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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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一雙手幾乎快將手里的帕子扯爛了,她覺得她要再待下去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些什么來,遂一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屋子。承乾宮的宮女給兩人端來了茶,屋子里寂靜無聲,只有偶爾從隔壁屋子里傳來蓁蓁同胤禛說話的聲音。胤禛生病是她照顧的,她忙前忙后累了好幾天,結(jié)果德妃一回來就把她的功勞都搶了去,還在她眼皮子底下惺惺作態(tài),皇貴妃氣得端著茶杯的手不住地在發(fā)抖,杯蓋和杯身磕磕碰碰地“咔嚓咔嚓”直響。 蓁蓁哭過后抱著胤禛兩人在里面漸漸沉睡,皇帝待母子兩入眠后從屋內(nèi)走出,看見皇貴妃淡淡地說:“你照顧胤禛辛苦了,這次多虧有你。” 皇貴妃聽聞這一句心里的火氣瞬時少了不少,她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四阿哥病得突然臣妾真是嚇得不輕,孩子病的重不肯喝藥臣妾只能硬灌,結(jié)果還是不好,臣妾慌得六神無主了才給您去信。” “嗯?!被实坌毖劭此?,似乎有什么話吊在嗓子眼沒說出來。 良久,他說:“是該讓德妃知道?!?/br> 皇貴妃抓帕子的手頓了下,抿唇低頭說:“是,meimei回來了,我也好功成身退,孩子有她照顧才讓人放心?!?/br> 皇帝似乎笑了下,此時蓁蓁卻從暖閣里走了出來他,她行得顫顫巍巍拖著纖弱的身子一下跪到地上,她垂著頭眼淚一滴一滴著滴在皇貴妃最愛的那張地毯上:“多謝皇貴妃了,還好皇貴妃照顧他,不然臣妾……” 皇帝見她這樣立馬沖過去就要抱她起來,“快起來,你身子哪里吃得消這么跪?!?/br> 一旁的劉嬤嬤見皇帝如此整張臉都扭曲歪斜,皇貴妃則猛地扭頭朝一邊,死死地捂住胸口。蓁蓁眼淚不住往下流,浸濕了皇帝的肩頭,“六阿哥這樣,要是四阿哥再有三長兩短,臣妾真的……還是多謝皇貴妃大恩了。” “好了,胤禛沒事,都是他們大驚小怪,海拉遜的折子不說了么,已經(jīng)大好了。” 蓁蓁越過皇帝淚眼朦朧地看著皇貴妃說:“皇貴妃娘娘,臣妾沒能照顧好胤禛,求您準(zhǔn)允我在承乾宮貼身照顧胤禛?!?/br> 皇貴妃死盯著蓁蓁,心中明白:她是故意的,她不是示弱,她是故意的。 皇貴妃正要開口應(yīng)對,卻見蓁蓁身子晃了晃往下一軟倒了下去,皇帝一驚抱起她就往外走:“去宣太醫(yī),快去啊!” 隨著皇帝的離去承乾宮很快就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皇貴妃卻止也止不住顫抖的手,最終忍無可忍將面前的茶盅摔了出去。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痛苦和挫敗感,她費(fèi)盡心血卻敵不過德妃那惺惺作態(tài)的眼淚,她不知道錯在哪里,只覺得陣陣忿恨。 顧問行帶著梁九功此時跑了進(jìn)來,“皇貴妃主子,皇上吩咐若四阿哥好些先挪回永和宮,讓德主子照看。” 顧問行見滿地碎片連眉毛都沒抖一下,朝梁九功揮揮手,梁九功帶著哈哈珠子入內(nèi)去抱了四阿哥迅速離去。 