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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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印卻絲毫不受影響,腳尖輕點,沖了過去。 趙小梨和秦不思躲在一處,看著幾乎看不清楚的交戰(zhàn)雙方,她忽然感慨道:“真希望法印大師是我爹啊?!?/br> 秦不思驀得側(cè)頭看向趙小梨,嘖嘖嘆道:“看不出來,趙姑娘你如此喜歡認(rèn)爹,不如……” 沒等秦不思說完,趙小梨便道:“我只想認(rèn)最強(qiáng)的人當(dāng)?shù)?。?/br> 秦不思無話可說,誰不想呢? 他看向趙小梨的左手,有些感同身受的疼:“趙姑娘,你的手如何了?” 趙小梨緊盯著人與鬼各自力量巔峰的對決,隨口回道:“如你所見,斷了。” 秦不思哆嗦了一下:“你……你不疼么?” 趙小梨回頭郁悶地看他:“當(dāng)然疼啊!可是你要是不提醒我,我就忘了它,便沒那么疼了?!?/br> 秦不思:“……”怎么反倒成他的不是了?弄斷她手指的是鬼王又不是他,有本事找鬼王的麻煩去?。?/br> 他正色道:“貧道學(xué)過些接骨手法,或許可助趙姑娘緩解疼痛?!?/br> 趙小梨看了眼自己那翹得過分的大拇指,閉了閉眼道:“那就有勞秦道長了。” 她不敢多看,在秦不思那溫?zé)岬氖执钌纤氖直硶r她一驚,沒忍住叫出聲來。 “……趙姑娘,貧道尚未開始呢?!鼻夭凰嫉罒o奈道。 趙小梨睜開雙眼,剛要說話,手上便是一痛,她倒吸一口涼氣,連叫都叫不出來。 隨后,秦不思也不知從哪兒找到一小根樹枝,將趙小梨的大拇指固定住。 雖然依然在痛,但看著處理妥善的手指,趙小梨覺得痛已經(jīng)減輕了不少,真心誠意地道謝:“秦道長,真是太感謝你了。” 秦不思道:“謝倒不必了,貧道有些好奇……趙姑娘所說,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趙小梨想了想,正色道:“抱歉,我不記得了?!?/br> 真話假話攙著說,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說過哪些真話哪些假話,她也沒太費心去記,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在這兒久待,她的所作所為不會對這個世界產(chǎn)生任何影響。 “那你真的來自三千五百年后?”秦不思似乎對此很感興趣,他興奮地問道,“那時候,可有人還記得貧道?” 他并不認(rèn)為那時候自己還能活著,修士的壽命會比普通人長,但也沒長那么多,不可能像鬼王一樣,三千五百年后還活著。 趙小梨想了想,沒有隱瞞:“你創(chuàng)立了一個偉大的教派,你的徒子徒孫們都記得你?!?/br> 秦不思眼睛一亮:“沒想到啊,貧道竟然也能名留青史!” 他從趙小梨的話里又聽出了別的什么,“趙姑娘,你說三千五百年后鬼王還活著,而人類也好好的,沒被鬼王全部殺光?” 這太奇怪了,按照目前的情形,若沒人殺了鬼王,他必定會將人類都屠戮干凈,可既然未來的人類還好好的,就說明有人阻止了鬼王,這個人會是法印大師嗎? 秦不思有太多的疑惑,可這時候,法印和鬼王越打越激烈,也距離眾人越來越遠(yuǎn),直到再沒人看得到他們。 遠(yuǎn)處白影一閃,先前得了鬼王準(zhǔn)許就在附近玩的白虎遠(yuǎn)遠(yuǎn)見到自己的主人正在戰(zhàn)斗,連忙追了過去。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法印大師回來了。 回來的只有他一人。 趙小梨想,鬼王已經(jīng)被封印了吧? 法印大師一回來,便令原本陷入苦戰(zhàn)的人類修士這邊產(chǎn)生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 來對付鬼王和剩下的四大鬼將的人類修士都不是太弱的那種,雖然一對一對付不了一個鬼將,可五六個圍攻一個鬼將,倒也能勉強(qiáng)牽制住對方。趙小梨在法印離開時曾特意關(guān)注過鬼將丁,他似乎是現(xiàn)存鬼將中最弱的一個,也是最先敗下陣來的那個,受了重傷,幾乎站不起來,當(dāng)法印遠(yuǎn)遠(yuǎn)現(xiàn)身的那刻,他倉惶逃離,因牽制他也受傷不輕的人類修士沒能攔得住他。 