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jié)
就在這時,圣殿勇長老開口:“一步,兩步,三步!就是現(xiàn)……” 勇長老失聲。 玉碑從底部冒起了汩汩鮮血,就好像下面真的有大量鮮血上涌一樣。 其他人眼眸收縮。 “這是怎么回事?!”乘長老質(zhì)問,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血碑會有這種反應。以前血碑測試族人濃度,就是中間升起一條血線,血線的寬度和升到的高度決定了該族人的血脈濃度和天賦高低。 圣地也不是所有夏族人都能來進行血脈提升儀式,而是必須達到一定的血脈濃度和天賦高度。 其他人也都分心看向圣殿三位長老。 勇長老張大嘴,已經(jīng)呆滯。 另一位老得不成樣的圣殿長老緩慢開口道:“這是傳說中的景象?!?/br> “什么傳說?”除長老心中已經(jīng)知道答案,但他還是希望得到確定。 老長老眼中忽然流出眼淚,他說:“圣地有記載,罪惡之地第一代祭司臨死前曾說過,血碑遇純血而活。我們以前一直不知道其中意思,現(xiàn)在看到才明白?!?/br> “你是說……”除長老閉嘴,他后悔了,如果他知道加三是純血,他絕不會把加三當祭品給獻祭掉。 一個純血對于早已失去純血的夏族人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了一個絕世天才。而純血的價值對于現(xiàn)在的夏族人來說根本無法估量。 胖大叔嘴唇顫抖,但他掩飾住了。 “這真的是純血的表示?”四大統(tǒng)帥之一的于飛表示懷疑。 “誰也不知道純血的表示到底該是什么樣,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是原來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景象。你們看,鮮血還在上涌!”勇長老從呆滯中蘇醒過來,語氣亢奮地說道。 鮮血不但在上涌,且一直上涌到把整塊玉碑給淹沒。 隨后鮮血就如突然出現(xiàn)時一般,又突然退去。但退去血涌的玉碑左上角卻多出了一滴鮮紅的印記。 沒有開口的那位圣殿長老用權(quán)杖點了點地面,給出了肯定答案:“沒錯了,記錄上有記載,如果族里出現(xiàn)純血,血碑上一定會有顯示。剛才只有那個加三走過測試地,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br> 除長老呵呵一笑道:“這么說,我族終于出現(xiàn)了一名純血?這真的是可喜可賀?!?/br> 其他人的表情在這一刻也十分值得紀念,尤其三位圣地長老,身體都激動哆嗦了。 “可惜的是這名純血被獻祭了?!庇陲w冷不丁道。 “那么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如何對待這位純血?”乘長老說。 減長老冷笑一聲:“無非讓他利益最大化而已,在他的運氣和壽命被消耗完之前。比如聯(lián)姻,比如讓他多生孩子,比如收集他的血液,比如讓他獲得最高傳承再看把最高傳承傳給誰。哦,還可以拿他的血去做交易,夏族純血的血液在拍賣會一向可以拍到不可思議的高價?!?/br> 胖長老發(fā)怒:“你把那孩子當什么?那孩子還活著呢!” “就是活著才能讓他做這些事。”減長老面對胖長老的怒意面不改色,還道:“我只是說了實話,你問問在場諸位,他們是不是也這樣想?!?/br> “我不同意!純血多寶貴?怎么能這樣對待他?你們別忘了,當初我們夏族為什么會敗落,就是從內(nèi)部腐壞。如果不是我們族人內(nèi)部拿純血當貨物,甚至拿純血做試驗,自己族人都不把自己族人當人看,夏族也不會人心渙散到最后內(nèi)散外危,最后分崩離析?!迸珠L老暴怒。 “好了好了,加胖子你冷靜一點。這不是那孩子被獻祭了嘛,而被獻祭的人,我們都知道他們不會活很久,與其就這樣浪費一個……” “我不知道?!迸珠L老打斷減長老的話,環(huán)視各高層,道:“你們知道獻祭的事對么,但你們沒有告訴我,你們很好?!?/br> 除長老撩起眼簾:“這種事就該你們加家的前代長老告訴你,難道他沒告訴你么?如果他沒告訴你,就表示他認為你不夠資格知道這件事。” “放屁!”胖長老被氣到了,連臉面都不再給除長老:“資格?這種殘害己族天才的殘忍秘密還需要資格才能知道?如果真的要資格,是要不要臉、夠心狠的資格嗎?如果是要這兩點資格,你除長老倒是真的符合!” 看起來要比實際年紀年輕許多的乘長老也在此時幽幽開口:“關(guān)于獻祭的事,我們家似乎也不知道。不過聽減長老和除長老的意思,似乎二位很清楚此事?難不成獻祭魔法陣中的那個轉(zhuǎn)運轉(zhuǎn)壽命的魔法陣的利益者也有你們兩個?我說除長老您怎么能如此長壽呢?!?