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她抱著兒子,微微收緊了幾分手,嘴角扯了扯起身,“安安,mama給你做飯……” “爸爸又動了!”曹承安卻是在她懷里掙扎著。 吳麗芳一愣,這一次是條件反射的看過去,下一秒她發(fā)現(xiàn),她丈夫手指的位置……似乎真的挪動了一些? 她瞪大了眼睛,一直看到眼睛有些酸澀,都不舍得閉眼,隨著曹承安的聲音,“又動了,爸爸真的又動了?!?/br> 她的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 第54章 動了, 真的動了。 吳麗芳眼淚刷刷的落下來, 她撲到曹實身上, 帶著兒子哭得不能自已。 可抬起頭的石斛, 吳麗芳的目光突然盯著曹實的嘴角,那邊有一點異常的痕跡,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略打開了曹實的嘴,頓時臉色一變, 立馬要起身將曹實口中剩下的東西取出來, 可根本來不及啊,東西進口,此時也已經(jīng)基本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咬牙, 上前就要想辦法給曹實洗一洗口中的東西,哪怕肚子里的沒有辦法弄出來,可能弄多少,弄多少對不對? 下一秒,她頓了頓,內心掙扎了了起來,她不傻, 曹實突然醒過來,嘴里又有人喂了藥, 絕對不是什么偶然的事兒。 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可曹實動了。 這是這么多天, 曹實唯一動彈的一次。 捏著曹實的手, 越捏越緊,心里各種念頭掙扎不斷,眼淚簌簌落下。 她想找個人商量下,可沒有人。 孩子在她懷里,哇哇大哭,吳麗芳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哄孩子,腦子里面也開始給自己放空,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到孩子不哭了,她也做了決定,不取出來。 她的腦海里始終回響著一個重要問題,到底是誰給曹實喂了藥? 王建平她是認識的,跟他們家也沒有這么親厚的關系,真的要有藥或者醫(yī)生,最多也就是給她一個消息而已,但是鬧這么大動靜來救人,應該是不可能的。 陳銘文那個狗東西,她臉上忍不住閃過一抹冷笑,如果這是個□□,她倒是相信是陳銘文下的,可如果是解藥,百分百不是他。 只是一個,宗珩來的十分蹊蹺,說話態(tài)度格外難聽,而且吳麗芳也想到了個情況,那會兒那個說話特別難聽的在堂屋突然發(fā)難的時候,當時似乎屋里就是少了一個人。 宗珩她并不認識,來歷也稀奇,還專門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一定要闖入他們家里,甚至是直白的罵人,可偏偏就是這樣,吳麗芳反而就覺得不對勁。 來的這幾個人里面,似乎也就只有這么一個可能了。 曹實昏迷了這么長時間,沒有任何動靜,這是這么長時間,唯一一次有動靜。 吳麗芳已經(jīng)不愿意往壞處的想,她只想求一個更好的結果,哪怕希望渺茫。 宋珩,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宋珩了。 她握緊了曹實的手,“老曺?!?/br> “你說我到底應該怎么做?”吳麗芳抓著曹實的手,“我想賭一把,賭一把?!?/br> “我雖然害怕,害怕我賭輸了,可我不能不賭,我沒有路,沒有方向,沒有辦法,咱們試一試。” 吳麗芳抱著孩子,“我不能看著你死,我不能,真的不能看著死,希望再小,我也要賭一把!” 曹實這么長時間,完全沒有動靜,只有那個叫宋珩的身上有唯一的一點希望。 冷靜下來之后,她又開始研究應該怎么做,現(xiàn)在這樣可能不夠,曹實還沒有醒過來。 