只剩顧問行打千道:“萬歲爺說,這些日子辛苦皇貴妃了。” “唉。” 盛夏來臨,慈寧宮里的太皇太后皮疹再度發(fā)作,她穿著薄衫正由著蘇麻喇姑給她上藥。 “唉。” 蘇麻喇姑用小木片給她上完最后一小塊,輕輕拿扇子扇了扇。 “唉?!?/br> 蘇麻喇姑放下藥罐,將薄衫放下,遮好,似乎忍無可忍,“主子,別嘆了有什么好嘆的,四阿哥不還好好的么?” “佟佳氏這個急功近利的女人!這信有什么好送的?想誆德妃回京又想在皇帝面前表功是吧?行啊,偷雞不成蝕把米,現(xiàn)在好了吧,什么都沒撈著?!?/br> 太皇太后背上癢得萬爪撓心,恨不得把皮揭了才好,身上癢心里就更恨,“這人要有個三長兩短,你看我不剝了她!” “您說哪個人???”蘇麻喇姑怕她撓,抓著自家老主子的手不讓放。 太皇太后掙了幾下,沒能把手解套,白了蘇麻喇姑好幾眼,粗著嗓子說:“德妃那丫頭要是死了,我不是又要看一遍那誰,還有那誰!” 太皇太后想起來就生氣就傷心,連名字都懶得指出來,蘇麻喇姑倒明白事兒,太皇太后說的那是她自己那個倒霉丈夫皇太極和倒霉兒子福臨。 她愛新覺羅家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兩代帝王,一模一樣,先死個愛妃的愛子,再愛妃跟著傷心而去。四阿哥病重的消息一傳到慈寧宮,太皇太后嚇得腿都軟了趕緊吩咐整個太醫(yī)院去瞧,這四阿哥好些了的消息才傳來又說皇貴妃給皇帝去信說四阿哥病急請歸。 蘇麻喇姑柔聲勸著:“這不是沒事了嗎?都緩過來了,你早說過德妃不是她們,她可明白多了,皇上也不是,他也明白?!?/br> “呸,事不到臨頭,誰知道是不是!再來一回,我斷氣都不安心!”太皇太后想想就氣,“你再去仔細(xì)查查,看看佟佳氏那個沒心肝的有沒有在四阿哥的飲食起居里動過手腳,要是有,我老婆子活剝了她!” “她沒這膽子,德妃不在四阿哥由她看顧,有任何三長兩短都得先問她的罪?!碧K麻喇姑見太皇太后癢得渾身在扭,又給她掀開衣服扇風(fēng),“皇上也不是猜不出皇貴妃邀功的心思,這回下旨說宮里事多,皇貴妃鞠育眾子忙不過來,所以西六宮添貴妃協(xié)理,東六宮添惠妃協(xié)理,這可是多少年頭一次要分承乾宮的權(quán)柄了?!?/br> “該!”太皇太后被皮疹折磨得死去活來,她皺著眉頭說,“皇帝哪里好騙了,他是還想把德妃帶走,又怕皇貴妃趁人不在再打四阿哥的主意,這是防患于未然?!?/br> “嗯?!碧K麻喇姑專注得給老主子扇風(fēng)。 涼風(fēng)拂背,太皇太后總算覺得緩解一二,她想起德妃和四阿哥如今無恙心情還是釋然,“也對啊,這丫頭到底不一樣,傷心之下還能在承乾宮看出佟佳氏居心不良針對她,比前頭那兩強(qiáng)多了?!?/br> “老天不會老折磨您,奴才早說了,皇上肯定待您孝順,到時候給咱們養(yǎng)老送終?!?/br> 太皇太后這才含笑,“還好還好,不枉我疼額森那個孫女一場,等她再好點(diǎn),我再提點(diǎn)提點(diǎn)她吧?!?/br> 四阿哥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經(jīng)此一病,今年京中的酷熱便更加讓他難受。幾口冰甕環(huán)在他暫居的西稍間里,可怕他貪涼,又故意將他的床榻離遠(yuǎn)了這些冰甕。 胤禛頭上滿是熱汗,看見蓁蓁不管不顧地嘟著嘴將一腦門的汗都印在了她的便服上,直將便服上的朵朵折枝花都染深了一層。 “病剛好,可不能貪涼了,再拉肚子功課可真的要落下了?!陛栎枘弥磷咏o胤禛仔細(xì)擦著額頭上的汗。 “額娘,我真的要搬去和三哥他們住嗎?”胤禛縮在蓁蓁懷里撅著小嘴問。這是蓁蓁的決定,皇帝堅持再帶她出巡,那她也不能再留胤禛在宮內(nèi)讓佟佳氏心生歹念,思前想后決定留秋華和張玉柱陪胤禛去咸安宮與大阿哥、三阿哥同住,咸安宮乃是皇帝指給年長皇子讀書后居住之地,只是胤禛是蓁蓁所出,皇帝一直說再留幾年。 蓁蓁整理著胤禛的發(fā)辮柔聲安慰他:“禛兒大了,要像個男子漢一樣自己生活,額娘希望禛兒快快長大,能保護(hù)自己保護(hù)娘親,做個讓人驕傲的大人物。” 胤禛點(diǎn)點(diǎn)頭,他將蓁蓁抱得更緊了點(diǎn),感覺到懷里的兒子收著手不肯放開她,蓁蓁心里滿是溫柔。也是奇怪,雖然胤禛從小愛嬌,可這些日子明明病得厲害卻不哭不鬧,只是越發(fā)依賴她。 “額娘明日就走了嗎?”胤禛已經(jīng)知道自己額娘要隨父皇出塞的消息,他有些不舍地說,“我要是好了也跟著大哥他們一起去。” “如果你也想去,那就好好練騎射,你大哥的騎射可是不輸給八旗的那些巴圖魯們的?!陛栎椟c(diǎn)了點(diǎn)胤禛的腦袋,“北巡的時候你皇父要見那些個蒙古王爺,各個都是草原英雄,皇子的騎射要是丟了人,可成了整個草原的笑話了。你要是再躲著不肯好好練習(xí)騎射,你瞧瞧你皇父會不會帶你去丟人?!?/br> 胤禛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習(xí)字作詩讀書都是書房里一等,騎射本來也不差,可他卻不喜歡,總是變著法躲懶。要說他本來和三阿哥關(guān)系最淡,可兩人在一起躲騎射的時候簡直是一拍即合、相見恨晚。 胤禛病才好,底子還虛,和蓁蓁說了幾句便有些犯困。蓁蓁哄了他睡去,剛想給他蓋上被子,胤禛又醒了。 剛剛可愛天真的孩子,這一刻卻有些和年齡不符的成熟,他囁嚅道:“額娘,你別難過了?!?/br> “什么?” “六弟沒了,您還有我……” 蓁蓁一怔,接著豆大的淚水洶涌而出,她抵著胤禛的額頭撫著他的臉道:“額娘知道?!?/br> 這些天胤禛從來沒問過胤祚,蓁蓁也從沒提過,胤祚仿佛一個禁忌,母子二人都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蓁蓁一個人的時候也想過,胤禛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根本不懂,可現(xiàn)在蓁蓁知道,胤禛什么都知道,雖然她不知道他能明白多少。 “皇貴妃娘娘是我養(yǎng)母,我心里敬她,皇阿瑪是天,我敬愛他,可我還是最愛額娘。額娘,六弟不在了,您還有我,以后我替六弟照顧您。”胤禛抱著蓁蓁的脖子說,“我知道額娘最喜歡六弟,六弟不在了,您就當(dāng)喜歡六弟一樣喜歡我。等我長大了,就讓我保護(hù)額娘,誰也不能欺負(fù)您。” “傻孩子,還生著病,躺在床上呢?!陛栎枞炭〔唤?,她哄著這個最大的孩子,第一次抱他的時候自己尚不知為母是何滋味,可如今甜酸苦辣俱已明白,“禛兒,額娘從來都最喜歡你。” “真的?”胤禛信又不信,他鼓著嘴說,“反正以后都最喜歡我?!?/br> “真的。” ··· 明日皇帝就又要出塞,反正為了個四皇子,皇帝星夜回宮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兼之之前六皇子夭折,皇帝二十天沒理政,朝中不少人早就從腹誹變成了明著抱怨。 