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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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緒毅尖叫,立刻找到褲子套上,三步并作兩步下樓,迅速把吳驍盈從露臺拉回來,趁貓沒反應(yīng),砰地關(guān)上露臺的門。 吳驍盈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貓在門外同樣發(fā)愣。 “我的媽呀……”王緒毅感覺自己的眉角正在抽搐,看著門外這張?zhí)鹈赖哪?,“真是貓不可貌相,臟死了。” 吳驍盈起身道:“流浪貓長跳蚤很常見……” “趕緊洗手!”王緒毅沒工夫聽他解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轉(zhuǎn)臉指著窗外的貓說,“休想再進我家!” 門外的貓仿佛感受到王緒毅的嫌棄,臉上甜甜的情緒沒有了,睜著圓圓的眼睛,表情有些呆滯和茫然。 吳驍盈洗了手,說:“碗還在外面?!?/br> 王緒毅頭疼,想到跳蚤,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揮揮手,疲憊地說:“你別管了?!?/br> 吳驍盈不太放心地看了看那只貓,再瞥見王緒毅一臉漠然,把話吞進肚子里。他想了想,說:“我得走了,否則趕不上飛機。” 王緒毅還在消化跳蚤帶來的不適,聞言一愣,不舍再次浮上心頭?!芭?,好?!边@一走,一個月后才能見面了,王緒毅在心里吁了口氣,故作輕松地笑道,“你也要趕飛機?我還以為,你有私人飛機?!?/br> “是私人飛機,不過提前申請了航線,得按規(guī)定的時間飛?!眳球斢f。 王緒毅聽罷笑容發(fā)僵,半晌哦了一聲,真不知該不該為吳驍盈有飛機這件事感到高興。這好像和他沒多大關(guān)系。 吳驍盈看他如此反應(yīng),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伤氩怀瞿睦锍鲥e,只好硬是把話題轉(zhuǎn)移:“昨天做的青椒牛rou很好吃,我看冰箱里還有剩下的。米飯也有。我能打包帶走嗎?” “?。俊蓖蹙w毅正沉浸在貧富差距的沮喪中,以為自己聽錯了。 吳驍盈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忙改口道:“要是不行就算了?!?/br> “行行行,怎么不行?”王緒毅連忙把冰箱里的剩菜剩飯拿出來,再準備便當(dāng)盒,說,“你先去洗漱吧,不是說趕時間嗎?我再給你煎個雞蛋,很快!” 想到飛機上的餐點有了著落,吳驍盈心里高興,立刻往浴室去了。 王緒毅美滋滋地把剩飯剩菜騰進便當(dāng)盒里,突然聽見浴室傳來咚的一聲,忙問:“你沒事吧?”他估計吳驍盈撞上洗手池上方的柜子了。 吳驍盈在里面回答:“沒事?!?/br> 王緒毅無奈,誰讓這套公寓就這么小呢?他剛搬進來的時候,幾乎每天撞一回??墒菦]有辦法,沒錢。王緒毅撇撇嘴,從冰箱里拿出兩個雞蛋,又往露臺上摘了一把小蔥。 貓不見了。王緒毅往周圍張望片刻,沒有見到它的身影。該不會是知道自己被嫌棄,跑掉了吧?王緒毅有些遺憾,他發(fā)了幾秒鐘的呆,回到廚房洗蔥、切蔥。 他正往鍋里倒油,又聽見浴室傳出咚的一聲。他的心跟著咯噔了一聲,但這回他沒再問。 聞見外面飄來香蔥蛋餅的香味,吳驍盈揉著撞疼的額頭出來,果然看見王緒毅把蛋餅煎好了。這前后頂多五分鐘的時間,吳驍盈感覺他變了一個魔術(shù)。 王緒毅把蛋餅放在砧板上,舀一些隔夜的米飯在上面鋪開,撒一些之前炒熟留存的白芝麻,擠上美乃滋。他把包著米飯的蛋餅卷起來時,因為蛋卷很燙,手指泛紅。不過王緒毅早就習(xí)慣了,動作迅速地卷好壓實,切成一個個小卷。 吳驍盈在一旁著迷地看著,說:“有點像那個紫菜包飯?!?/br> “嗯,改良版。”王緒毅把切好的米飯卷放進另一個便當(dāng)盒里,說,“還剩一些米飯,和牛rou配著吃吧。