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同人—出鞘】（第九章）

    作者：馬天生

    2021年3月15日

    字?jǐn)?shù)：5613

    宣泄完自己情緒的天生身體就像被抽空了一部分似的，突如其來的無力感擊

    倒了他。他向后癱坐在沙發(fā)上，將李星華抱在自己懷里，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喊她睜開眼睛后便一言不發(fā)地緊閉著眼睛，什么也沒做。

    自從三年前以來——尤其是去年開始已經(jīng)愈發(fā)嚴(yán)重，天生時常覺得自己被禁

    錮在幽暗的高墻之中，這高墻環(huán)成四面，遮蔽得不見天日，他撞得頭破血流換來

    的只是冷酷，是沒有一絲溫度的寂靜。

    他明確的知道這是自己業(yè)障未消。業(yè)障在佛教語中是指眾生于身、口、意所

    造作之惡業(yè)蔽障正道，妨礙修行，梵文叫做Ｋａｒｍａｖａｒａｎａ。天生的生

    日是農(nóng)歷四月初八，也就是釋迦牟尼誕辰日，從小又受到信佛的母親所影響，對

    于佛他頗有感應(yīng)，年少時在幾部漢傳佛教經(jīng)典上更是用過不少功夫，后來機(jī)緣之

    下在昆明還跟隨扎什倫布寺的一位堪布修過兩年多的密宗。

    這不是他第一次犯下業(yè)障了。

    天生１９２２年出生于膠州一個詩書繼世的地主家庭，馬家祖上在嘉慶年間

    高中過一位進(jìn)士，后來做到了工部侍郎，有清一代家族共出了七位舉人和貢生。

    他的祖父馬和書也中了光緒年間的舉人，幾經(jīng)分家后這一支仍有近兩千畝土地、

    五六十間房屋。１９７年曹州教案后德國強(qiáng)占膠州灣，馬和書曾與同窗一道為

    此在萊州在濟(jì)南在北京奔走不息。１９年９月２日他在宣武門外的菜市口

    目睹譚嗣同等戊戌六君子慷慨就業(yè)，他在心中默數(shù)，譚嗣同被整整砍了２刀。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的話音猶然在耳，伴隨著鮮血四

    濺，譚嗣同的人頭滾落在地上，周圍的人群爆發(fā)出濃烈的喝彩聲，久久回蕩于天

    空。看穿了清廷的腐朽和百姓的麻木，馬和書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無用功，便熄了功

    名之心，閉門不出，專心在鄉(xiāng)墅辦起了新學(xué)。又因辦學(xué)不收費(fèi)用、募資鋪橋修路

    以及災(zāi)年開倉放糧等舉措，他在方圓數(shù)十里有口皆碑，均尊稱一聲老太爺。

    馬老太爺?shù)拇巫右簿褪翘焐母赣H馬堯憲生于１９年，堯字輩名憲，憲

    即憲政，為其父馬和書紀(jì)念出生時乃戊戌變法而起。馬堯憲作為思想進(jìn)步青年在

    上海大學(xué)讀書時加入了共產(chǎn)黨，從此投身革命事業(yè)，并成為老鄉(xiāng)張耘的入黨介紹

    人，張耘后來改名為康生。他先后參與、組織和領(lǐng)導(dǎo)了山東和上海的數(shù)次罷工、

    游行和武裝起義活動，后擔(dān)任上海區(qū)執(zhí)委委員，曾與陳獨(dú)秀和周恩來等同志并肩

    戰(zhàn)斗過。在１９２７年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馬堯憲作為青島市執(zhí)委書記回到山

    東，負(fù)責(zé)黨在膠東地區(qū)的工作，１９２年在莫斯科出席了中國共產(chǎn)黨第六次全

    國代表大會并當(dāng)選為中央委員，１９２９年遭叛徒出賣不幸被捕。經(jīng)多方搭救無

    果，馬堯憲于１９３１年４月５日在時任山東省政府主席韓復(fù)渠的指示下同鄧恩

    銘、劉謙初和其他黨的重要干部共２２人被國民黨在濟(jì)南槍殺。

    家境尚算富裕，母親將所有的愛都給予了他和弟弟馬天存，又有祖父伯父關(guān)