可如果主動去找對方她怕引起了陳銘文的注意,更是會引起背后控制的人的注意,說不定連那個叫宋珩的都會牽扯進來。 如果真的為了救人,對方應該會選擇再過來。 她要做的是.....故意和對方鬧矛盾,雙方找茬,能跟對方多來幾次接觸,還要注意不讓陳銘文他們反應過來。 她抱著孩子,抓著曹實的手,“沒關系,試一試,萬一......萬一有希望呢?!?/br> 而當天晚上,宗珩就已經(jīng)趕回了九八二農(nóng)場,這事兒也怪陳銘文他們覺得這地方?jīng)]啥醫(yī)生,又怕突然暴斃引外人注意,所以用的是慢性的毒。 這個情況,宗珩略一講,田東升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給了個藥方,再配上他給葫葫留下的解□□,問題也就不大了。 宗珩匆匆安排了人送東西過來,另外他們這邊也半點不停下的繼續(xù)找。 再一次見到宗珩,陳銘文臉上的笑意滿滿,“小宋同志,你回來了....” 他瞇著眼睛,不大的一雙眼睛里面都是期待。 “查!查!我就不相信他們家這么干凈,人還真的沒事兒?!弊阽衲樕蠋е湫Γ坪鹾懿粷M意他這一趟出去得到的結果,“再說,真干凈,假干凈,可不是他說了算......” 陳銘文聽到宗珩的話,原本還有些失望,聽到這里,頓時眼睛一閃,“當然,當然,可不是,您可別生氣,為了他們可不值當?!?/br> “也不過就是一個位置,一個小人物,得罪了您,也不過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陳銘文看起來像是在解釋,實際上卻始終在火上澆油,“他們家婆娘到處傳您地壞話,不懂事啊,這做的也太不懂事了.....” 宗珩臉上一沉,可眼睛微微閃爍,這么說來,吳麗芳也是個聰明人。 宗珩哼了一聲,“東西發(fā)下去,其他家都發(fā),他們的資源全部扣下來。不為組織,社會做貢獻,反而當蛀蟲,這樣的人不配擁有東西?!?/br> “小宋,小宋!你這樣就有些過了,曹實他們一家,現(xiàn)在一個病,一個婦女,一個小孩,這么大冬天,如果連棉花這些都去湊不齊,萬一.......”王建平遲疑了一下,也不知道宗珩到底是什么意思,可這話確實是他的心里話。 “主席還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他們家病了的不算,女人怎么就不能干活了?”宗珩冷笑了一聲。 王建平臉色微微變了變,陳銘文卻是微微一笑,一個昏迷的病人,另外一個女人還有一個路都不太能走穩(wěn)的孩子,怎么出去干活? 甭管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宗珩說這話,那就是找茬,當然,陳銘文不僅不打算讓人攔著,甚至不止打算扣掉這部分東西,甚至所有資源他都打算扣掉,反正總歸是有人背鍋不是嗎? 不這樣逼迫,吳麗芳怎么會鬧,又怎么會露出破綻? 嘴角笑意一點點勾起來,這個叫宋珩的來的可真是時候。 宗珩嘴角也勾了起來,這個陳銘文確實是挺好用的。 當天棉花,棉布等等冬天,還有過年要用的東西發(fā)下去的時候 ,吳麗芳就鬧開了,甚至差點沒有在農(nóng)場里直接打起來。 陳銘文的臉上都被吳麗芳抓了兩下,而宗珩那邊,陳銘文看得真真切切的,如果沒有宗珩身邊的那兩個人攔著,那妥妥會被吳麗芳摁在地方打。 等到吳麗芳走遠了,陳銘文才大怒,“瘋子,瘋子!簡直就是個潑婦。” 宗珩也是咬牙切齒,“潑婦!不干活,不掙工分,天天惦記著分東西,這樣的人我們可不要,這就是咱們社會主義的蛀蟲!蛀蟲!” “對!”陳銘文捂著臉,疼得“嘶嘶”的倒吸氣。 宗珩恨聲道,“我就要好好看看,好好調查一下,像是他們這樣的家庭,怎么可能沒有問題!” 旁邊農(nóng)場不少人,拿著手里的東西都恨不得砸在宗珩臉上來,可又害怕惹事,一個個眼神憤怒,卻又敢怒不敢言。 