對了,你去哪兒?” “美國?!眳球斢吭诒渖?,看他把兩個便當(dāng)盒放進便當(dāng)袋里。 “那正好,能吃兩頓。雖然不是每頓都管飽?!蓖蹙w毅說著,心想在飛機上不活動,也吃不了那么多。 “嗯?!彼c頭,突然,手機響了。 兩人都愣了一下,王緒毅仔細聽辨,判斷道:“是你的手機。我不是這個鈴聲?!?/br> “哦?!眳球斢谛⌒〉奈葑永锼奶帉ふ遥罱K在沙發(fā)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手機。 王緒毅望著他的背影,心情愈發(fā)沉重。待他掛斷電話,王緒毅連忙露出微笑,問:“要走了?” “嗯?!眳球斢咽謾C放回口袋里,看著他,想了想,大步向前把他抱進懷里。 第五章 假性思念(2) 把吳驍盈送走后不久,王緒毅獨自回到小小的公寓中。 說也奇怪,這不到三十平米的公寓已經(jīng)小得很了,王緒毅布置它時花了很多心思使它看起來不那么擁擠,盡管如此,他時常覺得這屋子里再不能多放一樣?xùn)|西??墒沁@會兒,他居然感覺屋子里少了點兒什么,好像有些冷清。 吃過早餐,王緒毅回到床上,打算睡一個回籠覺,打發(fā)周日的上午。 但是,他翻來覆去總睡不著,床這么小,他也覺得空了些。 終于,明白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么的王緒毅起了床。 洗過澡后,王緒毅出了門。 他騎著自行車去附近的菜場買蔬菜、rou類和面粉,打算下午在家烤一個什錦披薩,一邊吃一邊看綜藝節(jié)目。 路上,他總是忍不住想:吳驍盈到了機場沒有?他的飛機什么時候起飛?因為是私人飛機,王緒毅甚至不能通過航空公司的軟件查看飛機的晚點情況。他有些后悔沒問吳驍盈究竟要去往哪個城市,雖然他轉(zhuǎn)念又對自己說:就算知道了也沒意義。而他在告訴自己這沒有意義以后,又忍不住想?yún)球斢诳罩酗w行多長的時間。 話說回來,既然是私人飛機,難道機上沒有餐點嗎?為什么吳驍盈要打包剩飯剩菜上飛機?連乘坐民航的普通人都不會那樣做吧? 不過,王緒毅想起自己最初坐飛機的時候—— 他很忐忑,盡管那時他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乘坐飛機,從趾州那座西南小城來到析津,每周只有三次航班。 王緒毅真如航空公司的短信里告知的那樣,提前兩個小時抵達機場辦理登機手續(xù),后來遭遇航班晚點,他在機場等待了足足三個半小時才坐上飛機。彼時,他已經(jīng)饑腸轆轆,可是,想著航班包括機餐,他沒有在機場購買任何食物充饑。 當(dāng)時他不知道,哪怕飛機起飛,機餐也不會馬上發(fā)放。所以他又忍耐著饑餓等待了半個多小時。 等到廉價的經(jīng)濟艙機餐發(fā)放到他的手上時,他幾乎狼吞虎咽,不消十分鐘就解決掉了所有東西,吃完了還餓。他觀察到機上的飲料可以續(xù)杯,所以他喝了好幾杯咖啡,結(jié)果在飛機即將降落的那段時間里,洗手間關(guān)閉,他渡過了比饑餓更加難捱的四十分鐘。 他太不從容了,和之后見到傅文瀾時偽裝的完全不一樣。后來,他飛了很多次,不只是飛往析津,也飛往靜安。 關(guān)于乘坐飛機,他變得徹底從容了。他常常在登機時間前的十五分鐘才抵達機場,通過晚到乘客的通道沖向登機口。他受夠了難吃的經(jīng)濟艙機餐,寧可在機場買一份便當(dāng)或只吃茶點。而等到他成為這樣的人以后,他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是有不少人像他當(dāng)初那樣,因為記掛著機票包含機餐,所以就算再餓也不先吃東西。 王緒毅猜想:如果沒有傅文瀾,沒有后來那個家住靜安的男朋友,他說不定不會對坐飛機這件事這么淡然。如果說戀愛真的教會他什么事情,或許這是其中之一吧,說人在經(jīng)歷一段失敗的戀情以后一無所獲,其實是不對的。 和傅文瀾那段時長為一周的戀愛暫且不計,王緒毅和方少星則切切實實地談了一年零三個月的異地戀。那段時間王緒毅還在趾洲,他們?yōu)榱吮舜耍3ow來飛去,只為奔往對方的城市。 