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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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璇拉著漣歌,轉(zhuǎn)了幾圈就覺得無趣了,海棠花雖美,但她看來看去都覺得差不多,久了就有點(diǎn)眼花繚亂,她是武者本性,賞景就只是賞景,是萬萬不會從花里看出什么氣節(jié)和旁的美感來的。 她一身紅色騎裝,頭發(fā)也只是簡單地在頭頂上束成男子發(fā)髻,瀟灑不羈的模樣讓漣歌極為艷羨,回頭見漣歌望著自己出了神,霍璇取下軟鞭將她精致的下頜微微抬起,瞇著細(xì)長的丹鳳眼,學(xué)著紈绔們調(diào)戲姑娘的調(diào)子,“這是哪家的姑娘,看小爺我都看傻眼了?!?/br> 漣歌回過神,語氣有些可惜,“你這樣可好看了,真該給你畫幅畫?!?/br> 霍璇渾不在意,“下回畫吧。”她畫工平平,只是幼時(shí)跟著夫子學(xué)了幾年,也不愛這些個(gè)詩啊畫的,但漣歌喜歡畫畫,她給漣歌當(dāng)過許多次素材。 此時(shí)林中人來人往,華麗的衣衫翩飛,隨處結(jié)伴而行的男女,或害羞或愉悅地在一起猜題,那些不愿男女結(jié)伴的,也都三三兩兩,各自成趣。 霍璇看了幾輪答題,覺得還不如回去練劍實(shí)在,頗有些遺憾,“這里景致尚可,應(yīng)該把我的翩驚鴻帶出來的?!?/br> 但她也只是這么說說而已,翩驚鴻削鐵如泥,她父親怕她傷人,從不許她帶出門。 漣歌知她無趣,曉得若不是因自己,她也不會來這里,慷慨放人,“你先回去吧,我找我娘玩便是?!?/br> 霍璇點(diǎn)頭,“追霧的媳婦生了一匹小馬,俊的很,明日我?guī)闳タ?。”她喚人去牽馬,走了幾步又叮囑道,“我卯時(shí)來找你?!?/br> 追霧是霍璇父親霍威的坐騎,乃是上等的大宛名駒,能日行千里,今年才送去配種的。 “好?!?/br> 霍璇已走遠(yuǎn)了,聽見她說好,也不回頭,將左手舉過頭頂,拇指和食指相接,以一響指做答。 第14章 孟蕎 送走霍璇,漣歌一個(gè)人在海棠林中穿行,有姑娘見她落單,才鼓起勇氣上前來與她說話,“蕭二姑娘?!?/br> 少女十四五歲,生的杏眼桃腮,柳眉星目,不知是被日頭曬的,還是因?yàn)榫o張,鬢角泛起薄汗。 在腦海中搜索良久,漣歌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來:都尉孟遠(yuǎn)的女兒,孟蕎,一位性子?jì)蓩?,膽子小小,頗有幾分才氣的閨秀。 上巳節(jié)的時(shí)候霍璇教訓(xùn)阮明玉的那一鞭將她驚得落了水,回府便病了一場,漣歌和霍璇還上門探望過,也算有些交情。只是從那以后她便有些怕霍璇的鞭子,故而又想親近她們又嬌嬌怯怯的。 “孟jiejie。”漣歌福身行了個(gè)禮,見她身后并沒有婢女跟著,有些擔(dān)憂。 孟蕎身嬌體弱,并不常來參與她們的活動。 “蕭二姑娘,我有些氣喘不順,能否麻煩你幫我找一下我的婢女,她去給我拿披風(fēng)去了?!闭f話間孟蕎臉色發(fā)紅,呼吸急促,眼看著隨時(shí)都會倒下,漣歌連忙叫蒔花蒔蘿扶住她,用手去探她的脈。 是喘癥。 漣歌眉頭深深皺起,孟蕎有喘癥為何還會來這西山別苑?海棠花開的這樣多,喘癥極易發(fā)作,她不該來啊。 