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許燃看著他的背影,譏誚地笑了起來。 她現(xiàn)在還不夠冷靜嗎? 如果她不夠冷靜,她早就說出去了,何必為了宋家和許家的面子,一直等到現(xiàn)在。 許久,她轉(zhuǎn)身往回走。 周子豪從花叢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自言自語道:“嫂子今天穿的暴露嗎……好像衣服是有點(diǎn)小,可能是去年的衣服今年已經(jīng)不太合身了吧?!?/br> * 陸顏竹原本想讓大家在別墅里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再回去的,就連房間都替他們準(zhǔn)備好了,結(jié)果燃燃姐和她男朋友來了沒多久兩人就相繼離開了。 不過好在壞叔叔送自己meimei回去,也跟著走了,因此,她整個(gè)下午都處于過度興奮的狀態(tài),拉著孟檸東跑西竄,就快玩瘋了。 結(jié)果樂極就生悲,晚上吃飯之前,壞叔叔又回來了,不過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陸顏竹大發(fā)慈悲,沒再懟他,因?yàn)樗龝€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吃完飯,她就拉著孟檸去了自己的的房間。 孟檸不明所以,“你要干什么?” 陸顏竹神秘兮兮地掀開雪白的被單,床上正放著兩瓶果酒,玫瑰味的。 她眨了眨眼睛,“我偷偷藏的,就咱倆喝,不帶他們玩?!?/br> 孟檸忍俊不禁:“你才初一,這么小不能喝酒?!?/br> 陸顏竹翻了一個(gè)大大的白眼,“檸jiejie,你是不是也被壞叔叔傳染了?你再這樣,我也不和你玩了?!?/br> 孟檸:“……” 陸顏竹房間外面有個(gè)很大的陽臺,可以俯瞰整個(gè)莊園的風(fēng)景。 她從消毒柜里拿出兩個(gè)高腳杯,讓孟檸抓著酒,兩個(gè)小姑娘推開陽臺門,在舒適的沙發(fā)椅上坐下來。 陸顏竹一直想喝酒,但是奈何家里人管得嚴(yán),她從來沒喝過,之前她還偷偷看過陸顏青喝酒,看完她就更好奇酒的味道了。 孟檸給自己倒了半杯,只給陸顏竹倒了一點(diǎn)點(diǎn),“你先嘗一點(diǎn),看看喝不喝得慣,喝不慣就別喝了?!?/br> 陸顏竹邊點(diǎn)頭,邊在心里腹誹,果然是壞叔叔的親meimei,嚴(yán)肅起來的時(shí)候簡直如出一轍。 她還沒來得及嘗一口酒,房間里傳來手機(jī)的鈴聲,她知道是陸夫人的電話,立刻小跑進(jìn)了屋。 鄉(xiāng)下的夜色真的很美,晚風(fēng)習(xí)習(xí),莊園里的玫瑰隨風(fēng)搖曳,蟲鳴聲也格外動聽,果酒的味道也醉人。 孟檸漸漸地喝上癮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喝掉了大半瓶。 她有些困了,手撐著腦袋,迷迷糊糊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繁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夢境。 夢里的自己站在醫(yī)院頂樓的天臺欄桿上,幾百米之上的夜空一片漆黑,風(fēng)很大很冷,她的身形瘦弱到下一秒就要被刮下去,墜入無盡深淵,了卻這短暫的一生。 然而下一秒,她沒來得及跳下去,一只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腰,將她抱了下來。 她沒什么掙扎的力氣,安靜地縮在他的懷里,嗅到了他身上有煙草的味道。 少女皺眉:“姜焰,你現(xiàn)在怎么連煙都抽上了?” 姜焰沒說話,他的身體一直緊繃著,箍著她的手臂越來越用力,他的唇慢慢往下,再次覆上少女的脖頸,牙齒很快陷入了她的皮rou之中,血液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她不是疤痕體質(zhì),上次他留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消失。 他不敢想象,剛剛他如果晚來一會兒,現(xiàn)在會是什么結(jié)果。 他的痛苦,他的愧疚,他所有矛盾的情緒都是她給的,他什么還沒來得及對她做,她就快把自己搞沒了。 無論如何,她休想就這么拋棄他離開。 他要將她困在這個(gè)世上,困在這個(gè)有他的世界里,陪他嘗盡人世間的所有苦楚。 少女已經(jīng)感受不到脖頸間的痛意了,她早就已經(jīng)完全麻木了,隔了好幾秒,她感受到他的柔軟舌尖在舔她的傷口。 她的眼睛里忽然有了濕意,她輕輕說道:“姜焰,我下輩子補(bǔ)償你,這輩子你先放過我,好不好?” 他的唇貼著她的肌膚,嗓音沙啞得可怕:“……怎么補(bǔ)償我?” 少女沒來由地就笑了起來,眼眸一瞬間燃起了些許的光亮:“不知道?!?/br> 她笑他愚蠢,笑他天真,笑他還真信了她的鬼話。 哪有什么下輩子。 傻子。 …… 陸顏竹還趴在床上和陸夫人說話,聽到陽臺門被拉開的動靜,她回頭,看到孟檸正慢吞吞地往里走。 房間里沒開燈,她看不清孟檸的臉,“檸jiejie,你要回去了嗎?” 孟檸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繼續(xù)慢吞吞地往外走。 出了陸顏竹的房間,她看著幾扇長得差不多的門,犯了愁,哪一間是她的房間來著? 孟檸大腦被酒精麻痹,思考半天沒得出一個(gè)結(jié)果,她隨便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間里開著燈,沒有人,她想,這一定就是自己的房間了。 