    心呵護(hù)，天生的童年和青少年除去缺失了父愛，倒也不算糟糕，但誰也沒注意到

    的是一顆仇恨的種子自此在他幼小的內(nèi)心萌發(fā)。

    １９４３年１２月７日，膠州，夜。

    天生５月在國立西南聯(lián)合大學(xué)歷史學(xué)系畢業(yè)后，為完成授他密宗的老師達(dá)巴

    之遺愿，半年多以來輾轉(zhuǎn)印度和西藏多地，最后從加爾各答經(jīng)香港轉(zhuǎn)往上海，最

    后回到闊別五年的家鄉(xiāng)。

    在青島家中休息了一天，天生便同母親和弟弟馬天存一道回了膠州老家看望

    祖父。

    「天存，你跟我出來一下?！固焐庙懥怂H生弟弟的房門，輕喊了一聲。

    夜已經(jīng)深了，除了守夜的和兩個護(hù)院也無他人，看見二老爺家的大少爺和三

    少爺一前一后在馬家宅院中間的空地上踱步，他們倒也知趣，遠(yuǎn)遠(yuǎn)就繞開了。

    跟在天生身后的青年，比他略矮一兩公分，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張略顯稚氣

    的臉倒是與天生相似的很。

    天生思忖再三還是下定決心，突然停住步子，轉(zhuǎn)過頭來：「天存，明天一早

    我要隨秦叔叔去了。」

    話剛起了個頭，馬天存便著了急，不顧長幼有序，兩只手拉住了天生的胳膊，

    聲音也不由得發(fā)顫起來：「大哥！這是為何？你外出求學(xué)五年方才歸來，祖父和

    母親不知有多歡喜，咱們一家人在一起過些安生日子不好嗎？」

    「哼」，天生嗤笑一聲道：「現(xiàn)如今的世道還有安生日子嗎？天存

    ，我且問

    你，你我若不是生在這小富之家，而是那佃戶傭人之家，可有安生之日否？」

    馬天存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祖父成立土地經(jīng)營公司，使用農(nóng)業(yè)機(jī)械，

    改雇農(nóng)為工人，按月發(fā)薪，年底還有分紅，他們還是有安生日子可過的?！?/br>
    「且再問你，除去本家的幾支，膠州乃至山東又有幾個地主如祖父這般開明

    呢？」

    馬天存一時哽住，回答不出。

    天生緊握住他的雙手，憤懣不平：「我此番西行，感慨頗深，世間竟有如此

    可悲可嘆之人之事。日寇更乃人面獸心之輩，戕害同胞無惡不作，滔天罪行罄竹

    難書，吾欲手刃倭賊，以身報國。」

    馬天存的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他將雙手抽出，用力搭在天生的肩膀上：

    「不管是中央政府還是秦叔叔那邊的共產(chǎn)黨，錢、糧、藥品甚至是救人，咱們家

    不一直是鼎力相助的嗎？大兄博古通今，經(jīng)天緯地之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

    至以身犯險乎？」

    天生沉默了幾秒鐘，突然雙目赤紅，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摔落到地上，他用

    力搖晃著胞弟的肩膀：「父親被捕時，你才一歲，我七歲。父親犧牲時，你三歲，

    我九歲了。也許很多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可是我都記得！此番革命乃民族國家

    生存之關(guān)鍵。吾抱定犧牲決心，不能成功即成仁，為爭取最后勝利，使中華民族

    永存世界上，故成功不必在我?？v刀鋸斧鉞加諸項頸，此志不可移，父親遺志，

    我夙夜不敢忘?。槭裁锤赣H為你我取名為天生、天存呢？多少個晚上，每念及

    于此，我總是淚流滿面，可是我不敢哭。在家中，我怕母親難過；在學(xué)校里，我

    不忍與同窗提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焉為人子？一十二年了，你

    知道我這十二年都是怎么過來的嗎？你知道母親這十二年又是怎么過來的嗎？」

    馬天存上前抱住了哥哥，他的眼眶開始模糊。他知道，哥哥這么做不僅僅是

    為了父親，為了母親，更是為了他。兄弟二人總要有一人在家贍養(yǎng)母親，得以安

    生。一時悲從心來，他干脆跪在地上，抱著天生的腿哭了出來：「大哥！」

    天生用手背抹掉了淚水，將弟弟拉起，拍掉了他身上的灰塵：「起來！我這

    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定要為我好好孝順祖父與母親。咱們家的重任就由

    你撐起來了，莫讓我失望，也莫讓父親失望。就讓母親和祖父全當(dāng)沒有我這個兒

    子和孫子罷?！?/br>
    第二天，天還沒亮，天生收拾好包裹，留下一封書信，就此踏出了馬家宅院

    的大門。

    馬和書坐在太師椅上看完了書信，默默閉上了眼睛，仿佛又衰老了幾歲，隨

    即一聲長嘆：「真是老二的種啊?！?/br>
    同坐在一旁的李慧抱著次子馬天存，放聲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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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ｂ２０２１．ㄈòМ

    李星華睜開了雙眼，小心翼翼地趴在天生的懷里不敢動彈，失神的兩只眼睛

    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她有點(diǎn)被剛才突如其來的暴虐嚇到了，互相喜歡的兩個人

