誓效忠于他,可現(xiàn)在他不但做不到騎士精神的要求,就連騎士本質(zhì)都不具有,更逃避回答他這個老師的問題。 “拉曼,我將向女王申訴,剝奪你的騎士爵位。另外,從此以后,你將不再是我的弟子。如果讓我聽到你仍舊以我弟子的名義招搖,我會殺死你?!卑_克說得很平靜。 拉曼卻如遭雷擊,“老師!您不能這樣,這都是誤會,我可以解釋!父親!” 巴魯克嗤笑,“一個騎士爵位而已,有什么放不下的?拉曼,我也覺得你不太適合做騎士,不如老老實實等著繼承你父親男爵的位子就好了。就是可惜我們大公那位女兒非騎士不嫁,嘿!” 拉曼要瘋了,事情怎么會發(fā)展成這樣? 辛克萊男爵也沒想到自己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拉到的大靠山,這時竟然想拋棄他們。那他兒子給艾薩克做了十年侍從都白做了嗎? “嘿嘿嘿……”低啞刺耳的笑聲忽然在這個地下空間中響起。 所有人一起看向被鎖在黑門上的女人。 女人笑得身體顫抖,結(jié)果觸動鎖鏈,讓她再次被劇痛襲擊。 女人的笑聲止住,慢慢抬起長發(fā)遮面的臉:“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來了這么多人?” 女人的目光似掃過跪在她腳下的西蒙,又似沒有注意。 西蒙嘴唇顫抖,低低地呼喚了一聲:“母親……” 女人頭顱一動。 辛克萊男爵變色,慌忙下顧不上尊卑,竟對巴魯克喊道:“快把西蒙抓住,不能讓那個女人接觸到他!” 聽到這句話,加三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沖著西蒙喊:“西蒙,上去抱住你媽!” 西蒙聽加三命令已經(jīng)習(xí)慣,當(dāng)即毫不猶豫地就著跪地的姿勢直接抱向女人雙腿。他本來就離女人不遠(yuǎn),往前一撲就抱到了! 靈魂重傷的巴魯克反應(yīng)比平時慢了很多,等他出手要把西蒙拖開時,西蒙已經(jīng)抱了上去。 “你這個蠢貨!”辛克萊男爵尖叫。 女人忽然發(fā)出凄厲大笑,“原來是小畜生找來了!哈哈哈,你這個骯臟的下賤胚子,去死吧!這樣骯臟的血液就不應(yīng)該留在這世上!父親,我來了!” 女人身上忽然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奔向死亡。 西蒙發(fā)出慘叫。 同時慘叫的還有圓臉和花花。女人發(fā)出的光芒能傷害到魔物! 加三不可置信地慘呼:“停下來!你在搞什么?那是你兒子,親兒子!我們是來救你的!” 女人瘋狂大笑:“兒子?就因為是我的兒子才要殺!一個逆?zhèn)惿碌哪跣螅粋€給辛克萊之名抹黑的骯臟血脈,他怎么能活?怎么能活!去死吧,你們所有人都去死吧!” 要完!加三想要去把西蒙扒下來,卻把自己也給黏住了! 吉米看到也連忙上去幫忙,可他連加三都不如,竟然直接被光芒彈開,撞到墻上昏死過去。 女人身上光芒大盛。轉(zhuǎn)眼間,光芒一漲一縮,猛地爆炸,碎裂的rou塊如利箭般射向在場所有人,飛向扎克辛克萊和他長子拉曼的最多。 而抱住她的西蒙和想要救西蒙卻被黏住的加三卻被兩條鎖鏈穿過肩胛骨拖向大門,拖得兩孩子不住慘叫。 巴魯克也顧不上靈魂受傷,艾薩克也不再保留實力,全都拼了命的反擊。 可是!辛克萊男爵和他的長子拉曼在那些碎rou面前毫無阻擋之力,被擊中的同時就被烈火焚燒,慘叫傳遍地下空間,他們的rou體和靈魂同時受到了懲罰。 地下空間中響起了一聲嘆息。 有人伸出手對著虛空一抓,一個瘋狂大笑的女人靈魂被虛無的大手抓入手心。 “放開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便y發(fā)男子冬叔說道。 “休想!”女人狂笑,靈魂上的黑氣越來越多,看樣子這位隨時都會墮落為亡靈,而她根本不在乎。 “如果你不放開他們,我就救下扎克辛克萊父子的靈魂?!倍迥托恼勁械馈?/br> “你是誰?你不能這么做!”女人厲吼,拼命想要攻擊看不見的大手和人,可是她連脫離虛無手掌都做不到。 冬叔:“我能?!?/br> “啊啊??!”女人崩潰的大喊大叫,眼看辛克萊父子身上的火焰突然開始變小,女人慌了,她怎么能忍受讓這兩個人渣的靈魂脫逃焚燒成灰的懲罰。 “住手!我答應(yīng)你!我可以不殺死他們,但門的規(guī)矩不能違背。那個骯臟的小畜生必須成為下一個守門人,另外一個……他必須自己從門里走出來!” 冬叔知道這扇門的規(guī)矩,也知道這扇門有多難搞——人力要如何和世界大意志抗衡?也就是這個原因,他才會和守門人談判,而不是強(qiáng)行救人,因為救也救不下來。 “可以。”冬叔表示同意。 女人非常不甘愿地用最后的靈魂之力打開黑色大門,大門剛打開一道縫隙,被鎖鏈穿骨緊縛的加三就帶著一連串慘叫被吸入了大門內(nèi)。 冬叔在加三被吸入大門的一剎那,把一個小光球彈入他腦中。 大門轟地關(guān)上。鎖鏈嘩啦啦拖動,最后一勒,把西蒙給固定在了大門上。 女人看西蒙因為劇烈痛楚不住慘呼,竟發(fā)出了咯咯的愉快笑聲,可她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 “骯臟的小畜生,守門人的職責(zé)就交給你了。你就在這里接受無盡的折磨吧!”女人揚手,一樣?xùn)|西從她身體里飄出,飄入西蒙體內(nèi)。 有了這個,只要門不毀,西蒙就不會死。 隨后,女人的靈魂毫不留戀地潰散。 冬叔伸手籠住那潰散的靈魂粉末,把其裝入一個小瓶中。 “為什么要讓自己徹底消失呢?這才是最愚蠢的報復(fù)行為?!倍遄哉Z,收起小瓶。 地下空間中,隨著女人靈魂潰散,攻擊也停止了。 巴魯克和艾薩克全都趴在地上,身上全是一道道傷口,死活不知。 辛克萊男爵父子的rou體已經(jīng)燒沒了,但他們的靈魂還在焚燒,兩人靈魂發(fā)出的慘叫能讓最心狠的人心顫。 可冬叔卻連看都沒看他們。 當(dāng)他抓住女人靈魂的時候,順便也窺探了女人的記憶,而他看到的那些片段讓他認(rèn)為,辛克萊父子得到的懲罰很公平。 冬叔正要離開,又看到了昏在墻角的吉米,當(dāng)下笑道:“老海,你有興趣收個小侍從嗎?” 滿臉皺紋的老人上前抓起吉米,抖了抖,頗嫌棄地說:“資質(zhì)太差?!?/br> 冬叔大笑,最后看向被鎖在黑門上的少年。 大概看西蒙太痛苦,冬叔伸手往少年身上一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