趙小梨什么都沒做,這都是早已發(fā)生過的事,她的阻止沒有意義。 在法印大師手中,已經(jīng)消耗頗多的鬼將們撐不過一招,當(dāng)所有的鬼將伏誅,所有幸存的人類修士一邊慶幸自己的存活,一邊高聲贊揚法印的功績。 有一個白胡子的和尚出聲詢問:“法印大師,鬼王呢?” 法印溫和地笑道:“他已被貧僧正法?!?/br> 贊揚歡呼聲四起。 秦不思皺眉,看向趙小梨。這和她說的不一樣??! 趙小梨沖他笑了笑,并沒有多解釋。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法印突然吐出一口血來,他抬手壓下眾人的關(guān)心,表情依然溫和:“貧僧亦受了鬼王的重?fù)?,想來不久于人世,諸位不必太過介懷,生死有命,貧僧此生無憾。” 這些趕來的人類修士其實并不清楚法印的妻子遭遇了什么,當(dāng)法印趕回來時,他們也都陷入苦戰(zhàn)中,無暇他顧。可趙小梨清楚一切。怎么會無憾呢?他會為了他的妻子還俗,想必是很愛她的,愿為了她放棄自己修習(xí)了那么久的佛法。出家之人,本是六根清凈,可他卻重新拾起了□□,為情所困,讓他甘愿如此的女子,一定很美好。 法印什么都沒說,他亦婉拒了所有人的挽留,脫下身上的衣袍,將妻子的血rou包裹,輕柔地抱起,在眾人的困惑視線中轉(zhuǎn)身離去,很快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趙小梨抿了抿唇,她也該離開了。 在場之人中,她只認(rèn)識一個秦不思,便對他笑道:“秦道長,我該離開了?!?/br> “回三千五百年后嗎?”秦不思微微一怔。 趙小梨笑道:“是啊……如果不嫌麻煩的話,秦道長可愿在你留給后世子孫的手記中,記一筆我的名字?”雖然她確信這段時間只是記憶,但為了一個更確切的答案,她想做個小小的實驗。 她覺得自己真是主次不分,說不定回到三千五百年后就會丟了性命,哪來的機(jī)會再去驗證什么?可……她愿意相信自己能躲過這一劫。 秦不思一愣,隨即大笑:“那是自然。貧道這一輩子,唯有與趙姑娘相識這段時間是最為驚心動魄的,又怎能不好好地記上一筆?” 趙小梨笑著揮揮手,摸了摸手鐲,突兀地消失在秦不思面前。 眼前再清晰起來時,趙小梨發(fā)覺自己竟然出現(xiàn)在石塔外,差不多與起初她剛?cè)胧C時所站立的位置一樣。 與初次的膽怯不同,她沒有停頓便向石塔走去。 石塔內(nèi)依然一片漆黑,這回沒有白虎過來當(dāng)引導(dǎo)者,亦沒有承載著鬼王記憶的那顆被她稱作是“記憶蠟燭”的珠子。 她按照記憶摸索著往前,卻差點被什么東西絆倒,伸手摸了把才發(fā)現(xiàn)毛茸茸的,而且很大……是白虎嗎? 她細(xì)細(xì)摸索了會兒,又側(cè)耳傾聽,白虎呼吸綿長,一動不動,或許是非自愿地沉睡了。 又摸了摸白虎的皮毛,趙小梨繞過它,沿著正中央的石梯慢慢往上走。 然而,在走到第三層時,趙小梨突然聽到樓上有人在說話。 鬼王……自言自語? 不對,不是鬼王……是法印大師! 趙小梨不敢再摸過去,反正停留在第三層也能聽清楚二人的話,同時她也慶幸下樓下時沒有出聲,否則怕是早暴露了。二人之前似乎沒有說什么,她聽到的就是對話的最開始。 法印道:“我以為能躲過的?!?/br> 他的聲音一如過去般溫和,聽者即便再焦躁,也能冷靜下來。 鬼王沒有出聲,不知是不能,還是不屑。 法印又道:“我真羨慕你啊,竟一點都不會因此而煩惱?!?/br> 鬼王的聲音懶洋洋的,聽不出一點身陷囹圄的憤怒:“不過是庸人自擾?!?/br> 二人沉默了會兒,法印道:“你不該那樣殘忍地殺了靈蕙?!?/br> “本座眼中,沒有任何事堪稱不該?!?/br> 法印沉默下來,許久之后才再開了口:“靈蕙懷了我的孩子,我差一點就能見到它了?!?/br> 鬼王大笑:“虛偽!真想要孩子,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是你的種!” 法印嘆息了一聲,聲音依舊溫和:“我真希望你永遠(yuǎn)都待在這里?!?/br> 鬼王冷笑:“你可以殺了本座?!?/br> 法印沒有回應(yīng),許久之后,頂層傳來的慘叫聲,嚇了趙小梨一跳。 那是鬼王的聲音?可……他怎么會叫得那樣慘? 趙小梨驚疑不定,剛剛偷聽到的法印和鬼王的話已經(jīng)讓她心神巨震,他們的話中包含了太多信息,讓她云里霧里,只知道事情并不像她之前知道的那么簡單,可卻怎么也猜不透。如今鬼王的慘叫更是讓她坐不住了,聽了會兒沒再聽到法印的聲音,她咬咬牙爬上第五層,發(fā)覺已沒了法印的蹤跡,唯有被猩紅色結(jié)界封印的鬼王。 