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剪不斷的藕絲
延河一驚,“什么?” 蘭千月望著天際,“他的記憶是混亂的,他沒有忘了我,卻獨獨將我安置在了仇視的位置上?!?/br> 蘭千月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他既然記得一切,必然會回去尋找軒轅府的。” 青玄轉(zhuǎn)過頭看著蘭千月的側(cè)臉,月光傾瀉,蘭千月的臉頰上閃著微弱的光芒,青玄不覺有些看癡了去。 延河拍了拍青玄的肩膀,“走吧,青玄,既然無邪公子肯定會去傳送門,想來我們很快就要和小白靈相見了?!?/br> 青玄淡淡一笑,“是啊,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長大?” 延河低聲的笑著,聳動的肩膀讓青玄一愣,“我說的很可笑么?” 延河搖著頭道,“小侯爺有所不知,白靈如今已經(jīng)是赤瞳一族的首領(lǐng),若是讓他人聽到小侯爺竟然稱呼白靈為孩子,還不笑掉大牙?” 青玄笑著搖搖頭,“是我胡言亂語了。” 乘風莫名其妙的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男人,“你們走不走,爺和姑娘都等急了。” 延河挑了挑眉,快步走到了乘風的身邊,自然的將手搭在了乘風的肩頭,親密無間的樣子讓乘風十分的窘迫,“乘風,在你眼里千月和邗朔是不是很般配???” 乘風一僵,抿了抿唇,“他們兩人都是天上地下難尋的人物,當然很般配,只不過千月姑娘的心里只有君公子一人,爺只怕注定是一廂情愿了?!?/br> 延河淡淡的掃了一眼邗朔的背影,“你不是和他入洞房了么?” 乘風啞然的看著延河,延河的臉上是少有的嚴肅,乘風心里知道延河在懷疑自己,在懷疑自己有沒有暗害蘭千月的可能。 然而,自己在這個時刻的確是沒有為自己辯駁的理由,乘風眼眸閃了閃,沉默的從延河的身邊走開了。 延河一愣,嘆了口氣,其實他并不是真的質(zhì)疑乘風,只不過這幾天乘風的反應(yīng)真的是太令人起疑了。 延河心里面清楚的很,乘風并沒有害蘭千月之心,然而從蘭千月煉制rou身時的遲緩以及面對邗朔時的忠貞,延河沒有理由不對乘風保持著警惕之心。 這也是乘風了然的,所以她并沒有為自己辯解。 “既然你們要去赤瞳,我就不去了,我在古月城等你們一道去傳送門?!壁跛飞裆?,墨色的眸子讓人看不透他的內(nèi)心。 蘭千月靜靜的打量了邗朔片刻,緩緩的點了點頭,突然眸子一轉(zhuǎn),銳利的看著邗朔,“邗老爺可是與赤瞳有仇?” 邗朔沒有回答,低沉的笑聲已經(jīng)給了蘭千月答案,蘭千月眼眸一沉,拱手告辭道,“那便就此告別吧?!?/br> 邗朔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瞬未曾離開過蘭千月的身上,蘭千月微微皺眉,“乘風,你家老爺要走了?!?/br>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這是讓乘風可以跟著邗朔離開了。然而乘風并沒有走過去,反而是跪了下來。 乘風聲音哽咽,“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為了主子而生的,不需要追求,不需要太多的喜好,然而這幾天和姑娘相處,我才真正體會到了活著的滋味。” 乘風說著,對著邗朔磕了三個響頭,目光堅定,聲音朗朗。 “主子,今日我決定背信棄義,一改初心,日后屬下決定做自己,舍棄前塵,包括對主子的傾慕之心?!?/br> 乘風說完,對著邗朔又磕了三個響頭,“若是您想要執(zhí)行懲戒之法,暖情隨時恭候?!?/br> 乘風說出暖情這兩個字的時候,蘭千月有片刻的怔愣,乘風當時使出苦rou計想要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這個名字不過是掩護乘風真實目的的工具。 想不到今日乘風會再次說出這個名字,蘭千月可以感受到,乘風這次是真心實意的接受了這個名字,換句話說,乘風找到了新的人生追求。 蘭千月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瞥了一眼延河。 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對邗朔說道,“若是邗老爺肯賣我這個人情固然是好,暖情她自愿拋棄了前塵過往,愿意加入我們這個隊伍。 我作為實力最強的人,隨時愿意幫我得伙伴接受來自邗老爺?shù)膽土P?!?/br> 暖情不敢置信的看著蘭千月,她實在無法想象蘭千月真的相信了她的歸順,沒有任何的質(zhì)疑,愿意全力承擔邗朔的懲罰。 暖情剛要開口說話,肩膀上覆了一只手,暖情回頭一看,是青玄那張隨時掛著笑意的眼睛,心里一驚,后退了一步,更是惹來了青玄的低笑,“我有那么可怕?暖情?” 青玄將暖情二字咬的很重,雖然青玄的臉上帶著笑意,然而暖情卻總覺得青玄這不達眼底的笑意里帶著考究。 暖情搖了搖頭,移開了目光,“你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br> 青玄看著暖情的眼神耐人尋味,“哦?暖情這是在諷刺我的心很可怕?” 延河走到青玄的身邊,別有深意的看了暖情一眼,“你和她計較什么?。克騺磉@般搖擺不定的?!?