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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被前男友的白月光求婚后在線閱讀 - 第82節(jié)

第82節(jié)

    莊延點了點頭:“行?!?/br>
    隨后從旁邊拿了條圍裙扔給他:“你剛換的衣服,弄濕了麻煩,穿一下圍裙?!?/br>
    圍裙系帶在后面,不是很好系,謝寧隨便扎了一下,就聽莊延說:“系得太松了,沒走兩步就要松開,我?guī)湍?。?/br>
    說著他就走到了謝寧身后,幫他系緊,又低著頭沉思:“我說怎么哪里不對,你是不是也太瘦了?!?/br>
    謝寧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腰:“有嗎?我覺得還行。”

    “有?!鼻f延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又伸手比了比,“你看我是不是一只手就差不多能把你環(huán)住?!?/br>
    還真是這樣。

    莊延個子比謝寧高一點,但兩人畢竟都是男人,身形上總不會差太多。

    謝寧卻不知怎地,總給人一種清瘦的感覺。

    莊延若有所思地說:“得給你補補。”

    謝寧被他又捏又抱的,忍不住腰一軟,把他推開:“鍋要燒了,你還不去看看。”

    莊延怕謝寧著涼,給他燉了鍋養(yǎng)生湯,這會兒差不多快沸了。

    他走過去看了看,把火候調(diào)成微火。

    這一鍋養(yǎng)生湯喝下去,謝寧原本冰冷的身體都熱乎了起來。

    但白天到底淋了太多雨,到了后半夜,謝寧感冒加重,迷迷糊糊地發(fā)起燒來。

    到早上燒也沒退,意識都是朦朦朧朧的,反射弧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莊延幫他請了假,伸手試了試他的溫度,皺眉:“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br>
    謝寧愣了一會才拉住他的袖子:“……不去醫(yī)院?!?/br>
    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也有點沙啞。

    他慢慢地說:“喝點感冒藥就好了?!?/br>
    說了兩句,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莊延皺著眉看了他好一會兒:“你這樣子,還跟我說不去醫(yī)院?”

    謝寧聲音帶著點悶悶的鼻音:“就是不想去?!?/br>
    還撒起嬌來了。

    莊延面無表情地想。

    謝寧發(fā)燒時意識很瑣碎,斷斷續(xù)續(xù)地想起很多事,過去的,現(xiàn)在的,思維跳躍的很,也沒個邏輯性。

    他想起很小的時候,他跟著父母去南方生活。

    南北差異太大,他一開始很不習慣,特別是到了冬天,南方那種刻在骨子里的濕冷讓他承受不住。

    每次過冬他都要大病一場,身體漸漸也不大好了。

    夏皖著急得不行,親自去學了好多燉湯的方法給他補身體,有時謝寧夜里高燒,她整夜不睡地陪在謝寧身邊。

    謝寧病最重的一次,隱隱聽夏皖一邊哭一邊罵謝敬,說他一天到晚只顧著工作,也不管兒子的死活。

    夏皖出身書香世家,謝寧的外公外婆都是教授,一家子都不信教。

    但夏皖那時候為了讓謝寧好起來,一步步爬上高山,去找當?shù)刈钣忻母呱o他求了道護身符。

    謝寧真的病好后,她又為了還愿,開始茹素。

    謝寧小時候最敬重信任的就是夏皖。

    小學時,有一次作文是寫你最愛的人,謝寧毫不猶豫地寫了mama。

    他相信夏皖是真的愛他。他也是真的愛夏皖。

    那樣的愛是所有母親對孩子的愛,純粹炙熱。

    但謝寧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后來會變成這個樣子。

    謝寧對父親的印象不深刻,不是說很少見到謝敬,而是謝敬長年累月都沉迷于工作,即使日夜相對,謝寧對他的感情依舊不似對夏皖那樣深。

    國內(nèi)大多數(shù)的家庭或許都是如此,父親是責任,母親是照顧。

    孩子自然和母親更為親近。

    所以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性向后,他迷茫不安了很久,第一個選擇告訴的是夏皖。

    他以為夏皖會理解他,會安慰他,會消除他的迷茫不安。

    但他始終記得夏皖那一天的表情。

    震驚中帶著難以置信,還有幾分他看不懂的厭惡和痛恨。

    那是謝寧從未見過的模樣。

    夏皖不理解。

    她覺得這是錯的。

    她要幫謝寧改回來。

    她覺得她的孩子走上了一條歧路,她有責任,也有義務幫他走回正道。

    謝寧覺得夏皖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得偏執(zhí)固執(zhí),變得不可理喻,歇斯底里。

    她甚至和謝敬吵架,說都是謝敬不管不顧,才讓謝寧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

    謝敬對她向來無奈。

    燒還在繼續(xù)。

    謝寧有時候覺得身體很熱,有時候又覺得很冷。

    他好難受啊。

    他手里本來扯著莊延的袖子,現(xiàn)在卻空空蕩蕩的。

    他的心也變得空空蕩蕩的。

    手揮舞了幾下,卻似是有千斤重,根本舉不起來。

    他想睜眼,但意識朦朦朧朧的,怎么都情形不過來。

    眼前好黑啊。

    這種感覺并不陌生。

    前路都是黑暗的,意識一點點地消失,身體很難受。

    就像生命也在慢慢地流逝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手被人握住了,熱的。

    隨后被人塞進了被窩里,又把被角給捻扎實了。

    好像有人過來了。

    是來救他的嗎。

    唇上一熱,像是有什么東西貼了上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流進了嘴里。

    求生欲讓他下意識地吞咽了起來。

    身體的熱度慢慢地降了下來。

    謝寧又有精神開始胡思亂想。

    他想起了一條長長的走廊。

    他一直走一直走,卻怎么都走不出去。

    像是沒有盡頭,又像是盡頭是一條死路。

    他、還有好多人,來來回回地在走廊上徘徊。

    所有人臉上都是痛苦而麻木的神情。

    終于有人承受不住,推開走廊的窗戶,跳了出去。

    謝寧怔怔地看著那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跳出去是一種解脫,還是走向另一條死路。

    一雙手搭在了他的額頭上。

    嘴里像是被塞了什么東西。

    過了一會兒又被取了出去。

    謝寧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像是松了一口氣:“終于退燒了?!?/br>
    以前他發(fā)燒時,夏皖也會這樣陪在他身邊,等他病好了,夏皖反倒瘦了好幾斤,好像大病一場的人是她一般。

    謝寧從來沒懷疑過夏皖對他的愛。

    他也曾對夏皖充滿了愛和信任。

    但來自于最親近人的傷害,也叫人愈發(fā)痛徹心扉、難以忘懷。

    他太痛了。

    痛得都忘了怎么再去向別人付出感情。

    謝寧自顧自地折騰了一會兒,又想起了莊延。

    他沒問莊延昨天是怎么知道他在哪的。

    莊延也沒問他為什么會去醫(yī)院。

    莊延知道他去看心理醫(yī)生嗎?

    莊延知道他的病嗎?知道他對沒辦法付出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