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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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記得你說過你阿爺。他是不是很疼你?” 蓁蓁抿嘴笑起來:“阿爺最疼我,他還說最疼我才送我入宮盡忠,可等我真進(jìn)宮了額娘寫信說阿爺天天嘆氣?!?/br> 皇帝聽了也在笑, 他于親緣實(shí)在淡薄, 只有與老祖母相依, 聽蓁蓁說起家中舊事都會不由心生親近。 “好了,你過得好你阿爺應(yīng)該也高興嘛?!被实酆茏缘玫卣f了一句,還問她,“是不是?” 蓁蓁沒好氣地白他:“好,臣妾好得很。就是阿爺總盼我回去,沒盼成?!?/br> 皇帝聽到“回去”眼皮子直跳,突然質(zhì)問她:“你定過親沒有?” “?。俊陛栎柽@吃著的薩其馬都差點(diǎn)掉了,皇帝這沒頭沒尾地在問為什么?她是要選宮女的啊,和誰定親去? “臣妾進(jìn)宮的時候十四歲,和誰定啊?!彼拐u了一句,她倒是想定,這不是家里沒去內(nèi)務(wù)府通路子嗎?要是通了路子落選肯定十四五歲早早定親了。 “哦,倒沒人去你家提親,你小時候肯定長得不怎么樣?!?/br> 皇帝嘲了她一句,結(jié)果沒成想蓁蓁筷子一擱說:“我五六歲就有街坊四鄰的男孩子提著糖葫蘆要娶我呢,這不都被我阿爺提著掃帚趕跑了!” 皇帝臉唰得黑了,“誰?太過分了!五六歲就提親?你小時候都干什么了招這些人?” 皇帝對著滿桌子一口都吃不下了,五六歲?這人小時候這么招蜂引蝶?還有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了? 蓁蓁卻在心里抱怨,皇帝大概忘記了滿洲姑奶奶們哪里有這么多男女大防,如果沒定親就更加不用避諱了,她小時候那是幾條巷子的孩子王,多少男孩子跟著她一起跑,打雪仗都是她帶頭。 還好這時候翟琳從天而降和皇帝說大學(xué)士們要來奏事,皇帝才匆匆吃完走了,臨走前還氣急敗壞地說:“這賬朕回頭再和你算。” 蓁蓁被他訓(xùn)得干瞪眼,只好在心里戳小人:有些十二歲就成婚的爺?shù)降装l(fā)得哪門子瘋?。?/br> ······· 笑鬧一夜的昭仁殿外,長春宮卻是清冷,這里現(xiàn)在約莫是如今東西十二宮內(nèi)裝飾最華貴的一所宮殿。為了迎接貴妃鈕祜祿氏進(jìn)宮內(nèi)務(wù)府不但將宮殿修葺一新,連家什擺件也全都從內(nèi)務(wù)府大庫里挑好的送來。 這些本來都是內(nèi)務(wù)府的好意,想新來的貴妃娘娘能住的舒暢,皇帝駕臨長春宮后看得心里也高興,不過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白費(fèi)功夫。 案上的紅燭已經(jīng)燃了一半了,貴妃靜靜地坐在床邊,精心裝扮的臉上有著不同于她年紀(jì)的穩(wěn)重和平靜。倒是她身旁的老嬤嬤舒穆祿氏氣得是渾身發(fā)抖。 “小姐,您可聽見剛剛咱們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都回來說什么了。今兒是您冊封后的第一晚,怎么說皇上也都該來咱們長春宮,即便不過夜也是該來看看您,結(jié)果竟然被永和宮那個狐貍精給截胡了!” “嬤嬤,住嘴?!辟F妃鈕祜祿氏冷冷地瞥了舒穆祿氏一眼,舒穆祿氏打小就照顧她,知道自己這位小姐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別家姑娘還想著擺弄布娃娃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定下主意自己要繼死去的jiejie進(jìn)宮了。當(dāng)下她是心神一斂再不敢信口開河了。 “我已經(jīng)同您說過了,進(jìn)宮后不可再叫我小姐,必須稱貴主子,您是我從國公府帶來的人就更要按著規(guī)矩行事為我立威,否則這長春宮里的人有樣學(xué)樣也跟著你這么喚我那皇家體統(tǒng)何在,規(guī)矩何在?” 舒穆祿氏垂著頭諾諾地說:“是,是老奴錯了?!?