比如那天回京沒在隊伍里,卻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等公兼都統(tǒng)法喀,這才剛下朝,盯著領(lǐng)了備鑾轎差事匆匆離去的海拉遜的身影,他發(fā)出的那聲怪里怪氣的“嘖”一瞬就傳遍了所有往外走的朝臣耳邊。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別人聽一樣:“皇上這也太過了,就為了個包衣奴才又是不上朝又是搞什么連夜回京,現(xiàn)在還要跟個娘們似得坐轎子出門?!?/br> 其他人一聽都是臉色一變,像是明珠忙走開了幾步,裝作沒聽見,索額圖卻是再度漫悠悠地走到法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說的卻還是那番話:“皇上是慈愛之心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國公爺不能感同身受卻一定要體諒。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此時不能分憂,卻一定不能再讓皇上難過了?!?/br> 他說罷又故意看了明珠一眼。明珠的長子納蘭容若前幾日剛歿喪事都沒辦完,這幾天還在相看墓xue,明珠可是撐著一口氣勉強(qiáng)才能來上朝的。明珠看得索額圖那個不懷好意的眼神氣得渾身發(fā)抖,若不是身邊幾個親近的同僚拉著又是在乾清宮門口簡直要上去同索額圖拼命了。 索額圖心里正發(fā)笑,背著手大步流星地就要出宮去,突然聽見背后明珠陰沉的聲音?!坝行┤税】偸亲餍┳砸詾槁斆鞯氖?。” 索額圖回過頭笑笑問:“哦,明大人何來這樣的感慨?” 明珠嘴角勾著一抹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索額圖一眼,隨后冷冷一笑:“索大人如此聰慧何許我多言?” 索額圖 “呵呵”一笑道:“明珠大人,有道是世事無常,是福是禍不到最后難料啊?!彪S后頭也不回的就往宮門口走去。 “您……這是怎么了?”余國柱不明就里靠著明珠悄悄咬起了耳朵。 明珠臉色極其陰沉:“賊心不死的,咱們走著瞧?!?/br> ··· 六月十六,皇帝和正黃旗、鑲黃旗的兩隊回京侍衛(wèi)伴著內(nèi)務(wù)府新備的鑾轎從東華門再出東直門。隔日皇帝換馬先行,蓁蓁則仍乘馬車后至。 一行車駕緩緩駛?cè)氚敖惩托袑m時,梁九功最早得旨候在營地最外圍的南入口處,接著引車駕入內(nèi)。 此地雖名曰行宮,事實卻是由上千頂帳篷組成的營地,最外層是白色的尖頂小帳篷,住著的多是上三旗隨行的藍(lán)翎侍衛(wèi),他們的帳篷團(tuán)團(tuán)圍住營地形成一個巨型屏障,第二道依然是連片的尖頂小帳篷,不同的是在帳篷后用木樁與繩索圈起了一道網(wǎng)狀繩墻,墻內(nèi)里山行帳篷比之外圍的要大些,顏色也多呈青灰色,皆是上好的厚氈制成,多住的是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學(xué)士、內(nèi)大臣、各旗都統(tǒng)以及皇帝信任的貼身侍衛(wèi),再里黃布圍成的內(nèi)墻里才是皇帝的行幄,皇帝的大帳圍在一圈較小的圓帳內(nèi),遠(yuǎn)望過去猶如蒼穹,足有十二個哈那的大小,帳頂由金線縫合,金光閃閃的穹頂在草原的夕陽斜照下奪目耀眼。 黃布圍成的內(nèi)墻只有一個供出入的小門,于是蓁蓁在內(nèi)墻前下車,由梁九功引入營地,皇帝的起居并不在大帳內(nèi),而是大帳后另再隔一道黃布圍墻,內(nèi)里再設(shè)較小的帳篷供皇帝起居。