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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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眠卡了半晌,鐘遠心軟,退了一步:“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jīng)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了。如果你覺得時間太短, 我可以先睡幾天沙發(fā)。” 幾天……溫眠心里誹謗, 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 鐘遠這退一步,已經(jīng)退到了她家的沙發(fā)上了。 真是牛逼的技術(shù)性后退! 溫眠想了一會兒:“走吧?!?/br> “嗯?” 溫眠看鐘遠還站在原地, 朝他招手:“怎么不走呢?” “你在想什么?”鐘遠露出些許疑惑表情。 鐘遠雖然疑惑, 但是走進小區(qū)的步伐可不比溫眠慢, 顯然心里期待很久了。注意到這點的溫眠忍不住笑了一下, 至于笑的原因, 因為太過于復(fù)雜而說不清。 “既然你都愿意睡沙發(fā)了,我也沒什么好說的?!睖孛咝χf道, “那你辛苦你了?!?/br> “不辛苦?!辩娺h表情不變,“我也不會一直睡沙發(fā)的?!?/br> 溫眠:“……”行叭。 除夕夜時溫眠曾邀請鐘遠在家里留宿,如今被子都還留著?;丶液螅娺h在溫眠的使喚下把被子枕頭抱出來, 有條不紊地在沙發(fā)上鋪開。鐘遠說好了睡沙發(fā),整個人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并沒有做出其他撩人的動作。 溫眠自然是相信鐘遠的人品,見他已經(jīng)鋪好被子, 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哈欠:“我去睡覺了,晚安?!?/br> “等一下。”鐘遠喊住溫眠。 溫眠轉(zhuǎn)頭,鐘遠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晚安吻。” “……” 不等溫眠反駁, 他道:“昨天給你緩沖期了?!?/br> 溫眠想,難怪昨天他沒提晚安吻。 “我怎么覺得暈乎乎呢。”溫眠老實說,“之前碰你一下感覺你都難受?!?/br> “假的,我心里開心得不行?!辩娺h抓著她的手臂不讓走,雖說沒使多大的勁,但溫眠知道自己也跑不出他的懷抱。 溫眠抬頭看著他,心里估摸了一下兩個人的高度,心想,真是越活越矮了,墊個腳都親不到男朋友的嘴巴。她心里剛有這個念頭,下一秒整個人騰空,鐘遠雙手握著她的腰,輕松就把她舉起來了。 “……” 懵了一下,溫眠還是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 有點不好意思。 “好了,快放我下來。”溫眠拍拍他的肩膀。 鐘遠眼中有了笑意,額頭與她貼著,溫存道:“歡迎晚上來sao擾我?!边@說的便是除夕她夜襲的事情了。 “才、才不會呢!”得了自由的溫眠快速地回了房,現(xiàn)在的這個鐘遠她才不敢放肆呢! 溫眠回房很快就睡了,一晚上安安靜靜,倒是讓鐘遠有些失望。 第二天是周六,溫眠如同平常一樣起床,發(fā)現(xiàn)鐘遠還躺在沙發(fā)上。沙發(fā)有些小,他高高的個子躺在上面,腿縮著,看著有些可憐巴巴的。溫眠見他睡得熟,輕手輕腳在客廳走了幾趟,一點動靜都沒發(fā)出來。 最后一趟她是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準備端到臥室喝的。從廚房走出來后發(fā)現(xiàn)鐘遠坐在沙發(fā)上,并不是她想象中睡眼惺忪的模樣。 他朝著溫眠這個方向坐著,衣服有些許凌亂,露出他脖頸處一大塊皮膚,在大早上看起來有些誘人。黑色短發(fā)柔軟垂著,襯得整個人溫和不少。他一臉平靜地看著溫眠,然后丟出一句話:“你變了?!?/br> “……?” “我沒有。”溫眠拿著自己的杯子,努力自我辯解,“不要污蔑?!?/br> 鐘遠有理有據(jù)道:“你從客廳經(jīng)過四次,但沒給我任何眼神?!?/br> “我給了。” “你就只給了我一個眼神?” “……” “你以前會幫我蓋被子,還會抱著我,給我一個甜蜜的早安吻?!辩娺h平靜陳述,“現(xiàn)在我只得到了一個眼神?!?/br> “……” 溫眠沒忍住笑了一下,她走過去:“你怎么跟個小孩一樣?!?/br> 剛走近,就被鐘遠拉到懷里,兩人膩歪地靠在沙發(fā)上。溫眠原先對鐘遠還有點距離感,如今被他這樣一鬧,竟也找回前世的感覺,抱著他時內(nèi)心甜蜜而安寧。 “鐘遠。”她喊。 “嗯?!?/br> “我有時候都不敢相信,我們竟然會在這里相遇?!?/br> 鐘遠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fā),“我也不敢相信?!?/br> 即使上輩子他得到了很多東西,他也不敢妄想原來真的有一天,重新把她抱在懷里。 