/br> 貴妃鈕祜祿氏淡淡地又道:“此是一錯,二則天子圣意且是你可以妄加猜測的,若讓別人知道我身邊之人竟然大膽議論皇上的事,這妄自揣測圣意的罪便要落到我們長春宮頭上了。你可知罪?” 她年紀(jì)尚小五官還留有幾分稚氣,這幾句話說來卻是擲地有聲不怒自威,舒穆祿氏往她跟前一跪道:“奴才知道錯了,求貴主子饒了奴才這次?!?/br> “嬤嬤既知道錯,我罰嬤嬤兩個月月銀嬤嬤可有不服?” “老奴未敢有不服?!?/br> 貴妃鈕祜祿氏下床親自扶舒穆祿氏起來,她嘆著氣說:“嬤嬤莫怪我狠心,我又豈想罰嬤嬤?只是我初入宮萬事皆需謹(jǐn)慎,若我因?yàn)樗厝张f情袒護(hù)了嬤嬤那日后再有什么人因舊情要我違背規(guī)矩,我又當(dāng)如何自處呢?” 舒穆祿氏一張老臉羞得通紅,聽著便又要跪下?!岸际抢吓腻e,是老奴糊涂了?!?/br> 貴妃鈕祜祿氏一伸手?jǐn)r住了她。“嬤嬤切記今日之事,往后切不可再犯了?!?/br> “是?!?/br> 貴妃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屋外已是一片漆黑了。 “準(zhǔn)備歇了吧。皇上今兒是不會來了?!?/br> “是?!?/br> 舒穆祿氏出去叫了宮女進(jìn)來服侍鈕祜祿氏。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鈕祜祿氏躺在鋪著簇新錦緞的床上,兩眼盯著頭上繡著百子千孫的石青色床帳卻是難以入眠。 皇帝、德妃。 這兩個人的名字反復(fù)在她心底盤旋。 其實(shí)她一早就已經(jīng)有預(yù)感了,今天即便沒有德妃這一出意外,皇帝大約也是不會來長春宮的。她進(jìn)宮一事本來就是哥哥去御前死乞白賴求來的,選秀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感覺到皇帝并未對她有特別的心思。本來看著皇帝準(zhǔn)備了如此大的排場迎她入宮她還有一絲幻想,如今只第一晚她卻真正看明白了,皇帝安排了這一切只怕都是為了做給赫舍里氏和佟佳氏看的,迎她入宮只怕也是為了牽制皇貴妃佟佳氏。 她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倒是這皇貴妃究竟何處讓皇帝如此要下她臉面?名分、朝服、朝冠、待遇,樁樁件件都透著要給皇貴妃下馬威的氣息,僅僅是那個圣母之家的傳言就能如此嗎?可她入宮也擺明了有些心思在,那皇帝又會不會避忌,會不會將來也要牽制她? 另一件讓她不明白的則是今夜?fàn)可娴狡渲械挠篮蛯m德妃。本來她是jiejie跟前的舊人,當(dāng)初在jiejie大喪的時候她見過她,還以為她念及舊情今兒即便幫不了她也萬萬不會壞她的事。沒想到結(jié)果今晚竟然就是她最后擾了她的初夜。 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間牽扯到這里頭來的?還是說皇帝今晚選了她是別有什么深意?還是這個德妃出乎她所料,不僅僅只是一個她jiejie跟前被提拔的宮女? 鈕祜祿氏輕輕嘆了口氣。她翻了個身心里明白這怕會是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無眠之夜了。 ······ 同長春宮的孤寂清冷不同,吳雅夫人卻是踏踏實(shí)實(shí)地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到天亮。她醒了后正猶豫著要不要起來,屋外就有個宮女嬌聲問:“老夫人二小姐可是醒了?” “是?!眳茄欧蛉嗣?yīng)了一聲,忙推醒了小女兒。她心里甚是驚奇,她不過翻了個身一句話都沒說怎么屋外的人就知道她醒了?她卻不知宮里這些當(dāng)差的宮女們長年累月早就練就了這樣的本事,值夜的時候只能是合眼淺眠,屋子里主子一個翻身她們馬上就能醒,等著主子的吩咐。也虧得她不知道這些內(nèi)情,否則非得心疼蓁蓁不可。 門“吱啞”一聲開了,一個小宮女端了水盆進(jìn)來,笑盈盈地說:“夫人睡得可好?奴才伺候夫人和二小姐洗漱吧?!?/br> 吳雅夫人披上衣服下炕來,“不敢,姑姑是伺候娘娘的人,我等只是宮外民婦,受不得姑姑的伺候?!?/br> 小宮女一早就得過秋華的囑咐,若吳雅夫人不愿意切不可勉強(qiáng)。 “那我把東西都放這,老夫人和二小姐請自便?!?/br> 她留下東西默默地退了出去。 