但現(xiàn)在不是探究原因的時(shí)候,漣歌按住孟蕎的背讓她腰部前傾,拿出絲巾給做簾給她擋住口鼻,安撫到,“孟jiejie,我?guī)汶x開?!?/br> 賞玩的人看見此處情景,也都聚過來,漣歌來不及解釋,指了一個(gè)健碩的婆子將孟蕎背到前院,才差人去通知孟夫人和找大夫。 參加賞花宴的人眾多,未免出狀況,林氏是有安排大夫候著的。 孟蕎臉色發(fā)紫,已幾近昏迷,漣歌未在她身上找到緩解喘癥的藥物,只好讓她抱著軟枕靠在軟塌上,繼續(xù)保持腰部前傾的姿勢以方便她呼吸,又吩咐蒔花去通知門外的人保持安靜,以免造成她驚惶。 大夫來的很快,開了方子讓人熏藥緩解孟蕎的癥狀,漣歌命人去煎藥,親自在榻前守著。 “蕎蕎……”孟夫人是和林氏一起過來的,關(guān)切地問完孟蕎的癥狀,方才一臉嚴(yán)肅地問孟蕎的侍女,“春柳,姑娘的藥呢?” 春柳一臉驚恐,姑娘的藥都是她隨身帶著的,可是方才她找遍了也沒找到,連馬車都找過了,卻一無所獲。春柳頭磕到地上,聲音里透著慌亂,“奴婢也不知道?!?/br> 孟夫人沉著臉,卻沒有發(fā)作,而是對林氏道,“夫人,請容我先告辭?!?/br> 林氏看了看孟蕎舒緩下來的臉色,也知道她越早回去休息越好,便道,“夫人別多禮,孟姑娘的身體比較重要?!?/br> 孟夫人眼帶笑意看了漣歌一眼,“今天多虧二姑娘救了我家蕎蕎,他日我們母女必定親自登門道謝。” 漣歌忙避開她的禮,“夫人言重了,是孟姑娘福澤綿綿,小女并未做什么。” 孟夫人再三謝過,帶著孟蕎走了。 孟蕎的事仿佛一個(gè)插曲,知道的人紛紛夸贊太守千金心善,不知道的照常欣賞景致,并未引起波動。只有漣歌十分不解,孟蕎患有喘癥,是什么理由在吸引她來西山別苑的? 旁人夸贊自己的女兒,林氏自然十分歡喜,看別人家的姑娘的時(shí)候也多了兩分慈愛,長史夫人知她所想,笑著湊趣,對下面隔溪對坐的年輕男女們說道,“今日這樣熱鬧,你們不妨玩?zhèn)€行酒令,也讓我們這些上了年紀(jì)的人重溫一下兒時(shí)的樂趣……” 林氏自然不會反對。 長史夫人猜的不錯,林氏今日確實(shí)存了給兒子相看姑娘的心思。蕭洵今年已經(jīng)十七了,雖說還未及冠,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濮陽城就這么大點(diǎn),她不早早為兒子打算,好姑娘都要被其他人叼走了。 但蕭洵自小是個(gè)有主意的人,他的妻子肯定要他自己點(diǎn)頭同意才行,故而她又不著急,今天什么訊息也不透露,真的只是單純的看看各家姑娘而已。 林氏沒有異議,下面那些人自然也沒有。漣歌做為東道主,更不好拆自家母親的臺,她父親好讀書,她跟著學(xué)了不少,吟詩作賦不是問題,字也寫的不錯。眾人起哄,她也不扭捏,喚人拿來白布,鋪在地上,沉吟片刻,揮毫寫就—— 東風(fēng)吹綻海棠開,香榭滿樓臺,香和紅艷一堆堆,又被美人和枝折,墜金釵。 雖說她自謙是拋磚引玉,但確實(shí)寫的不錯,自然贏得滿堂彩,林氏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她開了個(gè)好頭,下面那些有文采的公子姑娘們也不藏拙了,紛紛拿出真本事來,一時(shí)間賞花會又變成了詩會,更是其樂融融。 黃昏將至,眾人散盡。漣歌上了馬車就往軟榻上躺,林氏卻是意猶未盡,拉著她說話,“眠眠,今天那些姑娘你覺得怎么樣?” “都挺好啊……”漣歌昏昏欲睡,想起霍璇下午的話,意識到自家兄長也不小了,驚得一下坐起來,“娘親該不會是想給我找個(gè)嫂嫂吧?” 