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白亦筠不明所以,卻也條件反射地一起微笑了。 兩人走到了大廳門口。 還沒進(jìn)去,就聽到里面都是鶯鶯燕燕的嬌柔關(guān)心聲音,還有謝大帥淡定自若、透露著自在和享受的聲音。 謝黎和白亦筠同時頓住,往里面看了眼,轉(zhuǎn)身走掉,將大廳讓給謝大帥和那些女人。 “去后花園坐坐,曬曬太陽吧?!敝x黎征求地看向白亦筠。 白亦筠答應(yīng):“好啊,管家新招了一個花匠,菊花種的很好看,你還沒看過呢?!?/br> 兩人默契地遠(yuǎn)離了身后那些聲音,牽著手到了后花園,打算找個地方坐著說話。 “六姨太?” 繞過一從綠植,白亦筠出聲,詫異地看著六姨太竟然沒在大廳,反而在后花園,和新進(jìn)府的花匠面對面地說話,皺眉問:“你怎么在這兒?” 六姨太臉色有些發(fā)白,目光錯愕:“你們怎么也在這兒?” 倒是和白亦筠的問題一樣了。 謝黎打量著那個花匠,看花匠戴著草帽,低著頭,刻意避開自己的視線,聲音冷了許多:“是我們先問的,六姨太應(yīng)該先回答才對?!?/br> 六姨太愣了愣,像是回過神來,嫵媚而曖昧地笑了:“大帥晚上肯定去我房間,我才找花園里摘點(diǎn)花,妝點(diǎn)一下房間。” 白亦筠愣住,轉(zhuǎn)頭看謝黎。 謝黎明白她的意思,六姨太和白亦筠關(guān)系親近之后,為了避嫌,在謝黎面前從不露出這種笑,現(xiàn)在她刻意的笑,反倒像是為了掩飾什么而轉(zhuǎn)移謝黎的注意力。 謝黎松開白亦筠的手,將她往身邊拉,用身體護(hù)在她面前,另一只手從腰間掏出槍。 六姨太臉色僵硬,笑容不自然:“少帥,你干什么?” 謝黎的槍已經(jīng)拿了出來,對著面前兩人,冷笑道:“我在幫六姨太棄暗投明?!?/br> 六姨太眼里閃過一絲惱怒,還想說什么,身邊花匠偽裝的人卻突然發(fā)難,從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刀,趁謝黎注意力在六姨太身上時,突然沖向謝黎身后的白亦筠。 “嘭!” 謝黎迅速反應(yīng),舉槍射擊,花匠倒地,太陽xue流出潺潺的鮮血。 六姨太看見,臉色一白,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壓力,跌坐在地上:“少,少帥,你殺他干什么……” 槍聲響了,整個大帥府的警衛(wèi)力量都在向后花園靠近,謝黎放下槍,淡淡道:“我說了,我要幫你棄暗投明。” 六姨太露出惱怒絕望的表情:“少帥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和你們曲州城勢不兩立,沒有什么明暗之分?!?/br> “我還沒猜出你的身份。”謝黎神色淡淡,“不過我知道,你要是真的達(dá)成目標(biāo)殺了大帥,一定會后悔?!?/br> 六姨太一愣,不知道想到了哪里,露出怔忪的表情。 這時候,謝大帥已經(jīng)帶人到了。 他看見地上的六姨太,沒有說什么,走過去一把將人公主抱地抱起,和謝黎打了個哈哈:“兒子,其他的刺客你隨便審,她就交給我,我來處理?!?/br> 謝黎瞇了瞇眼:“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謝大帥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等于默認(rèn)。謝黎心里震驚,都不知道謝大帥是怎么想的?難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可是他也沒有碰過六姨太啊。 前世謝大帥死在城外,六姨太自贖其身,要離開大帥府。謝夫人阻止,六姨太說,謝大帥從沒有碰過她,她并不算是謝大帥的女人,沒必要給他守寡,然后在某個日子,離開大帥府不知所蹤。 后來原主死后成為魂魄,再見到她的時候,六姨太已經(jīng)成了入侵勢力某個首領(lǐng)的外室夫人。 一次聚會,來了很多入侵勢力的高級官兵,六姨太倒出了存儲的油,點(diǎn)上火,將所有人連同自己一起燒死在屋子里,無一幸存,成了曲州城里人人皆知的女英雄。 六姨太既然是抗日英雄,又怎么可能會刺殺謝大帥呢? 所以謝黎來了之后,一直在找幕后黑手,卻從沒有因此懷疑六姨太,甚至壓根沒有將謝大帥的死和她聯(lián)想到一起。 