不少人私底下商量,想把東西給曹家送一點過去,可又不敢。 陳銘文和那個新來的“ 小少爺”擺明了就是要找茬的,萬一他們送了東西,反倒是害了他們家怎么辦? 他們緊緊抓著手里的東西,也只能讓自己的娘或者媳婦去安慰一下吳麗芳。 吳麗芳臉上帶著些慘淡的笑,眼里更是一片灰暗的沒有的顏色,其他人都有些不忍心,可…… 吳麗芳擺擺手,“承安還在家里,他……我怕他冷,家里還燒著火,我回去看著點?!?/br> “ 可你們家過冬……”其他人更加不忍心。 吳麗芳雙手握著拳頭,像是在極力忍耐,臉上帶著慘淡開口,“沒事……我……他爸還有幾件舊的棉襖,我拆開重新縫補一下,承安應該能穿,反正他爸可能……” 吳麗芳說完,眼圈像是有些紅了,直接沒有理會剩下的人,快速沖了回去。 其他人壓低了聲音紛紛討論,“這事做的可真的是太不地道了,曹實當年可為了咱們農(nóng)場做了多少,當年如果不是他,哪就有這個農(nóng)場……” “可不是,而且,那個姓宗的,雖然是來改造的,可人家做的比別人多,吃的比別人少,還救了咱們農(nóng)場好幾個人,咱們……” “聲音小點!陳場長可還是在的……” 其他幾個人都紛紛閉嘴,再想怎么鬧,可到底還是鬧不下去,大家.....連自己都管不住,怎么管別人? 宗珩翹起二郎腿,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行了,盯著點,我先回去,這什么破地方,早點弄死了,我也好早點回去,凍死我了。” 他大步離開,陳銘文在背后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王建平眼神復雜,也不知道做什么想法。 吳麗芳捏著手里的東西快速回到屋里,猛地關上門,一點點展開自己的左手,看著手里的藥丸,捂著嘴差點哭出來。真的,她賭對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年輕到底是什么來歷,但對方真的是為了救曹實的。 她雙手還有些顫抖的將藥丸用水化開,一點點喂給了曹實,眼睛閉了閉,太好了。 吳麗芳抱起孩子,眼里終于有了一絲光彩,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而另一邊的宗珩也在問陳進,“送到她手里了?” 陳進點頭,“吳麗芳應該是明白了,十分配合?!?/br> “應該是昨天的藥起作用了?!弊阽顸c點頭,剛剛那出戲,吳麗芳配合的很好,肯定是相信他們了。 這樣他們接下來的事兒才能更好處理。 “藥材呢?搜集了多少?”宗珩問。 他們來的時候其實身上就帶著一些藥材,就怕這邊有什么情況,可藥不對癥。在王建平的地盤也搜集了一些,可這些遠遠不夠。 田東升為了藥效,還弄了好幾樣稀罕的東西,也正好為了配合他們,優(yōu)先選了是“北大荒”這邊產(chǎn)的。 陳進搖頭,“陳大請人已經(jīng)找了整整一天,但東西都不是什么常見的,而且這大雪封山,恐怕真的只能等了?!?/br> “再找。”宗珩能夠聯(lián)系到的,最近的地方送過來最少也要一個周以上的時間,這個戲,恐怕演不了那么久。 不管是他的身份被查出來,還是吳麗芳那邊露餡,又或者是陳銘文反應過來,都是大問題。 解毒的事必須得速戰(zhàn)速決。 “走,我們一起找!”宗珩蹭得一下起身,“人多希望也能大一點?!?/br> 陳進遲疑了一下,“小少爺,這里不是安平縣,著實危險。” “沒有什么是不危險?!弊阽駨膩砭筒皇悄欠N將命運,將未來寄托在僥幸身上的。 他只相信人定勝天,想要什么,做什么,都得自己努力。 宗珩大步離開,讓陳進開著車,甩出一句要上山打獵,就噴了陳銘文一臉的尾氣離開。 陳銘文臉上忍不住的抽了一下,想要發(fā)怒,看了看旁邊的王建平,還有遠處曹實的房子,生生給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