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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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綁營銷在任何行業(yè)都好使。 預(yù)售時間定下來的第二天, 一生書被盛情邀請到了誠書文化, 一進(jìn)門就被關(guān)進(jìn)了小會議室。 ——他的書要出五千冊簽名本, 陸誠讓綺文出版把未經(jīng)裝訂的空白環(huán)襯頁寄到了誠書。 通常來說,一本普通出版書是二百多頁,正反面印刷, 也就用一百多張紙。五千張相當(dāng)于五十本, 摞在小會議室桌上, 仿佛一堵小墻。 一生書來時并不知道是要干這個, 但一看到這堵墻, 秒懂。 面色慘白了一秒, 一生書轉(zhuǎn)身就要走。 “……書大!”陸誠專門安排了位堅持每天下班后刷一個半小時健身房的漢子來接洽這件事,一聲斷喝之后,一生書被拽著肩頭愣拖進(jìn)了小會議室。 面無血色地坐到桌前,一生書冷臉:“故意騙我過來?” 身強(qiáng)力壯的編輯客氣地從盒子里取出一支簽字筆奉上。 一生書氣結(jié):“至于嗎?不能寄到我家讓我簽?” 編輯從容解釋:“陸總說,您有過三千張簽名拖了一個月才簽完的黑歷史?!?/br> 一生書心里罵了聲艸,又說:“可你們讓我過來有什么用?五千張,一天絕對簽不完?!泵魈煺l都別想讓他過來。 編輯和煦微笑:“我們在旁邊的公寓式酒店為您訂了個一個星期的房。” 一生書罵出聲:“艸——” 這個行業(yè)里,編輯是越來越兇殘了,花樣催稿招式百出。先前他就聽說過,有編輯拉著行李箱去敲拖稿作者的家門,進(jìn)了門就直接住客廳里,直到作者交稿才走;還有編輯把作者約出來,五星級酒店開個套間,作者住屋里,編輯睡沙發(fā),你要吃什么我叫外賣滿足你,你給我好好寫稿就行。 沒想到今天輪到他了。 看著那桌上事先準(zhǔn)備好的滿滿三盒簽字筆,一生書覺得眼暈,只好慶幸自己筆名不長不難寫。 ——當(dāng)作者的,起筆名時一定要三思。就算覺得走紅很難,也要考慮到萬一哪天紅了要簽名怎么辦! 早年他見過一位女作者,筆名八個字。 八個字,別說簽五千張了,讓她簽五百張她就能瘋。 簽名本開售的時候,常能看見她在微博上哭嚎:“大家來買我!我這個特別值!字超多!” 八個字。 一生書邊簽邊輕笑了聲:“不把你們那位作者也叫來弄點(diǎn)簽名本?” 編輯:“哪位?” 一生書:“‘誠書文化的神秘人’。” 編輯擰了瓶礦泉水給他:“新中國不允許殉葬?!?/br> “……”一生書想罵人。 . 小辦公室里,謝青重新梳理了一下后面的大綱。 這本書她不打算寫到太長,計劃70萬字內(nèi)完結(jié),出版正好三冊。 寫文的時候,大綱這個東西不管是寫出來還是存在作者腦子里,都有可能隨著劇情推進(jìn)產(chǎn)生變化。尤其是寫得投入時,人物帶著作者的思路走,經(jīng)常寫著寫著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的安排不合適。 這樣一來,如果非要一根筋地照著原定想法寫,很有可能造成劇情崩壞,及時調(diào)整思路是職業(yè)作者的基本功。 陸誠對她這部作品很用心,不僅會自己看大綱,還會找資深編輯一起討論。所以梳理好大綱之后,謝青趕在陸誠下班前去敲他辦公室的門。 在“高壓政策”下花了一天時間簽了一千張環(huán)襯的一生書正在總裁辦公室里聲討陸誠,聽到敲門聲一陣暴躁,帶著火氣兩步上前,一把將門拉開。 目光一定,一生書的火氣仿佛突然被什么凍住,神情頓時放緩。 謝青和氣頷首:“書大?!苯又聪蜿懻\,“陸總,我重新理了下大綱?!?/br> 說完她走進(jìn)去。不想打擾他們談事,把大綱往陸誠桌上一放就走了。 房門關(guān)上,陸誠抬眼一掃一生書,面無表情地拿起大綱來看。 “陸總?!币簧鷷呦蛩斑^分了啊,真打算扣我一星期?” 陸誠不理會,一生書皺眉,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大綱:“我電腦都沒帶,還要寫連載?!?/br> 陸誠伸手要搶回大綱,一生書眼疾手快地避開,視線下意識地往稿子上一落,卻驀地僵住。 仿佛一切思緒都被抽空,他木了好幾秒,直至稿子被從手中抽走。 陸誠把稿紙收進(jìn)抽屜,一生書怔怔地看他:“她是誰?” 陸誠抬眸:“謝青?!?/br> 一生書:“真實身份?!?/br> 陸誠心平氣和:“‘誠書文化的神秘人’?!?/br> 一生書:“筆名!” 陸誠鎖起眉,手撐著桌面站起身:“你怎么了?” 似乎對他的突然發(fā)問茫然不解。 