此刻的鬼王,再沒有她往昔所見的風(fēng)采,他的汗浸濕了地面,他的身體如同一灘爛泥,趴在地上扭動,雙手死死地掐著地面,指甲崩斷,那黑色花紋遍布全身,他皮膚下好像鉆進(jìn)了無數(shù)的蟲子,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不時地凸起一塊。 這是……法印給的懲罰嗎? 趙小梨呆呆地站在結(jié)界旁,滿臉駭然。 ☆、第35章 回歸 在無意識地盯著鬼王的丑態(tài)看了會兒后, 趙小梨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盤腿坐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左手大拇指。 這叫什么?這叫報應(yīng)??!他折斷了她的手指, 卻要受這等連他都承受不了的痛苦……法印大師可真是她親爹啊, 這么為她報了仇! 幸災(zāi)樂禍的情緒不過是一時的,趙小梨揉了揉面頰,忍不住想起法印之前和鬼王的對話。 早在外頭時,法印就對眾人說過, 他把鬼王殺了,可實際上他并沒有, 鬼王只是被封印的事,他沒告訴他們。鬼王說, 法印可以殺了他, 但法印沒有回應(yīng), 是有不能說的理由不能殺鬼王嗎?還是說殺不了鬼王?但不對啊, 鬼王打不過法印, 甚至被他封印了, 如今只能受他的折磨,她不太相信法印殺不了鬼王。 法印應(yīng)當(dāng)是出于某種原因才不殺鬼王, 那么,這個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雖然法印和鬼王之間的談話處處透著詭異,然而同樣語焉不詳,只能讓局外人聽得莫名其妙。 趙小梨對比起她親自認(rèn)識接觸到的法印大師, 和她偷聽到的法印大師,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印象有偏差,他比她看到的、認(rèn)為的還要復(fù)雜得多。她認(rèn)為他深愛他的妻子,他卻沒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分毫,她認(rèn)為他這是足夠隱忍,他卻沒有將殺害他妻子的真正兇手繩之以法,只是將對方封印,她認(rèn)為他的深情或許沒那么深,他卻為了妻子狠狠地懲罰鬼王,那種痛苦看得旁觀者都膽戰(zhàn)心驚…… 而現(xiàn)在,法印大師又去了哪里呢?在安葬了自己妻子,又來見過鬼王之后,法印大師真的跟他說的那樣,不久于人世,因而找個安靜的地方等待死亡的到來?可封印總有變?nèi)醯囊惶?,法印大師知不知道鬼王未來總能掙脫封印重現(xiàn)人間?他應(yīng)當(dāng)知道的吧,那么他為什么不徹底了斷、不殺了鬼王呢? 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困惑,趙小梨發(fā)了會兒呆,目光落向已經(jīng)漸漸安靜下來的鬼王身上。 痛苦減輕了么?好像不是,那股讓他痛苦的力量,依然在他身體內(nèi)四處游走,帶給他莫大的痛苦,然而他咬牙強(qiáng)忍著,睜著的眼里布滿血絲,變得通紅。 睜著的眼睛? 趙小梨起先嚇了一跳,后來見他雖朝向她的方向,眼睛卻像是沒有焦點,她便釋然了。 如果她等鬼王冷靜下來后,詢問他法印的事,他會跟她說嗎? 趙小梨不太確定,她先前跟鬼王打交道時,他說不說什么事都是看心情,隨心所欲,她哄騙不了他,更強(qiáng)迫不了他。 托腮等了會兒,鬼王的痛苦沒有絲毫減輕,趙小梨看久了倒是對他多了一點同情,反正她肯定是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的吧……咦,那是什么? 就在鬼王的肩膀附近,有什么東西正在漸漸成形,那是暖白瑩潤的光芒,如水波般輕緩晃動,片刻后光芒突兀地散去,只留下一塊白色的圓形物體。 趙小梨呆愣了數(shù)秒,忽然福至心靈——這就是白虎說的伴生玉嗎? 猶豫掙扎不過就在片刻,她握緊拳頭,手腳并用慢慢往結(jié)界里爬去,結(jié)界于她來說如同光線,看得到卻沒有實體,她順利地進(jìn)入結(jié)界內(nèi),又大著膽子緩緩朝鬼王爬去。 距離一點點拉近,鬼王始終保持著原先的姿勢,雙眼沒有焦點,似乎也沒有發(fā)覺有人膽大包天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