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喻邵元表面風度翩翩,腦子里卻渾渾噩噩,不知道到底在跟丹尼爾說什么。 他今晚實在喝太多了。 聲吶公司的高層有兩個俄羅斯人,一晚上紅酒啤酒伏特加,混合喝了好幾杯,堪比五毒穿腸。 發(fā)小葉世宗也是聚藝的大股東。 他扶著喻邵元,問:“老喻,沒事兒吧?” 喻邵元揉了揉太陽xue:“沒事,你把丹尼爾他們先送上車?!?/br> 兩人站在三樓走廊說話,正往電梯的方向去,就見前面的包間門突然被打開,踩著高跟鞋的女孩氣呼呼沖出來:“謝謝,我不需要!誰愛喝你讓他喝吧,恕不奉陪!” 熟悉的清脆嗓音,讓喻邵元的迷醉的雙眼聚焦。 他一定出現幻覺了,不然怎么在這里碰見了祝婌? 下一秒,就見包間里的矮胖男人握著酒瓶追出來,“小祝!小祝!角色你還要不要了?你這么不給韋哥面子,過分了??!” 男人說著拽住祝婌的手腕。 葉世宗這種場面見怪不怪,“喲”了一聲,打趣道:“是鵬展集團的韋建業(yè),又在這兒潛規(guī)則小明星呢?” 哪知他話音甫落,身旁的男人便推開他,長腿一邁追了過去。 “老喻!老喻!” 葉世宗忙跟過去,正好看見喻邵元冷著臉,一把將那個女孩子攬到身后,從韋建業(yè)手里奪過酒瓶,“啪”地一聲,兜頭砸了下去。 酒瓶四分五裂,白酒淋濕對方全身。 葉世宗驚呆了。 祝婌也驚呆了。 “喻,喻老師?”祝婌看著這幕反應不過來,喻邵元從哪兒鉆出來的?他是救人于危難的天使嗎? 韋總捂著頭大怒:“喻邵元,我要起訴你!” 喻邵元懊惱的看了眼手里的酒瓶,蹙眉道:“不好意思,我喝多了?!?/br> 太久沒喝的這么醉,以至于不受控制的沖動。 莫名其妙挨一酒瓶的韋總:“……” 郭鳳鳴等人跟出來一看,就見喻邵元把韋總打的頭破血流。聞訊趕來的保安被葉世宗攔住,擺擺手讓他們別管。葉世宗見慣風浪,立刻打電話給司機小盧,讓快些把喝醉的喻邵元領走,這里交給他來善后。 “祝小姐,麻煩幫我扶下喻老師。”小盧開口,祝婌連忙攙扶,待把喻邵元扶上保姆車,她還有些云里霧里仿佛做夢。 封閉的車里,酒味漸濃。 喻邵元今天穿著一套黑色西裝,他仰頭靠在座椅上,露出英挺的鼻梁。長腿大馬金刀的岔開,要不是車內酒氣熏天,祝婌一定以為他在閉目養(yǎng)神。 祝婌小心翼翼的喊了句:“喻老師?” 半晌,喻邵元才“嗯”了一聲。 祝婌松了口氣,還以為他睡著了。從未見過喻邵元這樣,她略顯忐忑,對司機小盧說:“盧哥,喻老師住哪?” “suna國際酒店?!毙”R說完,便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祝婌知道那酒店環(huán)境極好,但處在偏遠的郊區(qū)山上。她遲疑道:“那等會兒在路邊停下,我好下車。” 小盧點頭答好。 就在這時,喻邵元仿佛呼吸不暢,他抬手煩躁的扯了扯領帶,襯衫衣襟微敞,漂亮的鎖骨和喉結,勾勒出男人特有的剛毅線條,薄唇微抿,莫名靡麗。 祝婌慌忙移開目光,喉嚨發(fā)緊。 司機小盧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立刻接通,也不知是誰打來的,一說就說了半天。 “祝婌?!?/br> 喻邵元閉著眼,突然喊了聲她的名字。 祝婌嚇了一跳,立刻舉手:“到!” 喻邵元一動不動,淡淡開口:“你怎么和韋建業(yè)在一起?” 祝婌立刻解釋:“我接到郭鳳鳴導演的試鏡邀請,他讓我出演他的電影。試鏡結束到了飯點,郭導就讓我一起出來吃飯,順便給我介紹電影的幾位幕后前輩認識,那個韋建業(yè)也在里面。一桌人,屬他最煩,勸人喝酒把那個邰霆都給喝吐了,然后還對我動手動腳。幸虧喻老師你敲了他一酒瓶,不然我出手,可能要把他打成一級傷殘……” 她這是實話。 之前韋建業(yè)跟出來,祝婌就已經火冒三丈忍無可忍,她也不知道韋建業(yè)抗不抗揍,萬一幾拳下去打成智障,就攤上大事兒了。 祝婌一通話說完,結果喻邵元沒應聲。 她抬頭看去,喻邵元還保持著仰頭的姿勢,雙眼緊閉。她湊近了一聽,呼吸聲綿長有序,竟是陷入熟睡。 果然是喝多了。 不然萬年也難見喻邵元這幅失態(tài)樣子。 祝婌正想笑,喻邵元突然脖子一偏,腦袋好巧不巧的倒在她左肩,祝婌頓時笑不出。 男人淺淺的呼吸在她耳側傳來,從脖頸開始的灼熱絲絲絮絮爬滿她全身,就連血液都為之變得guntang。