/br> 暖情呼吸一滯,延河第一次這般拿槍帶棍的和自己說話,背過了身,不再看延河。 青玄挑了挑眉,“延河這句話有點過了?!?/br> 延河淡淡的瞥了一眼暖情的背影沒有說話。 邗朔并不著急著離開,看了看即將升起的太陽,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一塊令牌遞給了蘭千月,蘭千月看了看,卻沒有接,“這是何意?” “不過是減少些麻煩的門牌禁令,我星宮曾有恩于赤瞳一族,他們?yōu)榱藞蟠鹞遥埼易隽顺嗤蛔宓淖L老,你拿著令牌,進出方便一些?!?/br> 邗朔并不是很清楚蘭千月為什么非要去赤瞳找一個人,不過他知道這不是他該過問的。 現(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幫幫蘭千月,起碼能在她身邊有一席之地。 在她的心里有些許分量,這樣靜靜的守護著她,也比自己在那冰冷的宮殿中和周圍彌漫著的寂寞的空氣相伴的好。 他冷的久了,怕了。 蘭千月聽完了邗朔的講解之后仍然沒有接,邗朔將牌子塞進了蘭千月的手,卻不想蘭千月動作飛快地又給退了回來,邗朔訝然的看著蘭千月,“千月,你這是為何?” 蘭千月冷笑,“你可知道,我去赤瞳也不過是為了回到東華大陸,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找到君無邪。你這樣做是等于幫君無邪?!?/br> 邗朔苦笑道,“我不想其他的了,我只是隨心隨遇,隨欲而為,心里想著,便這般做了,時間不多,給你?!?/br> 邗朔將令牌塞進了蘭千月的手心里,一眨眼消失在了天際。青玄忍不住的咋舌,“好身法,我看他好像并沒有受到華夏大陸的禁制壓迫?!?/br> 延河撇了撇嘴,“這個男人是華夏大陸頂尖人物之一,雖然沒有達到主神的實力,然而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都可以和主神媲美了,不過和無邪公子比那還差點?!?/br> 青玄點了頭,剛才邗朔臨走之前給自己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究竟是何意呢? 蘭千月看著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緩緩說道,“我們走吧?!币徽惺?,令牌上紅色的穗子迎風飄擺。 暖情看了看,心底既高興又酸澀,這座長老的令牌是邗朔拿命換來的,想不到今日竟然隨手的就塞到了一個不可能愛上他的女人的手里? 而且這個女人一開始是拒絕的,被邗朔強硬的送了出去。 延河看著暖情眼睛里的欣羨,笑著說道,“想要么?想要就去搶過來,在這個武力統(tǒng)治的大陸上,實力決定一切?!?/br> 暖情看著延河有些陌生,佯裝生氣的樣子,背過身,離延河遠遠的,想不到片刻之后。 青玄走到了暖情的身邊低聲說道,“你有沒有發(fā)覺今日延河怪怪的,說話完全不像是平日的作風?!?/br> 暖情眼眸閃了閃,沒有說話,緊緊的跟在了蘭千月的身后,蘭千月察覺到暖情情緒低落,便問道,“怎么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暖情心底一暖,私心里還是不想讓蘭千月將延河處置了的,便沒有說出口,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br> 蘭千月眼眸沉了沉,“你應(yīng)該清楚邗朔的脾氣,他當時沒有處置了你,以后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了?!?/br> 暖情笑了笑,沒有接話。 蘭千月幾人御劍而行,行駛于高高的云層之上,因著蘭千月心情急迫,幾人的速度飛快,不出半日,便看到了赤瞳的部落。 赤瞳吞天蟒屬于沙漠中的蛇類,喜氣候濕熱,所以赤瞳一族將部落選址于沙漠中的綠洲。 蘭千月從高空中俯瞰下去,只見黃沙漫漫中一抹顯眼的綠色格外的引人注目,蘭千月一喜,率先飛身而下。 然而,蘭千月的腳剛剛在沙地上站穩(wěn),地面突然晃動了起來,蘭千月正前方的沙子迅速的往下流。 延河有些驚慌的喊道,“流沙?是流沙。千月快跑?!?/br> 暖情絲毫不受延河的干擾,心里越發(fā)的肯定了延河身份的異常,淡淡的瞥了一眼,沉默著。 蘭千月一巴掌拍在了四出亂竄的延河的肩頭,“若真的是流沙,你是跑不掉的?!?/br> 在延河的目瞪口呆中,一條大蟒蛇從沙坑中鉆了出來,原來方才那般大的動響竟然這條赤瞳吞天蟒弄出來的。 只見這條大蛇掃了掃幾人,最終看著蘭千月問道,“赤瞳部落,來者何人。” 蘭千月拿出令牌在大蟒的眼前一晃,大蟒張開了蛇嘴,尖銳的聲響過后,從地底下又鉆出了一只巨蟒。 只不過這條赤瞳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那老人看到蘭千月一驚,慌忙雙手作揖,“原來是主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br> 蘭千月一愣,反問,“主人?” 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老朽是赤瞳的長老,都是老朽的腦子糊涂了,忘記了說,族長圣訓,蘭千月大人是赤瞳一族真正的主人。族長甚是掛念您呢?!?/br> 蘭千月心里一震,想不到白靈為自己做到了這一步。蘭千月感動的點點頭,“請前面帶路吧,長老?!?/br>