    不應(yīng)該是甜蜜的嗎？他怎么會突然動手打自己呢，何況還是打自己的耳光，她長

    這么大連母親都未曾舍得動過一個手指頭。雖然……那種滋味真的很奇怪，很舒

    服……

    天生的思緒從自己的祖輩父輩又飄回到自己身上，他感到止不住的沮喪與懊

    惱。他已經(jīng)淪落到只能依靠打自己的女人來發(fā)泄來排解嗎？這與村野鄙夫有何什

    么區(qū)別呢？那個自命不凡得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馬天生又到哪去了？這些問

    題，他一個也回答不出，只是將李星華抱得越來越緊。

    聽著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和不斷加速的心跳，李星華察覺到她的心上人雖然

    像雕塑一般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響，但在情感上卻經(jīng)歷著巨大的變化，似乎還是向著糟

    糕的方向上前行。她的心弦沒來由地被撥動了，剛才的委屈與不解轉(zhuǎn)瞬被她拋諸

    腦后。這不正是他需要自己的時候嗎？她下定了決心，閉上眼睛主動獻(xiàn)上了自己

    的嫩舌和豐唇。

    感覺到嘴唇一涼，隨即又變得濕潤起來，天生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是李星

    華主動向自己索吻，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才粗暴舉動的他振奮了起來，暫時將

    Ｋａｒｍａｖａｒａｎａ同那堵墻一道屏蔽了起來，開始猛烈地回應(yīng)。

    二人吻間休息時，李星華撫摸著天生的胸膛傾聽著他強(qiáng)健的心跳，手指輕柔

    地在那兒畫著圈，充滿的男性肌rou的讓她感到安全和沉迷，「剛剛是不是想什么

    不開心的事情了，你蹙緊眉頭的樣子讓我很心疼?！?/br>
    見不得女人心疼的天生不由得難受起來，他輕輕揉搓著被他打腫的臉頰，柔

    聲說道：「剛才我想起了我的祖父和我的父親，對我來說他們都是很偉大很偉大

    的人，可能有點(diǎn)出神了。星華，這里還疼嗎？對不起，我要向你檢討，在工作中

    生活中，我……我的壓力很大，只有見到你時我才會輕松，我是由衷的喜悅。我

    不該通過這種方式來發(fā)泄自己，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我沒有關(guān)系的……」，李星華沒想到天生作為一個大男人會主

    動向她道歉，雖說新社會人人平等，可這不是一代兩代人就能徹底扭轉(zhuǎn)的，「你

    的警衛(wèi)員和我說過，你工作特別忙。我想……你cao那么多心也會很累吧，只要你

    喜歡，我……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看著越來越害羞的李星華將腦袋藏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天生的情緒起伏了一會，

    又拉她起來，鄭重地講：「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不過，我們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

    情去做……」

    此刻，３１軍軍部三樓的一間辦公室內(nèi)。

    「首長、首長，我是市罐頭廠革委會的小許，不知道您喊我過來是有什么指

    示呢？」說話的這人個高清瘦，二十多歲的樣子，滿臉諂笑地在辦公桌前半彎著

    腰。

    一個禿頭的胖子靠在椅子上，斜眼瞥了一下來人：「是罐頭廠的許主任啊，

    坐吧。今天喊你來呢，也沒什么事。你們是革命左派群眾，我們呢，是解放軍，

    自然要積極的支持你們，中央要求支左的嘛?！?/br>
    「首長英明啊，咱們廈門誰不知道您魯主任的名聲，有了您的英明領(lǐng)導(dǎo)，我

    們廠上下就有了主心骨，有了精氣神，干活都充滿了勁兒?！乖S主任的笑容堆得

    更盛了，眼睛和嘴巴都快并攏到一起。

    魯山一時也看不出這笑容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不過這馬屁誰不喜歡聽呢？

    他擺了擺手：「許主任嚴(yán)重了，你們罐頭廠的工作最近開展的不錯，不過我聽說

    還有一撮人是保皇派，為首的那個叫吳什么來著？」

    「叫吳朝明，這個人可是?；逝傻乃烙卜肿影。掖稳刈钃细锩\(yùn)動，

    公然與黨中央唱反調(diào)，前幾天還打傷了好幾位革命同志，氣焰實(shí)在囂張。魯主任，

    您可千萬不能放過他！」提到自己的對頭，許主任的表情就像會變臉一樣，變得

    咬牙切齒深惡痛絕，擋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比刨了他許家的祖墳還不能讓人接受。

    「砰」，魯山用自己的肥手拍了下桌子：「竟然還有這么猖狂的反革命群眾，

    你放心，周一開會我就把這件事情辦了，先往你們廠派遣一個工作小組調(diào)查研究?！?/br>
    「謝謝魯主任，謝謝魯主任。我就是您的勤務(wù)兵，您讓我許剛毅往東，我絕