珍珍此時也穿好了衣服下床,吳雅夫人慈愛地問:“昨晚睡得可好?” 珍珍道:“嗯。女兒睡得甚是安慰。額娘,jiejie可有回來?” 吳雅夫人搖搖頭?!翱礃幼由形础!彼隣科鹋畠旱氖终f:“來,額娘給你梳頭。” 這小宮女約莫也是估算好了時間,兩人剛洗漱完,她就又回來了,這回手上還捧了幾件衣裳。 “老夫人,二小姐,這幾件衣裳是娘娘先前吩咐過給二位準(zhǔn)備的。老夫人的是娘娘拿了幾匹花色稍暗的緞子新裁的,二小姐委屈些,這幾件都是娘娘舊年里穿過的。” 吳雅夫人聽到是蓁蓁吩咐的也就不推辭了。小宮女幫兩人換好衣裳就引兩人去前殿,秋華已經(jīng)立在殿前等著兩人了,吳雅夫人一看這架勢以為蓁蓁回來了,欣喜地問:“可是娘娘回來了?” 秋華掩口一笑,“老夫人別急,我先招呼你們用早點(diǎn),等用完早點(diǎn)娘娘怕是就該回來了?!?/br> 這得用完早點(diǎn)才能見著女兒,吳雅夫人也不知道是該喜皇帝對蓁蓁恩寵有加還是該悲了。 等兩人在東次間坐下了,秋華便讓太監(jiān)把早點(diǎn)端上來,吳雅夫人一瞧見海青色的寬口碗里細(xì)細(xì)的龍須面和上頭飄著的小青菜就微微地笑了。 “這么些年了,我以為娘娘早忘記了,原來她都還記得也一點(diǎn)都沒變,還是愛吃這guntang的雞湯喂的細(xì)細(xì)的面?!?/br> “人哪,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忘本的?!?/br> 秋華給兩人各盛上一碗笑說:“夫人可是不知道,宮里從前可沒哪個主子是這么吃面的。面條粗細(xì)要講究,只能是細(xì)面又不能是一般的細(xì),非得要一咬就段,含嘴里像是立馬能化那種。那湯也不是隨意用只雞熬了就算了,雞湯熬好之后得放幾片白菜把油膩都吸走,用剩下的燒得guntang來喂面。最后就這小青菜也有講究,不能切,只取最嫩的菜心部分,開水里汆過后立馬就放進(jìn)湯里,既能保有翠綠的顏色,吃上去還脆。娘娘當(dāng)初懷著六阿哥的時候一直都沒什么胃口,說就想吃這面,御膳房做了幾次了都不和娘娘的心意,最后娘娘是把廚子叫來,親自在它坦里一步一步盯著人家才做出了這樣一碗面來。我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累壞了?!?/br> 吳雅夫人聽得失笑?!斑@孩子,都是被她祖母給寵壞了?!?/br> “我也是好奇,這些都是太夫人教娘娘的么?” 吳雅夫人知道秋華是蓁蓁親信,也就不瞞她了?!澳锬锏淖婺冈沁|東的漢人。” 秋華輕輕“啊”了一聲,轉(zhuǎn)念一想也沒覺得什么奇怪的。這旗人里從前也一直都有個說法,說皇貴妃家佟佳氏原也是遼東的漢人。只是他們家如今成了圣母皇太后族人顯貴了,沒人再敢議論了。 “我婆母家世代在遼東經(jīng)商頗有家業(yè),婆母自小錦衣玉食,吃的用的無一不精細(xì),家里還有江南來的廚子做各種吃食,婆母年輕的時候同那廚娘結(jié)為忘逆之交,向那廚娘學(xué)了不少。后來遼東大亂,我婆母跟著家人顛沛流離,降了我朝后就嫁了公公了。” 秋華心如明鏡,吳雅夫人說得都是得體的話,其實(shí)內(nèi)里的真相她也能猜到?!酢跆谧赃|東起家,入主中原之前幾度攻閥都是自遼東開始,立國之初幾場大戰(zhàn)后遼東漢人哪里還能有立足之地,不是逃亡中原就是被俘入旗當(dāng)了包衣。蓁蓁的祖父從前也頗得太宗皇帝喜歡,又從征朝鮮有功,賞他一個旗下家奴為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婆母在幾個孩子里最寵的就是娘娘,說娘娘同她小時候生得宛若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娘娘從小就嘴甜,哄得老太太時常做些好吃的給她。娘娘有時候吃不完就拿出去分給左鄰右舍的小伙伴,結(jié)果是從此招來了一大堆的小跟班?!?/br> 秋華聽得連連點(diǎn)頭?!半y怪,難怪?!?/br> 吳雅夫人一臉歉疚?!熬褪抢壑銈兞恕?/br> 秋華笑道:“伺候主子是我們分內(nèi)的事,何況娘娘平素帶人親切,這搗騰出來的吃食我們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br> 珍珍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面才說:“這面已經(jīng)比家里做得要好了?!?