林氏眨眨眼,沒有否認(rèn),“那也要你哥哥同意才行啊。我今天真的只是想見見各家的姑娘們,平時(shí)也不太了解,趁此機(jī)會看看?!?/br> “您可別亂來?!睗i歌認(rèn)真想了想,“我覺得周采薇寫的詩聽不錯?!?/br> 一從梅粉褪殘妝,涂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縻花事了,絲絲夭棘出莓墻。 林氏回想起來,也點(diǎn)頭稱是,復(fù)又想起孟蕎,有些可惜,“孟家姑娘文采聽說不錯,可惜今天身子不舒服?!?/br> 漣歌眼中劃過一絲光芒,問林氏,“孟蕎跟我哥哥之前相識嗎?”她覺得孟蕎有喘癥還來西山別苑的行為有些欠妥,但是今日阮明玉的舉動又點(diǎn)醒她,女孩子是可以因?yàn)樾纳先俗兊糜赂业模f一孟蕎是因?yàn)榭瓷纤缌四??畢竟她從前深居簡出,可甚少來參加她們的活動,今天他們是東道主,她卻頂著喘癥發(fā)作的危險(xiǎn)來了,漣歌實(shí)在是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沒有啊,聽說那姑娘身子弱,我都很少見她,更別說你哥哥了?!绷质舷氩黄饋恚霸趺戳??” 搖搖頭,沒有根據(jù)的猜測漣歌不想說給林氏聽,說到底那也只是她的臆測而已,要是拿出來說就成編排了。 孟府那邊,孟夫人喚了大夫,將孟蕎妥善檢查一遍,待她睡下以后,沉著臉道,“跪下?!?/br> 春柳腿腳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可知錯?” 春柳滿臉通紅,一半是害怕一半是著急,“奴婢知錯,可是奴婢早上出門的時(shí)候真的將藥帶在身上的,卻不知怎么到了西山別苑就不見了?!?/br> 她六歲就到姑娘身邊伺候,孟蕎性情溫柔,喜好讀書,平日里待她很好,還教她識字,她是真的將孟蕎當(dāng)成恩人一樣一樣在伺候,從未生過旁的心思。可主子就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她是萬死也脫不了干系,只是不愿主子誤解她,才會這般辯解。 孟夫人一臉了然,想著床上躺著的孟蕎,有些痛心,“你當(dāng)然有錯,日日跟在姑娘身邊,竟不知她有那樣的心思?!?/br> 這下輪到春柳傻眼了,含著淚一臉疑惑的看著孟夫人,“夫人……” 孟夫人不愿多說,閉上雙眼語氣沉痛,“罷了,扣你三個(gè)月工錢,去管家那里領(lǐng)五下家法,回來繼續(xù)伺候姑娘吧?!?/br> 春柳聽了十分感激,在地上磕了三個(gè)頭,明白夫人是信她了,起身準(zhǔn)備去領(lǐng)罰卻又覺得有哪里不妥,“夫人,謀害姑娘的人還未抓到,不查下去嗎?” 孟夫人定定地看著她,不知該感慨她愚笨還是該贊她心思單純,她不欲跟個(gè)小婢女多說,“退下吧,此事我自有定論?!?/br> “往后你要更盡心的伺候你家姑娘。”孟夫人在“盡心”二字上加重了語氣,春柳聽了,慎重點(diǎn)頭。 另一頭,傅彥行聽了霍青的回話,“去查查她今日主要接觸的那幾個(gè)人,”霍青領(lǐng)命,還未動,又聽他說,“她明日跟那位霍家女去看馬?” “是?!被羟啻故?。 傅彥行以手支頜,清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像是吩咐霍青,又像是自言自語,“孤得親自去盯著,她那樣小的一個(gè)人,萬一摔壞了,那孤的毒可怎么辦?!?