    不往西，您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就上刀山下火海。這是我們罐頭廠全體革命群眾

    的心聲，請首長檢驗(yàn)一下我們的勞動成果?！惯@位許剛毅倒一點(diǎn)也不剛毅，點(diǎn)頭

    如搗蒜，就快要跪下磕頭了，最后又將立在一旁的麻袋放到了墻邊。

    聽著許剛毅的效忠之詞，魯山?jīng)]有動靜，只是看了那麻袋一眼，沒有制止他，

    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那我就檢驗(yàn)一下你們平時的工作，看看扎不扎實(shí)認(rèn)不認(rèn)真。

    對了，這次喊你來還有一件事情。前幾天軍政治部收到你們革委會發(fā)來的一封文

    件，說是軍部的一位同志，她的父親在你們廠工作，曾經(jīng)是國民黨的軍官，已經(jīng)

    被你們打成了反革命分子？」

    「報告魯主任，是…是有這么一回事。王振英的出身，廠里所有人都是清楚

    的?！姑磺弭斏绞鞘裁匆馑嫉脑S剛毅心里有些打鼓，難不成這又是王振英的一

    個老同學(xué)？

    魯山搬著椅子往桌子前靠了靠，隨后說道：「嗯，你們做得很好。廈門是要

    隨時備戰(zhàn)的，間諜特務(wù)很多，絕不能讓這樣的反革命分子潛藏在群眾當(dāng)中。這件

    事情也許牽扯到部隊的其他同志，你給我詳細(xì)介紹一下情況?！?/br>
    「是！」

    王明清和劉紅結(jié)婚多年也沒有過孩子，三個大小女人周末自然睡個懶覺，快

    到１１點(diǎn)才勉強(qiáng)下了床。雖然今天的陽光和溫度都很舒適，可馬明明和許林山還

    是選擇待在屋子里，用天生的話來說就是「你們兩個少出去呼吸一些渾濁的政治

    空氣」。

    劉紅挖了一塊豬油，用它煎了一盒午餐rou和半打雞蛋，再加上草莓醬和昨天

    買來的吐司便將早飯午飯合在一起組成了ｂｒｕｎｃｈ。

    馬明明的面前比其他二人多了個小碟，她往里淋了些許醬油，又撒上一點(diǎn)白

    砂糖，攪拌均勻后夾著煎蛋蘸著吃。

    許林山第一次看見這種吃法有些新奇，不禁打趣道：「明明，你這比資本家

    小姐還要資本家小姐??！雞蛋已經(jīng)是夠

    好的東西了，你還加上醬油和白砂糖，簡

    直太浪費(fèi)了！」

    「爸爸說這是他爸爸教給他的，是在上海讀書時學(xué)來的。爸爸吃煎蛋從來都

    是這樣，說這樣口感層次會豐富很多，如果沒有醬油和白砂糖，他寧愿不吃。你

    快來嘗一下，真的很好吃呢?！柜R明明說完就將小碟推到了她和許林山的中間。

    許林山嘗試著蘸了一下，入口甜咸濃郁，是要更好吃起來，感嘆著：「我其

    實(shí)一直挺羨慕你的，馬叔叔比我爸爸是要有趣多了。他在家從來不許我們吃這些

    西式的東西，西方的我只能打著你借我的幌子才能勉強(qiáng)看幾本，沒勁透了?！?/br>
    劉紅聽到這里忍不住插了話：「怎么說呢，和馬政委接觸了這么久，越來越

    發(fā)現(xiàn)他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學(xué)識和修養(yǎng)那么好的人，去南大做歷史系和哲學(xué)系

    的教授都綽綽有余，誰能想到是位參加過那么多場戰(zhàn)爭的將領(lǐng)呢？」

    「這個我聽我爸爸說過哎，他說４年解放濟(jì)南的時候，國民黨重新組建的

    ７４師有７個連死守郵電大樓，工事堅固，又都是死硬分子，造成了非常大的傷

    亡，一個師長都被炮彈打中，后來犧牲了。馬叔叔帶著教導(dǎo)團(tuán)的人正好趕過來，

    看到這一幕，冒著槍林彈雨直接端起沖鋒槍就沖了進(jìn)去，最終還是拿下了?！乖S

    林山講起這段故事來，面帶沉醉，向往不已。

    馬明明表情有些黯然，喘了一大口氣方才開口：「濟(jì)南對于爸爸來說總是不

    一樣的，因?yàn)闋敔斁褪窃谀抢餇奚?。聽叔叔講，濟(jì)南戰(zhàn)役結(jié)束后爸爸就去了爺

    爺遇害的侯家大院，在那跪了一整個晚上，最后暈倒在地上才被戰(zhàn)友們架走?！?/br>
    許林山雙手托著香腮，陷入了沉思。

    「你叫我出來干什么呢？」

    「丁丁，我……我就是太想見到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