/br> 秋華一聽倒是生出了幾分自豪?!鞍パ?,二小姐這么說我就覺得我們折騰這么些個總算是沒白費(fèi)功夫了?!?/br> 兩人這邊正說話呢,外頭有人來報說:“娘娘回宮了?!?/br> 吳雅夫人激動地就放下了碗筷,秋華安撫道:“夫人莫急,報信的人走得快,娘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才出乾清宮呢?!?/br> 果不是,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蓁蓁的轎子才道永和宮門口,吳雅夫人領(lǐng)著小女兒站在宮門口,蓁蓁下了轎子看見額娘和meimei眼圈先紅了:“額娘……” 這一聲里半是撒嬌半是思念,讓人聞聲都覺得心酸,蓁蓁是從小被吳雅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這一聲弄得她立馬就想哭起來,還是珍珍在旁邊先說:“jiejie,我們先進(jìn)去吧,還在宮道上呢?!?/br> 蓁蓁于是才說:“對對,額娘,meimei,咱們進(jìn)屋說話吧?!?/br> 秋華問:“主子可是用了早點(diǎn)了?今兒奴才讓他們煮了雞湯龍須面?!?/br> 蓁蓁道:“我先前在乾清宮陪皇上用過了。額娘和meimei可是吃過了?” 吳雅夫人道:“秋姑姑已經(jīng)招呼我們用過了?!?/br> 蓁蓁眼睛一亮,“可是同家里的味道一樣?” 吳雅夫人含笑說:“不僅一樣,味道比家里做得更好。” 蓁蓁得意地朝秋華一揚(yáng)眉毛。秋華無奈地說:“是是是,您折騰得對,折騰得有道理?!?/br> 一行人進(jìn)了正殿,蓁蓁在朝南的大炕上坐定了,吳雅夫人領(lǐng)著小女兒朝蓁蓁行大禮。 “奴才給娘娘請安?!?/br> 蓁蓁下炕來扶,才說一句:“額娘快起來,萬不可如此……”剛剛?cè)套〉难蹨I再也無法收住,似雨點(diǎn)一般紛紛落下。 她這一哭,吳雅夫人也是忍不住了,抱著蓁蓁喊了一聲:“孩子啊?!鳖D時也哭了起來。 蓁蓁扯住她的袖子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又一聲,豆大的眼淚順著眼角就滾下來了。吳雅夫人心活像被刀剮了一樣,她的女兒啊,她的蓁蓁啊,當(dāng)初一別以為今生今世再也不得相見了。她強(qiáng)忍著眼淚忙掏了帕子去給蓁蓁擦?!昂⒆?,當(dāng)初你進(jìn)宮后我同你阿瑪是日思夜想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也不知道你在宮里是不是安好,可還吃的習(xí)慣住的習(xí)慣,主子待你好不好?頭一個月我想你想得大病一場,你阿爺也想你想得煙也不抽了,整天對著你睡過的小炕發(fā)呆。” 蓁蓁一聽更是幾乎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屋子里服侍的幾個宮女也都是十來歲離了家就沒見過娘的,這會兒有人也忍不住跟著抽噎起來了。秋華看著不行,便去扶吳雅夫人?!胺蛉讼入S奴才到西廂坐坐,主子是見了您傷心過度了,您不如先避避,讓幾個丫頭安撫了主子再來請您?!?/br> 吳雅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拿了帕子捂了臉默默地流著眼淚,起身隨秋華去了。霽云幾個忙上去安撫蓁蓁,她哭了整整一刻鐘才慢慢平靜下來。霽云幾個給她擦了臉才請了吳雅夫人回來。 蓁蓁此時已經(jīng)好多了,看見吳雅夫人眼眶卻一下又紅了,她忍了忍眼淚才沒掉下來。“額娘,家里可都好?阿瑪好嗎?阿爺阿奶博啟好嗎?” 吳雅夫人摸著她的臉道:“家里都好,皇上派人來家里宣旨的時候你阿爺高興地把太宗爺賞得那壇子酒都打開喝了?!?/br> 蓁蓁聽她額娘的描述都能想到阿爺是如何手舞足蹈的高興的。 “去把六阿哥抱來,給他太太請安?!?/br> “是?!?/br> 蓁蓁對吳雅夫人說:“四阿哥如今由乳母帶著住在別處,回頭我去接了他來給您看。都說外甥似舅他同博啟小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