可能有了這段真實的異地戀作為鋪墊,王緒毅太明白異地的感覺了。尤其是剛確定戀愛關(guān)系的時候,兩地分隔會加劇思念的強烈。 剛開始,人會沉浸在思念的甜蜜和痛苦當(dāng)中,然后會有一段時間難以排解那份孤獨,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讓自己不再想那個一時半會兒見不到的人。如果思念足夠強烈,那么這份努力會成為徒勞,于是被思念困擾的人只能無可奈何、聽天由命地把思念掛在自己的心頭,如影隨形,讓它伴隨自己做每一件事。 就像現(xiàn)在—— 王緒毅把微波爐的內(nèi)部用抹布清潔干凈后,想:飛機上有沒有微波爐?吳驍盈打包帶去的剩飯剩菜,要怎么加熱? 他坐在沙發(fā)上吃新鮮出爐的什錦披薩,看投影在幕布上的綜藝節(jié)目。心不在焉地,他舉起手里的披薩,往投影儀的成像口前晃了晃,望著幕布上那塊披薩的影子發(fā)呆,一小塊融化的芝士掉在沙發(fā)上。 哪怕到了這個地步,王緒毅還是沒有給吳驍盈發(fā)一條信息。他猜測吳驍盈還沒有落地,這是其中一個理由,但他更真實的心情是他覺得這樣沒有意義。 他經(jīng)歷過這樣的時期,知道這種“難捱”只是一時,時間或長或短,它最終會過去。剛確定戀愛關(guān)系的兩個人總想盡快地享受思念和愛戀的權(quán)利,哪怕不是異地,只要不是共處,每天也要打很長時間的電話、發(fā)無數(shù)條信息,而且每一條都是秒回。但這樣的熱情總有一刻會過去,誰也不能判斷對方在沒有秒回的那段時間里,是打了一局游戲還是搶購了一件商品。 既然知道這種熱情肯定會過去,現(xiàn)在那么矯情地說“我想你”有什么意義?而且,對方可不一定有時間聽這句“我想你”。吳驍盈這回去美國,應(yīng)該是為了工作,雖然他看起來傻愣愣的,總是慢半拍而且不通情理,不過到底是個總裁。王緒毅不想耽誤他的工作,再想到兩地間的時差,他更是放棄了,因為不想打擾吳驍盈休息。 想念當(dāng)然是很苦澀的事情,不過因為它的濃烈終究會過去,王緒毅想了想,覺得完全能夠接受。 綜藝節(jié)目還在繼續(xù)播放著,王緒毅喝了半杯可樂,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軟件,打算翻翻看吳驍盈的朋友圈。 雖然他們在床上相處得挺愉快,吳驍盈也非常喜歡吃他做的飯菜,不過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還是互相了解,有可以好好聊一聊的話題。王緒毅可不希望下回他們見面,還得不尷不尬地聊天。 先看看吳驍盈平時關(guān)注些什么話題,讀什么書、看什么電影、聽什么音樂,省得下回兩人之間又出現(xiàn)類似“對希臘字母有不同理解”這樣的誤會。 可是,在看見吳驍盈朋友圈里的第一條狀態(tài)后,王緒毅不禁對自己這個計劃的可行度產(chǎn)生了懷疑。他遇到的第一個問題是:“去中心化網(wǎng)絡(luò)”是什么意思? 盯著吳驍盈轉(zhuǎn)發(fā)的這篇關(guān)于“去中心化網(wǎng)絡(luò)”的文章看了十幾秒鐘后,王緒毅放棄了這一題。 可是……下一題他同樣無法參與討論:why adding bugs to software make it safer? 什么?王緒毅好不容易使用自己只能用“poor”來形容的英語把這句話翻譯出來后,還是不能理解它是什么意思。 漸漸地,王緒毅開始心浮氣躁。 吳驍盈這個人看起來似乎不善于人溝通,不過在社交平臺上倒是挺活躍。雖然稱不上話癆的程度,但每天一篇文章轉(zhuǎn)發(fā)總不會落下。 然而,王緒毅看遍所有他轉(zhuǎn)發(fā)的文章標題,發(fā)現(xiàn)沒有一篇他是能評論兩句的。 他知道什么是有用的評論,他不想傻乎乎地回答:“哇,你好厲害,連這個都知道!” 但是殘酷的事實卻告訴他,除非他同時打開搜索引擎,把這些內(nèi)容的關(guān)鍵字輸入進搜索框,找到相關(guān)的、可靠的資訊,否則他真的只能盲目贊揚。 