現(xiàn)在被打臉了倒沒什么,謝黎就是想不明白,既然謝大帥知道六姨太的身份,也沒有碰過她,這個時候沖出來護(hù)著她干什么? “這個,兒子啊,你要知道世上其實(shí)沒有對錯正邪之分,我?guī)斯ハ虑嘀莩?,毀了她的家,她恨我也很正常,可是我并不一定要?dú)⒘怂?。?/br> 謝大帥絮絮叨叨了一堆,總而言之就是說他做錯了,六姨太要?dú)⑺#墒橇烫珱]人沒錢,殺不了她也正常,他貪圖六姨太的美色,知道真相卻不動她也正常……說了一通,充滿了哲學(xué)氣息。 謝黎冷著臉打斷:“你就直說,你好色就行?!?/br> 謝大帥放棄般道:“好吧,我好色,所以你不能殺她?!?/br> 謝黎:“……” 謝黎看著謝大帥,發(fā)現(xiàn)前世原主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老爹。 原主以為謝大帥有勇無謀,可是謝大帥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反而早早就察覺到了六姨太的身份,還遠(yuǎn)離曲州城,給六姨太刺殺他提供準(zhǔn)備時間。 原主以為謝大帥好色無度,可是謝大帥好似并不在乎六姨太的美貌,沒有碰過她,反而很享受和她斗來斗去的感覺。 是的,謝黎終于想明白了,謝大帥就是無聊,沒事做,故意放縱六姨太組織人刺殺他,然后再貓捉耗子一樣戲弄她,試圖征服她。 六姨太外表美顏,內(nèi)里心高氣傲,征服這樣一個帶刺的玫瑰,對于收集癖謝大帥來說,一定很有意思。 可是前世,他疏忽大意,不但沒有成功征服她,反而死在了她設(shè)下的埋伏里。 謝黎:“……” 謝黎無語,擺手道:“算了算了,你趕緊帶著她走,不要在我面前出現(xiàn)?!?/br> 謝大帥高興地誒了一聲,牽著六姨太的手,放軟了聲音道:“小六兒,走吧,沒事了?!?/br> 六姨太用一種看神經(jīng)病的仇恨目光等著他。 謝大帥不以為然,笑嘻嘻道:“你別生氣,屬下沒了就沒了,我給你錢,你繼續(xù)招人。半年后我再回來,你還可以繼續(xù)?!?/br> 六姨太忍不?。骸啊胁“∧悖 ?/br> 第174章 謝夫人和其他姨太太是小腳,走得慢,到了后花園,現(xiàn)場已經(jīng)打理干凈,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其他人被謝大帥下了警告令,守口如瓶,更不敢說什么,這件事就這樣結(jié)束,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往外傳。謝夫人問起時,只說是有人潛入府里,挾持了六姨太,謝黎為了救下她才開槍。 等到事情余波徹底結(jié)束,六姨太還是原先那個六姨太,風(fēng)情萬種,艷麗張揚(yáng),在府里獨(dú)得謝大帥恩寵,在府里被前面五個女人嫉妒羨慕恨。 不過在知情人謝黎和白亦筠看來,這件事實(shí)在刷新了他們對于謝大帥的認(rèn)知。 ——謝大帥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太過于沒皮沒臉了! ——完全不是他們想象中的謝大帥! 而且謝大帥回來了,一點(diǎn)謝黎的忙都沒有幫上,天天和姨太太們打牌喝茶、卿卿我我,四五十歲的人了,為老不修,隔三差五去熱臉貼六姨太的冷屁股,被趕出去也嘻嘻哈哈,讓人想打他。 白亦筠一方面覺得偶像破滅,一方面又怕六姨太哪天氣不過真的動手,到時候兩敗俱傷,她沒了閨蜜又沒了公公,戴兩層麻衣,想想就難受。 忍不住捏著手,敲響了謝黎的書房門,小可憐模樣道:“少帥,你……能不能勸勸大帥,讓他以后少去找六姨太。”白亦筠頓住,抿緊唇,“六姨太天天來找我訴苦?!?/br> 謝黎也很無奈,露出一個笑,安慰道:“筠筠以后別管,眼不見心不煩。大帥他……他日后要是被六姨太一刀砍死了,我會好好安葬他的?!?/br> 白亦筠瞪圓眼睛,被謝黎的話嚇懵了。 還好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謝黎是在開玩笑,鼓著臉頰嘀咕:“你就會哄我?!?/br> 謝黎輕笑:“誰叫你好騙?”不等白亦筠發(fā)火,他長臂一攬,將白亦筠帶了進(jìn)來,“別想那些煩心事了,來陪我一起,我再有兩個文件就搞定,到時候我們一起休息?!?