/br> 除長老似絲毫沒有被激怒,“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床恢?,我知道是因為前代除家長老告訴我,我以為你們都知道此事?!?/br> 胖長老沒理他,問三位統(tǒng)帥和三位圣殿長老,以及把自己當隱形人一樣的訓練所總所長:“你們呢?是否知道?別說謊,我用了驗證魔法球。” 胖長老攤開手掌。 減長老不滿道:“加胖子你用得著這樣嗎?” 胖長老一副他就是要較真的樣子,道:“我們加家的天才都快被害死光了,我總得知道這是天意還是人為?!?/br> 除長老:“這次的第三名也姓除?!?/br> 胖長老譏諷地拉起嘴角。 加守義看胖長老目光看過來,就第一個回答道:“不知。” 于飛語氣正常地說:“我要是知道,當年就不會拼命爭取前三,該說我命好嗎,正好拿了個第四,真就只差一點點?!?/br> 乘涼,另一位統(tǒng)帥,這位也是一個比較沉默的人,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也不知道獻祭魔法的事,但他在聽說獻祭魔法后就有所懷疑,他懷疑他的兄長就是曾經(jīng)的一名犧牲者,夏族在那時也進入了第三名,可他兄長得了第三名后沒多久,修煉就開始停滯,還經(jīng)常倒霉,沒過幾年就死在了一場普通試練中。 而他兄長死前曾跟他說過,說他覺得自己的運氣就像是被誰掠奪了,又說自己像是在被不斷地掏空。 當時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兄長自甘墮落后找的借口,但乘涼相信,因為他知道他哥人后有多努力,他把這件事還跟當時的祖父,現(xiàn)在的乘家長老說了。而現(xiàn)在的乘家族長是乘樂爺爺,是他親堂哥。 圣殿三位長老都沒說話。 訓練所所長只搖了搖頭。 胖大叔冷笑,“看來知道獻祭一事的有除家、減家,以及圣殿的諸位。你們真的很好,尤其是諸位圣殿長老,你們怎么就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我夏族天才子弟變成獻祭品?你們怎么能舍得?那可都是我們夏族活生生的子弟!” 乘長老和加守義及乘涼統(tǒng)帥的表情說明了他們在此事上的立場,只于飛不偏不倚,但這時的不偏不倚也是一種站位。 “你無法接受是因為你不懂?!庇麻L老道。 “我不懂?”胖大叔氣笑。 勇長老嘆氣,苦口婆心道:“你以為現(xiàn)在的罪惡世界為什么能這么平靜?這就是代價!而且這不止是我們夏族,其他各勢力同樣。被獻祭的天才是很可憐可惜,但他們換來了更好的環(huán)境,而且他們的犧牲,更可以讓他們屬于的勢力得到良好補償和發(fā)展,我們培養(yǎng)那些天才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他們能為族里做些事嗎?那么讓他們獻祭不也是為族里做貢獻的一種?還是大貢獻!更不要說我們其實已經(jīng)把真正的絕世天才都保留了下來,以保證我族的良性發(fā)展。” “我們也都是受騙者,誰能知道在獻祭魔法陣中還有轉(zhuǎn)運轉(zhuǎn)壽命的魔法。加胖子,你捫心自問,我們的所做所為是不是為了夏族更好?如此,我們問心無愧!”除長老說的話堵住了胖大叔要出口的臟話。 眼看胖大叔不止要較真還打算頂真,勇長老忙打了個哈哈,做和事佬說:“諸位,與其討論這些,不如話歸原題,對于這名純血,諸位的意見是?” “加三就要進入圣地。我建議一切不妨等他從圣地出來再說。”乘涼道。 乘涼統(tǒng)帥的意見得到了所有人認可,但乘長老還有一個疑問:“圣地可以提升血脈,但純血應該不需要提升了吧?他進入后,圣地會給予什么反應?” 最老的老長老閉了下眼睛,又睜開:“他走的路和以前的血脈提升者都不一樣。再往后,連我也看不見。那里……應該只有純血,還要是資質(zhì)天賦都很好的純血才能到達?!?/br> 在場的人雖然都已經(jīng)過了拈酸吃醋的年齡段,但聽到這話,某些人心里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點妒忌。 第288章 純血的好處 加三心臟猛地一跳, 還好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 沒有當場變色。 原來他走著走著, 路邊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雙手,那些手都是虛影,在他走過時, 突然伸出摸了他一把。 加三第一次被摸就下意識反擊了回去,但攻擊落空, 然后往前又是一雙虛影的手出現(xiàn),這次竟是撫摸他的頭。 “沒有惡意?!碧孛利愝p聲說。 加三也感覺到了, 他沒有再攻擊那雙虛影手, 但在對方快要摸到他頭時, 他把頭偏了下。 第三雙手出現(xiàn)了, 那伸出的方向一看也是他腦袋。 躲過第三雙手, 第四雙手仍舊固執(zhí)地朝他腦袋摸過去。 