他以前想知道吳驍盈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可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沒多大用處。 和這些關(guān)于物理、互聯(lián)網(wǎng)、電子、天文甚至化學(xué)的前沿知識相比,王緒毅再看看自己的朋友圈。前五條無一例外,全是和朋友聚餐吃飯的照片,而第六條則是墨丘利的限時優(yōu)惠信息,第七條是兼職的農(nóng)副產(chǎn)品銷售廣告。 這也差太多了。王緒毅沉了沉氣,突然一個不好的預(yù)感冒上心頭:如果吳驍盈看見他的朋友圈,會不會覺得他的生活特別沒有追求,只有吃喝玩樂? 不行不行,絕不能給吳驍盈留下這種印象。這么想著,王緒毅把朋友圈里的所有內(nèi)容逐條設(shè)為僅自己可見。 第五章 假性思念(3) “哎,mason……”fanny靠在休息室的置物柜上,欲言又止地看王緒毅。 王緒毅把在更衣室換下來的圍裙和黑襯衫放進背包,打算拿回家洗,問:“怎么了?” fanny張了張嘴巴,卻沒吐出句子。 王緒毅好不容易才說服店長讓自己請半天假,趕著去片場拍廣告,看她遲遲不說話,急道:“你要是沒想好,明天再說吧。” “哎,不是!”fanny連忙叫住他,訕笑道,“沒啦,想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最近沒失戀吧?” 什么?王緒毅愣了愣,心想自己和吳驍盈的事還沒考慮好是否對外公布,怎么已經(jīng)傳他失戀了?不知虛實的他好笑道:“什么‘失戀’?誰告訴你我戀愛了?” “她是看你的朋友圈全清空了,關(guān)心你!”一旁吃便當(dāng)?shù)膉oseph含著米飯解釋。 呃。據(jù)王緒毅所知,fanny、joseph和他一樣,都是朋友圈里有數(shù)百個“好友”的人。像他們這類人,如果不是時時刻刻翻朋友圈或者每天花一定時間好好閱讀,真容易錯過“好友”們的不少信息。王緒毅真想不到他們還能留意到自己的朋友圈狀態(tài)變化,頓時既驚訝又尷尬。 “哦……沒什么?!蓖蹙w毅趕著拍廣告去,沒時間向他們公布自己在兩天前有了新的男友,而且對方還是一名上市公司的總裁。他想了一下,撒謊道:“是我媽啦。她非要加我為好友,當(dāng)時怪匆忙的。我一時緊張,就把所有內(nèi)容都設(shè)置成‘自己可見’了?!?/br> joseph瞪眼道:“天啦,你居然加了你的mama?太可怕了!” 王緒毅苦笑,在他們同情憐憫的目光中點點頭,說:“我快來不及,先走了。明天見!” 其實,早在三年前,王緒毅就已經(jīng)把父母添加為自己的朋友圈“好友”了。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幾乎每發(fā)一條朋友圈狀態(tài),都會考慮該不該讓父母看見。所有他愿意讓父母看見的狀態(tài),他從不在晚上十一點以后發(fā)布,他也從不在這個時間以后給任何他們的共同“好友”評論或點贊,因為隔天mama看見了,一定會提醒他不要熬夜。 王緒毅自認為已經(jīng)有能力應(yīng)付這種“可怕”,所以它早就不可怕了。不過在這種時候能當(dāng)個借口來用一用,他覺得還不錯。 fanny他們的反應(yīng),讓王緒毅忍不住想象吳驍盈的朋友圈里究竟有多少好友。怎么吳驍盈到現(xiàn)在還沒問他為什么不發(fā)狀態(tài)呢?就算他有成千上萬個“好友”,他們好歹是剛交往不久的情侶,點進對方的主頁里把對方的過往好好看一看,這是一種禮貌吧? 王緒毅有些不高興,卻因這點兒不高興更加想念吳驍盈了,偏偏距離吳驍盈回國還有二十天——謝天謝地,不久前吳驍盈給他發(fā)信息,說他的行程縮短為二十五天了。 想到這個,原先盤踞在王緒毅心頭的那一點點不悅便消失了,還有二十天就能見到吳驍盈,想想都開心。 還有一件讓王緒毅特別高興的事情,就是他在時隔大半年后,再次接到一個廣告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