下一秒,浴室的門被拉開,她對上一雙漆黑沉湛的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 狼入羊窩 第37章 姜焰剛洗完澡,連頭發(fā)都還沒來得及擦,就聽到外面?zhèn)鱽淼膭屿o。 他以為是周子豪,抬起手拿起白t和長褲,簡單地套上,就拉開了門。 少年黑發(fā)濕漉漉的,有些凌亂,發(fā)梢處有顆水珠從弧度鋒利的下顎滑落,順著白皙如玉的脖頸往下,掠過凸起的喉結(jié),最終匯入鎖骨的溝壑里面。 孟檸的視線隨著那顆水珠的移動而移動,最終頓了幾秒,又回到少年俊美秀逸的臉龐。 姜焰鼻尖縈繞著少女身上熟悉的果香味兒,混著一點(diǎn)淡淡的酒氣。 他眼底墨一般濃重的情緒沉沉浮浮。 姜焰喉結(jié)滾了滾,正想開口,少女突然朝他走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不是醉著的狀態(tài),但他知道她現(xiàn)在一定不清醒。 孟檸順勢,伸出手臂,將他抵在了衛(wèi)生間的洗手臺上。 鏡面上滿是水汽,而鏡子里面,兩個(gè)人的身體幾乎要貼到一塊兒了。 孟檸見他退無可退,踮起腳,兩只柔軟無骨的小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她仰著頭看他,少女瓷白的臉頰浮著一層淡淡的桃粉色,眉眼精致如畫,一雙眼睛明艷動人,彎起來像是兩盞如水一般溫柔的小月亮。 她笑著說:“姜焰,你也給我咬一口,好不好?” 不等他回應(yīng),她柔軟細(xì)膩的唇瓣已經(jīng)貼上了他冷白的脖頸肌膚上面。 姜焰的身體一僵,眼底的情緒更加洶涌。 孟檸牙齒輕輕地磕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是舍不得,似乎是不忍心,磨蹭了半天,也沒肯狠狠地咬下去。 他身上帶著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干干凈凈,溫暖人心,陌生又熟悉。 姜焰的眼睫低低地覆下來,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嗓音微啞低沉:“……咬夠了嗎?” 孟檸輕輕地?fù)u了搖頭。 姜焰動作頓了一下,低聲問:“要繼續(xù)咬……” 話沒有說完,少女已經(jīng)落下了腳后跟,干凈如水的眼里一片濕潤,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臉:“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突然覺得好難過好難過……姜焰,你抱抱我,好不好?” 姜焰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入懷里,少女小小一只,卻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他問:“為什么難過?” 孟檸的眼淚很快打濕了他的衣服,她哽咽著說道:“因?yàn)槲乙郧皩δ阋稽c(diǎn)都不好,我扔了你很多東西,我逼你吃不喜歡吃的食物,我還害你被人欺負(fù)……你會不會一直討厭我,一直恨我,一直不原諒我?” 姜焰柔聲哄著她:“我知道不是你。別哭了?!?/br> 孟檸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角,眼淚流得更兇了,她低低嗚咽著了一會兒,最后困意襲上大腦,她打了個(gè)哈欠,靠在姜焰懷里睡了過去。 姜焰將她抱到床上,去衛(wèi)生間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用溫水打濕,輕柔地替她擦干凈了臉上的淚痕。 他又替她擦了擦手掌心,放下毛巾,剛想替她脫鞋子,少女突然又坐了起來。 姜焰站在床邊,垂著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漆黑的眼底有光浮動。 孟檸側(cè)眸對上他的視線,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要不還是你咬我吧……” 頓了頓,她勇敢地閉上眼睛:“你想咬哪里都可以,只要你肯原諒我?!?/br> 姜焰緩緩俯身,修長好看的手指將她落在雪白臉頰邊的一縷黑發(fā)撩到耳后。 他的聲線柔軟,顯得又低又磁:“現(xiàn)在乖乖睡覺,我就原諒你?!?/br> 孟檸知道他在騙自己,他不會就這樣原諒自己的,他不會的。 這么想著,她再次仰起頭,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聲音含混不清:“姜焰,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咬死你?!?/br> 她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疼痛感不斷地攀上少年的神經(jīng)末梢。 姜焰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醉酒之后的女孩兒,怎么這么像個(gè)小無賴呢。 還是個(gè)讓他手足無措的小無賴。 他根本不會哄人。 * 一夜無夢,少女這一覺睡得格外好。 翌日清晨,孟檸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陸家在鄉(xiāng)下的莊園。 她掀開被單下了床,余光掃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穿的那套,頓了頓,她朝靠近陽臺的沙發(fā)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