祝婌臉紅耳赤,心跳砰砰,她抬手想將喻邵元給推開,但是又不敢去觸碰他的俊臉,手懸在半空一會兒屈指一會兒握拳,慌亂的不知怎么才好。 小盧掛掉電話,順勢扭頭:“祝小姐,剛才葉總打電話說……” 祝婌大驚,心虛的一把將喻邵元推開。 喻邵元腦袋順勢偏過去,“咚”的一聲狠狠撞在車窗上。 小盧:“臥槽!祝小姐你干什么?” 祝婌舌頭打結:“幫、幫他醒酒?!?/br> 第56章 背鍋 可憐的喻邵元額頭都撞紅了。 小盧把著方向盤,他以為祝婌不懂,苦口婆心的道:“祝小姐,不用這么……暴力的,而且這么晚了,讓喻老師回酒店休息吧?!?/br> “哦哦,好的。” 祝婌干了壞事非常內疚,小盧把車開進山上酒店的停車場,她才想起來原本打算半路下車。 和小盧一起將喻邵元扶回房間,祝婌正準備離開,小盧卻突然說:“祝小姐,你幫我看著,我手機忘車上了,馬上回來?!痹捯魟偮?便轉身匆匆離去。 沒轍,祝婌只好枯坐在酒店房間。 喻邵元被摔在床上,醉的死沉。他額角微腫,祝婌越看越不是滋味。 想到喻邵元醉成這樣,方才還跑過來幫她攔住韋總,她心底感激,走去盥洗室,擰了一把熱毛巾,蹲在床前,輕輕幫他擦臉。 能當明星的人,大都長得好看,喻邵元更是佼佼。五官不如小鮮rou細膩精致,但經過歲月的沉淀,有種謙遜溫潤的氣質,卻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冷峻。 祝婌一時出神,沒注意手里的毛巾把喻邵元鼻子堵住了。 差些被捂死的喻邵元從酒意中驚醒,一把捉住祝婌的纖細的皓腕,微微一愣。 女孩子今天妝容過濃,常年扎起的馬尾被卷成大波浪披散在腦后,紅唇泛著瑰麗的色澤,修長的脖子和圓潤的肩膀,容光映照下,明艷姿媚。 祝婌渾身一怔,瞪大雙眼,緊張道:“喻老師,你、你醒了?要喝水還是喝茶?” 哪知喻邵元卻說:“你今天真好看?!?/br> “……我看你還是喝水吧?!弊炱鹕?,想讓他松開手腕,卻掙脫不了。 她急的鼻尖出了一層薄汗,彎腰去掰他手指:“喻老師,松手,我去給你倒水?!?/br> “祝婌?!?/br> 喻邵元叫住她,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她腕上曾骨裂的位置,溫言道:“別去打拳了,容易受傷?!?/br> 祝婌聞言怔忪。 她心頭一熱。 獨自拼搏這么久,一路走來并不容易。但不管是元琪琪還是詹妮弗喻穹宇,抑或是她跟死了一樣的父母,朋友親人,都從未關切過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們以為她打拳很厲害,以為她喜歡熱愛這項運動,但其實每次渾身是傷的從擂臺下來,她也很脆弱難過,也很想哭的。 “謝謝你,喻老師?!弊煅鄣子行駶櫍_喻邵元的手,去給他倒了杯熱水過來。 結果喻邵元仰著頭,又陷入沉睡。 門外傳來小盧打電話的聲音,祝婌看了眼喻邵元的睡顏,遲疑片刻,將水杯放在床頭,轉身離去。 次日清晨。 充沛的陽光自窗欞灑下,樹枝上棲著兩只麻雀,嘰嘰喳喳。 喻邵元是被葉世宗的電話吵醒的。 葉世宗在那頭一通噼里啪啦,喻邵元也漸漸回想起來昨夜經過。一酒瓶子砸人家頭,簡直意氣用事。但想到昨夜那油光滿面的韋總想對祝婌染指,他便遏制不住的慍怒。 葉世宗已將事情處理。 大家都喝醉酒,同行同業(yè),抬頭不見低頭見。賠禮道歉也就算了,生意做到這個份兒上,個個都是聰明人,便不再追究。 葉世宗又嘆氣說:“不過你也是,得虧沒被狗仔偷拍放到網上,不然晚節(jié)不保?!?/br> “無所謂了?!庇魃墼F在專心做幕后投資,又不演戲,外人評價他都可以無視。 和葉世宗又說了會兒,掛掉電話,頭疼欲裂。 喻邵元不是沒喝醉過,就算爛醉如泥,也不可能頭疼成這樣。 他穿著浴袍來到洗漱室,仔細照鏡子,嚯,額角青紫一片。 “……” 昨晚是被誰揍過? 擰開淋浴器,沖了個澡,正用毛巾搓著頭發(fā)出來,就聽人按響門鈴。 “喻老師,是我,小盧?!?/br> 喻邵元打開門,小盧拿來關于和美國聲吶公司合作的資料,給他過目。 習慣性的夾著煙,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拿著資料瀏覽,余光掃到小盧在套房里到處翻翻找找。 喻邵元抖下煙灰,挑眉問:“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