第四雙手落空,接著是第五雙、第六雙……加三被打敗了,隨便, 想摸就摸。 于是第七雙手終于摸到了加三的腦袋瓜兒。 那一刻, 加三似乎聽到了欣喜的笑聲,那雙手多摸了他好幾下。 前面的手不知是妒忌了,還是不滿足,一起冒出來圍住了加三的腦袋。 于是, 加三被好多好多雙虛影手給包圍住,乍一看,真的很恐怖。 不過那些手并沒有亂摸, 大多都是摸摸少年的腦袋、拍拍他的肩膀,就像是長輩對后輩。 那些手散開,改從后面推他,加三發(fā)現(xiàn)腳下的青石板路消失,出現(xiàn)了一條土路。 那些手推他的勁不大,加三沒有排斥,就順著力道往前走。 土路兩邊很荒涼,地上有許多石子,土壤干結(jié),看不到什么植物。 “我們剛來這里時,這里就這樣?!蹦堑烙七h的聲音在加三耳邊響起,一個人影也隨之出現(xiàn)在加三身旁。 人影和那些手一樣是虛影,只能看出是一個成年男子,穿著一身適于勞作的兩截衣,腳上穿著草鞋。 “您是?”加三禮貌地問。 虛影微笑,眼角擠出深深的魚尾紋:“我是族里的祭司,不過我沒有和王一起走,我有放不下的人,而那人又放不下這一支。我守著他到最后,跟著這一支來到這里?!?/br> “見過祭司大人?!奔尤袘?zhàn)士禮。 虛影點頭還禮,“我沒想到族里還能出現(xiàn)純血,你是外面來的?” “是。” “你不需要有壓力。”虛影和藹地笑,就如一普通老農(nóng),一上來就把加三有可能的心理包袱給去了,“族里的情況不是一個純血就可以解決,何況來到這里的一支一開始就走偏了路,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想法和心都偏離了正道太遠。王當時也是不忍心殺他們,才采取了類似放逐的方式??伤麄儾]有真正悔改,反而把自己的不甘不滿、怨恨和自私傳給了下一代。我在這里提升過一些孩子的血脈,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都有被移植的痕跡。” “移植?” “嗯,你聽過天賦血脈轉(zhuǎn)移魔法嗎?就是那樣的移植,把一個真正絕世天才的一切轉(zhuǎn)移到另外一個孩子的身上?!?/br> “聽過?!奔尤恢币詾檫@些魔法是雷諾創(chuàng)造,但聽虛影的意思,這樣的魔法在很久以前就有了。 雷諾傳音:“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只是根據(jù)古老魔法陣的基礎(chǔ)琢磨出了新的陣法,那些陣法并不是我首創(chuàng)。那些陣法雖然每次出現(xiàn)都會被故意掩蓋和撲滅,但只要人的野心不滅,這種陣法就會不斷被人創(chuàng)造出來,就像我,也因為年輕時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就把這些陣法給弄出來一樣。” 加三現(xiàn)在有點怕聽到雷諾的聲音,自從那晚雷諾變成魔馬,允許他騎到他背上開始,他就覺得他和雷諾之間真的有什么不一樣了。 將心比心,換個立場,如果他是雷諾,有個成年人跟他說讓他變成馬,想要騎著他溜一圈,他不把那人打得滿嘴開花才怪!除非是真不懂事的三歲以下孩童,但就是孩童,除非是他親兒女,否則他也不會答應。 可是雷諾卻同意了,而且絲毫沒有受到屈辱的想法,反而跑得穩(wěn)穩(wěn)的,帶著他感受魂獸戰(zhàn)場夜晚的涼風。 他從不好意思到緊張不適,再到慢慢放松,到最后,當雷諾跑成了一道風時,緊緊抱著他頸背的他,甚至產(chǎn)生了他和雷諾已經(jīng)結(jié)為一體的錯覺。 后來他再看雷諾,就覺得雷諾和以前不太一樣,他也說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樣,明明還是之前那個人,大概就是感覺不同了?雷諾對他來說變得更加有吸引力,而且還是不同于兄弟師長朋友那樣的吸引力。 等從魂獸戰(zhàn)場出來,領(lǐng)獎過后,他們先下手為強把獻祭的事爆了出來,次日晚上雷諾就突然跟他求婚了。 雷諾的求婚理由是:“我已經(jīng)把自己的生命和財產(chǎn)的一般分享給你,還把身體和尊嚴也分享了,你作為一個即將成年的男人,不考慮對我負責嗎?” 加三就問他要怎么負責。 雷諾就說:“我們結(jié)婚,你做我的皇后,或者你更喜歡皇夫這個說法?” 加三真的不理解,“你為什么會對我產(chǎn)生夫妻一樣的感情?我簡直無法想象要和一個同性睡在一張床上,且要生活一輩子?;橐鍪巧袷サ模坏┙Y(jié)婚,我不想背叛我的伴侶,只要不到堅持不下去,我都會努力經(jīng)營我們的夫妻關(guān)系,直到我們都老死。還是你覺得我們成為伴侶后也能隨時分手?” “當然不?!崩字Z回答:“我很欣賞你的婚姻觀,那讓我更有安全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