此次出塞只有蓁蓁一人隨駕,故而后道供起居的帳篷也只設(shè)了一頂。 皇帝得了消息后焦急地等在帳篷前,不過等了一刻,已經(jīng)把帳篷前的泥草踩出了水坑。 第148章 皇帝不一會兒就看見了蓁蓁下車的身影, 除此以外還有秋華,他略有奇怪, 出門前蓁蓁明明留了秋華在宮內(nèi)伺候,此刻秋華卻又來了。 皇帝還未開口問, 秋華便扶著蓁蓁走進(jìn)大帳請安:“給皇上請安,奴才實在不放心娘娘?!?/br> 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 秋華伺候蓁蓁最為親近,蓁蓁此次出門前懨懨不理人,連行裝都不肯收拾,跟在身邊的人都還是顧問行新從內(nèi)務(wù)府挑來的。 梁九功此時捧了蒙古親王的折子來請皇帝, 皇帝囑咐他伺候好德妃先匆匆離去。 于是梁九功將蓁蓁引入帳內(nèi), 又指使兩個宮女打水為蓁蓁梳洗, 一邊賠笑著:“德主子,皇上說這些宮女您先用著,有用著合心的, 回京以后就給您帶回永和宮?!?/br> 蓁蓁點(diǎn)頭,也見這些宮女手腳伶俐, 顯然都是精心挑選過才進(jìn)前的。 “皇上在您來前就特地吩咐了膳房晚上備些您愛吃的狍子rou,又知道您不愛太油膩的,可在塞外只得將就,就吩咐膳房給您做精細(xì)點(diǎn)的小面和粥?!?/br> 梁九功說得絮絮叨叨, 撿了有得沒得足說了一盞茶的時間, 他心里還為那天德妃在御前動了手的事后怕不已, 可這個精明人回想了下, 德妃如此失態(tài)萬歲爺卻沒半分怪罪,還讓自己閉嘴照辦,這不是盛寵是什么? 想到這兒他討好諂媚的神情更堆得高了些,他見德妃倒是不復(fù)回京前那種淡漠的神色,雖說不上熱情或是高興,但好歹像是聽得進(jìn)去了點(diǎn)。梁九功又同蓁蓁說了幾句話,見她神情冷淡也不敢再多說了,打了個千就退了出去。 宮女們剛給蓁蓁換了衣裳,由讓她坐在鏡子前梳頭,秋華從小宮女手里接過梳子,對兩人說:“你們下去吧,娘娘這由我就行了。” 兩個姑娘福了福,挨著走出了帳子。此時秋華方從袖袋里取出一封信來遞給蓁蓁。 “娘娘,我?guī)Я诵艁??!?/br> 蓁蓁撕開封口取出信紙看了起來。秋華認(rèn)識得字不多,于是只能著急:“這信是您阿瑪從神武門那里托了人遞給張玉柱的,奴才一得了信趕緊求蘇嬤嬤讓我出宮追上您,就說是放心不下。” 蓁蓁說:“阿瑪不敢常去,讓家里一個忠心的仆人扮作樵夫,每三日去送一次柴順便看看。” 秋華小心翼翼地問:“那……小主子……” 蓁蓁的手按在梳妝臺上,手指死死地?fù)钢澜牵舨蝗绱?,她怕是心痛得要死去了?/br> “沒什么變化……他人沒事了,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了,但就是不和人說話,每天只和黃小仙待在一起……” 秋華撇過頭默默地擦了擦眼淚。她以為蓁蓁背對著她沒看見,卻不知蓁蓁在水銀鏡里都瞧見了。 她沒有哭,她已經(jīng)不想再流眼淚了,流再多的眼淚也是無用了。 秋華緩了緩方道:“皇上一會兒就過來了,主子還是同皇上說說話吧,這些日子奴才在旁看著心里都不好受,皇上想必更難過了?!?/br> 蓁蓁打開首飾匣子,指尖在里面播攏了半天才挑出一枚玉蟬發(fā)簪,她不緊不慢地對鏡撫弄著玉蟬紋理。只見鏡子中的女人脂粉未施,又因先前連番變故形容有些憔悴,卻平添了幾分不勝嬌弱之姿。 “皇上的事我心里有數(shù),你們無需擔(dān)心,你今晚就回京吧,胤禛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