/br> 白亦筠詫異地“啊”了一聲,回過神后,倒沒拒絕,乖順地靠著謝黎的胸膛,和他一起進(jìn)書房。 謝黎將她安排在書桌對面,給她拿了一本輕松的游記讓她看,自己回到座位,埋頭批閱文件,時不時還打個電話出去吩咐人干活。 白亦筠看不懂他那些文件,只覺得他認(rèn)真工作的時候十分有魅力,看一會兒書,又偷看一會兒謝黎,目光崇拜,眼神自豪,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才能嫁給他。他那么好,強(qiáng)大、英俊、溫柔、專情——她做夢都想不出來的好,要是下輩子也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不對,應(yīng)該是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白亦筠難得貪心了一回,盯著謝黎,在心里默默許下愿望。 于是,等到謝黎快速處理好工作,抬頭一看,就正對上她托腮看過來的澄澈目光。 謝黎一笑,伸手給她:“走吧,一起回房休息?!?/br> 白亦筠回過神,臉頰一紅,連忙答應(yīng)了一聲,將手給謝黎,和他一起起身回房。 進(jìn)了房間,白亦筠坐在床上,翻出從醫(yī)院帶回來的藥,仰頭問謝黎過來:“少帥,你的傷口今天該換藥了吧?!?/br> 謝黎拿著浴袍,正要去浴室,聞言一頓,回眸看她:“你要幫我換藥嗎?” 白亦筠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點(diǎn)頭:“當(dāng)然了,醫(yī)生說了兩天換一次藥,你又不讓別人碰,只能我?guī)湍銚Q藥了?!?/br> 謝黎將浴袍往旁邊椅子上一搭,朝著白亦筠逼近,然后緩緩地解開了襯衣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白亦筠鎮(zhèn)定不了,臉頰越來越紅,終于在謝黎距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扔下手上的藥逃進(jìn)了浴室,留下一句“你自己上藥”就再也不肯出聲了。 謝黎愣住,回過神又覺得無奈好笑,摸了摸下巴,將床上的藥握在手里看。 他的傷口其實(shí)早就沒什么大礙,回家之后愈合得更快,不用上藥,甚至還能碰水洗澡,接近痊愈狀態(tài),是白亦筠主動要給他上藥,他才想逗一逗她,沒想到逗過頭,把人給嚇跑了。 沒辦法,謝黎只能捏著藥膏在房間里等,等白亦筠出來再沖澡。 可是他忘了,白亦筠本來就是老鼠膽子,被這么一嚇,沒有兩個小時不肯出來,他真的等的話,要等個夠嗆。 一個半小時后,謝黎等得差點(diǎn)睡著,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無奈,拿著浴袍去敲門:“筠筠,你好了嗎,我還沒洗澡?!?/br> “洗,洗好了。”白亦筠嚇一跳,連忙答道。然后又過了幾分鐘,悄悄地推開一道縫隙,從浴室里探出一個腦袋,耷拉著道,“我進(jìn)來的時候,忘了帶睡裙……少帥?!?/br> 謝黎聞言向房間里掃了一眼,看見床頭的衣服,挑了挑眉,抓起遞給白亦筠。 白亦筠高興地要接過,謝黎卻一閃避開她的手,逼近她面前,撐著門勾唇笑:“不讓我進(jìn)去,嗯?” 白亦筠:“……” 白亦筠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少帥……” 看著她懵懂不解的樣子,謝黎覺得可愛極了,忍住心里的寵溺,繼續(xù)胡攪蠻纏:“說好了我先洗,你搶了我的浴室,害我在外面等了兩個小時,都不會道歉的嗎?” 白亦筠一愣,很識趣地低頭道歉:“我錯了!”然后抬頭看他,眼巴巴道,“少帥,我道歉了,衣服可以給我了嗎?” 謝黎差點(diǎn)就想將手上的東西給她了。 可是在關(guān)鍵時刻,他想起了那天在病房外面聽到的,白亦筠和白夫人的談話,動作一頓,握住白亦筠的皓腕,順勢一起擠進(jìn)了浴室。 白亦筠驚慌羞澀的聲音傳來:“少帥,你干什么?!” 謝黎十分淡定道:“履行身為丈夫的職責(zé)!” 浴室里安靜了一會兒,傳來白亦筠鼓起勇氣的聲音:“你不要臉,既然是履行職責(zé),為什么……我都沒穿衣服了,你還穿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