上午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溫眠和鐘遠去到他之前的房子,雖說租期還沒到,但昨天說好的搬家,溫眠也沒打算反悔。也不知道鐘遠多久沒回來住了,家具上都覆上薄薄的一層灰。鐘遠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不少,最后喊了搬家公司過來,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完成了干脆利落的搬家行程。 鐘遠全程都沒讓溫眠動手,即使東西已經(jīng)搬回家了,鐘遠也只讓溫眠在一旁看著他收拾。 溫眠看著鐘遠有條不紊地整理東西,有些感嘆:“我以前怎么會把你認成窮小子呢?” 明明這個人禮儀氣質(zhì)都十分出挑,隨處可見的小細節(jié)都能表明這人家世不錯。 “可能是我演技好?”鐘遠回想了一下。 “你騙我好久!”溫眠故作生氣囔道,鐘遠卻笑了起來,道:“還好騙到了一個老婆,不枉我費了這么大功夫。” 溫眠也笑了起來,嘴上卻不饒他:“什么你老婆,我這輩子還沒答應(yīng)呢!” “遲早的事?!?/br> 溫眠看他在整理衣服:“你的衣服可以跟我的掛在一起?!?/br> 她的房間里有一個很大的衣柜,她的衣服不多,里面有些空。鐘遠也沒拒絕,把自己的衣服跟她掛在一起,兩個人的衣服都沒能把衣柜填滿。 “我以前怎么混得這么慘?”鐘遠看著衣柜陷入了沉默。 “不慘呀,天天穿校服,買那么多衣服做什么啊。”溫眠不太在意這個,鐘遠卻不同意,“你愿不愿意穿是一回事,有沒有是另一回事,我現(xiàn)在過來了,就不會讓你過上這樣的生活。” 他說完這話,又出去收拾東西了。 溫眠知道鐘遠厲害,跟著出去時隨口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換個大點的房子?”她環(huán)顧四周,“兩個人有點擠。” 鐘遠想了想,認真說:“我覺得很溫馨?!?/br> 溫眠看著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她笑得太囂張了,原本想忍著的鐘遠沒好氣瞥了她一眼,也不講究什么委婉說話技術(shù):“換什么大房子,家里就一張床我都沒能睡上,等換了大房子,我還能有出頭之日嗎?” 溫眠覺得鐘遠真可愛。 她邊笑邊說:“沒辦法,我們都沒成年,太早的話對身體不好?!?/br> “我又不做什么。” “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說話?!?/br> “我可以換個大點的沙發(fā)嗎?” …… 鐘遠難得提出一個要求,溫眠自然是要滿足他的。 兩人下午拉著手去了家具城,選了一個舒適而柔軟的沙發(fā)。結(jié)賬前,鐘遠遲疑:“說不定我睡幾天小沙發(fā)你就心軟,讓我睡床上了?!?/br> “想什么呢?不可能的?!睖孛咴谂赃吙隙ǖ?。 鐘遠捏了捏她的臉,只能去付錢了。一旁的工作人員見鐘遠一臉冷漠,一邊幫他結(jié)賬一邊關(guān)切詢問:“先生,是不是我們這里哪里做得不好……” 溫眠忍不住,跑外面笑去了。 鐘先生只是因為睡不了床才心情不好的。 傍晚沙發(fā)就送了過來,原先的那個沙發(fā)挪到了臥室。因為新買的沙發(fā)有些大,家里的布局很多都要改,兩人忙活了好久,重活累活鐘遠主動承包了,因而收拾下來溫眠一點也不覺得累。 最后沒事做的溫眠只能趴在鐘遠身上。 他動了動肩膀:“我流了很多汗?!?/br> “不臭。”溫眠笑著說,“是愛情的味道呀!” 鐘遠被逗笑,又跟她說了幾句,“你去洗個澡,我拿個外賣,準備吃飯了?!?/br> “好?!睖孛咄埃蛇笤谒樕嫌H了一口。 等她洗完澡出來,鐘遠已經(jīng)拿完外賣出來了,他叮囑道:“你先吃,我沖個澡?!?/br> 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溫眠安靜坐在桌邊背單詞,桌上飯菜并未動。 “怎么沒吃?” 溫眠就像過去很多次對他笑了起來:“等我的親親男朋友呀!” 看著鐘遠露出笑意,溫眠心想,他們好像在一點點重溫以前相處的日常,甜蜜中卻與過去有了不同的感覺。 比如吃完飯后并肩坐在一起寫作業(yè)。 溫眠在寫周末的作業(yè),不算難,于是一心兩用偷偷打量一旁的鐘遠。他一臉悠閑,靠著椅背看教輔書,并未動筆,就這樣一頁一頁翻過去。 “你在干嘛?”溫眠忍不住問道。 “做題。” “不需要動筆算嗎?” “看題目就知道答案了?!?/br> “……” 溫眠放下手中的筆,“你以前沒那么厲害的?!?/br> “以前沒時間學(xué)習(xí),也沒多重視。”鐘遠合上書,“后來回了華家惡補了一番,也是努力了才考上大學(xué)的。” 溫眠手撐著下巴:“太刺激人了。” “好歹比你多了十幾年?!辩娺h還想再說什么,電話突然響了,他怕吵到溫眠學(xué)習(xí),去客廳打電話了。 溫眠卻也沒能專心做題。她還沒怎么跟鐘遠聊上輩子的事情,一來上輩子的很多回憶都特別憂傷,二來溫眠也不想知道她死后鐘遠的感情狀況。 只是沒想到他似乎也沒活得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