/br> 完全忽略自己快要痊愈的事實(shí)。 霍青很機(jī)智的選擇沉默,因他發(fā)現(xiàn),主子在面對蕭姑娘時(shí)行為總有些反常,先前只是命他保護(hù)她的安全,后來又讓他每日回稟她的日常,現(xiàn)在聽說她要去騎馬,竟打算親自跟去了。 霍青欲哭無淚,暗自思考是否自己近來表現(xiàn)太差,才讓主子開始懷疑他護(hù)不住蕭姑娘周全,要親自出馬。 他忽然福至心靈,“可要屬下去通知蕭姑娘?” 想起她每次對自己有些避之不及的模樣,傅彥行也擔(dān)心自己忽然出現(xiàn)會嚇壞她,略頷首,“去吧,有個(gè)心理準(zhǔn)備也好,萬一嚇壞了她,孤的毒怎么辦?” 最后一句話也不知是說給霍青聽,還是在說服自己。 窗外,月亮漸漸升起,夜靜了。 第15章 相約 惦記著去看馬,漣歌起了個(gè)大早。 想到昨晚霍青的囑咐,她有些納悶,明明五日之期還早,那公子怎么說要來見她?可她擔(dān)心他是身子不爽,不敢大意,出門的時(shí)候叫蒔蘿將醫(yī)藥箱背著,以防萬一。 寅時(shí)末,霍璇還未到,漣歌坐在馬車?yán)?,打著瞌睡等她來?/br> 初秋的天亮的很早,紅色的光亮穿透云層過后,太陽會很快升起來,撥開漆黑的夜,讓金色的陽光鋪滿大地。 傅彥行踏著熹微的晨光,騎著馬從城南過來,在兩個(gè)小婢女驚訝的眼神中,翻身下馬。 濮陽城中是不能騎馬的,可他趁著夜未散盡打馬而來,竟沒人管。 蒔花蒔蘿守在車門口,傅彥行抬起冷冽的眸子覷眼看過去,氣場強(qiáng)悍,即囂張又冷漠,星目劍眉,斜睨人一眼都能讓被看的人軟底發(fā)腳,只想臣服。 蒔蘿只覺得一股透心的涼意從心底升起,趕緊識相地拉著滿臉疑惑的蒔花下了車,站在流安旁邊候著。 傅彥行長腿一抬,旁若無人上了車,在漣歌對面的軟墊上坐下,她聽見響動,以為是霍璇來了,眼也不睜,喃喃說道,“阿璇,城里不能騎馬?!?/br> 傅彥行眉頭舒展,語氣淡淡,“所以我上車了?!?/br> 漣歌乍然睜開眼,待看清眼前人是他,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這人長身玉立,大刺剌剌坐在車?yán)铮阏紦?jù)了馬車的大半空間,她的馬車容量不大,偏他還不知收斂,閑適地舒展雙腿,她只好盡量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tuán),以免碰到他。 “怎么是你?”她動動腿,想下車,可他坐在靠近車門這一側(cè),讓她不知如何行動。 “公子可是身子不適?”皺著眉問他,她本以為是等她騎完馬回去才去見他,誰想他居然自己來了。 傅彥行搖頭, “并無不適。” “小女今日約了朋友,暫且沒有空閑。公子若無不適,請暫且回府,過兩日我自會上門為您診脈?!彼龎旱吐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些。 心中卻忍不住腹誹,你沒有身體不適就別打擾我呀! “巧了,我今日也約了朋友?!?/br> 漣歌咬咬牙,覺得這人臉皮出奇的厚,“那就請公子去尋你的朋友吧。我等的人快要來了。” “尋到了啊?!备祻┬写蛄恐鴿i歌,見她臉上表情十分豐富,忽然覺得很是有趣。 聽明白他的意思,漣歌不解,“可我并未與公子相約啊?!?/br> 她好看的雙眉因疑惑而皺起,傅彥行饒有興致的看了半晌,才出言提醒,“昨晚,霍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