但一生書覺得,他沒看錯。 《訴風(fēng)月》的連載他沒有看,連載壓力大的時候,他總是沒什么心情追文。那篇文更新量又小,他即便知道有名想看一看,也打算完結(jié)再看。 可是大綱上的字跡,他認(rèn)得。 偏瘦的娟秀字形,和他費(fèi)心搶到的七本書上的特簽字跡如出一轍。 一生書懵了,手腳發(fā)麻。 如果他的想法沒錯,這發(fā)展似乎太過戲劇化,可若細(xì)作回想,又并非毫無道理。 ——他記得,陸誠曾經(jīng)問過他,對于玉籬抄襲的事情怎么看。 “誠書文化的神秘人”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是作者年會之后,離陸誠問他的時間不太遠(yuǎn)。 一生書僵在那里,震驚和狂喜猶如兩股巨浪,在他心里撞個不停。 “是她嗎?”他在清晰的心跳聲中問陸誠,“她是玉籬嗎?” “?”陸誠的神色愈發(fā)費(fèi)解,凝視他片刻,再度發(fā)問,“書大,你怎么了?” 一生書啞了啞,無法判斷陸誠到底是故意隱瞞還是真不知情。 畢竟從邏輯上來說,就算陸誠曾和他探討過玉籬,這件事也依舊存在只是巧合的可能。 一生書終于壓制住情緒,平復(fù)心跳:“……行,我留在公司簽書?!?/br> 他要整理好心情,找個合適的機(jī)會,親口問一下謝青。 一生書轉(zhuǎn)身離開了陸誠的辦公室,辦公室門關(guān)上,又打開。 吳敏拿著份合同進(jìn)來交給陸誠:“陸總,之前那兩個影視項目定下來了,合同您明天看一下?” 陸誠接過合同,目光仍盯著房門的方向:“我現(xiàn)在看。” “?”吳敏看了眼表,“也不急,都六點(diǎn)半了?!?/br> 陸誠平淡地低眼翻合同:“你先回吧,我今天加班?!?/br> . 時間緩緩?fù)埔疲瑔T工們完成手頭的事情,陸續(xù)打卡下班。 大辦公區(qū)在八點(diǎn)左右就基本沒人了,八點(diǎn)半,最后一位打卡走人,臨離開時關(guān)掉了大辦公區(qū)的燈。 整個誠書文化,只有三個小房間的燈還亮著。 總裁辦公室、小會議室,還有謝青的辦公室。 謝青一直是寫稿寫到九點(diǎn)左右離開,今天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特殊,寫稿寫得心無旁騖。 對面的小會議室中,一生書看似心如止水地繼續(xù)簽名,但只要心念一動,就是一層涼汗。 總裁辦公室里,陸誠一份合同看了兩個半小時都沒看完。目光落在合同上,耳朵靜聽外面的動靜,心態(tài)如臨大敵。 謝青寫完手頭的情節(jié)時是九點(diǎn)十分,把稿子收進(jìn)抽屜,就拎包出了辦公室。 剛回身鎖好門,背后傳來動靜。謝青循聲看去,一生書剛好從對面的小會議室出來。中間相隔的大辦公區(qū)一片黑,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也就沒主動打招呼。 然后,總裁辦公室的門也開了。 陸誠隨手關(guān)好門,隨口笑問:“剛寫完稿?” “嗯?!敝x青應(yīng)聲,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向外走去。 走出漆黑的大辦公區(qū),屬于辦公樓公共區(qū)域的樓道里光線亮了一點(diǎn),到了電梯間,光線更亮。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里人的感覺會更敏銳,于是謝青清晰地察覺到一生書總在看她。 看什么? 她感到不適,索性直接回看過去。 一生書的目光剎那別開,看向電梯間盡頭的窗戶,十分刻意。 為了緩解這詭異的不自在,謝青開始跟陸誠沒話找話:“陸總看新大綱了么?” 陸誠點(diǎn)點(diǎn)頭:“晚上有點(diǎn)別的事,簡單看了一遍。我覺得沒什么問題,明天再跟編輯討論一下?!?/br> 謝青:“討論的時候叫我一聲?有個點(diǎn)我覺得不太順,直接交流一下比較好?!?/br> 陸誠又點(diǎn)頭:“行,那明天下午吧?!?/br> 一生書突然插話:“新文還是那么不走尋常路么?” 謝青淺怔,看向他:“什么?” 他緊緊盯著她,深邃的目光被迫切填滿:“跟《青珠錄》一樣?” 謝青窒息,余光下意識地探向陸誠,陸誠不著痕跡地?fù)u了下頭。 一生書逼近了一步:“你是玉籬吧?” “?!彪娞蓍T打開,謝青沒有作答,目光淡淡地劃過一生書,走進(jìn)電梯。 兩位男士隨之進(jìn)去,但電梯里沒有其他人,并沒能阻止一生書的繼續(xù)探問。 “《青珠錄》的每一本書,我都有特簽?!彼粗粚訉訙p下去的樓層顯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